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晟作为瑞王世子,一直在封地呆着,但之前也有幸见过陈太傅,几人在路上碰上,齐晟一眼就认出了陈太傅,当即就聊上了。
一交谈齐晟才知道,陈太傅爷孙竟是来寻医的。
寻的,是陈忆安这个医。
原本,陈太傅听闻芸州陈氏,医术不俗,就带着天生弱症的孙子陈不弃来了芸州。
为了治疗陈不弃,陈家倾巢出动,别说是陈忆安的父亲,便是陈忆安爷爷一辈的人,陈家的几个老祖宗也出面了,只是对于这先天的弱症也没啥好的办法。
陈太傅已经寻了名医、寻了方子养着,陈太傅也将陈不弃养得很好,但要是根除,他们却是无能为力的。
最后,还是陈忆安的父亲说,陈忆安可能有办法。
陈忆安擅药膳,在这一道,陈家无人能出其右,加之最近陈忆安发现配合书院的泉水,药膳的效果大大提升,故陈大夫让陈太傅寻陈忆安试试。
原本听闻陈忆安如此年轻,陈太傅是不想来的,但听闻泉水一事,陈太傅改了主意。
陈不弃幼时体弱,眼看就要活不成了,陈太傅就带其到了大盛最有名的泉水之一——金池附近,每日用泉水养着,配合名医的方子,竟也渐渐养大了陈不弃。
只是随着陈不弃长大,金池泉水不再起作用,陈太傅当机立断带着陈不弃寻各处名医与名泉去了。
可惜的是,除了金池,再也没有遇到能调理陈不弃身体的泉水了。
没办法,大盛的这几口泉水就是如此邪乎,有人在泉水这里收获奇迹,也有人失望而归。
听到云雾书院学子挖出了一汪泉水,且泉水制作的食物鲜美、熬煮的药膳效果好,陈太傅当即心动了。
休整一番,陈太傅就带着孙子陈不弃来云雾书院了。
在半路遇到齐晟,听闻齐晟一个厌食的人居然觉得书院泉水制作的糕点美味,陈太傅心里更添半分期待。
顾老头客气地问:“诸位留步,可有请帖,可有拜帖?”
陈太傅和齐晟自是没有请帖的,但都准备了拜帖。
顾老头恭敬接下拜帖,说:“诸位稍作片刻。”
宁山长接到拜帖翻开一看,先是瑞王世子的拜帖,再是陈太傅的拜帖,宁山长吃了一惊,连忙出门迎接。
听闻几人的来意,宁山长直接把人领到荒院,一边当场取水、泡茶,一边让人去请陈忆安过来。
齐晟和陈太傅、陈不弃在泡茶时,就已经闻到猛烈的茶香,待到茶水入喉,陈太傅只觉茶水甚好,是生平中难遇的好茶。
至于陈不弃,一杯茶水下肚,只觉温暖的茶水温抚了五脏六腑,顿感一阵轻松,饶是只持续了一段时间,却也让他眼前一亮。
齐晟也怀着期待喝了茶水,还未入口,就闻到一阵清列的茶香,轻吸一口,只觉脑内清明,更是平添了几分期待。
一口饮尽杯中茶水,齐晟只觉口齿生津,沉睡已久的味觉在缓缓苏醒。
没有犹豫,齐晟当机立断对宁山长说:“山长,我愿入书院念书,还请山长收我这个学生。”’
闻言,宁山长还未反应过来,陈不弃却是眼前一亮,眼巴巴看着自家祖父。
宁山长有些为难,知道他是为这泉水而来,就说:“世子不必如此,这泉水书院没有独占的意思,若是能对你病症,只管来取就是。”
齐晟却不愿意,他一为泉水,二为的是书院,为何这泉水不出现在其他地方反而出现在这云雾书院,想必这书院自有自己的不凡。
自己有幸能在书院尚未出名,泉水尚未扬名天下时遇见书院,自然该抓紧机会入书院才是。
正所谓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这泉水好,想必书院自是差不了。
想到这,齐晟十分诚恳地说:“山长,这泉水对我病症,焉知不是我与书院的缘分,说来学生惭愧,为这病症,延误学业。如今正好,还望山长收我。我知书院规矩,山长尽管考核。”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宁山长只能点头,陈太傅插话了:“齐世子所言,甚为有理,不知老夫,可有这个荣幸,做这云雾书院的夫子啊?”
