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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安蒂眼角的蝴蝶猛地颤抖。
昭裕这张易容脸格外凶神恶煞，反正把基安蒂吓得不轻。
“你什么意思？”基安蒂向后跳脚，拉开了和昭裕的距离，“我什么都没做，是白兰地非要让我过来开会的，我正和科恩训练呢！”
“科恩？”
“我的搭档，怎么，你的搭档跟着伏特加跑了，你也有了新欢，就看不惯别人从进入组织开始就一直合作的搭档？”
基安蒂语出惊人，听得白兰地一头雾水。
白兰地：“……”
他是不是有点上了年纪，居然开始听不懂年轻人的话了。
昭裕：“……”
貌似基安蒂也抛弃了最初的搭档，跟着桑娇维塞走了吧？？
不，这根本不是重点！！
昭裕“啪”的一下把苏格兰的“警校培训档案”拍到了基安蒂面前，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基安蒂神色躲闪：“不知道。”
“警察学校的档案格式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样，尤其是这个徽章的位置，哪怕复印都做不出相同的效果。而你这份跟正版一模一样，这说明你一定通过警察学校那边的渠道获得了一份空白档案，再用特殊方法填上苏格兰的信息。
“警视厅警察学校我调查过了，没有外人进入，那么问题应该就出在跟警视厅警察学校使用相同模版的大阪府警察学校。”
基安蒂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隐藏在袖口下的双手也开始轻微颤抖。
“只要调查大阪府警察学校的出入记录，再结合监控和行车记录仪的信息就能推测出你什么时间什么方式进入大阪府警察学校。
“的确，你很聪明，一路上都避开了监控，但你会注意路过教室的窗户、光可鉴人的地板吗？这些都是线索。”
昭裕轻轻扬唇，“在我眼中，你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破绽，它们正在欢欣鼓舞地告诉我答案。”
“咔”
基安蒂把狙击枪的枪托掰出了声响。
“蓝佛朗克，”她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对警校这么了解？该不会真正的卧底是你吧？？”
昭裕挑眉：“真正的卧底……看来你已经承认对苏格兰卧底罪名的污蔑了。你如此配合让我非常欣慰。”
“你才是卧底！我要告诉桑娇维塞！！”
“你又暴露了一件事。”昭裕叹息，“桑娇维塞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培养出了你这样的徒弟？让我们打个赌吧，我纵容你去举报我，但如果举报无效，你就要配合我后面的计划。怎么样？”
基安蒂冷哼一声：“我可不是傻子，你这么笃定肯定有原因，我不跟你打赌！”
“算你还没有傻得无可救药，给桑娇维塞的教学能力打20分吧，满分100。”
“胡说！桑娇维塞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师，你再这样小心我在莱伊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
“哦，是吗？”昭裕眨了眨眼睛，“既然你对桑娇维塞这么有信心，那就试试看他会不会为了你回日本吧。”
“试试就试试，你以为我会怕吗？”
“那就这么说定了。”
昭裕满意地和基安蒂达成共识。
白兰地全程维持着慈祥的笑容，感慨万千：“还都是小孩子啊。”
昭裕知道，白兰地多半是从基安蒂的身上看到了基尔的影子。只可惜……
“可千万不要简单地用年龄衡量组织这些代号成员，我们任何一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鲜血。”昭裕平静地忠告。
白兰地哑然：“基安蒂……”
“她刚刚成为针对我的阴谋中最重要的一环，并差一点以叛徒的罪名害死苏格兰。”昭裕宣告着基安蒂的罪行，“她曾获取代号的任务中用一把狙击步枪全歼敌人，共计7人。”
“你太优柔寡断了，白兰地。”
这是昭裕第一次当着白兰地的面如此评价，而他做出了和琴酒完全相同的判断。
白兰地沉默。
“那么我就先走了，我还要为桑娇维塞准备一份漂亮的礼物，欢迎他回国。”
昭裕向白兰地缓缓躬身，就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只是当初那个小小的少年如今已经长大，他的眼眸中尽是白兰地早已丢掉的锐气，锐气之下，似乎还有一些白兰地看不懂的情绪。
