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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终于松开手，信玄挣脱他，朝小巷中的咖啡店走去。谁知，中原中也竟然穷追不舍地跟了过来，问：“喂，你又没有咒力，一个人过去不是送死吗？”
国木田独步见状准备下车：“中原，别骚扰我们的社员！”
“国木田前辈，不用担心，请交给我吧！你这样会让我自尊心受伤的。”信玄朝身后做了个stop的手势，国木田独步只好坐回车上。
甩锅给其他人的花招已经用过了，而且国木田前辈不像太宰一样擅长撒谎，绝对三句话就露馅。
该怎么骗中原中也？
信玄愁眉不展。
他走到咖啡店门前，推开门，一股潮湿阴凉的臭气扑面而来。信玄希望中原中也闻到气味后避之不及，然而，勇敢的黑手党干部像背后灵一样紧跟着他，信玄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啧，味道真怪，比腐烂的牛奶还臭。”
信玄听见中原中也的话，暗自腹诽：那你就快点走啊，这份痛苦让我一个人来承担。
为了不惊动咒灵，他们没有开灯，放轻脚步走向后厨。
经过吧台时，信玄看到桌面上的留言卡纸和红色软头笔，心生一计。他悄悄抽出一张卡纸和红笔，假装不悦地回头道：“为什么要跟着我？很碍事。”
“我碍事？”即使周围一片黑暗，信玄也能看到中原中也瞪他的眼神，“你以为我很想跟着你吗，小子？我怕你在黑手党地盘上被咒灵拍死，福泽谕吉去找boss的麻烦！”
“啊，是吗，这样啊。”
信玄一边敷衍中原中也愤怒的控诉，一边拔开笔帽，在卡纸上奋笔疾书。
他回忆着多年前在书上看到的怪异图册，用红色软头笔画出驱邪的咒文，因为光线太暗还写歪了好几次。
走进厨房时，信玄正好画完。他打开手电筒，看见一只流体状的咒灵正黏在天花板上，它浑身滴着污水，散发出一股腐臭味。咒灵缓慢地蠕动着身体，简直像棕色果冻成了精。
信玄被自己的联想恶心得不轻，他心想，这个月绝对不会再吃巧克力味果冻了。
中原中也盯着那团腐臭的咒灵，说：“它看起来不如早上那只灵活，为什么差别那么大？”
“咒灵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情感，由于情绪的差异，咒灵的性格也会有所不同。比如，诞生于愤怒的咒灵通常更加狂躁，抑郁症患者的负面情绪则会创造出忧郁的——”
简直是来给中也小朋友当自然科学老师的。
同时打两份工的错觉让信玄有点不高兴，他闭上嘴不说话了。
中原中也戳了他一下：“然后呢？”
以前信玄给中原中也讲故事，为了吊着他的胃口，经常故意说到一半就停下来。每当这时候，中原中也就会戳他一下，用亮晶晶的蓝眼睛盯着信玄，乖乖地问“然后呢”。
中原中也似乎和信玄想到一起了，他抿着嘴，神情不爽地扭过脸。
真是个情绪不稳定的小孩。
“小子，你打算怎么干掉那家伙？”中原中也已经开始挽袖子了，“它光是趴在那一动不动也够恶心的。”
信玄从怀中抽出刚画好的卡纸。
“这是社长向……呃，咒术协会买来的咒符。上面附着了咒力，足以祓除二级以下的咒灵。”
中原中也接过咒符，用手电筒照着仔细查看，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可这上面的字是歪的，不动明王的'動'也少写了一笔。”
毕竟是两分钟前在黑暗中盲写的，理解一下吧，中也。
信玄把咒符抢回来：“能用就行了。”
中原中也后退一步，做出“请”的动作。
信玄犯了难。事发突然，他其实也没想好该怎么使用这张临时制作的假咒符。
南无阿弥陀佛？Avada Kedavra？还是故弄玄虚用外国语言念一段妖魔鬼怪快离开？
在这迫在眉睫的时刻，信玄突然想起了电视儿童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特别喜欢看动画，其中有个非常出名的子供向番剧《百变小○》，信玄陪悠仁看过两集。他已经不记得动画中的剧情了，但对女主的台词印象极其深刻。
信玄用念力将卡纸悬在空中，然后从口袋里抽出那只红色软头笔，轻轻一点——
“隐藏着黑暗力量的符咒啊，请你在我面前显示你真正的力量……”信玄嘴唇哆嗦了一下，“与你定下约定的信玄命令你，封印解除！”
在念力的作用下，卡片开始抖动，在空中四处飞舞。
信玄暗中用念力掐住咒灵，他轻轻弹了一下手指，流体状的咒灵就猛地飞出去，化成一缕棕色的烟雾。而卡片也随之被撕成碎片，雪花一样飞旋着散落在地。