宁山长一听,赶紧说:“这是书院的荣幸才是。”
得得得,他宁雾之不管这些人为啥来的书院,只要对书院好,统统收下。
陈太傅闻言呵呵一笑,指着陈不弃说:“这是我孙儿,山长不妨考校一番,若是这孩子合格,还望书院收下。”
宁山长恭维道:“先生教导的孩子,定是不差的。”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考试的。
正准备带齐晟和陈不弃去考试,陈忆安来了。
宁山长一拍额头,真是的,被陈太傅要来书院的事情惊了,居然把这事忘了。
“忆安来了,这是陈太傅,瑞王世子,和陈太傅的孙儿陈不弃。”
陈忆安心下一惊,如此人物找自己干啥,心下惊疑,面上却是一副波澜不兴的沉稳模样。
“见过山长,见过世子,见过太傅。”
陈太傅拦住陈忆安行礼,一脸慈祥:“莫要多礼,此番前来贸然叨扰,倒是我们的不对,还望见谅。”
“学生不敢。”
“这次前来,只为一事,求医。我这孙儿,胎里带的弱症,老夫自幼带其多方寻医。听闻芸州陈氏医术甚妙,便来了芸州。”
“可惜我儿弱症,并未寻得根治之法。倒是令父,言你精于药膳调理之道,所在书院,出了一奇泉,泉水烹制药膳,更添三分药效,故前来寻医。”
陈忆安点点头,看向陈不弃:“小兄弟可否让我把把脉。”
望闻问切,陈忆安折腾了许久,陈太傅和陈不弃也不见耐烦之色,常年的求医之旅,让两人的耐性格外的好。
良久,陈忆安才结束他的看诊,对陈太傅说:“学生不敢妄言,对于陈公子的弱症,在下并无十全的把握。”
陈太傅却是有些激动,问道:“也就是说,陈小大夫有根治之法?”
陈忆安点点头说:“家中传下诸多药膳方子,可惜的是,之前无论学生怎么调配,药膳的效果总是不尽如人意。”
“但是。”陈忆安话音一转:“自这泉水出现后,我多次实验,发现其对药膳效果的激发,甚为有效。故因而对陈公子的弱症,有几分把握,但却是没有十全把握的。”
陈太傅微微一笑:“无妨,陈小大夫尽管去治,若真能根除,老夫感激不尽。“”
陈不弃也说:“我的身体,还望陈大夫多费心了。”
接着,宁山长和书院的夫子拿来考题,给齐晟和陈不弃入学考核。
两人一个是天潢贵胄,一个是太傅之子,天资聪颖,哪怕病症拖累,学业也是杠杠的,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就通过了考试。
宁山长大手一挥,把人安排在甲班上课,徐晨星等人走后,甲班就没学霸了,正好来两个竞争者,让大家有点竞争。
齐晟对陈不弃映象很好,两人相约同住一个斋舍,至于陈太傅,则是与谢老一见如故,两个老头在斋舍作伴不孤单。
带到三人入书院的事情办好后,已经日暮西斜了,几人相约着一到来了膳堂用餐。
路上,谢老对着陈太傅说:“陈老啊,你是不知道,你可算是赶上好时候啊,之前的膳堂,那叫一个难吃啊。”
陈太傅准备做夫子,就让大家改口,莫叫太傅,改为陈老。
“哦,是吗?可我听闻,这膳堂甚是美味了。”
“哎呀,所以说赶上好时候了嘛!”
宁山长不想被揭短,就插话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提他作甚?前面就是膳堂了,咋们速速去用饭吧!”
陈老笑着说:“正是这个理,早就饿了,吃饭最重要。”
今日的菜是凉拌黄瓜、干煸豆角、蛋羹、栗子炖鸡、油焖茄子。
陈老,谢老,宁山长自是吃得欢喜,原以为陈不弃和齐晟会吃不惯,不料三个老头吃到一半一看,好家伙,这两人早就吃完了。
陈老有些担心:“不弃,膳堂是有规矩,但若是吃不了,不要勉强,给爷爷吃。”
陈老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膳堂的饭,两人份他都能塞下。
陈不弃温和一笑,挤出两个酒窝在脸颊上,眼里满是兴奋:“爷爷,膳堂的饭菜,很好吃。”
见陈不弃是真喜欢,陈老是真高兴,这云雾书院,来对了啊。
比起陈老和陈不弃,更兴奋的是齐晟,别人只觉得饭菜好吃,他却是如同吃到人间美味一般,毕竟对于厌食者来说,能有胃口就不易,更何况是品尝美食的美好呢。
吃完饭,陈不弃和齐晟去了斋舍安置,宁山长送谢老和陈老去斋舍。
路上,陈老拉着宁山长说:“山长啊,有件事,莫怪我多嘴,既然书院有如此泉水,何必藏着掖着,该与人共享才是,如此于书院,也是功德和盛名啊。”
宁山长一怔:“没有藏着掖着啊!”
谢老倒是明白陈老意思了,就说:“书院便是阻碍啊,想必大家都听闻这泉水,怕是早就好奇了,碍于书院清净不好打搅罢了。”
宁山长一想也是,若不是齐晟厌食,陈不弃弱症,怕也不会前来叨扰。
想到这,宁山长说:“是我考虑不周了,我立马让人引泉水到山下,想要的人,自取便是。”
“山长高义,怕是不假时日,这泉水也能名动四方,山长该早日为其取名才是,要不然被别人先取名,岂不可惜?”
