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手下所有弟兄的脸色,在看到他的手臂变成蠕动触肢的一刻,一同大变。
小胖距离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道:“怎、怎么可能?老大,你、你真是怪物吗?”
随风手臂化成的触肢往小胖挤来,小胖大叫一声,颤抖地举枪对准了那黑红的触肢,声音嘶哑不成句,“老、老大?怪、怪物,别过来!”
在惊愕的目光中,随风的肩膀也慢慢化成触肢,触肢的粘液溶解了衣物,流出腥气扑鼻的水。
他手下原本和总基地反抗的作战人员,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是、是怪物。”
“天啊,怪物竟然藏在我们中间,随风是怪物。”
“难怪他那么强,和基地外面的怪物对战时,能轻松取胜,还能从怪物口中把我们救下,因为他自己也是怪物。”
“恶心的怪物,恶心!我们把随风当老大,那么信任他,谁知他人面兽心。基地死了那么多兄弟,都是这怪物一手促成的,怪物该死,就该千刀万剐!”
有些人沉默地消化着事实,也有脑筋转得快的,知道基地即将变天,为自己谋出路。
“帆哥真是慧眼如炬,大义灭亲,对自己的弟弟也毫不手软!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帆哥,被怪物蒙在鼓里的我们后果会多惨。”
“帆哥,刚刚骂了你,是我错怪你了。帆哥,你这么有魄力,能力又强,我支持你成为59号基地新的负责人。”
“我也是,我支持帆哥当老大!”
随风甚至还没死,就有出生入死的兄弟倒戈。
随帆笑着问小胖,“你呢,怎么说?还护着这怪物吗,难道说,这怪物和你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
小胖大惊失色,急切地否认,“没有,帆哥你信我,我没有!我被这怪物骗了,我把他当兄弟,这该死的怪物却骗我,该死!”
急于撇清关系的他,举着冲锋枪,闭上眼睛,对随风的头连开数枪。
血花落在地上汇成血泊,随风除了头部,其它地方都变成层层叠叠的触肢,而他的头,被冲锋枪打成筛子,血肉模糊。
随风只剩一口气,只剩一个的眼珠望向兰浅的方向。
随帆挡住他的视线,让他最后一面都不能见到。
他踩在随风的头上,不在乎地碾了碾,笑道:“一个怪物,还敢和我抢人?嫂嫂两个字是你叫的吗?你那点心思我不知道?”
黑色的作战靴从随风的脸踩到了随风的喉咙,“那么一点生物毒素就能杀死那么多怪物,我给你下了浓缩版,十倍浓度。你知道药下在哪里吗?下在我老婆的粥碗里。一个垃圾怪物,非得吃我老婆的饭,你不照照镜子,配吗?”
奄奄一息的随风中毒太深,五官惨不忍睹,耳朵也没了,几分钟前那年轻朝气的身躯,好像只是镜花水月的错觉。
随帆往他身上啐了一口,“哪怕只是我一条狗,我的东西,别人也不能碰,懂吗?”
他往随风头顶开枪,触肢彻底失去活性不再蠕动,变成了一滩烂肉。
随帆微笑着猎杀怪物的狠厉,让其他人噤若寒蝉,不敢说一个字。
有不长眼的想对兰浅发难,质疑兰浅和随风走得近,天天被随风亲热地叫嫂嫂,或许有问题。
看到随帆笑着说“我老婆”的模样,他们把话吞进了肚子,丝毫不敢再提。
随帆踱步来到兰浅身边坐着,攥着他的手说:“老婆,有没有吓到?”
兰浅没答话。
“可怜的老婆,吓成这样了,都是老公的错。老公带你回房,安慰我的乖乖。”
随帆半搂着兰浅站起,走了两步,回头说:“这边的事暂时还没报给总基地,我先暂代基地负责人,你们有没有问题?”
整齐划一的:“没有!”
“行,把这怪物的尸体处理一下,地板搞干净。一会儿将怪物的尸体扔出去,给别的怪物分食。”
“是,老大。”
随帆搂着兰浅往前,到了走廊的阴影处。
兰浅用匕首刺向他喉咙的同时,坚硬的东西抵住了兰浅的腰。
随帆轻松笑道:“你可以免疫积分技能,但不能阻挡子弹,对吧,大名鼎鼎的称号一,徒手干翻天梯十那个蠢货的未签约玩家?”
