亨特费力召唤出光墙将气体囚禁, 这招数与昨晚一致, 只靠阻隔不会有任何作用, 反而会取得相反效果。
“亨特, 解除光墙, 这些是无用的, ”阿瑟轻触腰间伤口, 他需要休息,“调制药剂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对于自己的缺项, 阿瑟毫不避讳讲出。
气团在光墙内膨胀,光墙很快出现裂缝。
与昨晚相比还算轻巧些, 最起码不会吞噬周围能量。
“阿瑟先生!”
简身骑格里芬快速赶来,她大体了解周围情况。
在空中仰望, 龟裂的大地很难忽视, 简瞧得出那是处公墓。
整座公墓作为能量来源,处理起来很难、填补大地裂缝也很难。
格里芬护在阿瑟身前, 以自己的身躯搀扶阿瑟。
阿瑟一手搭在格里芬脖间,喘着大气稍加休息。
气团怎会给他休息时间,它落地蔓延,意要将一切吞噬。
多次战斗下来,阿瑟与亨特都以了解气体的腐蚀能力。
鹰啼声响彻四周,格里芬高鸣警告,双翼吹起风暴。
风暴并不能击退气团。
“不格里芬,它们不只是气团。”阿瑟调整好呼气重新进入作战,那些不单是气团,还有一层薄薄水汽。
五芒星法阵浮现,阳光照耀,五芒星法阵吸收阳光,经五芒星法阵处理阳光转为幻光,普照下水汽消散。
“格里芬。”
格里芬得到指令,挥动翅膀吹散剩下的气团。
靠近的气体节节退败,它蜷伏在地面重新吸收能量来源。
循环往复,最后败下阵来的只能是阿瑟。
“阿瑟先生,这瓶药剂是怎么生效的?”
简可以帮上忙,前提是她搞清具体发生了什么。
阿瑟将事先发生的事情告诉简。
药剂碎裂处,药剂最先浸入土地处,那里可以看作气团的根部。
只要将药剂重新取出,加以封存,没有解除药剂也可。
“阿瑟先生,您还记药剂最初破碎在何处吗?”
五芒星法阵将阳光聚集,照明气团后方一片土地。
上面还残存一些鲜血,那是米路打破玻璃药剂瓶的代价。
“就在那里简小姐。”
打起精神预防气团下次袭击,阿瑟还需分出一部分魔法能量维护伤口。
疲惫想让他睡去,疼痛迫使他清醒。
舞于危墙,两方是势均力敌的深渊,它们相互进攻推搡,无意间拥护围墙。
“阿瑟先生,只要我们能将那些药剂重新取出,气团就会消散,那是它们的根部,哪怕没有应对的药剂也可以……”
“好,我和格里芬尽力将它的体积缩小,亨特先生,麻烦您掩护我们……”
“不阿瑟先生,您现在的情况不应再去召唤什么五芒星法阵,我会深入其中取出剩余药剂,阿瑟先生,很感谢您能帮我解决与公爵之间的误会,要想让世人认可女巫的存在,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以后也要拜托阿瑟先生啦。”
简并没有准备任何容器,昨晚经验告诉她,就那些气体而言,人体才是最好的容器。
不论生死,简自己明白,过程总要伴随着一些牺牲。
“简,停下!”
阿瑟挥动自然法杖,一堵植被墙挡在简身前。
法力消耗严重,一口鲜血涌出。
“阿瑟(阿瑟先生)!”
简暂置计划,她和亨特一同赶往阿瑟身旁。
亨特为阿瑟检查身体情况,身上被波特击中的伤口已经出现黑化现象。
“咳……是我大意了,没有第一时间处理伤口。”
开始,阿瑟认为身上的伤口是魔法冲击导致,没有加以重视,如今情况出现异样,想要短时间处理并不理想。
“教堂里还有些药物,你等着,我进去拿……”
亨特起身打算去取药,气团重新恢复,它围紧教堂,不放任何人进入。
马蹄声传来,菲尔丁冲在前列,身后是一批黑甲骑士,以及公爵、伊莎贝拉。
“阿瑟先生,阿瑟先生你怎么了!”
