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就是这个意思,选择当地特色植物嘛。”宁乐意突然看向河里长出来的几片莲花叶子,对姜易云说道,“想吃糯米鸡。”
杨东作为厨师,当然是老板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他做不来的,还能直接摇人叫宾馆的厨师来做,或者做了送过来。
宁乐意能不能吃上,关键取决于姜易云。
糯米的东西也是姜易云的重点关注对象。
姜易云觉得可以吃,问他:“吃糯米鸡,还是八宝鸭?”
“糯米鸡。”想想八宝鸭也好吃,“明天吃八宝鸭?”
“明天去体检,早饭在医院吃,中午回来吃清淡点,晚饭也不能太油腻。后天吃八宝鸭吧?”
宁乐意不太明白为什么只是换个地方吃早饭,就得连着一天吃清淡,但后天也不是不行:“行。”
糯米鸡中午吃肯定来不及,得放到晚上。
倒是中午可以吃新鲜的马兰头拌香干。
焯水攥干切碎的马兰头,拌上切碎的豆腐干,简单调味拌匀,淋上一点麻油,就是春天的味道。
吃过午饭,两个人的中药也煎好了。
宁乐意试了试温度,觉得可以,就举起大碗,学着梁山好汉的样子,跟姜易云碰一个:“好兄弟,来!感情深,一口闷!”
姜易云觉得不至于一口闷。
他年纪大,肯定要比乐乐更加沉稳,再说他多加了甘草,味道肯定不苦,说不定像酸梅汤。
他保持着仪态,喝了一口,表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甘草的甜完全没压住苦味,反而让中药变得又苦又甜?
他闭着眼睛一口闷完,嘴里就被塞了一片东西:“陈皮?”
“嗯。”宁乐意手里拿着一包九制陈皮,“可惜没凉茶铺的陈皮好吃。”
第95章 咬春
礼拜六,全家一起去体检。
宁乐意还带了一大包马兰头给简惠春:“妈,喏!”
简惠春一看,眼前一亮:“哪儿弄的?”看完就往车上放。
“就家里,院子里。”
简惠春挖野菜的心蠢蠢欲动:“惠春园里应该也有不少,明天我去。”
宁乐意斜睨她一眼:“你明天不是没空嘛。”
简惠春奇怪地看他:“明天我又没事情。”
宁乐意对自己老妈的行程了若指掌:“你明天上午要带大黄二黄去体检,下午要打麻将。”
简惠春一听,顿时想拍狗儿子,但是狗儿子不在,就只能拍亲儿子:“就你狗弟弟事情多。”
“噫!”宁乐意直接给拍委屈了,“怎么这也怪我?”
“那我只能怪你,不然还能怪我自己?”简惠春理所当然,看田曼蔓走过来,就说道,“行了,我们分头行动。”
男女体检分两边。
宁乐意只能向他爸告状:“爸,你看你老婆。”
宁文山叹气:“那也没有办法,我也归她管。你现在不在家,你妈只盯着我一个人管,我现在红烧肉多吃一块,你妈都要给我脸色。”
宁乐意感觉这操作怎么这么熟悉呢?
姜易云拉着宁乐意的手,见他看向自己,回看了一眼,又扭头看向别的地方,感觉自己的手被扯了一下,重新把脸正回来,略带尴尬地说道:“就做饭的时候,跟妈交流了一下。”也可能是亿下。
宁乐意感觉自己有点对不起他爸。
宁文山感觉有点对不起儿子。
父子俩相互歉疚地看了一眼。
他们做的体检项目多,前后捣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做完。
不过出发早,到家的时间还很早,简惠春就叫上自己的麻将搭子,风风火火去惠春园挖野菜,准备吃完午饭直接打麻将。
宁乐意谨慎地没有去河边,还拉着姜易云也不让去:“别,野菊花和枸杞让人帮忙挖就行,你别去。”
姜易云还是想自己挖:“我就随便挖一点。”他最近挖野菜挖出成就感来了。
“别。”宁乐意给他穿防蜜蜂蛰的蜂服,“小孟把蜂蜡带来了,你去看看蜜蜂筑巢了没?没有的话,去涂蜂蜡。”他指指趴在大门口正中间的恶狗,“天气暖和了,要防着二黄发神经。”
听到自己的名字,二黄扭头对宁乐意看了看,见他没有叫自己玩的意思,又重新躺平回去。
姜易云想到二黄有踹宁乐意下水的前科,顿时觉得宁乐意的戒备很有道理,但觉得自己应该不需要这么担心,该担心的只有宁乐意。
二黄对自己还是很尊敬的。
“那我去看看蜂箱。”
蜂箱放的位置偏,他还特意交代过人不要去那里,算算已经一个多月没去看过,不知道野生小蜜蜂有没有搬到他准备好的新家。
姜易云出门,狗子挡在正中间,半点不让路。
他只能绕开,还得小心不要踩到狗,出了门还蹲下身,摸了摸金灿灿的狗子:“二黄真乖~”
二黄听懂是在夸自己,身体虽然没动,尾巴开始摇了起来,啪啪啪地拍打地面。
宁乐意跟在后面想去四处转转,不客气地抬脚把狗往边上推了推:“你别惯着它。”
“没惯着,二黄就是聪明。”
二黄抬头,冲着宁乐意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小表情。
宁乐意:“……成精了!”
