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今年哲学院的新生质量很高啊!”
现在普遍条件好,大部分小孩都长得不丑,个子高苗条,再稍微打扮一下,这个年纪都难看不到哪里去。
但是这资料里的那张照片,很出挑,是那种放在网络上都能迅速收获大多点赞的出挑。
另外一个留着长头发,遮住大半张脸的男生说:“谁知道是不是照骗,万一就是人特别上相呢。”
男生好像和女生不一样,有的时候某个特定的角度,就会显得很有气质,是个令人心动的帅哥,但是真的到了现实中,往往令人失望。
虽然男生们总是会互相吹捧,但是在女生面前,他们也会不遗余力的攻击同性,真帅哥反而是被诟病最多的。
“就算没那么上相也绝对是个帅哥。”负责接待的那个学姐信誓旦旦,“我用我自己追星多年的眼光发誓。”
“请问哲学系是在这里报道吗?”
“是的。”
动听且抓耳的声音响起,交谈的接待者一抬头,就对上了资料上的那张脸。
错了,他们之前说错了,这照片哪里是太上相,分明是不上相,现实中的这张脸竟然更加富有冲击性,浓墨重彩的,一下子撞到人的心巴上了。
“咳咳……学弟好!”
学弟后面还有一张俊脸,对方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看起来特别精致斯文,就是那种很沪派风格的大少爷。
前面那个高一些的,是带着几分野性的英俊,像是草原上的狼少年,有着大自然的纯朴和清澈,是一种没有被世俗污染过的美。
但是又没有高原上的野马那么糙,就算是狼,也是那种长得特别漂亮,有着雪白的毛发,超级帅的狼王子。
两个人是不一样的风格,但是站在一起是相得益彰的好看,漂亮得像是一幅风景画。
这种级别的帅哥,就算是放在娱乐圈里也是毫不逊色。不,现在的娱乐圈里全是资本家的丑孩子,拿眼前这两位学弟和丑孩子们比,实在是太侮辱学弟了。
负责帮忙登记的学姐立马回过神:“在这里签一下名,然后留一下自己正在用的号码,个人邮件,主要是方便学校给你们发信息。”
顾棠确定了一遍,就把口罩拉了上去,然后如实填写了自己的资料,摆放资料的桌子不算高。
他弯着腰写字,江淮生在后面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顾棠,顺手把我的也填了。”
学姐好奇问了句:“你们两个认识呀?”
顾棠说:“我们以前是同班同学。”
在外人面前,他并不想表现得和江淮生多熟悉的样子。
江淮生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补了一句:“我们是同桌,十年同桌。”
顾棠进了江家,转校到A市,就被安排做了江淮生的同桌,直到高三毕业,他们仍然是同桌。
“那真是太有缘分了,你们两个好像还是一个寝室的室友。”学姐检查了一下资料,“这是你们两个寝室的钥匙,还有校园卡,校园卡要收好,丢了的话要去教务处补办。”
顾棠听着这话,不觉得这是什么缘分,这明明是人为。
在B市,江家不能像在A市那样作为地头蛇,而且这里是学校,百年名校的B大还是很强势的。
只是顾棠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实验大楼,上面4个金色大字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明远大楼。
明远集团的名字取自江淮生的曾祖父江明远,他老人家心怀大爱,没什么特殊爱好,赚到了钱之后就在全国各地捐楼。
很多大学都有明远楼,在江家的祖籍所在地,还有明远中学、明远小学、明远医院……
B大荣誉校友里面,江明远在一众校友里也是名列前茅,大学还设立了明远奖学金。
江淮生这个江明远的曾孙进学校,多多少少还是能受到一些照顾。
“好的,谢谢学姐。”大少爷在几个学生会的学姐面前显得很是谦逊有礼。
君子的表象,是江淮生对外的伪装,只有近距离和他接触,才能够体会到他的傲慢和冷漠。
顾棠上楼开了寝室的门,看里面的摆设,他们被分配到的是三人间。
这个宿舍显然是早有安排,内里粉刷过墙壁都雪白的,看不到什么岁月的痕迹,两张床上铺了床垫,是生活管家那边昨天就进来铺好的。
某种桌子上也摆满了江淮生惯用的东西,衣服什么的都挂好了。
顾棠觉得嘲讽。
“既然什么都安排好了,还要来走一下报道的流程,这是大少爷来学校陪玩小孩子过家家吗?”
