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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张韫知不能在沈徕面前流眼泪，最近半个月内天气反复无常，经常上一秒晴天下一秒暴雨，沈徕的情绪就在两者之间不停地横跳，如果沈徕离开那天下雨，张韫知流泪，沈徕一定会被某只爱哭鬼附身，哭得比他还悲伤。
这不是张韫知想看到的场景，他讨厌沈徕哭。张韫知决定送沈徕那天要穿上他最贵的米白色POLO衫，再梳一个好看的发型，他要露出最好看的笑，和沈徕拥抱，亲亲，送沈徕上车。反正他们还会相见。
他们可以通电话，打视频，发短信，沈徕说没有工作就回来，如果张韫知愿意休息，沈徕可以接张韫知去沈徕的家里过两天。张韫知计划着要在过年休息的那段时间去找沈徕，他现在已经有钱买飞机票了，虽然还没攒够买飞机的钱……
县城里只通了高铁，他要先坐高铁去省会，再在省会坐飞机，张韫知还没有出过远门，不知道一个人能不能行。
张絮会同意吗？他最不喜欢张韫知乱跑了。
张韫知蛮惆怅地叹了口气，他要先说服张絮，瞒着沈徕偷偷问出沈徕家庭的住址，在沈徕不知道的情况下出现，给沈徕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一步就很难走啊……不过没关系，张韫知可以！
第42章
胳膊受伤除了能得到张韫知的关心外，没有任何好处。这是沈徕在连续三次没有扒掉张韫知的上衣后，总结出的惨痛教训。
十分钟前，沈徕读了陈芳写的信，对着信件感叹，感叹他这么多年来活得一帆风顺，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生活更像是一潭死水，直到张韫知走进来踩了踩，水才有了荡漾……
八分钟前，在他即将悟出真理后，张韫知抱着他亲了亲，打断了他。
沈徕舔舔嘴巴，回味张韫知的吻。三分钟后，他忽然抓住张韫知的胳膊，连拖带拽把人弄上了床。
他想他不再是什么都可以，他要张韫知。
于是沈徕扑向床上不明所以的张韫知，开始扯张韫知的衣服。
由于状况发生得太突然，张韫知大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上一秒还在想沈徕为什么又被鬼上身了，下一秒沈徕就上了他的身，疯狂撕扯着他的衣服，嘴里还说着他听不懂的话，比电视里吃人的丧尸还可怕。
“张韫知，”沈徕坐在他胯上叫他，“自己脱了上衣好不好？”
“啊？脱衣服干嘛？”
“……”干你。不过沈徕没说，他觉得说这话太怂，不够男人，干张韫知还使唤张韫知自己脱衣服，跟让绵羊自己走进烤炉有什么区别。
沈徕抬起屁股往后挪了挪，坐到了张韫知膝盖上，衣服脱不掉就不脱，他退而求其次，伸手抓住张韫知的裤腰，连带着里面的内裤一起，全扯了下来。
张韫知腿间的玩意猝然暴露在沈徕面前，它似乎和主人一样受了不小的惊吓，缩着脑袋，藏在浓密卷曲的阴毛下，不自觉抖了抖。
沈徕口干舌燥，他用如火般的目光注视着它，然后伸出手想去触碰它，在快要碰上之际，又猛地收回。
摆出一副蛮正经的表情，像个绅士一样礼貌询问张韫知：“我能摸摸它吗？”
张韫知脑袋就算再笨也知道沈徕想做啥了，他在张絮沈梦和陈芳一遍一遍的耐心讲解中有了认知，他知道如果有一天他和沈徕在一起，就一定没法跳过“性”的发生。张韫知心脏跳动得快要冲出喉咙，脸颊也因为害羞晕出两片酡红。
他害羞，紧张，期待，他期待能和沈徕再靠近一点，他告诉自己：“张韫知是一个成年人，张韫知拥有享受性爱的权利。”
“沈徕……可以摸。”
走出第一步，剩下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他们亲吻，他们相互抚摸，他们身体交合。
张韫知搂抱着沈徕的脖子，接受沈徕时快时慢的冲撞，偶尔发出细碎的呻吟。他拱起腰想和沈徕贴得更近一点，再近一点，他努力找准目标，在颠簸中胡乱啄吻着沈徕的唇。
汗液与精液混合，他们身体紧贴，感受着在不同的身体里，不同的心脏，跳动着相同的频率。
“张韫知，虽然说不能相信男人在床上的话，但我还是想说我爱你。我没有撒谎，请你相信我。”
张韫知听不懂沈徕的“虽然……但是……”张韫知只重复他能听懂的话。
他说：“我爱你。”
他说：“张韫知爱沈徕。”
*
张韫知最近又和他爸吵架了，原因是张絮总是在他和沈徕通电话的时候偷偷听。张韫知不高兴，他说张絮不尊重他，侵犯他的隐私。张絮背着双手，腰杆挺得笔直，用高昂的嗓门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你懂个屁，老子这是在关心你！”
“关心不是偷听。”张韫知抓住重点，他才不怕张絮的大嗓门，张絮只是吼得响，不讲道理吼得再响也没用。
