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过放在最前面的瓶子,打开来倒出一小粒药丸塞进祝满嘴里,没等他询问便吻上去,用舌头将那粒药丸頂進他喉嚨里。
祝满闲书看得很多,下意识以为这是春/药,但咽下去后又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疑惑地看着贺天昀。
贺天昀看出他的心思,笑道:“说了是为了让你不受伤的,你要是喜欢那些,等以后我再去跟他讨。”
祝满立刻摇头。
贺天昀又拿了后面的罐子,说:“这是外用的。”
祝满很想问他外用是怎么用的,但想想这东西是要用在哪里的,又闭嘴了。
贺天昀见他没话说了,便把药抹了上去,大约是担心抹不匀,又或许是有别的心思,他抹得又慢又仔细,直到祝满受不了,踢了他一脚才收回手,无辜道:“你真是越来越凶了。”
祝满才不想理他,拉过被子捂住脸,装死。
贺天昀笑了笑,又将另外两种药抹上,这才去开盒子。
听到这声音祝满紧张到了极点。
刚刚贺天昀只是用一根手指给他抹药他都觉得很撑,那些东西他是看过的,最细的也比手指粗不少,就别说最大的那个了。
他只能在心里胡乱想些别的分散注意力,但当贺天昀把东西拿过来的时候,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害怕起来。
“没事的。”贺天昀弯腰去亲他,将人亲得迷迷糊糊,腰软蹆软,大脑反应也跟着变得迟钝,直到贺天昀事情都开始好一会儿了他才反应过来。
祝满忽然觉得这事好像也不是很难。
贺天昀看他似乎放松了许多,笑了笑,又弯腰去跟他交换了一个吻,问道:“下次还弄吗?”
祝满没有回答,直到被贺天昀弄得不行了,才哼哼唧唧地点头答应。
此时的他看上去像一块软糯的点心,又甜又好拿捏,可爱得很。
虽然这事儿本来应该只有祝满要做,但贺天昀毕竟是参与者,也受了些影响,抱着祝满亲昵了一会,才有些意犹未尽地去拿帕子来给他擦身。
祝满皱起眉:“我要洗澡。”
“先不洗。”贺天昀柔声道,“放一晚上再说。”
祝满顿时瞪圆了眼,起身想下床自己解决,但被贺天昀按住哪都去不了。
他力气比贺天昀小,挣扎了半天,只是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最后只能泄愤地咬了他一口,认命了。
他以前从来没这么睡过,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眼睛闭没一会儿就又要睁开,但又不敢胡乱翻身,僵着身子躺了快一个时辰也没成功睡着,只能把贺天昀摇醒。
贺天昀大约猜到原因了,无奈道:“我帮你拿出来,今天先到这,明天再多撑一会儿行吗?”
他好声好气地哄,像在哄不听话的小孩吃药,一下就把祝满哄住了,晕乎乎地点点头。
贺天昀这才帮他把东西去掉,带着他去简单洗了一下,又给他抹了另一种药才重新抱着人回到床上。
祝满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抱着贺天昀美滋滋闭上眼,一夜怪梦。
第二天他被那些梦搅醒,一睁眼就看到被子鼓起来一大块,贺天昀缩在里头不知道在干什么,顿觉不妙:“贺天昀,你在搞什么鬼?”
第36章
贺天昀听见他的声音, 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露出一个笑:“没做什么,就是看看有没有伤着。”
祝满脸顿时红了, 踢了他一下,说:“别闹。”
贺天昀笑嘻嘻帮他穿好, 凑上去亲了他一下:“好,起来吃早饭。”
他说完就下床出去了。
祝满这才慢吞吞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确定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才起床换衣服。
等他换好衣服出去的时候屋里已经没人了, 只能问惊心:“王爷呢?”
“王爷说今天天气好, 在外边吃。”惊心说完,又嘟囔了一句,“我还是好不习惯。”
“那就想办法习惯。”祝满敲了他一下, 出门去了。
他们院子里本来就有石桌,只是平时不怎么用到,这会贺天昀让人把早饭都放上去了。
祝满走过去:“这季节风大。”
贺天昀道:“但是太阳很好。”
祝满指了指落在盘子里的叶子:“它们不好。”
贺天昀愣了一下, 旋即无奈道:“那我……”
他话还没说完, 祝满已经拿起一个包子吃起来。
“不嫌脏了?”