菲尔丁冲到阿瑟面前,他从未见过阿瑟如此疲倦的样子,目光从阿瑟的伤口处离开。
“没事,正常魔法师之间的争斗,还算不上什么……”
阿瑟攥紧法杖起身,他正打算召唤新的五芒星法阵涣散气团,可惜,他现在的体力做什么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行阿瑟先生,您不能再这样了。”
“阿瑟,你现在不许再动用魔法,”亨特一把夺过阿瑟手中的自然法杖,他轻拍阿瑟伤口,“你自己感觉,再这样下去,你以后就要告别魔法师的行列了,你知不知道!”
疼痛无声吞咽。
“阿瑟先生,亨特主教从不会误诊这些,您不要再动用魔法了,那片气团就没有其他的方法能解决了吗?简小姐可以召唤风将它们吹散吗?”
菲尔丁不知如何才能帮得上忙,他急得团团转,最后把希望托付到简身上。
双眼直勾勾盯着简,迫使对方告诉自己解决方案。
“有,但是……”
“简!”阿瑟大声制止,他从亨特手中接过自然法杖,“我在这里拖住它,你去我的木屋研制解药……”
解药二字如晴天霹雳一般,菲尔丁曾听波特讲过。
“这药剂是我的毕生心血,没有破解药剂,只有封印一说,没有任何破解方法。”
当时他好奇问了一句,如何封印。
“呵,阿瑟不是天之骄子吗?史上最年轻的大法师?几次尝试后他应该就会清楚,除非是人体将源头吞噬,哈,五脏融化之痛,七窍焚烧之苦,让他好好去体验……”
“不,阿瑟先生……”
没有任何挣扎,菲尔丁一脸平静讲着:“还记得我给您的种子吧,希望那株落星兰,希望您能好好栽培,我是说将它养大,那朵花开起来很漂亮呢。”
“菲尔丁,你说这些做什么……”
一瞬间,阿瑟恍如触电般,他挥动法杖布下结界。
可惜,体能已经到了极限不允许他再那样随意运用魔法。
再见啦阿瑟先生……
菲尔丁冲入气团,水汽打湿他的衣服,裸露在外的肌肤犹如万蚁啃食。
做了那种事情,真的很对不起大家呢……
于鲜血标记下,菲尔丁跪下身躯。
双手已有白骨见世,鲜血沾染黑土,成为新的肌肤。
他捧起那处被药剂侵染的黑土,气团缓慢抬升。
唐娜小姐,很抱歉为您带来了困扰……
黑土送入口中,哽咽吞下。
“仁慈的光烬之主,请您原谅我这位有罪者吧——”
气团散去,龟裂大地重新缝合。
天空从未如此澄澈。
几人来到气团根部,那里没有任何遗留痕迹。
如无亲眼见证,没人清楚这里发生过什么。
阿瑟拿出那枚徽章,也是在教堂,他第一次认识菲尔丁。
“你好先生,我叫菲尔丁·查理斯,我想您或许听过我们查尔斯家族……”
那样的自信向上。
“没听过也没关系,总有一日,我菲尔丁会重振查理斯家族。”
自后,再无菲尔丁,查理斯家族最后的星辰陨落。
“再见菲尔丁——”
伊莎贝拉自后方清楚了解发生什么,她命队伍停止前进,集体下马默哀半分。
查理斯家族,自己先辈最忠诚的下属。
葬礼之事交予教堂处理,阿瑟现在急需治疗修养。
“等等亨特,我有个东西要交给你。”
离开农场前,阿瑟叫下亨特,他将手中的地势球交给亨特。
“这个,随菲尔丁一起离开吧,顶级冒险家的标配,他值得这些。”
阿尔加、凯里、泰德前往小镇帮镇民收拾残局,教堂今日很“热闹”,小镇也是相同待遇。
一些心怀不轨之人也欲刺杀国王,甚至带动军队秘密进攻,幸有公爵黑甲骑士坐镇,镇压这场骚乱。
农场内只剩阿瑟、格里芬、里欧。
一切又回到最初状态,包括光秃秃的田地。
又是相同的灌木发出窸窣声音。
一切又不是最初的样子。
那处灌木似乎已经成为了阿瑟和妹妹的秘密基地。
阿瑟从屋内拿出那些早就准备好的冬衣,里面还有一件手织披风,希望莫迪可以喜欢。
“伊莎贝拉小姐?”