嗯?这话不是顾棠说的,多年养成的沉默习惯,他不会轻易的开口把这话说出来。
一抬头,他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对方染着嚣张的红发,做的是那种会让普通人犯潮人恐惧症的机车酷哥打扮,双手抱胸,一脸高傲的睨着他们。
如果说,江淮生是披着君子皮的美人蛇,面前这个家伙就是喷火的暴龙,一个肌肉壮硕,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倒也不是头脑真的简单,只是对方不擅长念书而已。
顾棠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猜错了,这个家伙能被放在他和江淮生同一间寝室,可能真的是系统随机抽到的。
暴龙攻击人的方式不像江淮生这么斯文,他更直接。
嘲讽完江淮生,他又说顾棠:“哇哦,大少爷上个学还要跟班伺候,什么年代了,一股封建味,不知道宿舍不能养狗……”
最后那句还没说完,红发青年的脸一偏,然后气急败坏的叫起来:“顾棠,你真是出息了,竟然敢动手打我!”
顾棠把自己擦过对方脸颊的拳头收回来:“凌小少爷这不是躲的很好吗?我没打你,只是打只蚊子而已,秋天蚊子也嗡嗡叫,挺烦的。”
他的生父曾经是江家的管家,继父是明远集团的ceo,母亲依附继父活着,因为家庭的原因,顾棠前十年都被迫和江家绑在一起。
江淮生也就算了,凌风厉算什么。
江淮生给顾棠张湿纸巾:“擦擦,蚊子病菌多,脏着呢。”
第19章
面对这两个家伙的打配合,凌风厉只能无能狂怒。
他下意识也想要挥拳,但是全都还没伸出去,又缩进来
都是成年人了,和小孩子之间的打架都不一样,他要是敢对江淮生出手,这条毒蛇就敢把他送进去。
等顾棠擦干净手,江淮生打了个电话问老爷子:“寝室里多了一只臭虫,也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哦……嗯,知道了爷爷。”
三人同寝的局面不可更改,他挂断电话,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那张白净的脸看起来有点阴沉。
凌风厉看他不高兴,自己就高兴,他这会儿也顾不上反击江淮生骂他臭虫,颇有些贱兮兮的:“姓江的,这里可不是你们A市,是B市。”
凌家才是B市地头蛇,江淮生是外来户,现在风水轮流转了。
顾棠问他:“你成绩这么差,怎么进来的,靠捐楼?”
凌风厉龇牙咧嘴:“少瞧不起人了,知道什么叫体育特长生吗,小爷堂堂正正凭自己本事进来的!”
他本来就是A市人,只是小学三年级到高一那几年借读了一阵,高二又转回了B市。
B大招收本地户籍的分数本来就没有那么高,再加上他是体育特长生,还有各种其他加分项目,只要成绩稍微提上去那么一点,读B大合法合规,谁来了也找不出什么黑料。
顾棠问完这句就没吭声了,他往外走,之前买的很多东西到了学校的驿站,这会儿还要骑电动车去驿站拿。
江家是江家,江淮生和他念书是一起,但是现在他已经过了9年义务教育的阶段,用的东西可能和大少爷的不一样。
该要的钱他拿的不手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顾棠也不会要。
“我也要去。”
江淮生要跟出去,但是顾棠拒绝了:“我电动车要放东西,没地方带你。”
大少爷过来能干什么,只会添乱。
江淮生冷哼了一声,要不是现在是开学期间他要低调,这会儿他就直接开车去拿东西,哪里轮得上顾棠嫌弃他。
在一瞬间他也不是没想过坐轮椅,但是看了一眼放在角落的电动轮椅,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倒还没有疯癫到这种地步。
三人的寝室里剩下两个人,凌风厉瞬间就感觉气氛微妙起来,是本来身体是慵懒的靠在柜子上,被那毒蛇的眼神扫了一眼,他有一种自己会被咬一口的错觉。
“哼!”他更大声哼了一句,抄起桌子上的机车钥匙,炫耀似的对江淮生晃了晃,“小爷懒得理你们。”
他腿长三两步跟上去,顾棠上了电动车,他也上了自己酷炫的红色机车。
“喂,顾棠,一个大男人你还骑什么小绵羊啊。”
凌风厉拍了拍自己的机身说:“是男人就要骑机车,机车才是男人的浪漫,你懂不懂。”
顾棠没搭理他,他和凌风厉是旧时,但是这个叫凤梨的家伙就跟凤梨一样,是个刺头,扎手。
如果说江淮生是虚伪至极的伪君子,但是大少爷至少还会为了君子的皮相做些表演,而凌风厉,根本就没有过任何遮掩,就是那种很张扬的家伙。
而且对方讲脏话特别直白,特别粗,顾棠对江淮生是扭曲的友情,是病态的羁绊,对面前这个人就纯是讨厌了。
