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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啊，额。”
黎雾似笑非笑地看着默默闭上嘴的云苏，拿上外套，把牛奶搁桌上，“先走了。”
朝门口走去。
云苏缓缓垂下眼帘，手搅衣角，心绪乱作一团，黎雾那话分明是，就算苏婷想接近她，又跟她有什么关系？是啊。
有什么关系？就是她这拖拖拉拉的烂德行，才导致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这样奇奇怪怪，黎雾只是她朋友，她不便过多过问她的事。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呢？云苏心不在焉的刷牙，目光呆滞的盯着镜中的她，满脸写着不开心的她。
在洗手池里接满温水，低头埋进里面。
这不是她最想要的结果吗？没有和黎雾闹翻，她们仍旧是朋友，仍旧来往，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云苏，不能这么贪得无厌。
叮！一条新消息弹出。
云苏擦干脸，点开手机进去。
“对不起，我后来想找你解释，但是你已经把我拉黑了，然后又因为疫情被困在家里，一直没联系上你。”
“我思来想去，还是不愿意失去你这个朋友。”
“胖橘身上的伤不是我弄的，是我妈…她会用高跟鞋踢她，我阻止过了，但是没用，她从未尊重过我，更何况是胖橘，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它。”
云苏心中百味陈醋，“当时为什么不说？”
“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妈妈是这样。”
“那为什么又坦白了？”
“因为你是第二个对我这么好的朋友，我不想再失去了。”
几乎第一时间，云苏想到了池枝。
指尖悬在半空，她想问她和池枝的事，可是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问她你是不是真的散播谣言，害池枝受人非议？或是她真的推池枝坠楼梯了？但这与她无关。
“你愿意原谅我吗？”
白林问。
“嗯。”
云苏记得白林的妈妈，很强势的女人，她竟然厌恶猫猫到这种地步吗？紧接着，白林又发来消息：“黎雾跟你说过我的事吗？”
云苏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但没挑开，“嗯？”
“没什”“？”
云苏不解，白林怎么发消息只发一半就没了，等了半天她都没回复，索性没管。
有太多事情分散她注意力，云苏明显感觉得到她学习效率已经低了很多，可不能再这样了。
她打了个哈欠，复习黎雾给她讲解的解题思路。
.白林家。
白炽灯盏亮，屋内干净整洁得不像话。
啪嗒一声！是机子被摔坏的声音。
刺耳尖锐的斥责响起，“玩手机玩手机！你看看你成绩什么样！连前三都不稳定，你怎么有脸玩手机！”
“我从A市辞职特地来这照顾你，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为什么就不知道我的幸苦！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
“要不是因为你，我会付出那么多代价吗？！”
白林盯着地上那破碎的手机，目光空洞呆滞，她妈妈的话源源不断的输入她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一瞬让她产生耳鸣的感觉。
“你要好好学，你要不惜代价的学，往死里学，考上那所学校，你要给妈妈争口气，你要让他们看见……”
“咳，咳咳咳……”
白林掩嘴咳嗽，沉默的背着她妈妈，等她说够了说累了，才缓声说：“知道了，咳咳……
我会努力的，妈妈，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直到门口传来关门声，她仍咳嗽不止，趴在桌上发呆，一手翻开抽屉里的小日历，距离高考还剩72天。
右下角被她写了一个小小的字：“广大。”
坚持，再坚持一下。
.下午六点。