“嗯，祓除了。”
说完，信玄偷偷瞄了眼中原中也。他心想，要是中也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一定要想尽办法让他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
幸好中原中也是个容易被骗的青年。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信玄，对他的小花招深信不疑：“竟然真的有效……不过，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咒术协会在售卖咒符？”
信玄得太宰治真传，撒谎手到擒来：“可能在测试中吧——就像游戏的测试服一样。”
信玄打开灯，将地上的碎卡纸全部扫到一起，丢进垃圾桶中。扫碎纸片时，信玄发现中原中也正盯着自己，他心里一惊，摸了摸脸上的绷带。
还好，没掉。
信玄装作不经意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中原中也摇摇头，“刚才没开灯，觉得你的嗓音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中原chuuya有两个秘密，第一个是他酒量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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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咕适之想要摩多摩多评论，咕咕_(：ι」∠)_（躺在地上）（耍赖）（悲伤地爬行）
第4章 小弟04
失策了，信玄没料到中原中也记得他的声音。不过，嗓音相似比相貌相同常见得多，如果露出慌乱的神情，反而会引起中也的怀疑。
“ 那么巧吗？”信玄表情纹丝未动，“可能我的声线没什么特点吧。”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救了信玄。他的来电铃声由太宰治倾情录制，此刻，太宰治不着调的歌声在咖啡店里回荡。
“一级警报！一级警报！是国木田的电话，信玄要工作啦！一级警报——”
“哈？这是什么鬼……”中原中也捂住耳朵，“吵死了，快点接！”
信玄摁下接通，听筒内传出国木田独步的声音：“信玄，情况如何？”
“咒灵已经被祓除了。”
“不要离开原地，我马上过来！”国木田独步挂断了电话。
信玄收拾好地上的碎纸屑，刚踏出咖啡店，就看到了满身面粉的国木田独步。他领带散了，头发也乱七八糟。
国木田独步解释道：“旁边的街区出现了一只很大的咒灵，有人逃跑的时候把面粉袋撕坏了。”
“在哪里？”中原中也闻言脸色一变，“我们的仓库就在附近，里面储存了大量弹药——”
“xx公司楼顶。”
“混蛋！那不就是仓库对面吗！”
中原中也全身泛起红色光晕，他跳上楼顶，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信玄好奇地问：“前辈，那只咒灵是几级？”
国木田独步误解了信玄的用意。
他严肃地拽住他的手臂，阻拦道：“你不要过去，太危险了，交给咒术师吧。”
国木田前辈……我在你心中的形象竟然如此高尚。
想到自己上班时摸过的鱼，信玄有点心虚。
国木田独步将歪掉的眼镜腿掰直：“我要留下来协助公安疏散群众，你先回家吧，我出去帮你叫一辆的士。”
他愧疚地说：“这么晚还让你加班，辛苦了，信玄。明天迟到也没关系，今晚好好睡一觉。”
……你这样让我怎么好意思说出“那明天见”啊！
*
最终，信玄还是陪国木田独步来到咒灵现身的街区。
巨大的灰色咒灵正蹲在楼顶，它外表是一只等比放大五十倍的猫咪，浑身毛茸茸的，比巧克力果冻好看多了。猫咪咒灵观察着楼下的人群，每次移动都让办公楼左右摇晃，人们发出阵阵尖叫声。
信玄心想，还好夜蛾正道颇有先见之明地公开了咒术的存在，不然频繁的灵异事件恐怕会造成更大的恐慌。
浮在半空的中原中也看到信玄，降落在二人身边：“喂，侦探社的混蛋！”
国木田独步问：“弹药仓库爆炸了吗？”
“咒灵既没有伤人，也没有摧毁建筑，仓库完好无损。”中原中也轻松地回答。
“那就好。信玄，我去协助公安了，你注意安全。”
