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过闫子钦的嘉宾名单,里面没有唐以南的名字。
“没在宴会上,就宴会底下有个小酒吧,在里面抱着吉他唱歌呢!”
啥?小瘸子惊诧。
唐以南在酒吧唱歌?!
“你是不是看错了……”
盛然觉着,以邵宇的脸盲程度,十有八九得看错。
唐以南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沦落到酒吧唱歌。
“等会再说,闫子钦回大厅了。”邵宇说完便挂了电话。
盛然一路小跑下过街天桥,进了这家酒楼大厅。
酒楼是个高层,规模不小,楼上是各类包厢,一楼是能容纳近百人的大宴会厅,旁边有几家互相打通的咖啡店和酒吧。
盛然步履匆匆,朝那酒楼宴会厅的方向而入时,一眼就瞥见了玻璃门之隔的邻家小酒吧,一位年轻帅气的男歌手,抱着吉他唱歌。
是首情歌。
唐以南!
小瘸子本能地后退了几步,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嗷!没错!
小瘸子没看错,脸盲的邵宇今天也没看错。
谁能想到,身价过亿、昔日顶流的唐以南,如今糊到沦落酒吧驻唱?!
就这么一晃神儿驻足的片刻,对方也已看见了小瘸子。
唐以南的第一首歌,是位前辈的情歌。
第二首,唱了盛然的歌。
作为尚未出道的练习生,盛然的音乐作品并不多,前两年自己写了几首单曲,没有太好的宣推资源,也一直是小众粉丝圈里,不温不火的程度。
谁想到,今晚唐以南特意当着他的面儿,唱出来了。
小瘸子心中警铃大作。
下一秒,他推门而入。
地段偏僻的酒吧,没几桌客人,唐以南深情凝望暖色壁灯笼罩下的少年。
盛然定定站了片刻,只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
唐以南故意唱给他听的。
行,那他就听。
漂亮出尘的少年,大大方方走到吧台前。
直到几分钟后,一曲终了,唐以南继续开麦,是舞台上对着粉丝才有的深情:
“盛然,没想到你能来,这首歌很久没练了,唱的不好,多包涵。”
作为曾经的小迷弟,不得不说,盛然十二岁被父亲赶出家门的日子,是被唐以南领到了这个公司。
唐以南曾经是小瘸子眼中的希望、灯塔、与光。
直到去年出道战,他的灯塔想要亲手毁了他。
重生后的小瘸子,不需要灯塔了。
他自己就是自己的灯塔。
这间偏僻的小酒吧,没什么粉丝。盛然再三确认了,这应该只是酒吧即兴演出,而不是什么小型演唱会。
多半是不收费的。
要不然,他能向他的灯塔哥说上一句:
哥,版权费!
第40章 “我没经验?”
得亏酒吧唱歌不算是盈利性演出,要不盛然非得管唐以南,要版权费不可!
如今的小瘸子,可六亲不认!
“没能与你一同拍《藏渊》,懊悔了几个月,小然,这些年来,我心里一直有个位置是留给你的。”
全场震惊。
除了盛然。
小瘸子一点也不为所动。
他得感谢眼前,同时谈了好几份恋爱、塌了房的唐以南师兄,要不然就是唐以南跟他一块拍《藏渊》、组CP了。
想到此,小瘸子松了口气。
彩色斑斓灯光下的少年,小脸儿扬起漂亮的浅笑:
“南哥心里懊悔,是因为没能出演这部戏的男主角?还是没能和我一起?”
前世给了小瘸子梦想,又反手将其碾碎的灯塔,如今来勾搭小瘸子!
小瘸子觉得可笑极了。
不调侃几句,怎么对得起重生前的自己!
唐以南不答,却忽而反问:
“子钦和你搭戏怎么样?听说吻戏拍得不错?”
闫子钦和小瘸子拍了吻戏这事儿,上过热搜。
“不不不……南哥过奖了。”
盛然将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论起经验,怎么比得过南哥你呢?”
毕竟唐以南是谈了好几次恋爱,塌得地基都不剩的人。
吻技要是天下第二,小瘸子和闫子钦哪敢争第一。
盛然在这欢乐地调侃师兄,突然下一秒,酒吧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晚上十点半点,闫子钦在隔壁宴会厅忙完了正事,出来送两位前辈的功夫,一扭头,看见了酒吧里的人。
不只看见了人,隔着那半敞的玻璃门,还听见了几句话。
小瘸子说他吻技经验不如唐以南?!
这闫子钦就不能忍了。
说得好像对方多了解唐以南似的!
