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算上警校那半年,昭裕也很少吃诸伏景光做的料理。
毕竟那时候他们大多都在食堂解决一日三餐。
昭裕“啊呜”一口吃掉了咖喱饭,然后在诸伏景光期待的目光中满足地夸赞:“跟以前一样棒,hiro以后的妻子也太幸福了吧!”
诸伏景光明显松了口气:“太好了。”
他放盐的时候不小心多加了一点,还以为Aki会嫌弃。
难道是离开学校这两年Aki的口味变重了?
好像也是,毕竟以前的Aki可没有现在这么能吃辣。
为了配合昭裕,诸伏景光硬是维持着假笑吃完了那份咖喱饭。
昭裕倒很兴奋,甚至说:“辛苦hiro了,我来洗碗吧。”
就揽过了洗碗的工作。
然而碗洗了一半昭裕的手机就响了。
“……”
诸伏景光笑了起来:“没事,我来收拾就行,你快去忙吧。”
昭裕真的很想让琴酒哪凉快哪呆着去,但不行,现在琴酒给他打电话肯定是为了桑娇维塞。
他只能向诸伏景光歉意一笑,一边接电话一边朝外走去。
诸伏景光只当是公安的事情,并不在意。
昭裕一接通电话就猛地拉远手机,果不其然下一秒琴酒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出来:
“如果你生锈的大脑还知道动一动,就该在五分钟之前赶回组织处理你惹出来的麻烦!!”
昭裕幽幽叹气:“那家伙可不是我惹出来的麻烦。”
昭裕手机的隔音效果很好,琴酒的音量刚好处于能让昭裕听清但又不至于让诸伏景光听到的程度。
但诸伏景光还是看了昭裕一眼。
刚才那个声音……好像有点熟悉?
而且听昭裕的语气,他跟对方显然关系不错,是公安认识的朋友吗?
然而,这对朋友的气氛绝对称不上好,电话两边他们都快吵起来了。
“蓝佛朗克,把桑娇维塞带走!!”
期间还夹杂着伏特加的声音:“大哥,不能开枪!那位先生说了要把桑娇维塞留给蓝佛朗克……”
昭裕扬唇,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他故意磨蹭了半天,赶在琴酒的耐心马上就要告罄的时候才到基地,然后就被盛怒的琴酒关进了桑娇维塞的监牢。
昭裕和桑娇维塞面面相觑,听着铁门“哐当”一声彻底紧闭。
桑娇维塞笑了起来:“好巧啊,白马君,我们居然又在组织见面了。”
对于桑娇维塞一眼看穿他的易容,昭裕已经很佛系了:“我倒是没想到你能为基安蒂做到这种程度。”
他说着打开录音笔,摆在了桌子上。
“你把我说得太高尚了。”桑娇维塞嗤笑,“简直像是那些虚伪的正论卫士才会说的话。”
“那原因呢?”
昭裕搬了个凳子,坐到了桑娇维塞对面。
他的衣领上别着一枚小巧的针孔摄像头,正对着狼狈的桑娇维塞。这是被丢进来之前琴酒给他的,视频另一端连着BOSS。
桑娇维塞显然也知道,目光落向摄像头:“原因?我单纯只是认赌服输罢了。如果不是我棋差一招,现在被绑在这里或者被警方逮捕的人就该是你了吧,白马君?”
“果然是为了陷害我……”昭裕不解,“能告诉我,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得罪你了吗?”
昭裕隐隐有个预感,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就是这个世界和他来的那个世界最大的区别,也是一切异常的根源。
“什么原因?”桑娇维塞感到好笑,“就不能是单纯的讨厌你吗?你未免对自己的亲和力也太自大了一点吧?”