“本来就不嫌弃。”祝满瞥他一眼,见他笑起来,便也跟着坐过去, “你当着我的面玩吃的我都忍了, 这有什么。”
贺天昀:“……”
也是。
两人早饭吃到一半,杜萍娘便把小狗送了过来,一来就扒拉他的腿。
祝满在吃东西, 也没碰它,而是问道:“喂过了吗?”
“喂过了。”杜萍娘笑道, “出来跑跑。”
“他这么点,能跑多远。”祝满用脚拨了它一下, 小狗立刻滑倒了。
它以为祝满想跟它玩,在地上开心地打了个滚,露出肚皮来。
祝满被逗笑了:“傻不傻。”
贺天昀撇撇嘴:“别玩了,吃饭。”
祝满瞥他:“它可是你带回来的。”
贺天昀坦然道:“我只是想着我不在的时候它能代替我陪你玩。”
“你还不一定有它好玩呢。”祝满道,“再说了,你又不怎么出门。”
贺天昀无奈:“以后就说不准了。”
祝满一愣。
贺天昀将一碟小菜推到他面前,说:“知道何家为什么忽然对我们动手吗?”
祝满倒是没想过这个,说:“因为何家很嚣张。”
贺天昀摇头:“何家这些年谨慎许多,只是父皇身体似乎不大好了。”
祝满不解:“似乎?”
贺天昀点头:“变得很容易疲倦,太医说是劳累导致的,但是母妃身边的宫女说不大对劲。”
祝满疑惑地看他:“母妃身边的宫女?”
贺天昀点头,解释道:“母妃身边的有个宫女,精通医毒。”
祝满知道宫里肯定是尔虞我诈的,但他没想到居然到了这个地步。
贺天昀看他想歪了,无奈解释道:“母妃当年为了给我治病,遍寻名医,其中有些人选择跟着她。”
祝满便想到春草,犹豫道:“其她宫女不都会拳脚吧?”
贺天昀笑了笑,没回答。
祝满有点惊讶:“这也行?”
“有钱能使鬼推磨。”贺天昀解释道,“也不全是找来的,秦家自己也会挑些好苗子培养后送过来。”
祝满了然。
但要培养出能用的人,肯定不可能是两三年内就能练成的,估摸着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培养了,这得是准备了多久。
贺天昀压低了点声音,继续说道:“那宫女怀疑父皇中了毒。”
祝满再次愣住:“中毒?”
贺天昀点头:“但她不能给父皇诊治,所以只是猜测。”
祝满脑海中立时冒出一个可怖的猜测,有些愕然地看向贺天昀:“难倒是皇……”
“嘘。”贺天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笑道,“不确定,你心里有猜测就行。”
祝满点点头,脸色有点不大好看。
太医院都没查出来,那可能是剂量很微弱的慢性毒,也不知道下了多久才有了点效果。
贺天昀见状解释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从天烨在坊间声名鹊起之后开始的。”
祝满看向眼前的罪魁祸首。
贺天昀耸耸肩:“我也没想到皇后那么狠。”
“那母妃怎么不跟皇上说?”祝满问道,“那个宫女既然看得出来,应该也有解毒的法子吧?”
贺天昀没有说话了。
祝满立刻明白过来,心下一凉:“母妃没打算说。”
贺天昀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道:“因为身体原因,父皇生出了定下太子的念头,起码能把手头的事分出去些。”
祝满皱眉,可贺天昀先前也说过,皇上属意的太子人选是贺天烨,难怪何家会急。
那这么想的话,先前的刺杀……
“在想什么?”
“嗯?”祝满有些茫然地看向贺天昀。
贺天昀打量着他的脸色,问道:“还在想刚刚的事?”
祝满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先前刺杀的事,他们好像没必要杀你。”
贺天昀摇头:“天烨能成气候,母妃占了很大功劳,无论是秦家还是母妃自己培养起来的势力,那些才是最大的威胁,除掉母妃,相当于砍掉天烨的臂膀。”
“那你呢?”祝满道,“顺带的?”
“差不多吧。”贺天昀道,“不说别的,要是父皇宁愿把皇位给一个傻子也不愿意给被何家操控的端王呢?”
