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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阿晴她还好吗？”
秦念菱点头，凌沐晴知道消息后没有说话，只是说想一个人呆一会，把自己埋到铺盖之中。
“云岑醒了，要过去吗？”
“要。”
走廊二人同时看着出声的人，原本以为睡着的人现在又起身，正静静的望着她们。
宋泽出来打水的时候刚好看见凌沐晴坐着轮椅被推过来。
“宋叔叔。”
凌沐晴没有见过宋泽，说实话，其他人见得也很少，就是上大学的期间偶尔见过一两面，并且还是请教一些工作上的问题。
宋泽刚缓过女儿醒来的喜悦，但同时他也在发愁。
本来说是给女儿一个惊喜，他和沈秋意趁着假期连夜飞到庆鸿，一下飞机已经早上六点了，想找一个酒店先休息一会的。怎料手机快被杨恒瑞打爆了。
他们没给成女儿惊喜，反而女儿给了他们惊吓。
从机场到医院的路上还算是畅通。
赶到医院，看到宋云岑脱离后二人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杨恒瑞把他们叫出了病房，给他们讲述了一个残忍的事实。
宋云岑的伤在腹部，所以就只是把床摇起来了一点，使她能看清楚人。
她们三人到病房的时候，叶初和苏依思已经从警局赶到了。
沈秋意给她们都倒了一杯水，然后和宋泽一起出了门，把空间交给了小辈们。
房间里，床上躺着一个人，轮子坐着一个人，其他的全部站着，尽管有地方可以坐。
这屋子里，是如今全部的一队成员。
宋云岑一一扫视了她们，仿佛在审讯一般，但是没有一个人发言。
“顾清悦呢？”
同样轻飘飘的话，但是重量却不是一般的轻。
苏依思在角落里不动声色的盯着地板，叶初也盯着自己的手不愿开口。
“上面叫她去开会了。”凌沐晴听着一样的答案，放在轮椅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但是又无力的松开。
“市局还是省厅。”
“具体的情况我们不清楚，杨局应该知道。”宋云岑来一击，秦念菱回调一次。
“真的？”宋云岑这次问的很虚弱，才苏醒的人身体不大好，现在也是克制着身体的不适问着。
因为身体原因，宋云岑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思考，她也相信生死与共的队员和朋友。
“你先好好休息，等你伤好之后，杨局说请全体吃饭。”
俞婷婷尽量控制颤抖的声音，想让宋云岑早些休息。
*
“聊完了？”几人出门的时候，宋泽和沈秋意坐在外面的走廊上。
“嗯，麻烦叔叔阿姨替我们隐瞒。”
时间回到那天黎明之时。
她们把凌沐晴送上救护车后，让秦念菱陪着一起去了医院，但是剩下的三个人始终没有看见顾清悦的身影。
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杨恒瑞。
她们呼叫了顾清悦的通讯设备，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爆炸引起的大火席卷了工厂，消防员就算有老天的救助也无济于事，只有把周围一带的可燃物快速清除，以免发生更大的火灾。
天大亮的时候，火势才慢慢小下去。
跟着救援队进入工厂，那里面烧的只剩下一个空架子。
里面空无一物，连人都被烧焦辨别不出，大多数连尸体都找不到。
尽管苏依思拼了命的和俞婷婷寻找，但是火场之中就是没有生还的可能。
黑夜降临，医院的住院部也难得安静下来，有的只是一些病房之中的轻声呜咽。
苏依思走在住院部的楼下，脚边的石头被她踢得四处滚动，直到踢到叶初的脚边才停下。
叶初感觉到脚边的异样，看了苏依思一眼，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俞婷婷下来的时候刚好是这一情景，难得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没有吵架，真是少见啊。
但是。。。有人一直看见的都是她们打闹的时候啊。
“走了，回去了。”
局里还有不少的事情。
三人没有开车来，这里离市局就二十分钟的路程，徒步回去也好，散散烦劳。
“阿晴已经知道了。”
意料之中，看今天凌沐晴的表情就猜出个大概。
“我还说这个夏天我们去海边呢。。。”
苏依思小声呜咽着，声音可以忽略不计。