单纯地讨厌啊……
“蓝佛朗克,不要跟他废话。”BOSS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进昭裕的耳朵,“我把桑娇维塞交给你处理,别让我失望。”
--------------------
第87章
BOSS的宠爱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之前他有多纵容桑娇维塞,那么当桑娇维塞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的权威时,雷霆万钧的愤怒就会化为桑娇维塞无法承受的惩罚。
蓝佛朗克对于组织而言永远是最特殊的,他代表着组织18年前开始的计划,代表着安插最深的钉子,代表着价值极高的情报。
桑娇维塞利用苏格兰嫁祸蓝佛朗克的行为终于触及了BOSS的底线——一条不听话的恶犬,带来的利益再多,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主人随时可以决定它的生死存亡。
而现在,震怒的BOSS把处置桑娇维塞的权利交给了蓝佛朗克,以彰显他对蓝佛朗克的器重——就像当时他维护桑娇维塞一样。
琴酒推着一个装满刑讯器具和药品的推车走了进来:“那位的命令,这些物品随你取用。”
昭裕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我不喜欢这种粗鲁的行为。”
“那就直接送他一颗子弹。”琴酒把一柄他最喜欢的□□放到昭裕身边。
“哈,琴酒。”桑娇维塞发出短促的气音,“我以为你跟我一样讨厌蓝佛朗克。”
琴酒可没有昭裕那么仁慈,听到自己的代号,他直接从装满酒精的脸盆里抽出一条带着倒刺的长鞭,狠狠抽到了桑娇维塞身上。
“呃……”尽管桑娇维塞刻意压抑,闷哼声还是溢了出来。
琴酒毫不留情,鞭鞭都抽打在桑娇维塞的皮肤上,倒刺深深插入血肉,随着抽打的动作划破皮肉,留下狰狞可怖的血痕。
刑讯组的成员往往脑子都不太正常,整日与虐待折磨相伴,让他们难以对抗血腥带来的快感。但琴酒不一样,他鞭打得很认真,可那双眼眸却是平静的,半分不受血腥场面的影响,仿佛折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颗石头。
“下面该你了。”琴酒将鞭子交到了昭裕手中。
昭裕知道,这是琴酒在逼迫他做选择。他可以在其他事情上和琴酒对着干,唯独现在不行,因为领口别着的摄像头不仅是对桑娇维塞的监控,同样也是对他的监控。
他没有拒绝的权力。
如果可以的话,昭裕其实不想对任何人出手。
他和恶魔签订契约,重来这一次为的是洗清自己的罪孽,为过去犯下的错误赎罪。但这种赎罪不该以别的什么人作为代价。
昭裕抓住了鞭子,同时脸上的神情也变得阴冷,他质问桑娇维塞:“这是最后一机会,告诉我,你为什么恨我?”
“为什么?”桑娇维塞嘲讽道,“我以为你应该很清楚答案才对。”
布满倒刺的长鞭狠狠击中裂开的伤口,造成了二次伤害,血肉被打得翻起白边,汩汩地淌着血。
“回答我。”昭裕冷声问。
在大多数人眼中,白马昭裕都是一个过度温和的人,警察厅上一季度甚至还评选过最温柔警官的称号,白马昭裕荣登榜首。在警察厅那些公安眼中,昭裕几乎从不生气。
但这一点并不适用于组织。
组织中见过蓝佛朗克的人很少,但道听途说者众,大多数人提起蓝佛朗克都会来一句:“不愧是白兰地教出来的学生,和琴酒一样冷漠。”
何况这一次桑娇维塞触及了昭裕的底线。
昭裕可以容忍桑娇维塞对他的针对和陷害,但桑娇维塞千不该万不该选苏格兰作牺牲品。
两种矛盾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得昭裕表面上看起来更冷漠了。
桑娇维塞没有回答说昭裕的问题,反而看向琴酒:“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兴味,你很享受我和蓝佛朗克对峙的局面,但你不希望蓝佛朗克输。”
“不要试图分析我。”琴酒冷着脸警告。
“因为如果蓝佛朗克输了,仿佛代表着你琴酒也不过如此。你把自己和蓝佛朗克放在了同一个维度,我很好奇让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桑娇维塞成功用自己的分析气走了琴酒,当然琴酒临走前用那把□□狠狠地钻开了蓝佛朗克腿上的肌肉,鲜血溅了昭裕一身。
昭裕看向那个疼得几乎无法喘息的人:“为什么支开琴酒?”
有什么话是BOSS可以听,他可以听,唯独琴酒不能?
“咳咳……”桑娇维塞整个身体都挂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开口,“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我都告诉你。
“你猜……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针对你的?”
昭裕:“从那次在KTV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确认我的身份开始。你利用网站制造了席卷东京的连环爆炸案,消耗警力,试图用舆论和警方高层的压力摧毁我。”
桑娇维塞微微晃神。
“但我的所作所为超乎了你的预料,于是你开始从组织这边下手,你破坏了组织多条情报渠道和多个据点,以此打击组织在日本地区的势力,逼迫作为情报组一员的我加入组织日常任务分配。
“你的目的大概是想激化组织和公安工作的矛盾,让我在公安那边身份暴露,被迫放弃卧底任务。”
昭裕其实并不需要桑娇维塞回答什么,他早就猜到了桑娇维塞的目的,他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仇恨我?”
