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猛的住脑,一脸复杂的看着陆执江:他这得在内里乾坤“修”多少次啊。
“走了,别想着我会扶你。”江淮愤愤的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加快了脚步。
陆执江:“……”
陆执江缓缓叹了口气,拿着午时江淮背回来的剑,沉默的跟了上去。
接下去几日,陆执江一直都在“被迫”和江淮比试,他的修为也从辟谷四阶,到了辟谷六阶。
输的自然是他,但破防的都是江淮。
江淮都要对陆执江的进阶速度麻木了,尤其是发现这两天他把修为压到和陆执江一样开始切磋,要想取胜对方所花的时间更多了,就愈发的破防。
对方还老是走神,要不是他控制分寸,只怕有几次能把陆执江扎穿了。
努力在天赋面前果然一无是处,这是江淮这几天实践得出的真理。
忍了几天,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想着陆执江那个兼情夫的契约兽头七都过了,便忍不住问出声:“不是,那个谁,到底什么修为啊,你们该不会用禁术了吧!”
陆执江:“……应该没有。”
有没有用禁术陆执江不确定,但他确实也觉得现在修为提升的速度快的有点不可思议了。
他隐隐觉得许是和凶兽最后塞进他嘴里的珠子有关,可他后来找蓬莱的医师看过,他身上并无短期内服用过丹药的痕迹。
他内视时也无法找到身上的不对劲,就好像一夜之间打通了任督二脉,丹田内的灵气源源不断用之不竭。
裴心寂也闭关了,陆执江无人可问,这些天翻过不少书,但对上古四大凶兽的记载甚少,甚至连配图都和穷奇本体相差甚大。
江淮狐疑:“我不信。”
陆执江:“……”
江淮别扭的挠了挠头,憋了口气,不远处忽的传来了几道声音,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
他赶紧拉了一把走神的陆执江,从这基本无人会进来的林子里闪了出去——如今凶兽现世,听岛主所说被困内里乾坤就是穷奇搞的鬼,穷奇很有可能跟着他们一起出来了,这时候落单可没什么好处。
“长老来了!长老来了!”
“今天早上就听说怀古长老出关了,太好了,咱们终于不用隔离了!”
“哇,原来之前去风陵渡的蓬莱仙君就是怀古长老啊!好年轻!”
“能不年轻嘛,咱们岛主也才三百多岁,没几个月就飞升了,下一任岛主会在现任岛主或者长老弟子中选出!”
“我的天啊,三百多岁飞升,那岂不是比陆执江一百七十多岁修到元婴还厉害!”
“那可不!我从进蓬莱之后修为已经进了一阶了,从来没那么快过,难怪人人都想进蓬莱仙岛,这里的灵气简直太浓郁了!”
“嘘嘘!小点声,长老的车架到了!”
修士居住的寝殿前围满了人,陆执江被江淮拽着隐入了人群,便瞧见不远处坐着独角兽而来的莲花马车。
一只白皙的手从里面探了出来,在修士抱拳接见的同时,苏尚怀掀开了帘子,恭敬的退出来,朗声道,“师尊,到了。”
陆执江目光骤然一顿,微微抬头看着站在马车旁的青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看到苏尚怀对着自己挑了挑眉。
有人在外界毁坏内里乾坤,这个世界要崩塌了……
墨祈安的话不断从耳边响起,陆执江瞳孔缩了缩,紧紧盯着那张看起来温润可亲的脸,心里波涛暗涌。
难道又是他?
“明日会有人安排你们离开这里,经由商议,陆执江、江淮入我门下,连峰起、李桂林入念心长老门下,贺闵……
裴心寂淡淡说着,被报到姓名的都是此次出来时出力最大的几位。
说罢,裴心寂对苏尚怀点了点头,苏尚怀低头道了声是,微笑着将几位报到姓名的修士带走了。
“陆执江,随我来。”
陆执江迟疑了片刻,还是跟上,裴心寂淡淡开口叫住了他,直接带陆执江回了怀古宫。
一密不透风的室内,屋内有且只有一个圆台,圆台中间的上空悬浮着几块漆黑的琉璃渣,闪烁着白光,正一点点的吸附着周围的碎屑“愈合”。
若是以往陆执江还要分出心思想一想这是什么鬼东西,但现在他只想问一个问题。
“穷奇……”
“灰飞烟灭。”
裴心寂没有一丝情感的双眸冰凉的像机械一样,挥袖收走了那圆台上的琉璃渣,递给陆执江,“没有内丹,他撑不过五日,抱歉,这是内里乾坤的残骸,随你处置。”
裴心寂并没有忘记和穷奇达成的协议,因此才会再救出困在内里乾坤的修士重伤之后立即闭关恢复,再次尝试打开内里乾坤。
只是他没有想到凶兽会把内丹给陆执江,没有内丹的穷奇法力大打折扣,撑不到他出关这日。
陆执江捧着那堆残骸,手心滚烫,心却是一点点沉到谷底。
难怪他进阶那么快,原来竟然是因为他的内丹么……
陆执江冷下声:“不知是何人破坏神器?”