兰浅心里一沉。
他能猜到随帆的身份,随帆自然也能。积分技能对他没用,但用来打探消息绰绰有余,随帆虽然不在基地中,但基地发生的一切尽在他掌握。
随帆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卸了他的匕首,带着他往前,将他推入昨夜那间房。
有枪在,随帆轻而易举反剪他的双手,用绳子把他绑了起来。
“好啦阿兰,不要用这种冷冰冰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就是通关的钥匙,但离副本结束还有两天多,有的是时间。”
随帆抚过兰浅的下巴,“不好好玩玩,怎么对得起我的观众,怎么对得起你这么出名的玩家呢?”
“是不是,我的老婆?”
第97章 眼盲的嫂子(三十)
兰浅淡然地瞥向随帆,“你要什么,我的积分吗?”
随帆对他不拐弯抹角的行为很满意,“积分?你说天梯十那少得可怜的百万积分吗?你知不知道天梯前十之间,积分差异巨大,他那点积分,给我塞牙缝都不够。”
随帆笑得很温和,却让人不寒而栗——他的黑眼睛像开了刃的刀,露出凶恶的精光,不是他外面看上去的温柔。
“别紧张嘛阿兰,我不是暴徒,快刀子杀人有什么意思,更何况,我还是你的丈夫。”
随帆说着,忽然揪住兰浅的头发,迫使他抬头。
“你说,谁是你老公?”
上一秒还温声细语,下一秒就翻脸。
他和其他天梯榜不同,身上有种将游戏和玩家玩弄于手心的游刃有余,又有种狂热的神经质,说发疯就发疯,昨天对兰浅爱护有加的模样荡然无存。
“好丈夫”只是他的一层皮,他是绝对的表演型人格。
兰浅没答话,随帆轻笑一声,陡然掐住他的脖子, “谁是你老公?”
不是开玩笑的掐,而是谋杀人那种用力的掐法,兰浅登时无法呼吸,喘不上气。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随帆没有松开兰浅,“谁?”
“帆哥,是我,银花,来给嫂子送东西。”
随帆一笑。
兰浅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想提醒银花不要自投罗网,随帆笑得温和,这正是他发疯的前兆。
问题是,他连呼吸都不能,更别提说话。
随帆没有松开兰浅,随意地一挥手,不知用了什么技能,紧闭的门开了。
一阵风袭来,银花没有虚与委蛇,直接对他发动攻击。
未关好的窗户同时被推开,翁灼从窗户跳入,从右侧合围。
“雕虫小技也敢到我面前献丑。”随帆放开兰浅,凭空一抓,银花被他抓在手上,少女细细的脖子被掐得青筋暴起。
翁灼朝随帆射出六发子弹,旋转的子弹在抵达随帆身前时,被无形的力量拦住,往地上掉。
未落地的子弹忽而调转方向,斜着冲随帆重新飞去。
“啊,固定技能神枪手啊。”子弹极近,随帆却满不在乎地一甩手,高速子弹竟融化成一滩水,连翁灼的枪都跟着变形,无法射击!
两条绳索凭空出现,将翁灼、银花二人五花大绑,更有一层不可见的束缚在他们身边,用技能都无法逃脱。
翁灼和银花两人是搭档,他们对副本那么了解,积分不会太少。
可他们在随帆手上,就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娃娃,丝毫没有一战之力。
一把匕首从随帆身上飞出,被未知力量控制,将银花的胳膊划伤。银花使用治愈术治好伤痕,那道伤口再度裂开,治愈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受伤的速度。
随帆站着没动,轻轻松松就拿下了两位玩家,随时可以取他们性命。
更重要的是,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他的真正技能是什么。
随帆没有急着杀翁灼和银花,一把锋利的薄刃被他捏在手里,冰冷的刃贴住兰浅的脸。
“没想到还有玩家帮你,老婆就算瞎了,魅力也无处安放。”随帆用匕首拍他的脸,“你说,谁是你老公?”
在场几人都清楚,兰浅的回答不仅关乎他自己的性命。
他不过犹豫一秒,银花另一条胳膊就被划伤,染红了她的白发。
银花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没有呼痛,眼睛盯着兰浅,对他轻轻摇头,示意他别管。
薄刃随时会割开他的喉咙,兰浅却笑了。
他的话满含讥讽,“你是我老公又怎样?我和你弟弟随风偷情,这事你知道吗?一个老公的名义,管得住我吗?”
这话震惊全场,银花睁大眼睛,连沉稳的翁灼都愣住了。
疯了吗,这种生死时刻,激怒随帆,不要命了!
他们心急如焚,几乎不敢看随帆的薄刃,生怕下一秒就银光一闪,兰浅殒命。
随帆也怔了几秒,咧嘴笑了。
“我老婆多么贞洁啊,被丈夫抓个现行,还在维护别的野男人。”他猛地出手,银花被吓得闭眼。
不怕高手,就怕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的神经病,行为完全无法预测!