信玄目送国木田独步挤进人群，对中原中也说：“黑手党先生，异能者无法祓除咒灵，你和大家一起撤退吧。”
中原中也显然认为信玄小瞧自己，颇为不爽地扶正帽檐：“我们最重要的仓库和交通枢纽都在港口，我要是走了，你们趁乱破坏交通网怎么办？”
你有被害妄想症吗？
信玄心里腹诽，表面上则诚恳地连连点头：“是、是，你说得对！”
“你在敷衍我吧？！”
回答正确！中也同学加一分。
*
现场状况和信玄想象中相差无几，不远处就有一群小混混堵在地铁口前拍TikTok，让后面的人无路可走。
信玄看见国木田独步逆着人潮走向那几个年轻人，劝他们离开：“请让一让，后面有位老太太被堵住了！”
为首的年轻男子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
“吵死了大叔！我们拍视频呢，你的声音都录进去了，滚开啊！”
国木田独步是个正直的人，尊老爱幼、从不欺负弱小，即使这几个混混异常欠揍，信玄也确信他绝不会和无异能者肢体冲突。
虽然国木田前辈总催促他工作，但平时还是很照顾他的。
信玄瞥了中原中也一眼，确认中原中也没有注意这边的骚乱后，他屈起中指，朝那几名惹事的家伙轻轻一弹。
混混们像沙盘游戏中的塑料小人，被念力弹得飞出两米，噗通一声摔在路边。他们胡言乱语地惨叫着“是咒灵”、“有怪物啊”，爬起来逃跑了。
信玄心满意足地收回手。
“哎呀！！”
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尖叫：“你怎么开车的啊？看不到有人吗？！”
一辆改装的防弹越野车歪歪斜斜地冲出人群，穿灰色制服的人举着机关枪站在车顶，将枪口瞄准了中原中也：“该死的重力使，下地狱吧！”
“哈，是上周炸铁路的雇佣兵啊，看来还有残党没清理干净——小子，闪开！”
中原中也将信玄推到一边，深红的光晕覆盖他的身体。
中原中也还没来得及将敌人碾成肉泥，猫咪咒灵就从楼顶跳了下来，把雇佣兵连人带车砸扁了。
好耶！勇敢猫猫拯救地球！
然而军警显然不认为猫咪咒灵救了周围的人，他们大喊请求支援，朝咒灵举起手|枪。
信玄揪住中原中也的衣领，拖着他朝人行道跑去：“快走，军警要开枪了！”
“喂，放开！你想勒死我吗？”
二人刚在路边站定，身后就响起了一片枪声。尽管遭到攻击，猫咪咒灵却依然没有伤人的意愿，它小心翼翼地在街道间穿梭，避免踩到仓皇逃窜的人群。
国木田独步见状，举起工作证，朝公安比了个停止的手势：“别开枪了！子弹无法伤害咒灵，不要激怒它！”
公安和武装侦探社相识已久，他们信赖国木田独步的决定，纷纷停火。
咒灵从信玄二人前方经过时，突然眼神发亮地停下脚步。它巨大的身体倏忽缩小了，分裂成四只正常猫咪大小的咒灵，轻快地跳到中原中也面前。
中原中也惊喜地扬起嘴角：“是楼下的小猫……！”
他意识到信玄还站在旁边，故作平静地咳嗽一声，嘴角又沉了下去。
信玄：“……”真是个特别的男人。
信玄蹲下来，摸了摸小猫咒灵的脑袋：“它们好像没有恶意，是你以前收养的流浪猫吗？”
中原中也面红耳赤地反驳道：“开什么玩笑！我像那种收养动物的人吗？不管猫还是狗我都不喜欢！每天汪汪叫烦死了！”
嗯，果然还是很喜欢狗呢，中也。
在信玄的追问下，中原中也别扭地告诉他，他住的公寓楼下出现了一窝小猫，中原中也用猫罐头喂了两个月，几天前它们突然不见了。
信玄若有所思。
咒灵能闻到将死之人的气味，信玄在五条家的古籍中看过相关记载，平安时代一名猎鹿人死后化为咒灵，闻到家人身上有死亡的气息，就在家门前守候三天三夜，击退了来村庄觅食的一群野狼。
信玄本以为动物报恩只会出现在怪谈里，没想到竟然真实存在。
此时，中原中也还在抱着双臂维持邪恶黑手党的尊严，信玄抛给他一个台阶：“黑手党先生，咒灵的手感好奇怪哦，你也摸一下试试吧。”
经过信玄的撺掇，中原中也装出不情不愿的样子，摸了摸那只躺在他脚边翻肚皮的猫咪。
中原中也问信玄：“它们死了吗？”
“是的，只有死亡后才会变成咒灵。”
中原中也不说话了。
信玄有点自责——他应该撒个谎的。
猫咪们喵喵叫着，亲昵地靠在中原中也膝头，它们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半分钟后，四只咒灵像雾气般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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