那些情绪太沉重，不像是一个二十四岁的青年该背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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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昭裕无疑是一个聪明的人，尤其当他下定决心做某件事的时候。
关于基安蒂伪造证据污蔑苏格兰并试图嫁祸蓝佛朗克的指控文件，很快就躺在了朗姆的桌案上。
朗姆将视线缓缓从文件中抬起来，看向站在他面前的昭裕。
“蓝佛朗克，我想你还不至于为了打压对手撒这种无厘头的谎言？”他点了点文件上出现过好几次的嫁祸一词，“基安蒂不知道你的身份，怎么嫁祸？”
不等昭裕回答，他便又说：“我知道基安蒂污蔑苏格兰的事情让你不愉快，但这毕竟是新人间的较量，你该知道对于组织而言适当的竞争利大于弊。”
面对朗姆的避重就轻，昭裕态度温和：“关于这一点，您为什么不问问桑娇维塞呢？”
朗姆的眼神暗了下去：“蓝佛朗克……”
昭裕抽走文件，不卑不亢道：“相关情况我已经如实汇报给先生了，他似乎很生气，并立刻下令抓捕基安蒂。但看样子您并不知道这个消息？”
“蓝佛朗克！”这一次，朗姆的称呼更情真意切了一些，似乎已经有些疯狂的趋势了。
昭裕向他恭敬地微微躬身，他的神情虔诚之致，带着上位者最喜欢的那种恭顺，却把朗姆恶心得在心底直翻白眼。
白兰地的后辈还是那样碍眼，无论蓝佛朗克还是琴酒，都是他实施计划的最大阻碍！
昭裕离开了朗姆的办公室，而组织刑讯组的成员已经遵照他的命令把基安蒂送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很大，但基本上都被各种刑讯器具占据了，真正留给基安蒂的只有一个又小又硬的铁椅。椅子上通了电，昭裕只用轻轻拨动开关，使人痛苦但又不致死的电流就会流经基安蒂全身，逼迫她说实话。
在昭裕之前，刑讯组已经用过一轮刑罚了。
但这姑娘很神奇，看起来蠢笨无知，道德底线又几乎不存在，应该很容易让她交代。可无论刑讯组怎么用刑，她就是不肯出卖桑娇维塞。
当然，偶尔说漏嘴还是有的。
比如——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我是不可能出卖桑娇维塞的！！”
刑讯组成员：“……我好像没提桑娇维塞吧？”
“混蛋！有本事把我的狙给我！”
昭裕一进门就应上了刑讯组成员无语的眼神。
“蓝佛朗克？”从进门识别生物信息的提醒音得知身份的刑讯组成员无奈道，“基安蒂就交给你了。”
“嗯，交给我吧，你们可以离开了。”
基安蒂看到他，双目充血，满是恨意：“是你——蓝佛朗克，这就是你说的要我配合的事情？！”
昭裕走到她身边，缓缓蹲下：“奇怪，伪造证据污蔑苏格兰的人是你，利用我曾审核苏格兰身份的事情栽赃我的也是你，为什么现在要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来博取同情呢？”
“蓝佛朗克！”基安蒂幅度很大地挣扎着，缠绕在她身上的铁链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嘘——”昭裕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们来打个赌吧，赌你亲爱的桑娇维塞前辈会不会来日本救你，在明知这是一场针对他设的局的情况下。”
基安蒂目眦欲裂：“你想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昭裕起身，掏出手机对着基安蒂拍了好几张照片，各个角度都有，尤其是基安蒂身上的伤口，每一处都没有落下。
拍完后他还要像变态一样称赞一句：“真是完美的艺术品。”
然后通通打包发给桑娇维塞。
“不要有心里负担，基安蒂。你是为了桑娇维塞来日本的不是吗？他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好了，赌约开始，我赌他会为了你回来，你赌什么？”
基安蒂别开头，神情复杂。
她当然希望桑娇维塞能为了她来日本，那说明她对于桑娇维塞而言是特殊的，可另一方面她又是最不希望桑娇维塞回来的，她不想伤害他，无论什么时候。
昭裕将基安蒂的纠结看在眼里，他好像一下子就对赌约失去了兴趣。
倒是桑娇维塞那边回复得极快，大晚上的几乎是秒回。
桑娇维塞的回复很简单，只有短短一行：【如果刀要为了杀人负责，那么基安蒂的确该死。】