话是这么说,等两人一左一右离开,二黄左右看了看,还是跟在宁乐意身后,没一会儿就贴着他的腿走,黏糊得不行。
姜易云看得羡慕,拐过一个弯,看到树上有一只成熟的大黄,刚想摘下来,想想自己是要去看小蜜蜂的,还是不打扰了。
大黄蹲在一棵胳膊粗的瓜子黄杨上,张嘴打了个哈欠,重新把脑袋低下去,睡了。
大白天的,人类自己不睡,还非得把它也薅起来,真烦。
一只白色的蝴蝶落在它的耳朵上。
它抖了抖耳朵。
蝴蝶就换了一只耳朵停下来。
宁乐意四处转了一圈,又不敢靠近河边,怕被二黄背刺,看到在河边钓鱼的老爸,马上把二黄领走了。
万一这狗儿子推爸爸怎么办?
倒反天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转了一会儿,他看到杉树林里有个帐篷,顺着小路走过去一看,帐篷底下用木托盘垫高,里面铺了防潮垫,门口挂着一块“清洁完毕”的小牌牌,就拉开门脱了鞋钻进去。
二黄等着它狗哥拿出清洁湿巾,给它擦干净爪爪,再摇着尾巴跟着进去。
一人一狗在帐篷里玩闹了一会儿,很快就躺平了。
姜易云那边看过小蜜蜂没搬家,在蜂巢里细心涂了蜂蜡,又调整了一下蜂箱的位置,回来把外面的蜂衣脱了,没给宁乐意打电话,直接就去厨房,结果没见到人:“乐乐和二黄没来?”
杨东和两个帮厨在大厨房里忙,闻言回头:“没来过。正好快吃饭了,你去叫一下乐乐和二黄。”
简惠春周末下午要赶着打麻将,午饭时间会比平时提早一个多小时。
姜易云感到奇怪,应了一声就出去找人,打了下电话,没人接,回到堂屋,发现宁乐意果然把手机忘这儿了。
还好简惠春他们在挖野菜,有看到过宁乐意和二黄的影子,指了指方向,姜易云很快就找到了人。
帐篷里,宁乐意睡成一个大字型,二黄像一条狗毯子一样横趴在他肚子上,睡得前后脚蹬直,长长一条。
姜易云拉开帐篷,宁乐意若有所觉地张开眼睛,狗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老姜~”宁乐意没真睡着,看到姜易云钻进帐篷,下意识就想翻身往他怀里靠。
然后,没翻动。
他推二黄:“让开点,死沉死沉的。”
二黄翻了个身,滚到宁乐意身边。
本来就是个双人小帐篷,这么一来空间就很小了。
二黄很不满,用脚四处乱蹬,给自己清理出一片空地。
宁乐意和姜易云被它赶出帐篷。
姜易云对修狗有童年滤镜,一点不生气,还拉住宁乐意想要打狗的手,轻声问:“二黄,回去吃饭了。”
二黄一听吃饭,猛地抬起头,然后又慢动作一样一点一点躺平,小眼神里写着:我不饿,别吵我睡觉。
行叭。
姜易云就拉着宁乐意去吃饭了。
午饭没有放在餐厅。
惠春园里的大樱花树虽然已经开败了,但是长出了青翠的嫩叶,下面的草坪平坦又柔软。
摆上竹子的桌椅板凳,一群人坐在户外,吹着温暖熏人的春风。
杨东准备了春饼:“现在吃春饼略微有点晚,不过吃吃也不错。”
薄薄的饼皮,里面裹着各种颜色的时令蔬菜,再搭配各种肉类,好不好吃另说,起码颜色很丰富,看上去很好看。
有厨师搭配好的鸡蛋虾仁、牛肉菠菜、韭菜绿豆芽之类的,另外准备了十来样各色菜,可以自己卷。
宁乐意自己夹了一小碟香椿鱼,吃得咔咔响。
姜易云给他卷好了春饼一切二,一半递到他嘴边:“少吃点油炸的。”看他吃春饼,自己把另一半吃了。
宁乐意夹了一筷子香椿鱼喂他:“这个好吃。”
“嗯。味道不错。”
香椿特殊的香气,比起一般的野菜来说,能够接受的人更少。但经过裹面糊油炸的操作,明明面糊只是薄薄一层,但显得酥脆入味,香椿的香气不会被油炸夺走,反而有一种强强联合的升华。
厨师调面糊的功底和对油炸时间的把控相当到位。
越是这种简单菜色,越是能够显现厨师的功底。
春饼的饼子和配菜都很讲究。
饼子带着韧,看得出改良了配方减少了油,但不会让薄薄的饼子变得干巴,同时又不会因为裹了东西轻易破皮。
姜易云以自己常年在厨房忙碌的经验,肯定杨东应该在面粉的配比上下了很多功夫。
宁乐意就完全不考虑这些,蔬菜+肉的各种组合,简简单单就让他吃到差点撑。
还好他自己习惯性不吃太饱,感觉差不多就停下了筷子,拿着一碗鱼汤慢慢喝。
姜易云手里面端着一小杯米酒,问他:“要不要喝一口?”