祝满默了默。
虽然可能性不高,但万一呢?
倒不如斩草除根。
所以那次计划说白了,根本没有特定的目标,要是能直接杀掉贺天烨当然最好,要是失败就启动备用的计划,反正无论死的是谁,对何家而言都是一笔不亏的买卖,只可惜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祝满道:“所以之后何家肯定会变本加厉。”
贺天昀点头:“虽然在府里也能做事,但这样比较麻烦,所以以后不能天天陪你玩了。”
祝满点点头。
他不是很在意这个,倒不如说贺天昀能天天陪他才奇怪。
贺天昀看他不甚在意的样子,心里反倒有些不舒坦,说:“你是真不在意我。”
祝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贺天昀问道:“你难道就不想我天天陪你?”
祝满好笑地看他:“我说想,你就陪吗?”
贺天昀道:“虽然不行,但起码听见你这么说我心里开心。”
“那样我就会不开心了。”祝满在桌子底下踢他,“少烦人。”
贺天昀无奈,沉默了一会,忽然说道:“母妃从没想过要父皇死。”
祝满吃东西的动作慢了下来。
贺天昀又道:“可能是有算计的,但她……”
“我知道。”祝满打断贺天昀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只是觉得怪怪的。”
他们年少相识,虽不算爱得轰轰烈烈,但起码也是你侬我侬,一路风雨走到现在依旧恩爱,却不知这份爱不知何时掺上了别的东西,连当初美好的故事都好似因此染上了瑕疵。
谁会讨厌美好的结局呢?所以他只是觉得有点……遗憾。
贺天昀并不知他在想什么,只好又解释了一句:“当年的事其实已经查到皇后头上了。”
他不必说得太仔细,祝满也明白“当年的事”指的是什么。
祝满没有应声,只是看他。
贺天昀垂下眼,说:“我当时已经昏迷有一段时日了,所以具体的事也是后来听说的,那时何家如日中天,做事远没有现在谨慎,要查他们做的事不难,但……也很难收拾。”
说到这些过往,贺天昀明显心情不是很好,声音也沉了几分:“当时调查进度停滞不前,母妃找了许多人才将事情调查清楚,证据呈到了父皇那。”说到这,贺天昀闭了闭眼,“第二天,人证全部暴毙,物证离奇消失,为了给母妃一个交代,父皇杀了皇后宫里几个人,说皇后对此并不知情,是几个宫人自作主张。”
至于为什么自作主张,几个小小的宫人是怎么做到的,一概不知。
就算他们谋害的是皇嗣,就算虞贵妃受宠。
事情依旧不了了之。
祝满听得脸色发白,他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还有这样的内情。
他伸手攥住贺天昀的衣袖,说:“不想了,你别勉强自己。”
贺天昀朝他笑了笑,解释道:“没什么勉强的,不爱提罢了,但又不想你误会母妃。”
祝满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遗憾,明明该是一段好姻缘。”
贺天昀也懂了,说道:“我不会。”
“嗯?”
“我说,我不会。”贺天昀道,“我一定不这么对你。”
祝满闻言笑了:“你这人想得比我还多。”
贺天昀也笑了:“一会我要进宫一趟,你去不去?”
祝满点头:“反正又没事。”
于是两人便继续吃饭。
与此同时,兴庆宫内。
虞贵妃从睡梦中惊醒,心脏七上八下地跳了好一会。
侍女听见动静,轻声问道:“娘娘,头还难受吗?”
“好多了。”虞贵妃揉了揉额角,从床上起来,“梦见旧事了。”
侍女立刻去拿了衣服来给她披上,柔声道:“都过去了。”
“是啊,过去了。”虞贵妃说着,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珠串。
那是用上好的香木打造,每一颗都刻着药师佛心咒。
她伸手拿过珠串,在手中摩挲,笑道:“当初陛下登基,八方来贺,连祥慧寺的了空大师都送来一串佛珠,据说是几代主持开光加持过的,能保平安顺遂,那时候昀儿还小,我便想从陛下那求来,给昀儿带着,可陛下说那是要给太后的,我求了许久都求不到。我便闹脾气,说他不给我,我自己到祥慧寺求去,陛下就说陪我去,你想,他那么忙还愿意陪我,换作别的妃子,哪有这殊荣,可惜事太多,到了还是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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