由于B市是重灾区，封城，封闭式管理已经好长一段时间。
好在有防疫工作人员送物资，不至于困家里饿着。
当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后，网上谣传说要解封啥的。
但都没听见官方宣传，人在家里呆久，是会被闷坏，这憋坏了，就闹起来，愣是惹起一场轩然大波。
好在云苏这片小区比较安生，没闹出什么大事，个个乖乖呆家里等消息。
云苏刚刷完题，去客厅走到阳台上伸懒腰，呼吸新鲜的空气。
云爸叉开腿搭沙发上，葛优躺姿势瘫沙发上，云妈在织毛线衣。
天气慢慢变暖，近几天还有太阳。
云苏想去找黎雾玩，毕竟适当放松还是可以，但上次她们那对话后，黎雾就没咋单独跟她待一起，来她家吃饭也都是吃了在客厅坐一会，然后就回家。
云苏心知那天她越矩了，明明说要当朋友，却搞出让人误会的举动。
黎雾有意拉开距离，她理应高兴。
直到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喜欢黎雾的。
所以这样处理是正确的。
好闷。
云苏盯着楼下空荡荡的小区发呆。
云妈把毛线搁一边，这一瞧时间，都六点过了，用胳膊肘拐一下云爸，“到饭店了，来帮我打下手。”
“好嘞。”
云爸可是干劲儿满满，“昨天他们刚送一条鱼，就做那个吧？”
“成，你想吃，就弄这个。”
云苏打趣：“妈，你瞧这段时间，我爸和我都变胖啦。”
云妈笑道：“胖胖的才好，健康。”
“等会记得喊小雾来家里啊。”
云爸挽袖子，翻开冰箱里头的冻鱼放水槽里解冻。
“行～你们对她比对你们亲闺女还亲。”
云苏边笑边说，拨通黎雾语音通话。
“黎雾！”
“叔叔阿姨叫我去吃饭吗？”
“是呀是呀，今天做鱼哦，我妈妈做鱼可好吃了，你快来呀。”
咚咚咚！“谁呀，都快天黑了还来敲门。”
云苏率先听见敲门声。
黎雾看向门口。
胖橘忽然“喵喵”地叫起来。
“谁？”
黎雾走到门口，打开猫眼，看见一个穿工作服的防疫人员，微微蹙眉，疑惑着。
“是防疫工作的人。”
黎雾回答云苏。
不只是黎雾疑惑，云苏也纳闷。
云苏没多想，“噢，可能是送物资的吧。”
语落，门外的人果说：“送物资的！”
昨天刚送来，怎么今个儿又送了？黎雾开门准备接过菜，那人一脚跨进屋内，“有点重，我帮你放，放哪合适呢？”
好奇怪，以前给物资都是搁门口就走的。
云苏疑惑。
或许是真的重？看这人穿着白衣大褂防护服，黎雾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指着冰箱旁边，“放那，谢谢。”
那人闻言，缓步走到冰箱旁，放下手中的菜，帮她卸下这些菜，“小姑娘，我这送了一天的物资，累得一口水都没得喝，能帮我倒杯水吗？”
说着，还唠嗑起来，“咱这疫情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哎，前几天，夕桐街又着四个人，咱们天天给他们送物资，还不安分，老想出去玩儿。”
黎雾的警惕心随他这番唠嗑，散了许多，从门边移步到电视机旁，翻出一次性杯子，接水给他。
不是，这个工作人员话也太多了吧。
她俩颇有默契的都没挂断视频，云苏觉着有些不对劲，但是视频里头的人确实穿着防护服，看起来确实很累的样子。
哐当。
门一声关上了。
黎雾背脊发凉，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僵直身体，侧头看向原本在冰箱旁边的人已经把门关上了。
“黎雾？黎雾！他是不是把门关上了？！”
黎雾捏紧手里的水杯，水溢出掉地上，与那双阴鸷的双眼对上，出于第一直觉，脑海警铃嗡嗡作响黎雾迅速冲到阳台上欲大喊，被他大步上前捂住嘴。
热气在她耳边呼，男人压抑激动低声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想跟你处个对象，我今年二十九，就比你大十岁，可，可以吗？我为了你，好不容易混进来这志愿堆里，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上次，我看见你，从此，从此我就夜不能寐，你好香。”
黎雾低头狠咬钳制住她的男人的胳膊，他吃痛把黎雾摔沙发上，黎雾一瞬被摔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在身下，她脸色惨白，漂亮的眸充满恐惧望着他。