裴心寂惭愧:“尚在追查,暂无线索。”
“是暂无线索,还是蓬莱的意思?”陆执江胸腔似乎被一块巨石压制,沙哑着开口,唇边溢出了压抑的哽咽,“是蓬莱的意思,我无话可说,若暂无线索,仙君不妨查一查苏尚怀。”
“穷奇虽是凶兽,却也是我的契约兽,他保护我而丧命,无论是谁干的,我死也不会放过他!”
裴心寂无言了许久,待陆执江要推门离去,才淡淡开口:“得天道大气运者,生来非凡,注定为三界而存在,你本不该动私情。”
陆执江呼吸一窒,随后快步离开了,心脏怦怦跳动,不知是心虚还是愤怒。
什么动私情,他只是看不惯苏尚怀罢了,用出卖别人的筹码进了蓬莱,还险些害得他死在内里乾坤。
这么多日子,即便是养只小狗都有感情了。
他只是过意不去那种一命换一命,不甘心好不容易要过上了使唤凶兽的日子,结果凶兽死了。
陆执江脚步又快又急,半路碰上了领了衣裳回来的江淮,被他叫住,去怀古宫内选了一间最偏僻的殿宇作为卧房。
夜半。
凉薄的月光透过窗缝撒进屋内,一颗用浆糊粘好的布满裂纹和凹槽的琉璃球静静的躺在桌上,风一吹,粘好的裂缝再次裂开,咔嚓成了两瓣。
陆执江眉心不自觉的皱紧,蜷缩起身子翻了个身。
睡梦中,有一团火逐渐逼近,把他身上的衣服点燃,炙热的温度要把他烧化了。
陆执江被夜晚的凉风冷的一激灵,迷糊的掀开眼皮,隐约瞧见了一个头上长角的黑影。
墨祈安?他这是还在梦里?
“娘子。”黑影吐出压抑着欲望的低沉嗓音,与平日逗弄人的慵懒声线天壤地别。
陆执江却像是习以为常般淡定的又闭上了眼。
可能是吃了他的内丹,这几天他总会梦到墨祈安。
现在,梦中梦罢了。
【作者有话说】
墨:天空一声巨响,本座闪亮登场
执江:赶紧睡吧你
墨:真的可以睡吗
执江:?不是那种睡啊
第33章 他今天晚上跑得了吗
“执江……”
低咛的语气压抑着某种痛苦,像深夜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恶魔。
陆执江听见他难受的喘息,难以忽略的粗重呼吸声逐渐盖过了自己的心跳,将整个人都包裹进去,他跟着皱起了眉。
一双烫的吓人的手蓦地接触陆执江的皮肤,烫的他一激灵,猛的睁开了眼,眼底闪过了一丝匪夷所思。
这也太真实了点。
难道是穷奇的……鬼魂?
陆执江感到一阵愕然,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片黑影,呼吸急促起来,喉结紧张的上下滚了滚。
正要抬手去触摸那缥缈的影子,放在陆执江小腿上的手忽然捏住了他的脚踝,大力一拉,整个黑影便顺势挤了进来。
陆执江瞳孔震颤,双腿比大脑先一步反应,抬腿踢了过去:“谁!”
男人却牢牢的钳制着他的脚踝,双臂抱着那双长腿把人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俯身下去,咛喃道:“太卑鄙了,竟敢消除你的记忆。”
“……?”
“穷奇?”
唯恐隔墙有耳,陆执江压低了声音,死死的盯着眼前放大的黑影,从窗缝中透进的一丝月光中,隐约看见了一张侧脸流畅的俊美脸庞。
墨祈安含糊的“嗯”了一声。
陆执江震惊的说不出话,心跳加快到了极点,如破阵的鼓点在胸腔中敲击着,眼尾逐渐红透。
真的是他?
“你……唔!”
