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先生,哈豆的事情完全是意外。以后绝不会有这类事情发生,您是兽医,应该理解动物生病时的苦痛吧,魔法大多情况下确实是创造之桥……”阿瑟伸出手掌,魔法能量球摇晃显现,随着阿瑟眉头的展开,一朵鲜艳的玫瑰华丽绽放。
两姐妹透过窗户在内屋发出震撼叫声。
外界声音从不会影响到阿瑟,他反掌,手心中艳丽的玫瑰瞬间枯萎,枯黄碎屑随着照入屋内的阳光离去。
展示完这些,阿瑟继续解释道:“有时,魔法却是冥界渡河。”
塞巴斯是位聪明人,他明白阿瑟在讲什么。
有关魔法动物的事情再也不会在他口中提起。
检查完毕,阿瑟带领哈豆、里欧回归农场。
回家的路途并不怎么顺利,并非哈豆又开始乱窜,而是镇上的旅客开始苏醒,他们跟在阿瑟身后或默默注视,或窃窃私语。
更有甚者直接冲到阿瑟面前追问许多可有可无的问题。
简直比报社的记者还要专业。
为了躲避名气带来的麻烦,阿瑟重新规划回家路线。他选择了那条行人稀少的不平小路。
起初行程还算顺利,直到一位年轻人的出现。
保罗·里昂在静谧的小路拦下阿瑟,他挡住去路,逼迫阿瑟直面自己。
长期就读魔法学院的阿瑟自然可以认出保罗的行头,一位终身魔法师,身上也没有任何易容魔法的气息,更不是什么高级的变龄魔法。
这位年轻人,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阿瑟在心中肯定着。
自己学校内并没有如此年轻的终身法师,外加面前人精致的打扮、昂贵的衣料,对方很大程度该是斯堪纳魔法学院的学生。
斯堪纳魔法学院就读的学生大都是贵族,最次也是家庭条件优越的上层。
有如此大的经济地位支持,面前年轻人的前途必定是平稳光明的。
阿瑟还以为他是有什么难题想要向自己请教,譬如有关大法师的考核什么的。
直到年轻人开口,打破阿瑟的所有幻想。
“大法师阿瑟·亚当斯,我要向你发起决斗!”
少年一腔热血提出对决,农夫阿瑟笑脸拒绝。
“抱歉,斯堪纳魔法学院的魔法师同僚,我现在的身份是位农夫,决斗什么的,早就不干啦。”
说完便要带着哈豆离开。
阿瑟:?
保罗没有让路之意,他张开双臂挡在路中央,阻止阿瑟通行。
小路上空传来鹰隼鸣叫,阿瑟朝天上望去,盘旋的鹰隼恰巧直冲而下。
那只灰棕色的鹰隼正是保罗的法灵。
雄心壮志、自信翱翔的样子很符合保罗的状态。
“听着,阿瑟·亚当斯先生。”短短的唤名,满满的嫉妒。
保罗抚摸着鹰隼,他点点头面向阿瑟开口道:“亚历山大已经确认了,这周围没有行人。我们大可布下保护屏障,进行一场公平竞争。最终我会战胜你,证明我!终身法师——保罗·里昂,不比你这位大法师差!”
在阿瑟看来,这位保罗的幼稚且固执。
他不想多说些什么,也不打算在保罗面前多说些什么。
假设今日的自己同意了保罗的挑战,那以后,绝对会有成百上千的魔法师赶来拜访自己,礼貌地提出决斗要求。
门开后,就不好关闭了。
阿瑟朝哈豆使了个眼色,哈豆抬头盯着阿瑟,很快就理解了阿瑟的意图。
哈豆发出几声专属于山羊的惨叫,左右摇摆着碎步前进。
说是前进,其实是在阿瑟身边转圈。
这项技能哈豆从前就会,还是老杰夫交给它的。
名字就叫“将死之羊”。
“哈豆,你怎么了?还好吗?”
阿瑟急切地俯下身,他环住哈豆大声问道。
面上是这样讲,轻抚的动作却是对哈豆表演的肯定。
得到肯定鼓励后,哈豆表演的更卖力了,聪慧如它,直接顺着阿瑟倒下。
“哈豆,哈豆!”阿瑟卖力呼唤着。
在一旁观看的保罗完全愣住了,这只名叫哈豆的山羊是什么情况???
“保罗,请你让开!”阿瑟动用悬浮咒抬起哈豆,起身准备带它回农场。
“我……”坚定的保罗有些动摇,因为他可以明显看出哈豆毛色的变化。
彩色的羊毛,是正常的吗?