说完,陈老呵呵一笑,谢老和宁山长确实一愣。
两人对视一眼,均是苦笑,他们两个真的是灯下黑啊,居然忘记这泉水了。
要知道,名泉降生之地,忌讳颇多,可不会会有人敢抢。
远在滨州的云见山不会知道,他留下的灵泉已经解了书院的危机。
第129章 筹备
在宁山长等人疯狂在书院泉水做文章时,云见山也开始忙碌起来了,他要筹备和徐晨星的婚事。
听闻云见山和徐晨星要在滨州成亲,纪夫子恨不得呼死这两个不靠谱的,但云见山言辞恳切,意愿坚决,纪夫子只能点头同意了。
原本,纪夫子是反对的,但想到书院的危机,想到云见山和徐晨星前途未卜的未来,终是心头一软,松了口。
罢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难得有一件事情称心如意,何不早早如愿,莫要一等再等一拖再拖,白白辜负光阴。
因此,在滨州落脚后,云见山就开始筹备两人的婚事。
至于徐晨星等人,则是在苦读。可云见山没想到,本就忙乱的生活还有人来捣乱。
看着一连三日堵在他们租住的院子大门口的郎玉宣,云见山实在忍不住了,提着这人的衣领恶狠狠问道:“郎玉宣你是不是有病啊,堵在门口恶心谁啊?”
郎玉宣丝毫不慌,十分无奈地说:“我没钱了,所以来投靠老朋友了嘛,怎么这么无情啊。”
云见山冷笑道:“我记得送你走之前,可给你备了不少银钱,你莫要胡搅蛮缠。”
“哎呀,还是老朋友你了解我,我啊,就是胡搅蛮缠。”郎玉宣嘿嘿一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眼见云见山拳头都要硬了,郎玉宣怕把人逗狠了自己吃亏,赶紧说:“哎呀,云大少爷你宽宏大量,为人豪爽,何不收留于我。我保证,绝不闹事,如何?”
云见山给了一个白眼,他会信这人就有鬼了。
郎玉宣见云见山实在难以说动,就说:“最近筹备婚礼,想必甚是疲惫吧,你还年轻,不懂这些章程,对这滨州也不熟悉,等到亲自置办好婚礼,怕是鞋都要磨破几双。何不邀我一起,我帮你啊!”
云见山见这人舌灿莲花,更加警惕了:“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郎玉宣是真冤枉,是,他承认,他是有那么一点点私心,但是他是真没啥坏心,但云见山实在难以说动。
郎玉宣一咬牙,直接说了:“好吧,我承认,我是对你们有企图。”
这盛国的书院,都分派系,以地域为分界,分为南方派和北方派,以及南北方都容不下去的盛京派。
这盛京因为是天子脚下,占着地利之便,很是吸引南北方两派的仇恨,这郎玉宣作为盛京三杰之首,自是在南北两派都有对家。
盛京有盛京三杰,北方有北地四俊,南方有南地四楚。
郎玉宣的对头,就说北方四俊之一的萧听寒,南地四楚之一的南宫音尘,这三人互相写诗对骂是常态,一个也不服一个。
上次书院大会,三人都没有出席,反而是相约打了一架,谁都没占到便宜,于是三人相邀这次书院大会再分胜负。
只是三人文斗武斗都分不出个所以然,所以三人就约定,比谁的生存能力和交际能力好。
听到这,云见山有些迷糊:“啥玩意?你们究竟比了啥?”
郎玉宣咳嗽一声:“就是我们三个,只拿十两银子,从盛京隐姓埋名出发,一路到滨州,不许亮出自己的名声,看谁能先抵达滨州,以及谁过得最好。”
十两银子,哪里够路费,又不能暴露身份,可不就得靠顽强的生存能力和交际能力,要是能遇到一个有钱的冤大头,攀攀交情就能给吃给喝,那也是本事嘛。
云见山不解:“可你不是已经暴露身份了吗?”
郎玉宣摇摇头:“云兄,你想简单了,我们详细约定过,被他人猜出身份,也不算破坏赌约。”
只不过,被猜出身份,郎玉宣自然是落了下风,所以他现在在疯狂找补,希望能赖上云见山。
云见山冷哼:“你的赌约,与我何关?再说了,不是给了你钱了,够你生活了。”
“自然有关系,你猜出了我的身份,导致我比赛落了下风,自然该你负责。就那区区几十两银子,能花几天?”郎玉宣一脸理直气壮,脸面算个屁,要是输给那两个死对头,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云见山都惊呆了,世间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云见山也没耐心了,指指一旁的路说:“你自己滚还是我拖你走。”
“哎呀,你这人怎么如此不通情达理,帮帮我又有何妨,这滨州是繁华,但物价也实在高昂啊,你忍心看着我饿死吗?”郎玉宣开始装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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