半夜躲在被窝里，张韫知神神秘秘把这件事情讲给沈徕听，沈徕听后捧腹大笑，张韫知就说不想讲电话了。于是沈徕只好收敛笑意，温声细语地一顿哄。他告诉张韫知他爸爸之所以那样，只是气急败坏罢了。
沈徕只是说说，张韫知却记心里去了，第二天一早，两人在熬豆浆时，张韫知忽然停下动作，对张絮一板一眼地说：“沈徕说声音吼得大，只是因为在气急败坏，”顿了顿，加重语气道：“罢、了！”
就这样，沈徕在啥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被张絮扣了十分。
没有沈徕在身边的日子里，张韫知每天依旧过得充实，他忙完早晨的工作，偶尔在张絮上厕所的间隙带走五花肉，他踩着自行车，穿过小莲藕，穿过熊孩子打闹的街道，但这一次张韫知不再被他们吓得狂踩脚踏板，他停下车子，学李维漫的动作，脱了拖鞋，两人撒疯似的追着熊孩子满街跑。
夏天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但北方向来只有冬夏没有春秋，即使日历上明晃晃写着“白露”和“惊蛰”。
张韫知在九月的下旬收到陈芳寄来的明信片，那时他正和李维漫一起坐在大街上替孙奶奶剥玉米。送信的邮差骑着小电驴，躲过体型庞大笨重的收割机，轧在脱了瓤，铺了半条小路的玉米粒上，玉米粒又硬又滑，车子骑在上面容易不受控制，邮差小哥握着车把左摇右晃，喊叫着，撞散了刚剥好，垒放整齐的玉米上。
“瓜孙儿！你小心着点嘛！”孙奶奶吓得拐杖不停敲击地面，就差十厘米，老命差点没了。
孙奶奶双手合十，对着西边鞠了几个躬，嘴里念叨着：“感谢阎王饶命……”
邮差小哥心有余悸，他双手打着哆嗦，把信送到张韫知手中，又骑上坐骑，一溜烟跑没了影儿。
明信片上填满了蓝色的海，陈芳在背面写：“张韫知，抬头看，当你感到自由时，大海就在身边。祝你一切都好。”
于是张韫知抬头看，他想他懂了陈芳那句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我看过无数次的海，在仰头时。’陈芳是自由的，所以陈芳说:‘天空是海的倒影。’
张韫知一切都好，张韫知学着陈芳的话对沈徕说：“张韫知一切都好，还请沈徕不要太牵挂。”
“沈徕不太好，还请张韫知多多牵挂。”沈徕回他。
冬天，张韫知裹着厚重的棉服，去高铁站迎接沈徕。沈徕和他不一样，很有风度地穿着一件羊毛大衣，刚走出来，就打了一个大喷嚏。张韫知一眼认出他，沈徕总是和别人不一样，因为那么多人里，只有他一个最骚包。
张韫知边小跑边解开脖子上的围巾，他呼着寒气给沈徕围上围巾，然后踮起脚抱住沈徕，用自己并不暖和的身体温暖着沈徕。
沈徕回抱住他，嘴角挂着压不下去的笑，对张韫知说：“张韫知，就这么想我啊？”
“嗯，”张韫知重重点头，“张韫知非常想念沈徕。”
沈徕更嘚瑟了，不顾四周的人来人往，向张韫知索吻。“沈徕想张韫知想得快死掉了，需要张韫知的一个亲亲才能续命。”
“不能说不吉利的话。”张韫知伸手捂住沈徕的嘴。
“那你亲亲我，你亲我一下，我就不说了。”
“有人。”张韫知埋在沈徕脖子里，小声道。
于是沈徕拉着张韫知去没人的地方，他们躲在树后，树梢压满了雪，他们在树下接吻。
沈徕吻他的唇，吻他的鼻子，吻他的眼睛，他们四目相对，浓情蜜意地看着对方，他们不知是太冷还是害羞，总之他们的耳朵红了，鼻子红了，脸红了。
树梢的雪被风吹落，落在沈徕的睫毛上，张韫知忍着心脏剧烈地鼓动，踮脚，抚着沈徕的肩，用唇轻轻带走快要消融的雪，磕磕巴巴地对沈徕说：“张韫知的眼睛比沈徕好看。”
沈徕不服，沈徕说：“为什么？”
“因为张韫知在看着沈徕呀。”张韫知回答，这是他的表白，他在家里，在来的路上练习过无数次。
沈徕却说：“不，还是沈徕的眼睛更好看一点。”
张韫知歪头问他同样的话：“为什么呀？”
“因为……”
你的眼睛里有四季美景，有万水千山，容得下星河湖海，而我的眼睛里只有你。
当我的眼睛看向你时——
你是，人间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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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完
第43章 后记:你还没说爱我
沈徕窝在张韫知怀里，摸他光滑的身体。
张韫知睡眼惺忪，亲亲沈徕的额头，说“沈徕，早上好。”
“早上好。”沈徕仰头亲亲张韫知的下巴，说肉麻的话：“张韫知，你今天还没说爱我。”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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