“盛然。”
不染一丝语气的两个字,就那么清冽沉冷地念出口时,小瘸子全身一寒。
完,被抓包了。
闪着大大灵动眼眸的少年,一回头,看见闫子钦站在人群里。
小瘸子仰头看看闫子钦,又扭头看看唐以南。
一点都不心虚!
闫子钦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
“我没经验?”
盛然眨眨眼,不答,清亮的目光大大方方迎了上去,挑战某人的底线。
他觉着自己说得没错,闫子钦才吻过几次,还都是跟他,论起经验,用膝盖想也不可能比得过,恋爱谈得乱七八糟的唐以南。
眼见小瘸子不答,闫子钦冷着脸大步上前,半分也不容置疑:
“那再试试。”
小瘸子一瞬间错愕。
闫子钦没给人诧异的空挡。
突如其来的吻,半点儿也不带犹豫,将少年清瘦小巧的脸颊捧在掌心,就那么力道十足地袭来。
当着唐以南,以及酒吧三五个零星客人的面。
小瘸子差点没喘过来气。
漂亮而出尘的少年,闪着小刷子般的颀长羽睫,扑闪了半天,但没挣扎。
小瘸子本就站不稳当,微微缺氧之下,被闫子钦抱着,如同一件珍稀工艺品般,轻拿轻放在吧椅上。
绵长而深邃的吻,持续了良久。
闫子钦非要让小瘸子回忆回忆,他怎么就没经验?
从半缺氧的晕乎乎状态,回过神来的小瘸子,反射弧慢半拍。
他这是,被强吻了?!
酒吧围观群众乐呵呵地吃瓜拍照。
突然间,咚的一声!
门口有人因太过震惊而摔倒,还一头撞上了那揽客用的唐以南人形立牌。
盛然抬眸间,对上破门而入、一头栽倒的,邵宇的目光。
邵宇全神贯注在自己兄弟身上,被门口的台阶绊个跟头,惊讶得连手里的相机都掉了。
镜头盖骨碌碌地滚到了吧台底下。
今晚是电影《海星湾》上映十五周年大庆,一连串相关热搜底下,一条名为“闫子钦强吻盛然”的话题,悄无声息地爬了上来。
尽管这家酒吧地处偏僻,即便昔日顶流唐以南驻唱,也没能吸引多少粉丝。
但即便是不关注娱乐圈的路人,看见这么几个明星模样的好看男生,上演了这么一场大八卦,都忍不住悄悄录了视频、拍了照。
各大社交媒体上,热度分分钟冲到了前排。
不过这回,还没等两家不共戴天的粉丝,再一次在互联网上战斗到天亮,一条明显营销性质的微博小号杀了出来,在话题底下的节奏,把控得又快又精准:
“别瞎说,问过剧组了,补拍一个镜头。”
不多时,热度被逐渐压下去了。
不用多说,大经纪人袁巡的手笔。
闫子钦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十几回。
那上面全是来自袁巡的未接来电。
作为闫子钦的挂名经纪人,自打《藏渊》杀青后,其实袁巡和闫子钦见面的时候不多。
毕竟人一天就24小时,怎么也掰不开八瓣用,袁巡多数时候,仍旧是负责小瘸子。
奈何今晚,袁大经纪气坏了。
姓闫的小子绝对欺负他家小孩了!
袁巡敢打一万个包票!
开车前往宴会厅路上的他们巡哥,分分钟买营销、压热度,一条龙操作,连“剧组补拍镜头”这种胡诌,都扯上了。
午夜十一点,晚宴结束后,袁巡指着小闫总指了半天,憋得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打工人打工魂,敢骂老板明儿就得滚。
盛然悄咪咪地钻进了自家商务车,没敢拱他巡哥的火。
谁料想,闫子钦同样一言不发,却是没半点犹豫,开门也上了小瘸子的商务车。
袁大经纪这就不乐意了,今天晚宴,闫子钦团队大大小小来了七八辆车,俨然公司未来董事长的气势。
怎么就偏偏蹭他们团队的车?!
今晚压热搜,花了他们团队多少营销费!
他家瘸子小孩儿挣点钱容易么?!
袁巡一边开车,一边打定了主意,下礼拜一上班,就把营销单子、公关费之类的票据,一股脑全甩给小闫总报销!
