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些收复不了的势力,强留在手上只会成为刺向自己的尖刺,倒不如送给公安做人情。
算盘打得噼啪响,昭裕就算明知桑娇维塞的打算也不得不认下这份“礼物”。
只是在这出戏码中,究竟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谁又是最终的赢家?
博弈双方,谁占得先手谁便占据主动权,更容易达成目的。而幸运的是,这一次主动权从头到尾都牢牢掌握在昭裕手中。
[达瓦先生,桑娇维塞是不是也和恶魔签订了契约,像我一样重生到这个世界?]
恶魔没有回答,一种无言的沉默萦绕在昭裕周身。
他跃上工作室的窗台,将窗户悄悄打开一条缝,观察里面的情况:[你不回答也没关系,反正恶魔不能随意干扰契约者的行动,对吧?我只要确定桑娇维塞是从我了解的那个未来重生的就足够了。]
既然桑娇维塞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者不管他是不是真正的白马昭裕,只要他从他们共同的那个未来回来,昭裕就有把握跟他合作。
[乌托邦领导层的恩怨是来自未来的情报,连当事人都不清楚,却被你用来试探桑娇维塞。]恶魔开口了,尽管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昭裕的问题,[如果他试图用情报差谋利,就会被你发现重生的身份。如果他谨慎一点识破你的计划,现在乌托邦应该已经被你的同期带着公安彻底捣毁了吧?]
[嘴上说着要把本该属于白马昭裕的一切还给他,真正利用的时候却又毫不手软。真是个可怕的家伙,契约者。]
昭裕姑且把这句话划归到阴阳怪气的范畴,他不觉得有什么好生气的,坦然接受:[大善人可不会把灵魂出卖给恶魔,你是不是对契约者的要求太高了?至少换对白色的羽翼再考虑这种事吧。]
恶魔咂了咂嘴:[在回应你的召唤前,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说实话,出乎我的意料。]
[是吗?那你以为我是怎样的?]
[把不属于你的责任胡乱揽在身上又固执又贪婪的蠢货。]恶魔毫不客气地评价道。
昭裕失笑:[你没有想错,我的的确确就是这样一个人。只是达瓦先生……人类之所以区别于动物,除了善于使用工具外,总还应该有点别的什么比动物本能更重要的事情。]
比如说道义、情感和责任。
但他不是一个好人,而恶人善于利用身边的一切,比如——
昭裕随手敲晕一个例行巡逻的安保,并用他的身份卡打开了香取隆夫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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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磁盘磁盘……
昭裕找到香取隆夫的保险柜,戴上早就准备好的听诊器,贴着保险柜凝神细听。
[你在干什么?]
[嘘——]昭裕板着脸阻止达瓦先生。
他仔细听着保险柜内部机械结构发出的“咔哒”声,以此分析保险柜内部运作情况,得知密码的组合。
这个办法说来简单,就是一个最基本的侧信道攻击,但实际应用却非常考验特工的能力和经验。
片刻后,伴随着轻微的“滴”声,昭裕成功打开了保险柜,露出里面叠在一起的文件。
就是说,一个花火师为什么需要保险柜?难道这里面存放的都是烟花设计稿吗?
昭裕大概翻阅了一下,发现除了设计稿、合同外,还有一些资产购买凭证,足以见香取隆夫的确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中山明日香留给他的磁盘被香取隆夫收在保险柜内侧的盒子里,昭裕取出来后稍微检查了一下就把保险柜恢复原样。
这一次和中山明日香那次不同,昭裕没有提前准备假的磁盘。用这种方式让香取隆夫意识到自己被人盯上了是好事,如果香取隆夫足够聪明,就应该及时报警,寻求公安的庇护。
任务完成后,昭裕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录制了一段他核实磁盘内容并用枪摧毁磁盘的视频,发给琴酒。
琴酒的答复很快就到:【多此一举。半个小时后来这里集合。——GIN】
随邮件发来的是一串坐标。
琴酒刚刚是在抱怨他的手段太暴力了吗?
到底是才是最暴力的那个??
半个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停在酒吧门口。
司机偷看了一眼酒吧里灯红酒绿的景象和周围没几个人的冷清状况,有些担心地提醒昭裕:“小哥,你确定和朋友约的是这个酒吧吗?我听别的司机说,这片地区总是发生枪击事件,可能跟那些极道团体有关,你可得小心些啊。”
“是吗?谢谢你的关心。”昭裕支付了车费,笑着开门下车。
司机仍然用担忧的视线注视着他:“那个,你要在酒吧停留多久?不然我在外面等你出来吧?”