“麻烦您让开!”
趁保罗犹豫之际,阿瑟抓紧时机离开封锁。
比起保罗,他肩上的亚历山大更能瞧出错误。
鹰隼可以分辨出猎物的状态,倒下的山羊很明显是装出来的。
它张开翅膀,冲到空中,准备继续堵截阿瑟,或是吓醒那只山羊。
就在它要开始死亡俯冲时,阿瑟口袋飞出的白眉雀竟将它震慑住。
下方朝自己飞来的白眉雀不过自己的鹰爪大小,但在那双黑黢黢的机灵双目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狠劲。
那双微小的翅膀也能掀起一股巨浪。
亚历山大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它灰溜溜退回保罗的肩头。
保罗看着它,问道:“亚历山大,刚刚的山羊怎么样?”
亚历山大点点头,他不想自己守护的魔法师去面对那样奇怪的法灵。
小小的身躯,竟会蕴藏着那样强大的魔力!
第107章 沃法、虚空
悬浮咒没有维持太长时间, 在确定保罗没有跟上自己的脚步后,阿瑟选择放下哈豆,让它自行前进。
“做的不错, 哈豆。”
阿瑟称赞着哈豆, 山羊高傲地抬起脑袋,独有的贵气充斥云霄。
真正阻止保罗、亚历山大前进的里欧默默回归口袋,深藏功与名。
农场内,阿尔加还在努力采摘, 凯里只负责筐篓的搬运工作,筐子内的甜瓜他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生怕身体出现特殊反应。
“怎么这么慢才回来?”凯里抱怨着,身在农田中的阿尔加并没有发现阿瑟的回归, 他还在一丝不苟的进行采摘工作。
凯里不会放过任何休息机会, 他放下筐篓, 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 疲倦开口道:“你回来了, 我们是不是就能歇会了?”
“嗯, 对, 也该休息一下了, ”阿瑟说道,他戴好翠绿耳夹进入田地, “阿尔加,休息一下吧, 这里我来采摘就好。”
凯·大聪明·里:???
确实有人步入了休息行列,可惜那个人并不是自己。
凯里嘴上骂骂咧咧, 手上从未停歇。
太阳西斜, 仓库内也堆积起成群的甜瓜。
它们集中统一在一处大木箱中,是阿瑟专门为了甜瓜存放而准备的木箱。
周围被阿瑟施以冷冻魔法, 在自己想出新的存储方法前,他必须保持甜瓜的新鲜性。
太阳已落,处在黑暗中的田地重回自然黑夜的怀抱。
地精甜瓜采摘完毕。
凯里疲惫地晃动肩膀,想着再过几日冰晶果便要成熟,刚进入歇息状态的双臂不免又酸痛起来。
他来到阿瑟身边讲道:“我知道你们人类对我们魔物没有什么好感,同样的,我们魔物也不喜欢你们人类……”
“所以呢?”阿瑟不明所以地看着凯里。
“所以就是,下次不要让我自己完成这些搬运工作了!魔物的体力是比你们人类强大,但这也不是你让我做这些的理由!”
凯里确实有好好工作,这一点阿瑟全然看在眼中。
面前还有最后一筐地精甜瓜,阿瑟主动搬运起,他讲道:“以前我自己的时候,这些工作要做许久……你放心,冰晶果的重量不比地精甜瓜,还有,到时候格里芬也回来帮你的。”
“哼,这还差不多……”
凯里嘟嘟囔囔回到屋内,转念想想其实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农场是阿瑟的,自己在这里白吃白喝又白住的。退一万步讲,自己的同胞克里夫,他不也是靠工作换取生活住所和饮食日用吗?
况且克里夫是日日工作没有休息,自己不过是忙那么有数的几天。
仔细想想,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农场不是自己的,但自己却住在这里,这是自己人类世界的住所,人类叫做“家”的东西。
回屋前,他特地看了眼信箱,和他想的一样,信箱中并没有来信。
邮差不可能这么快送来苏菲亚和安德斯的回信。
“人类的交流方式可真慢啊……”克里夫躺在床上想着,随后快速转入休眠状态恢复体力。
今夜依旧是个大晴天,月光虽不如昨日的敞亮,却依旧可以唤醒农书通道。
距离上次见到沃法,已经过去很久了。
这次会面,沃法不似上次那般急躁,他热情地招呼着阿瑟,像是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嘿嘿嘿,这不是史上最年轻的大法师阿瑟吗?怎么有空来着了?”