“我，我就是想，跟你，跟你处个对象，你不要，这么排斥我。”
男人情不自禁低头亲。
黎雾瞳孔放大，手抵住他，费劲偏过头，腮帮被恶心的舔舐一下，“啊！放开我！”
“爸，爸！！有坏人！你快来啊！！”
黎雾一声尖叫震懵云苏的脑子，云爸鞋都没穿上就被云苏拽走。
云苏冲到电梯门前狂按。
“闺女闺女，这咋了？”
“黎雾家里来坏人了！”
电梯门一开，她急忙推云爸进去，按十二楼，眼睛迅速红起来，急得原地打转，“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云爸一听这话，再看云苏表情，脸蓦地一沉，“报警了吗？”
云苏摇头，急哭了。
黎雾视频被挂了，她打回去没人接。
到十二楼后，云爸大步上前，“先报警。”
“好，好。”
云苏颤着手拨通电话，云爸手脚踹门，她急忙说，“红毯地下有备用钥匙！”
云爸当即弯腰翻钥匙，云苏边报警边看云爸操作。
门打开。
云苏一眼看见瘫在地上，身体小抽小抽，嘴角溢血的胖橘，以及沙发那，被压着的黎雾。
那男人手上和脚都被胖橘挠出血，恶狠狠扭头看向云家父女。
云父骂出一句国粹，大步上前揪住这男人后领往上一拽。
云苏连忙抱住黎雾，“没事了没事了。”
黎雾拿起小毛毯冲到胖橘身边，轻轻的裹住它，跑外面。
“黎雾，黎雾！”
云苏看她光着一只脚，急忙拿上鞋子，跟上黎雾。
到楼下，门是锁着的。
“黎雾黎雾你不要急。”
云苏慌得一批，边擦眼泪边说，按铃呼叫保安，但由于疫情，保安不能擅自放她们出去。
“我们放你们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也担不起责任啊。”
保安说，“再说了，现在疫情期间，门都关着，哪来的宠物医院给你看病啊？”
“我有宠物医生的联系方式，我们可以联系的。”
云苏说，“再说，是因为你们工作不严谨，才导致它受伤的！你们刚刚放进一个坏人，猫猫为了保护她才受伤的！”
“唷你开什么玩笑姑娘，猫保护人？挠痒痒还差不多。”
保安仍旧没开口。
黎雾抬眼，目光冷冽地死盯这保安，“你们失责，放出无关工作人员，害我差点被强\奸，放不放我出去？拖久它出问题，我保证，你在这岗位呆不下。”
漂亮女孩一身凌乱，光着半只脚，眼睛红肿，怀里抱着病猫，明明没什么震慑，却让他心生胆寒。
他下意识挠头，东张西望嘀咕：“问题是我放你们出去，要是你们被传染，又传给这小区，一只猫而已，又不是……”
“开不开？！”
黎雾愤然大吼。
“得得得，你们到时候就自个儿去隔离，就一只猫而已，真是的。”
幸运的是，云苏联系到了宠物医生，可以直接带去她家。
胖橘被男人踢了两脚，内脏受损，能保住命是万幸，得长时间疗养。
安顿好胖橘后，云苏和黎雾长舒一口气。
云苏瘫在沙发上，扭头朝黎雾傻笑，“黎雾，胖橘没事啦，你可以放心啦。”
黎雾沉默的起身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放水，拿湿纸巾擦腮帮，越擦越用力。
渐渐的，眼睛再次红起来，牙齿紧紧咬着嘴唇，腮帮不消一会就红了。
但她还是觉得好脏。
“你朋友上厕所时间挺久了，刚我看见她情绪不太对，你好去看一下？”
宠物医生是个知性漂亮的女人，她推推镜框，看向洗手间门口。
云苏噌的一下子坐直身体，她这记性！忙着胖橘的事，把黎雾这事给忘了！她踏踏踏几步到洗手间门口，轻轻敲门：“黎雾，黎雾？”
“怎么？”
云苏听声音离门板挺近的，小心翼翼的说：“我进来啦？”
黎雾没应声。
云苏当她默认。
扭开门锁，黎雾站在她面前。
两手撑着洗手台，腮帮被擦出血迹来，鼻翼红红的，低着头安静的流泪。
甚至是全身发抖。
云苏把门关上，还没开口眼睛就红了。
黎雾抬手，还要继续擦。
“别擦了，都出血了。”
云苏拉住她。
“脏。”
第39章
云苏觉得她疯了。
在踮起脚尖，唇轻轻吻她的擦出血迹的脸时。
不止是她，黎雾也愣住了。
但是云苏不想停下，黎雾这么漂亮明艳，怎么可能会脏呢？听见黎雾说脏的那瞬间，她第一次清清晰晰地感受到名为“心疼”的情绪，再三拉开距离，每一晚的纠结，以及那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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