然而,他们没听到兰浅的痛呼。
削铁如泥的薄刃划破了兰浅的衣服,露出他覆盖着肌肉的肩膀和腰际的文身。
随帆凑近他腰腹:“竟然被野男人在这种地方打上烙印,好蛊惑的文身。”他的语气天真到让人心惊胆战,“老婆,我才是你的丈夫,你贞洁的对象应该是我,你说对吗?”
兰浅冷冷地看着他。
薄刃沿着兰浅的文身,锋利刀尖带着冰冷的杀气,引起皮肤的战栗。
普通玩家,经历随风死亡、随帆夺权、命悬一线的危机,早就吓得面无人色。在死亡面前,开口求饶、崩溃大哭都很常见。
兰浅没有颤抖,一如既往的沉静冷淡,脖子已在铡刀下,他仍有种无法攀折的傲气。
“忠于你?”他冷冷瞪视道,“怪物都比你有魅力,你这疯子!”
“疯子”二字让随帆猛吸一口气,陶醉地闭上眼睛。
银花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随帆被骂一句,会爽成这样。
随帆收了薄刃,掌心压着兰浅的文身。
银花身上毫无预兆多了一道伤痕,不在手臂上,而是在喉咙。
血液飙出,她重重倒在地上。
镇定的翁灼都脸色一变,虽然他很快控制住了表情,但心急溢于言表。
“老婆,现在呢?大好年华的小姑娘,因为你而遭罪。”
“无能!”兰浅眼中的锐气和愤怒让他双眸极亮,“无能的人才会用人质来要挟我。”
兰浅没往银花的方向看一眼,“你杀啊,你看我在不在乎其他玩家的性命。”
随帆阴晴不定地看着他。
兰浅忽而笑了,“人你随便杀,但你直播间的观众都会知道,你有一个出墙的老婆。出墙的对象是一只怪物,你这天之骄子的天梯七,连怪物都不如。”
银花自己岌岌可危,却还在担心兰浅。
她不知道兰浅为什么要这样给自己拉仇恨,激怒随帆会把他置于多么危险的境地,他不知道吗?
随风那只怪物已经死了,没有依仗了,他不怕吗?!
兰浅的眼神无所畏惧,“随帆,我就是喜欢怪物怎么样,你区区一个人类,想征服我?做梦。”
随帆久久不动。
无形的压力敲得银花脑仁生疼,好似有钢针在她大脑里戳刺。
完了,完了。
随帆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无法忍受兰浅说这种话,兰浅会被虐杀!
脸色惨白的银花听到随帆一声笑。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狂。
银花脖子上的伤痕忽而复原,手臂上的伤口也不翼而飞。
“哈哈哈,好,喜欢怪物,好!”
随帆笑声瘆人,表情兴奋无比,不再管翁灼和银花,往兰浅身上罩了一件衣服就走。
“就算是出墙的妻子,我也会让你回心转意,爱得无法自拔。”随帆狂妄大笑,“喜欢随风那怪物是吗?他的尸体被扔到基地之外,他的血肉正在被别的怪物抢吃。这么精彩的场面,老婆不亲眼看看,怎么对得起深厚的感情呢?”
他耐心地擦去兰浅额上的汗,解下兰浅手腕的绳子,恢复了之前温柔的模样。在兰浅脸上轻柔地亲了一口,像一对真正的爱侣一般,拉着兰浅的手往外走。
“老婆,老公带你去看旧情人,你会喜欢的。”
脚步声消失在房内,只剩虚脱的银花,和蹙眉深思的翁灼。
天梯七积分多得无法想象,各种技能防不胜防,带来的巨大威压让银花呼吸都不能。
恐惧中的她足足过了几分钟才说话,咽了口唾沫,干涩地说:“随帆是条彻头彻尾的疯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狂犬病发作,阿兰很危险。随帆连绳子都不给他绑,说明他极度自信,阿兰不可能逃脱。”
“不一定。”翁灼声音冷静,竟也笑了一下,“兰浅拥有过人的胆识,他不是草莽,他大胆而冷静。这样的玩家,你见过几个?”
银花一愣——如果和随帆对峙的是她,她连开口都害怕,早就吓得哆哆嗦嗦了。
翁灼感叹:“有时候我真想知道,兰浅是什么环境长大的,年纪这么小,还是个学生,对人心的拿捏竟然可以精准到这种地步。”
银花瞳孔一缩,“难道、难道他是故意的?”
翁灼没回答她的问题,“你还记得第一个副本吗,他和同学一起进了副本,他那些同学说了,兰浅家庭条件不好,还有瘫痪的妹妹要照顾。可这种野心、勇气、信念,这双看穿人心的毒辣眼睛,我想象不出他出身于贫困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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