宁乐意就凑过去咪了一口:“你什么时候酿的?”
太熟悉了就是这样,姜易云做的食物,不需要明说,宁乐意能一口尝出来。
姜易云眼睛里带着笑,脸颊微微泛红:“本来年前要酿的,结果过年的时候忘记了。上次简明结婚,去他们家暖房的时候,不是买了酒酿?想起来就自己稍微弄了点,味道还不错。”
宁乐意又凑过去喝了一小口米酒,看着不远处在地上铺上了野餐垫,在一起拍照的简明和蔡舒书:“为什么明明能坐在椅子上,非得坐在垫子上?”
姜易云看他脸颊有些微红,不敢再让他喝:“那你不是明明有床睡,非得睡帐篷?”
“哦。”宁乐意眨巴一下眼睛,感觉有点热,有点不可思议,“老姜,我怎么酒量又下降了?”
不至于吧?
就那么两口米酒。
自酿的度数确实高一点,但顶多也就二十度左右。
他上辈子曾经的酒量也还过得去。
起码他参加一些宴会,随便一两瓶红酒下去,还能保持清醒。
这辈子确实没练过酒量,但……好像平时能接触到酒,只有酒香草头、醉鸡、呛虾……哦,没有呛虾。老姜不许他吃生腌。
不是,他的这点可怜巴巴的酒量,竟然还有退步的余地?
姜易云一听,非常诧异,摸了摸他比平时明显更热一点的脸,不敢再给他喝酒。
还好宁乐意并没有真的喝醉,喝了一碗鱼汤,差不多就好了,只是眼皮子沉。
姜易云就带着他去午睡。
简明他们拍完照,想找宁乐意没见到人,看到姜易云远远走过来,问:“乐乐呢?”
“喝了点酒,去睡了。”本来他想陪着一起睡的,但大黄摸了进来,抢走了他的位置。
桌上的菜都收走了,换了一些下酒菜。
姜易云和简明他们坐着,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聊着天。
简惠春带着人去打麻将。
宁文山把鱼竿架在附近河岸边佛系钓鱼,也跟着过来喝酒聊天。
等宁乐意睡醒了,带着猫和狗过来的时候,打着哈欠看他们还坐在老位置打牌,就往姜易云身边一坐:“你们怎么还待在这里?一直在打牌?”
“没,刚开始呢。”姜易云往旁边让了点,不仅要给宁乐意空出位置,还要给大黄空出位置。
二黄找不到位置,就去宁文山边上。
宁乐意又打了个哈欠。
姜易云看他还困着:“怎么不睡了?”中午多睡一会儿,正好今天晚上可以少睡一会儿。
宁乐意就用眼神指了指对面自己老爸边上的狗脑袋:“二黄过来把我叫醒的。我刚带它们去吃了饭。”
二黄这会儿正在试图坐到凳子上,无奈它弹跳力不够,前爪搭在凳子上,后腿怎么也上不来,自己努力了一会儿不断失败后,就哼哼唧唧扒拉爸爸寻求帮助。
宁文山无奈,只能托了一下狗肚子,让它坐在长凳的另外一边:“小心,别摔下去了。”
长凳对狗来说有点窄,还有点高。
二黄在度过了刚开始的新鲜之后,就又开始哼哼唧唧。
宁乐意就干脆绕过去,把它抱走:“就你事多。自己去找妈妈。”说完,把狗往地上一扔。
二黄飞快跑了出去,头也不回,跟背后有鬼撵它似的。
只不过没一会儿,它不知道上哪儿叼了根树枝过来,放到宁乐意手上。
宁乐意把树枝扔出去,二黄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飞快地把树枝捡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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