陆执江一张口就被近在咫尺的穷奇吻住,口中的空气很快被掠夺干净,短暂的缺氧过后,大脑一阵空白。
不比先前几次亲吻多是逗弄他为主,这一次穷奇格外的凶狠,略长的虎牙叼着唇齿摩挲,仿佛要把他整个吞进肚里。
陆执江一开始被亲的羞耻过后,现在只剩下了嘴皮子疼和喘不过气。
之前哪有这么亲过,他的脑浆都要被吸出来了。
这个墨祈安该不会是假的吧,话那么少,竟然都没有卖惨装可怜,简直太不像他的作风了。
陆执江嘴唇又麻又疼,嘴里的血腥味蔓延开来,压根无法像往日那般“一不小心”就享受起来半推半就凑合着过,大脑逐渐回神,冷静的可怕,抗拒的推了推男人的肩膀。
“喂,你……嘶!”
墨祈安顺势抓住他的手,舔了舔指尖,一双幽暗的竖瞳在漆黑的夜里亮了起来。
陆执江被他这怪异的举动吓的心脏骤然缩紧,眉心皱起一个“川”字。
太诡异了!
简直……不像穷奇往日的作风!
“你到底是谁!”陆执江怒目圆瞪,一想到自己可能是被什么伪装的山魈魔怪偷亲了,那山魈鬼怪说不准长了什么恶心人的样子,就一阵反胃。
惊恐的去推身上的男人,蜷起腿想把自己抽离出来,但任凭如何使劲,都无法撼动男人分毫,就连灵力都对他毫发无伤!
陆执江知道自己身上的天道气运会引来妖邪的觊觎,现在凶兽不在,所以各方邪祟就冒着风险潜入蓬莱了吗?
还伪装成墨祈安的样子?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陆执江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中。
“是我,墨祈安。”墨祈安闷哼了一声,又埋头顺着陆执江的下巴、脖颈轻吻,沙哑的开口:“执江,本座快死了。”
穷奇的姓名只在内里乾坤向他透露过一次,陆执江听他这样说,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但下一刻,又被墨祈安那句“快死了”提心吊胆起来。
所有人,哪怕就连内里乾坤的主人裴心寂都说穷奇已经魂飞魄散,现在墨祈安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濒死之际冲出来和他道别么?
陆执江发现墨祈安浑身都很烫,烫的极为不正常,一声声粗重急促的呼吸下似乎隐藏着极大的痛苦,随着他们之间再度浮现的契约从他的心底传出他最真实的感受。
他是真的很难受。
“你到底怎么……嗯?!”
墨祈安贴着陆执江的胸膛,陆执江头皮发麻,语调急转,发出了一声惊颤,被墨祈安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的措手不及。
下意识挺起的腰,后背顺势挤进来一只同样滚烫的手掌,托起了陆执江,让他如一张拉满弦的弓一样绷紧,上半身悬空。
陆执江这才发现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不妙,穷奇居高临下的趴在他身上,而他的腿只能被迫挂在对方结实的臂弯上,使不上力,男人捧着他腰的手正往下摸索,他身上的衣服更是不知所踪,冷风吹来,引起一阵颤栗。
他要死了所以专门出来要打个生离死别炮?!
别太荒谬啊!
陆执江不可置信的僵住,在察觉到穷奇的指甲划过身后的皮肤之后,剧烈挣扎起来:“墨祈安,你干什么!”
“嘘——”
墨祈安起身,重新吻住那张柔软的嘴,含糊的开口,“本座……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脱……”
逃脱就逃脱,和他现在耍流氓有什么关系!
陆执江紧皱着眉,耳旁全是两人亲吻引起的声响,以及穷奇极为反常的心跳声。
而眼前,是一双野兽的幽黄色竖瞳,在漆黑的床帐中像两颗闪耀的琥珀般,将周围微微照亮,把他整个人照的危险又神秘。
陆执江从来没见过墨祈安失态,哪怕是计划败露气急败坏都不曾像今天这样粗鲁过。
他抗拒的去推穷奇的头,双手覆盖上男人的下颚,摸到了一手坚硬的鳞片。
他愣了愣,手掌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摸去,发现他身上属于人族的细软皮肉少之又少,约莫从眼下到腰间有一半皮肤都被一片片的鳞片盖住了,而且这些鳞片并不光滑,有的可能只剩下了半片。
内里乾坤死里逃生,他身上坚不可摧的鳞片都破了……陆执江难以想象那该是多大的疼痛。
“你……”
墨祈安被摸的桃花眼舒爽的眯了起来,唇齿间溢出几声轻哼,炙热的呼吸拍打在陆执江的脸颊,轻轻说道:“法力……殆尽,所以无法控制……”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贴着陆执江的耳朵说出来,陆执江宛如遭了晴天霹雳,一时都忘了推开他。
“什,什么期?”
“情/潮……”墨祈安吐出口气,“……期。”
贴着陆执江的耳廓轻轻开口,眼前的青年仿佛成了救命的良药,他忍不住想靠近,让他全身上下都沾满自己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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