就连她都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更何况是宋云岑，这无疑是在她的心上活生生的刺了一刀，但是又不见血。
没有人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凌沐晴回到病房就把自己笼罩起来，没有人看见她眼角那滴未落下清泪。
“阿晴。”秦念菱坐在她的床边，摸着她露在被子外的手，上面还有些细小的伤疤，是工厂之中的碎玻璃划伤的。
那只手却在自己触摸之后慌忙的缩回被窝。
秦念菱心头一紧，，轻轻的拍着她那被被子裹住的后背，“别忍着。”
终于，下面的人肩膀不停的抖动，那一滴清泪掉下，打湿了床单。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
秦念菱听着不清不楚的声音，苦笑着拿开被凌沐晴捂着头部的被子。
没有一点防备的人面前忽然变亮。
“她说好了在。。。在外面等我的，她凭什么骗我。”
凌沐晴的声线变得清楚，一张红彤彤的脸出现在秦念菱的眼中。
第109章 真相
“是我没把她带回来，是我的错。。。”
“不是的！”秦念菱出声阻止，自己最担心的问题还是来了。
她握住凌沐晴的手，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她看见凌沐晴眼中快要喷涌而出的泪水。
秦念菱上前一步，把人埋在胸前，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你尽力了，阿晴，无人怪你的。 ”
*
房间中的灯光暗下来，凌沐晴已经睡下。
秦念菱站在窗边，凝视着外面一闪而过的各种车辆，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眶又被泪水打湿了。
胡乱的擦干净，又重新装作无事发生。
群里面刚刚讨论了一下。
追悼会的开展时间。
宋云岑那边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瞒不了，只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所以大家也想让她一起商量一下时间，毕竟。。。
杨恒瑞满眼疲惫地看着省厅来的人，缓缓说道，“她是清悦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了。”
房间里面一队的众人听着，心全都不禁的一颤。
是啊，她是顾清悦最重要的人。
追悼会在内部开展，没有请任何媒体。
***
“婷婷。”苏依思略带焦急的声音出现在安静的房间之中。
离那次爆炸时间过去快近一个月了，凌沐晴也出院回家休养，只不过她待不住，说和她们一起也是休养，三天五头的跑来。要不是秦念菱盯着她恐怕就要开始勤勤恳恳地开始工作了。
宋云岑的伤势也在宋泽和沈秋意的照顾下渐渐好转。
但是。。。还有一点。
宋云岑基本上每天的一问让她们接不下来。
她们每个人的回答都是同一个意思，顾清悦还在忙。
但是纸包不住火，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有一天，宋云岑会亲自听到这个消息。
一队的众人尽量减少探望次数，让经验比他们丰富的宋泽和沈秋意去应付。
“人。。。抓到了。”
此话一出，众人全部停下手中的工作。
“在哪。”
苏依思胸口微微喘气，但是语气却没有一丝颤抖，“审讯室。”
审讯门口，立着两个警员还有一旁靠着墙的叶初。
“杨局进去了，叫我们在外面等着。”叶初看见基本是跑过来的几人。
“进去好久了？”
叶初看了一眼手表，“大概有三四分钟了。”
里面审讯室里抓获的是上次分尸案的凶手，因为后面又来了一个临渊，所以一直搁置下来。
昨天，才露出行踪。
杨恒瑞进去的时候他就坐在那里，双手被所在椅子上，脸颊已经凹下去了，面色蜡黄。
看见中年男子的进入，那人眼神躲闪，手不自觉的收拢。
杨恒瑞把水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坐在椅子上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
很久之后。。。
门被打开，杨恒瑞拿着基本没有动的水杯出来，看着走廊里的人，没有发问。
“你们也进去。”
走之前，杨恒瑞又说，“进去再问一次。”
俞婷婷和苏依思进入审讯室，其余的三人在外面看着一切。
“杀人动机。”