灌木丛内已有人捷足先登,伊莎贝拉坐在地面,正和莫迪分享着小熊玩具。
“不用怕,这位是阿瑟先生……”
“哥哥。”
伊莎贝拉有些惊喜,脸上是属于少女愉悦的笑容。
“哈哈,这位是阿瑟先生的妹妹?有些奇怪呢……”
事情一时半会也很难讲清,阿瑟也没打算解释回答,他点点头道:“嗯,莫迪,是我妹妹。”
“莫迪,真是个高雅的名字呢~”
莫迪的形象与高雅一词并不沾边,不过伊莎贝拉没有任何嘲讽之意,只是真心赞扬。
她伸手轻柔莫迪卷曲蓬松的红发。
“真是位懂事漂亮的小熊崽~”
莫迪有些抗拒,但并没有反抗。
她从身后找出采摘喜好的草药,拉过阿瑟,指着草药讲道:“伤口不会痛……”
将草药放在石块上,右手举起另一块石头将草药打碎。
莫迪将捣好的草药握紧,掀开阿瑟的衣角意要为他涂抹伤口。
在看清绷带后,莫迪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她将草药丢在一旁,又将身后剩余的草药收好。
“不不不,莫迪,哥哥还需要那些。”
阿瑟出手阻止莫迪的举动,他伸出手,想要揉揉莫迪的卷曲红发,谁知莫迪轻巧躲开。
场面有些尴尬,阿瑟不知该如何讲述,他将手中冬衣交给莫迪。
“这些暖和些。”
衣服堆在面前,莫迪拿起衣服并没有任何试穿,而是一件件轻嗅,最后只留下那件手织披风。
“别的衣服不需要吗,莫迪?”
伊莎贝拉举起一件冬衣询问,随后她笑道:“阿瑟先生真不会挑选衣服呢,这样朴素的外套,我们小姑娘怎么会喜欢?”
太阳西斜拉长人影,莫迪抬高身体观察,抱着那件披风后退撤离。
“食物,要跑了。”
“莫迪,你可以和哥哥一起……”
这次还是没有留住莫迪。
伊莎贝拉起身,她拍拍长裙上的泥土,将怀中熊玩具抱了又抱。
“伊莎贝拉小姐怎么回来这里,您不应在忙加冕典礼吗?”
“取消了。”
没有了刚刚的热情与喜爱,伊莎贝拉淡淡回复道:“我还不够格,接管这片伟大的土地,我还不够格。”
“人总会有成长的过程,伊莎贝拉小姐总会长大,成为这片领土的领导者。”
“喏,我来是还你围巾的,”伊莎贝拉摘下脖间的围巾,她特地说道,“不要那么悲观,莫迪是因为这条围巾才和我亲近的,可能因为上面有你的气味。”
阿瑟接过围巾,他望着森林深处问道:“伊莎贝拉小姐,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哈,阿瑟先生你也太天真了,您真的以为我是自己来的吗?”
“莫迪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我推测是。”
被猜中答案,伊莎贝拉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抱着熊玩具,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
“就是想自己出来转转,以一位普通小女孩的身份。”
“兰顿小镇,真不错啊……”
伊莎贝拉抱紧熊玩具离开,默许阿瑟跟在自己身后护送。
“说不定以后我还会回来,拜访莫迪,可爱的小熊。”
第二日清晨,镇民起早送走国王。
当然,走之前国王留下了一些嘱托。
最令人震惊的,莫过于对女巫的正名。
国王称简小姐贡献出一份阿比盖尔的手记,其中记录着各种被湮没的真相。
公爵更是亲自道歉,对简小姐的误会。
并且亲自感谢简救下自己孩子。
聘请简作为孩子们的家庭讲师。
“阿尔加,阿瑟先生,凯里先生呢?”
临走前两位孩子东张西望探索凯里身影。
“凯里先生昨晚吃坏了肚子,不能来送你们了。”阿尔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该如何和孩子们描述,凯里先生正躲在角落哭泣?
“阿瑟先生,”简从马车内探出头,“真的很感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不,我没做什么,是你的善心,还有阿比盖尔前辈,是你们的坚持和善意,你们值得这些。”
……
离别场景很温馨,但凯里还是不能接受离别。
他躲在街角疯狂饮用橙汁。
“老板再来一杯!”
“你这都八杯了,省着点……”
克里夫并非心疼钱财,只是怕凯里喝坏肚子。
“怎么,我就喝了怎么,呜呜呜,我养了那么久的小人,说走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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