昭裕哑然失笑,他莫名来了句:“果然还是好人多啊……”
“什么?”
“不,我不只约了一个朋友,我们人很多,您不用担心我。”他挥了挥手,在司机的注视中坦然走向那间酒吧。
抱歉了,好心人,但他无惧黑暗,因为他本身就是制造黑暗的人。
酒吧内,作为黑暗本身的琴酒大人正阴沉着脸坐在角落中,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没怎么动过的烈酒,里面的冰块化得只剩一点点。
他身边围坐着几名身形高挑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女,一个个身上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一看就很不好惹。
酒吧里人员嘈杂,但无论什么人都下意识远离了他们所在的角落,就连侍者也有意避开了他们。
昭裕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琴酒醒目的银发,他无视其他人,径直向角落走去。
快到的时候,琴酒听到动静,微微抬眼向他看来。
基安蒂长长地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还好你来了。”
昭裕挑眉:“真难得,你居然也会期待我的到来?”
尽管他刚刚才收到桑娇维塞的“礼物”,在基安蒂眼中他应该还是最讨厌的人吧?
“帮我开一瓶歌泽葡萄酒。”昭裕对已经尽可能远离他的酒保说,并指了指琴酒,“记到那个人账上。”
“哈?怎么会有人在酒吧喝葡萄酒啊?”基安蒂夸张道。
“因为你们都在喝自己的代号,我也想试试。”昭裕自然地坐到琴酒身边,“说说吧,今天叫我过来什么事?”
基安蒂低声吐槽:“真是格格不入,无论人还是代号……”
嘛,他的确格格不入,无论在组织还是在代表正义的世界。
琴酒的冷气不要钱地释放着,他冷声说:“关于情报泄漏,叛徒就在你们当中!”
“基安蒂。”
基安蒂打了个哆嗦,连忙坐直身体试图辩解:“我和科恩从一开始就被蓝佛朗克排除在外,根本什么都不……”
“科恩。”
科恩:“我接受组织的任何调查。”
“莱伊。”
赤井秀一抬头,却不是看向琴酒:“说起来,我们不才是搭档吗?蓝佛朗克,你和琴酒的关系真不错。”
昭裕:……
这股莫名修罗场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琴酒最后把目光移向了昭裕:“还有你,蓝佛朗克。”
“卧底或者说叛徒就在你们四个人之中。”
他“唰”地一下抽出□□,抵住了基安蒂的头颅,“现在,告诉我你不是卧底的理由,就从你开始。”
基安蒂浑身紧绷,她距离琴酒的枪最近,能清楚听到元件碰撞发出的声响,琴酒是真的想杀人,一旦说错话,子弹就会爆开她的大脑!
“所以说你多少也听听别人说的话吧,”基安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下维持吐槽役人设的,“这次任务,从一开始蓝佛朗克就不让我和科恩参与,我们就算知道情报也没办法掌控任务的实际情况,我们两个怎么可能是卧底?!”
“我也一样。”不用琴酒威胁,科恩自己说,“出卖组织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而且这段时间我和基安蒂一直呆在一起,还随手接了两个任务,只要查一下我们的任务记录和定位,就知道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出卖组织。”
琴酒深深地看了基安蒂两秒钟,不知道有没有信她说的话。
片刻后,枪口移开,指向赤井秀一。
“轮到你了,莱伊。”
赤井秀一心脏猛地一跳,他的身份不经查,一旦组织真的怀疑就会变得非常麻烦。他现在还能保持面上的冷静,完全是因为问心无愧的缘故,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次的任务怎么会情报泄漏。
“我没有出卖组织的机会。”赤井秀一冷静地解释,“两次任务我都扮演着协助者的角色,中山明日香的任务中我只负责暗杀,期间没有接触过情报,香取隆夫这次更是从一开始就被你叫回来。如果说谁最可疑……”
他将目光移向昭裕,目的明晰,“为什么不问问蓝佛朗克呢,Gin?”
昭裕:“……请问我是脑子有病吗贼喊捉贼告诉琴酒情报泄漏了?”