组织成员大多是一群追逐利益和肾上腺素飙升快感的家伙,昭裕自问和桑娇维塞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也从未阻碍他的任务。
闻言,桑娇维塞低低地笑了起来:“你当然不明白了,你什么都不记得……”
话未说完,桑娇维塞整个人忽然颤抖起来,激烈的电流在他四肢百骸中四处流窜。
昭裕一愣,连忙去检查电击设备的开关——一切正常,他并没有操作电机设备。
也就是说……是BOSS,那位先生对桑娇维塞的惩罚。
因为突如其来的电击,昭裕没有听清桑娇维塞的话,而BOSS的惩罚突然、剧烈且没有缘由,甚至没有跟蓝佛朗克这位行刑官提醒过。
“先生?”昭裕低声询问。
数秒钟过后,耳机里才重新响起BOSS的声音:“今天到这里就可以了,回去吧,别让公安起疑。”
“是。”
此时,桑娇维塞颤抖的幅度慢慢减弱,那位先生的惩罚终于结束,只可惜桑娇维塞已经陷入深度昏迷,至少今天是无法回答昭裕任何问题了。
BOSS刚才……就像是专门组织桑娇维塞继续说下去一样,桑娇维塞到底要说什么?他又知道些什么?
仿佛有一双黑手在背后推着昭裕走。
桑娇维塞莫名的恶意、他刻意支开琴酒,显然有只能他们在场的话要说、BOSS突如其来的惩罚和打断……数不清的谜团一次次拨开云雾,却又被更浓郁的云层遮盖。
怀着困惑和忌惮,昭裕带着一身血色离开基地。
他在外面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赤井秀一。
很好,又多了一件麻烦的事。
看到他,莱伊微微皱眉:“你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
昭裕越过他,坐进车中。
他现在不太想应付赤井秀一的试探,诸伏景光、小原葵、警察厅那位搞鬼的高层、桑娇维塞的秘密等等,有太多事亟待解决,赤井秀一在这些正事面前只能靠后站。
莱伊于是不再说话,只是在发动车子前将一个纸袋递给他:“装起来吧,浑身是血的进城会被警察怀疑。”
“送我去杯户商场。”
昭裕是个谨慎的人,至少他不会给莱伊任何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机会。杯户商场离警察厅不远,但坐公共交通工具仍然要倒两趟,便于他在中间更换易容。
莱伊:“好。”
莱伊的乖觉让昭裕警惕:“今天为什么突然来接我?”
赤井秀一平时除了出任务,去的最多的地方应该就是公寓和雪莉的研究所,昭裕以前从没指望莱伊当他的司机。
“桑娇维塞和基安蒂的事情提醒了我。”莱伊扬眉,露出一个有些张扬有些放肆的表情,“前辈或许关键时刻会为我兜底,跟您打好关系对我而言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合情合理的回答。
如果昭裕不知道莱伊的真实身份恐怕就真的信了。
赤井秀一是想从他这里套到更多的情报吧?
果不其然,见蓝佛朗克接受了这个说辞,莱伊很快就得寸进尺地问:“您好像还没有告诉我您的名字,在普通人面前我总不能喊您蓝佛朗克吧?”
“蓝佛朗克就够了。”
[白马昭裕]是一个在红方合作之前绝对不能让赤井秀一知道的名字。
赤井秀一懂得适可而止,一直到送昭裕抵达杯户商场,他都没有再试探,保持了作为一名后辈该有的姿态和自觉。
……
经过两次“改头换面”后,昭裕回到了警察厅。
他只来得及把装有衣服的纸袋放在办公桌上,就被樱田正道叫到了零组专属的会议室。
“刚刚收到那位卧底警官的信息,他已经安全回到组织了。”会议室中央,风见裕也长舒了一口气,向大家公布了这个好消息。
井川拓海奇怪地问:“为什么又没事了?该不会是那个组织的阴谋吧?”
对此风见裕也也不太清楚:“好像是组织没有掌握实质性的证据,只把那位卧底警官的逃跑当作害怕死亡的正常反应。”
“这么说白马的嫌疑洗清了?”熊仓幸之助比较在乎这个。
樱田正道颔首:“当然,我刚接到通知,恢复白马的职位和工作。”
昭裕叹气:“当事人一点都不高兴啊,又要加班了。”
--------------------
以下剧透预警,慎阅!
所以其实昭裕根本没有经历过洗脑来着,那份忠诚度测试题也只是通过各种细节检测昭裕是否恢复记忆而已。BOSS认为蓝佛朗克只要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情就不会背叛组织。(疯狂暗示)
59/128 首页 上一页 57 58 59 60 61 6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