盛然老老实实在商务车后排坐着,没说话。
小瘸子心里藏了许多事。
上辈子,他跟闫子钦多年来,都没能挑明的恩怨,谁能想到,如今让对方一个当众强吻,吻了个措手不及。
也不能全怪闫子钦。
谁让他逗人家,还当着人家的面儿,调戏已塌房师兄。
小瘸子平时不闹腾,偶尔闹一下,就被他钦哥治得服服帖帖。
即便如此,有点赌气、又有点不服的小瘸子,抓着他巡哥在副驾接电话、没时间理他们的空挡,飞快地扭头扫了一眼身旁的某位始作俑者:
“闫子钦,我跟你没完!”
闫子钦扭头,认真看了一眼下战书的炸毛小瘸子:
“行。”
闫子钦就是觉得行,他很乐意跟盛然没完。
小瘸子气鼓鼓,不再搭理他,而是悄悄抻着脖子,瞄向前排副驾驶。
他巡哥不知道接了个谁的电话,听上去是处理什么突发事件。
袁大经纪本来今晚就气儿不顺,电话里鲜有的叽叽歪歪、骂骂咧咧。
电话打了有十来分钟。
盛然垂下眼帘,没转身,而是缓了语气,继续小声跟闫子钦说话:
“晚宴顺利吗?姜总和庄导儿他们答应站你了吗?”
小瘸子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一会儿就气累了,不气了。
“嗯。”
闫子钦点头,但没多说,他不想让小瘸子心里装太多事。
小瘸子认真想了想:
“那就好,这种重要的场合,我不应该跟你计较,就当我们的《藏渊》才杀青没多久,你还没有出戏。”
闫子钦扭头,看着身旁说着话,却没再抬头的少年,默然片刻。
凌冽而沉冷的五官,闪过一抹隆冬苍月下,不易察觉的浅笑。
“早出戏了。”
他确确实实不在《藏渊》那部戏里了。
闫子钦如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吻的是盛然,不是《藏渊》里的夏于书。
盛然撇了撇嘴。
没见过这样的,给台阶都不下。
还顺杆儿往上爬。
夜已深,袁巡那个不甚愉快的电话也打完了,盛然听了几句,似乎是跟他的住的大公寓有关。
随着商务车缓缓驶进小区,袁巡扭头向后排两人交代:
“一会儿到了你俩先别下车,家门口有几个外人。”
“嗯?……”
盛然疑惑,应了一声。
估计是私生粉之类。
随着近来小瘸子的人气的攀升,这趟从剧组回来后,粉丝多了,其中不乏偶尔有装成外卖员,混进小区的私生粉。
尽管他们住的是高档公寓小区,安保森严,但也偶尔有漏网之鱼。
对此,盛然不怎么在意,他的粉丝大多数跟他一样乖巧,混进了小区也只是远远地拍照,没太多出格的举动。
只有闫子钦的面容神色间,变得凝重。
黑色的商务车拐了两个弯,停靠在两人的大公寓之间,院落里黑漆漆的,只亮了一盏栅栏边的小星星灯,是盛然傍晚去学校参加考试前,特意留的。
路灯与星星灯的光芒映衬下,站着男男女女五六个人影,盛然觉着眼熟,光线的原因,看不清楚。
袁巡下车了,大步走向人群。
没两分钟,闫子钦也下去了,下车前还特意交代了句:
“别动。”
盛然本来也没打算动。
然而小瘸子定睛又看了一会儿那五六个身影时,按下了车窗。
小瘸子认出来了:
他爸盛闻贤、他小姑父徐军、他小姑盛文竹……
另外还有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妇,和一个年轻女人,估摸着是他多年未见的,大姑盛文梅一家三口。
小瘸子原以为,徐军只是去他拍戏的剧组,偷偷观察一番他究竟是不是富二代。
知道了他不是富二代,只是个苦逼的牛马小演员,也就算了。
还真就没想到这一家人,千里迢迢从老家,找到了S市小瘸子的住所。
小瘸子掐着手指头,数算了一下时间,大约前世这个年头,他爸确实是被媳妇扫地出门了。
不过具体日期,他记不太清。他不怎么关心他爸,一如他爸这些年来,从来也没关心过他。
午夜,经过了期末考试,以及惊心动魄一整个晚上的少年,有些疲惫昏沉。
盛然用胳膊肘撑着下巴,趴在车窗上,半垂着眼帘,听外面人群的动静。
他实在不愿意见着自己那一家人。
但他耳朵格外好使。
即便隔着几十米,人□□涉的声音,也一丝不落地传入小瘸子耳畔。
袁巡在劝一众人离开,嗓门有点大,言语间倒是不卑不亢。意思很明确,今天太晚了,家人们要来看孩子,白天联系工作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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