他似乎根本没有替基安蒂说话的打算，但话里话外都是在澄清，基安蒂只是奉命行事。
昭裕把桑娇维塞的邮件展示给基安蒂看，语气挂上了愉悦的情绪：“bingo，我赢了。”
基安蒂沉默，连眼角的蝴蝶都变得萎靡不振起来。
昭裕没对基安蒂动手，转身离开，把她丢在了审讯室中。
他可不会对一个傻乎乎满心满眼都是引导者的女孩子下狠手，无论上辈子还是现在。
……
白马昭裕被暂时停职了，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回事传到了诸伏景光的耳中。
昭裕照常给诸伏景光送食材，结果就看到了景光脸上难掩的担忧。
昭裕：“……”
他无奈叹气：“太不听话了，警官先生。您现在处境艰难，随时可能遭遇生命威胁，跟任何人接触都是找死。”
“您是第一天知道我的性格吗，白马先生？”诸伏景光在安全屋似乎睡了好觉，精神比来的那天好太多，“我不可能坐以待毙，这点您应该很清楚才对。”
“所以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在乎吗？”昭裕眼中划过一抹不赞同，却并未说重话。
事实的确如诸伏景光所说，他早就知道，也不指望这些同期能乖乖听话。
诸伏景光接过昭裕专门为他准备的食材，像是自言自语地低喃：“刚好可以做咖喱饭，我听松田说你现在很喜欢辣味咖喱。”
“……”
听松田说？
为什么诸伏景光能理所当然地说出这么恐怖的话啊？
诸伏景光不可能主动去见以前的朋友们，哪怕不为了自己，他也不可能把危险带给同期。
所以这番道听途说的话只能是通过第三方，比如警视厅或警察厅的某些管不住嘴的警察。
“你在卧底组织担任的是情报专家吗？”昭裕真心实意地询问。
诸伏景光笑了：“当然不是，说来不可思议，我是一名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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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当咖喱在锅子中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昭裕和诸伏景光坐在餐桌前，交换着各自的情报。
“也就是说，警察厅高层还是没能压住卧底身份暴露的消息？”
“嗯，我们怀疑背后有人捣鬼，不过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诸伏景光失笑，“组织那边我可能回不去了吧。”
昭裕沉默。
他没办法告诉诸伏景光组织那边已经基本洗清了他的嫌疑，桑娇维塞一到日本，等待他的就会是组织的追责。
公安这边更像是某位高层试图用诸伏景光的命向组织释放合作的信号。
当然，信号发是发出去了，可惜组织那边的接收器已经被昭裕捣毁，那位高层的打算注定落空。
樱田长官也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公安上层，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背后搞鬼的人！
见昭裕不说话，诸伏景光宽慰性地笑了笑：“别担心，就算卧底任务失败，我至少还能回到公安。就是Zero……你们那边有他的消息吗？”
当然有。
波本快把组织搅了个天翻地覆，整天打着“揪出卧底”的名义追查苏格兰，顺便给莱伊和蓝佛朗克找麻烦。
但从精神状态来看，也许是因为组织一直找不到苏格兰的缘故，降谷零虽然担心，但也没有过于着急。
“没有。”昭裕言简意赅道，“从你那件事后，他就切断了和公安的联系，可能组织内部也在审查。”
“……我还是连累了他。”
“啪！”
“嗷……”
昭裕一个爆栗敲在了诸伏景光的脑门上：“别整天给自己揽责，降谷零什么事儿都没有，活蹦乱跳差点还上了警方的通缉名单！”
——通缉名单是昭裕给上的，因为降谷零放肆的扰乱局势。
诸伏景光吃痛，苦着脸道歉：“我知道了，下次绝不再犯。”
“好了，原谅你了。”
“谢谢你，你真宽容……等等！咖喱要糊了！！”
诸伏景光冲到厨房，总算赶在糊锅之前关了火。
五分钟后，他把加了双倍辣的咖喱饭放到昭裕面前：“尝尝吧，我好久没有自己下厨了，说不定味道会变差。”
“不可能的啦。”昭裕摆摆手，满脸期待地拿着勺子舀了一大勺咖喱饭，“能吃到hiro亲手下厨做的食物，这两年的失联一下就被治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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