凌风厉非要开着他那辆摩托跟在顾棠后面,也不知道三年没见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来:“自古红蓝出cp,你这个小绵羊是银蓝色,我的疾风是黑红色,还满般配的哈。”
顾棠把自己的电动车停好,到底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两年不见,你恶心人的功夫确实见长。”
凌风厉委屈的瘪了瘪嘴,他这张嘴确实不会说话,有时候就是忍不住犯贱。
但是他也没有太大的恶意,只是在说实话,而且嘴巴里说的和自己想的也不一样。
就比如说刚见面那会儿,他说顾棠是狗,其实也是替顾棠鸣不平。
这个寝室一开始本身就安排了两个人,是江淮生和顾棠两个,是他看到熟人的名字,央求爷爷把他加进来。
本身这个寝室原本是研究生,宿舍可以住2~4个人,江家之前打了招呼,说自家小孩身体不好,需要清静,住宿期间也不希望安排乱七八糟的人进来。
凌风厉本身不算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知根知底的,他也让凌老爷子打了招呼。
旧友在大学重逢,听起来好像是件喜事,可惜又被他搞砸了。
他挽起袖子:“我帮你拿快递吧。”
顾棠阻止了他:“用不着。”
“好歹也是做过整七年同学的人,你用不着这样吧。”
凌风厉说:“而且当初我和你一样也是转校生,校友情。”
顾棠看着他:“我和你没有校友情这种东西,看到你只会想起之前不愉快的回忆。”
十年前,顾棠从漓水镇小学转到A市一小。
因为小镇和A市课本不一样,再加上小镇上三年级前都没有英语,所以转学后第一次考试,他综合成绩考了倒数第一,英语更是只有十几分,班上唯一一个不及格。
小孩子有时候比大人还喜欢攀比,特别是他转进来的A市小学,大家各方面都攀比:家境、父母能力、外貌、成绩。
除了外貌和打扮之外,顾棠简直点满了所有负面buff:单亲家庭,生父去世,母亲改嫁,父母不管不顾。
虽然长相很有欺骗性,但是一说话就是遮掩不住的乡土气。
顾棠不会讲本地话,普通话也不标准,讲话有可笑的小镇的口音,在大部分都是本地人,且出身不错的同班同学们看来,顾棠这个转校生就是没见识的乡下人。
带着这种负面滤镜,人看起来都没那么好看了。
要是顾棠成绩好也就算了,偏偏成绩还很差,却被安排进最好的班级,拉低了班上的平均分。
同学们对顾棠指指点点:“成绩这么差的乡巴佬,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买进来的。”
“他怎么好意思待在咱们班呢,都拉低了咱们班的平均分。”
“就是啊,听说他爸爸死了,她妈妈带着他改嫁了,他就是传说中的拖油瓶吧。”
“班长好可怜,竟然要坐在这么个乡巴佬边上,都要被那泥土味给熏吐了吧。”
都说小孩子是天使,但小孩子同时也是恶魔,有时候他们的恶意会比大人更加直接残忍。
顾棠再怎样坚强,也不过是个8岁的小孩子,而且还刚刚失去了父亲,又远离了熟悉的家乡和朋友。
三年级那一年,对他来说是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年,即便如今伤口已经愈合,但是回想起来,还能看到心脏上留下的丑陋疤痕。
而凌风厉和顾棠不一样,顾棠三年级上学期转进来,凌风厉下学期转进来,对方比他和江淮生要大一岁半,已经是年满十周岁的大孩子。
两个人都是转学生,但是受到的待遇完全不一样,凌风厉父母双全,算半个本地人。
某些很有优越感的本地同学排挤他,凌风厉就凭借着自己的财力,很不错的身手,短时间内迅速的拉起小团体,反过来排挤其他人。
顾棠作为班上被欺负的转学生,也是凌风厉拉拢的人,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很快又闹掰了。
原本顾棠非常讨厌江淮生,就是因为凌风厉,他才和江淮生变成了“朋友”。
没想到大学生涯会见到凌风厉,竟然还要和这个家伙做室友,顾棠觉得新生开学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把自己的快递全部都码好,东西有点多,他就打算分两次运。
结果出驿站门的时候,顾棠发现凌风厉在自己身后跳脚:“我的机车被拖走了!哪个王八蛋干的?!”
风纪委员会的说:“校园内不允许机车进入,所以我们把车子挪出去了,你还要交一份检讨。”
凌风厉的车能进来,是因为他是凌家的小少爷,没人举报,上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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