好吧,热情是假,阴阳怪气是真。
阿瑟自动屏蔽沃法别扭的语气,他敲动法杖,抬升自己脚下的地面,身体与沃法的面部保持平行。
两人出于一种平视状态,而非惯常的仰视、俯视。
上次来到虚空境内,还是在冬季初雪。
一转眼,现在冬日即将结束。
下周末便是雪夜节,冬日的最后一天。
“这段时间一直抽不开身,没有……”
“借口借口,都是借口!我不听!”沃法两手抓住空中飘过的浮云,将此当作绒棉塞入耳内。
三次会面后,阿瑟差不多摸清沃法的脾气。
他不惯由沃法如此我行我素。两手逆时针转动,袖扣冲出两份气团赶走沃法耳中的云朵。
“你这孩子不地道,怎么能用我留下的魔法来对付我呢?”
云彩被清理过后,沃法干脆直接幻化为云彩,声音自空中袭来,四面八方包围阿瑟。
“抱歉。”
一声抱歉重新唤回沃法,他山峰般高状的身体呈波纹状左右摇摆,看起来很满意。
“咳,汇报一下工作吧。”
阿瑟将近期发生的故事详细的讲述给沃法。
整个过程沃法都是心不在焉的听着,一会动动自己柔顺的胡子,一会采下星星月亮放在手中把玩。
毫无尊重可言。
阿瑟耐着性子说完一切,随后,他开口问向沃法,也当是检验自己讲述的成果。
“执笔者、狼族预言、雪地精灵、水沙、海妖,这些,老师你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吗?”
沃法被这一声老师吓住,手里的胡子如流水,透过手指分成六段。
“执笔者啊,我现在的地位和她差不多,所以不做评判,至于后面的魔法生物,你怎么看我就怎么看,我支持你的观点。”
“支持我的观点……?”
听到这句话的阿瑟简直哭笑不得,什么叫支持自己的观点,自己在讲述故事时锅根本就没有发表任何观点。
哪来的观点供沃法支持?
在沃法这里也问不出什么门路了,阿瑟转身告别。
“再会。”
“再会,希望下一次能听到你的好消息,就比如说封印完成了什么的。”
阿瑟走后,虚空世界散落的魂魄重新聚集,他们围在沃法身边谈论着变化。
“执笔者,那可是大事啊!”
“看样子每个魔法生物都或多或少能够感觉出魔物复苏的事情……”
“还差最后一步,希望这位年轻的后辈不会松懈。”
“比起那些,我更担心精灵王的动向,他会不会赶来破坏作物?”
灵魂状态的魔法师你一言我一语,沃法并不关心他们的讨论,目光全集中在那位缄默不言的大法师身上。
“嘿,赫伯恩,说说你的看法吧。阿瑟呼唤老师时,也就只有你会有那么大的反映了,直接带动我的手跑出胡须了。”
沃法讲话时,在场的魔法师都是安静听取的,在虚空下,那阵声音更显空灵。
赫伯恩没有回话,他承认,阿瑟讲出老师二字时,自己确实有些恍惚。
“呵,说不定阿瑟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了,刚刚只是想要引我出现。”
“不可能。”沃法打断赫伯恩颓废的猜想,他化为一股清风,带着温度赶到赫伯恩身旁。
暖风拂面,赫伯恩顿感酒醒。
“你在逃避,”沃法说,“逃避你最亲近的学生阿瑟·亚当斯,逃避你的爱人凯茜。”
语言是利刃,是武器。
它们打破赫伯恩堆砌的酒气屏障,钻入他的内心狠狠腐蚀。
“我……那又怎么了?我是在逃避,你交给我的任务我没有完成,我把它交给了阿瑟!让他成为那位救世主!我更给不了凯茜想要的希望,我让她选择了亡灵法师的道路,被魔法协会除名,沃法你说,这臭烘烘的现实,我不逃避,我还能怎样?”
心中情感泄流,最后他总结道:“我在这里,这不就是最好的逃避证明吗?”
沃法没有继续讲下去,赫伯恩心中的伤口只能由他自己解决,而且这其中也有自己的部分影响。
他只强调一点:“没有任何人是救世主,解决魔物问题,需要所有生命的努力。在你和阿瑟之前,也有别的魔法师在此努力过!”
“哈,我当然知道,不然这里会这么热闹?这里又不是约兰德……这么多人多没有解决的事情,阿瑟他……”
赫伯恩没有继续讲下去,他转身钻入地下开始新一轮的休眠。
他清醒的时间极其有限,只有在阿瑟拜访时才会苏醒自己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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