那人呆呆的看着她们，回答了原话，“上头。”
“上面叫我做的。”
俞婷婷示意苏依思动手记录，自己则继续问，“上面是谁。”
“临渊三爷。。。”
苏依思手一顿，心头一紧，最后还是打下临渊二字。
“那位三爷，叫什么名字。”
“吴冥，他还有一个弟弟，”原本他没有想到这一个点，完全是杨恒瑞的“提点”，所以尽管俞婷婷她们没有问，他还是说出来。
“叫什么名字？”
“吴嘉。”
“你再说一遍！”
那人看见苏依思的慌忙起身，身体又往后面靠了靠，连忙摇着头，“真的，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就叫吴嘉！”
俞婷婷按下苏依思，又问，“哪个字。”
给他递了一张白纸，那人小心翼翼的写下两个字。
吴嘉。
俞婷婷看见后一愣神，随后把纸给了已经把脑袋伸过来的苏依思。
*
病房里，宋云岑结果沈秋意递给的温水，冲去了口中难受的药味道。
“312室的家属过来一下。”
宋云岑看着宋泽的离去，好像在宋泽的两鬓看见了白发。
“妈。”她现在的身体在慢慢的恢复，声音也没有那么沙哑了。
宋云岑揪着床单，这几天不论是问父母还是俞婷婷她们顾清悦去哪里了，全部都是同一个回答。
在忙。
这不禁会引起宋云岑的怀疑，但是前几天杨恒瑞也来了，说的也是顾清悦在忙。
应该是工作太多，而且时间紧吧。
宋云岑只有这样安慰自己，不去想那些连她都觉得荒谬的想法。
但是今天，她实在想问。
被叫住的沈秋意回过头，关心的询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不是，”宋云岑微笑着，往上面移动一点，沈秋意赶忙来床边帮助她，拿出靠枕在她身后。
沈秋意看着她，她知道女儿的问题又来了。
“还没忙过吗？”
“是啊，你杨叔不是说了吗。你呀，这几天就好好休息，等清悦她忙完。。。”
“可是再忙，连消息都不回吗？”
沈秋意说话被打断，抬眼的时候刚好和宋云岑相对，她看见宋云岑的眼中有不信，疲惫，还有伤悲。。。
宋云岑受伤后，手机被她们保管起来，加上宋云岑本不就是爱玩手机的人，也就没有还给她。
沈秋意看着在远处的包，手机就在那里面。
“你给她发消息了。”
医生说她可以在家属的陪护下下床走动走动，但是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从她们眼皮子底下拿走手机，只有宋云岑自己一个人完成。
宋云岑移开眼眸，静静的看着那包。
“我给她发了消息，两天前的事情。”宋云岑又说。
“可是。。。”沈秋意还想瞒一下。
“如果，”宋云岑有一次打断，她以前很少打断长辈说话，但是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了，“我是说如果，你们想说什么她在忙，让我再等等的话，那我相信。我可以等一天，五天，十天，甚至再来一个半月。”
沈秋意听着女儿话语中带着的急促，还有轻微的喘声，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宋云岑的身体渐渐好转，她们也在找时间告诉她事实。
“阿姨。”
门口是俞婷婷的声音，还有一队的众人。
“我们来吧。”
俞婷婷的语气像是用很大勇气说出来的，语气中满是无奈。
第110章 真相（2）
沈秋意出来的时候，从医生办公室回来的宋泽刚好出现在走廊里。
“让她们说说，我们先不进去。”宋泽看着妻子的神情，也知道今天是时候叫宋云岑知道了。
宋云岑凝视着窗外的景色，没有看她们任何一个人。
“抱歉。。。”
凌沐晴的声音响起，宋云岑才回头看着她们，轻轻地笑着。
“阿晴，你道什么歉？”
凌沐晴紧紧的握住拳头，抑制住全身的颤抖，到最后也没有勇气去看宋云岑，只是低着头任由眼泪流下。
“阿晴，看着我。”
凌沐晴慌忙一抹眼泪，眼眶红红的，就这样看着宋云岑。
发展到这，宋云岑就算被伤了脑袋也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还是不相信自己心中那被定义为荒谬的答案。
“秦念菱，你告诉我，清悦在哪？”
没有人回答，没有人愿意把这个残酷的结果告诉她。
宋云岑心一沉，如同一颗小石子掉入平静的湖面，却激起了涛涛波浪，事到如今她已经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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