“也许叛徒正是抱着这样的心理故意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揽。”赤井秀一低声,“毕竟我们组织的这些卧底,一个个都很疯狂,不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赤井秀一的话说服了琴酒,总之原本指着赤井秀一的枪口这一次对准了昭裕。
“解释。”琴酒冷冰冰的嗓音响起。
昭裕向后一靠,神情平静:“开枪吧。只要我死了,封锁在场的几个人,再给外界释放组织动荡的信息,当利益足够大,那些情报机构总有忍不住的时候,届时你就能处决真正的卧底了。”
其他人:“……”
这种事听起来离谱,却实实在在有着可操作性。也正是因为他们都知道蓝佛朗克是认真的,这个人才显得格外不可理喻。
唯独琴酒认真地盯着昭裕看了半晌,来了句:“可以。”
“……”
不过琴酒最终还是没有扣下扳机,这件事就这样被他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赤井秀一向昭裕提议: “我送你回去?”
“不麻烦你了。”昭裕摇头,随即用郁金香杯轻轻碰了下琴酒的玻璃杯,“琴酒应该还要找我探讨一下刚才那个计划的可行性。”
赤井秀一眉梢微挑:“好吧,祝你顺利。”
目送着他离开,琴酒嗤道:“你应该很清楚谁的嫌疑最大。”
“当然,作为他的搭档,我会遭受组织怀疑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本来就是他坑的赤井秀一来着。
以赤井秀一的专业素质和敏锐度,他肯定也意识到了,那么接下来,是立刻联系FBI安排撤出,还是借此机会最后给予组织致命一击,就要看赤井秀一自己的选择。
“有兴趣来帮个忙吗?”琴酒忽然问。
昭裕感兴趣道:“说说看。”他最喜欢浑水摸鱼了。
……
这边,赤井秀一踏出大门,他站在路边,回头又看了一眼热闹的酒吧。
里面灯红酒绿的场面和外面的冷清格格不入,从他的角度恰好能够看到窗边蓝佛朗克的半张脸和琴酒飘逸的银色长发。
他们不知道说起了什么有趣的话题,蓝佛朗克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那是赤井秀一难得从他身上看到的欢愉。
对于组织成员来说,这样的世界或许才是最能让他们感觉到安心的地方吧。
赤井秀一努力了这么多年,作为一个警察,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未真正融入黑暗,他所窥探到的不过是这个组织庞大冰山的一角。
他做的当然不够多,但现在,或许已经到了该撤退的时候。至少他已经比FBI过去所有卧底潜入得都要深了,这些情报足以给后续的工作提供便利,足以救下许多战友的性命。
“喂,我是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拨通了上司詹姆斯·布莱克的电话。
“出什么事了?”电话那端传来老者熟悉的沉稳的嗓音,“有什么是华盛顿可以帮到你的?”
赤井秀一潜伏期间,除了日常的情报输送,他几乎从不主动跟总部联系,一旦联系就意味着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
“我的身份暴露风险很高,根据评估,”赤井秀一顿了顿,“我认为应当提前结束卧底任务,撤出组织。”
詹姆斯·布莱克心脏一紧,立刻说:“好,我安排人配合你。”
“不,等等。”
“怎么了?”
“现在撤出不觉得太便宜他们了吗?”赤井秀一反问,“我想给组织高层送一份离别礼物。”
詹姆斯·布莱克不确定地问:“会不会太危险了?”
他对赤井秀一撤退毫无意见,因为他从一开始就赞同手底下的探员以自己的生命为重,这也是美国人的一贯做法,所以他不赞同赤井秀一在明知自己身份即将暴露的时候还冒险去做这种事。
“但是很划算,只要我们成功了,或许可以一口气消灭组织。就算没有成功,反正我也打算撤离了,这是一笔绝对不会亏的买卖。”
詹姆斯·布莱克沉默了一瞬:“如果你坚持的话,我的答案永远都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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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赤井秀一的事情如昭裕所料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不过昭裕本人对此还一无所知。
琴酒虽说轻轻放过了情报泄漏和叛徒,却没有放弃对叛徒的追查,他最近正以此为借口,试图从朗姆那里拿走处理卧底的权利。
“这种事,如果你去找白兰地,应该会更容易吧。”贝尔摩德轻笑着,将一朵玫瑰摆在琴酒面前,“就算你不承认,那家伙还是一直把你当作学生,毕竟他就是这样一个温柔过了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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