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啥事不麻烦。”江识说着瞥了眼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桌子:“你看,吃个烤肉还得收拾这么个烂摊子呢,早知道要用这么多碗啊盘子的,开始就应该直接拿个桶来,所有菜通通放桶里。”
赵亦城被江城逗得大笑:“所有菜全扔一个桶里你当是喂猪呢?”
江识朝赵亦城翻了个白眼:“你这么讲究那这些碗啊盘子啊通通你洗。”
要在往常,赵亦城早跳起来骂江识了,可今天他只是笑了笑说:“我洗就我洗,多大点事。”
江识说是那样说,可最后还是他跟赵亦城一起收拾的吃烤肉后留下的烂摊子。
荒郊野外的本就蚊子多,加上又上晚上,江识一边洗碗一边被蚊子叮得嗷嗷叫。
“喂,小声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生孩子呢?”赵亦城好笑提醒。
江识洗完碗往自己腿上一抹,手掌的触感就像搓面条。
赵亦城将手机电筒往江识手上那么一照,惊呼:“我靠,你的血是巧克力味的吧,这么逗蚊子咬。”
江识用井水洗了洗手,然后用桶子拎着洗好的碗盘转身就跑,跑到屋里用手机电筒一照,两条腿上全是蚊子包。
“尼玛,你这腿还能要吗?”赵亦城一边往江识腿上抹药一边开玩笑说:“这上手的感觉比摸癞**还要刺挠。”
江识黑着脸,轻轻踹了赵亦城一脚:“不敢麻烦你给癞**抹药,我自己来。”
“诶诶诶,这马上都抹好了,你别瞎动。”赵亦城按住江识的腿说
第二天赵亦青听俩小伙要一块去学校,赶紧从柜子里翻出两套早就准备好的新衣服。
因为两套衣服除了颜色其它都一模一样,所以赵亦城随便拿了套换上了。
出门之前,赵亦青和所有家长一样,像个唐僧似的在他俩耳边不断的念叨,可怜江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结果恁是被赵亦青点名叮嘱说:“小识啊,我今儿右眼皮一直跳……。”
“哥,哥,你听我说,我们只是去学校看看。”江识举着手跟赵亦青保证:“我们去看一看马上就回来了,我向你保证,绝不惹事见了老师绝对有礼貌。”
赵亦青见江识这都举手发誓了,总算停止了唠叨。
一出门,江识就问赵亦城:“哥平时看着挺正常的,怎么一听说咱们去学校就这样了?”
平时总喜欢闹腾的赵亦城今天显得特别安静,江识问他话,他只是淡淡嗯了声,江识以为他又想起什么伤心往事,也就不再问。
等到了长治中学校门口,赵亦城一把拉住江识:“要不,你先进去。”
“不行。”江识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赵亦城提出来的要求。
他一把勾住赵亦城的肩膀,俩人一块进了校门。
江识跟赵亦城本就长相出众,加上都是近一米八的身高,俩人走一块回头率高得吓人。
不少女生频频向他们回头,江识凑赵亦城耳边小声问:“传闻不是说长治的学生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吗?我怎么觉得这里的女生都花痴得很?”
赵亦城听到这话笑了下,可很快脸上就显现出慌张的神情。
“哟,那不是小瘸子他弟吗,怎么,这次身边怎么还带了个人,请的保镖么?”一个身材健硕眼角有颗大黑痣的男生大老远的故意扯着嗓门说。
江识一听这话原本搭在赵亦城肩膀上的手立刻就捏成拳头了。
“江识,这个人千万动不得,他哥是混社会的,忍忍就好了。”赵亦城死死拽着江识的手,生怕江识一冲动直接过去了。
“千万动不得。”江识冷笑一声:“我倒想看看混社会是怎么混的。”江识提高嗓门,故意冲着大黑痣说。
江识这话一出口,大黑痣身边有个瘦猴模样的男生立刻跳出来指着江识的鼻子:“你打哪来的?”
“我打哪来的是你能过问的。”江识瞧都不瞧瘦猴,他眼巴巴注视着大黑痣脸上的神色,最初,大黑痣还高仰着那颗肥硕的头颅,可随后便在双方的目光对峙中败下阵来。
这下,江识总算是心中有数了,这大黑痣只怕也是个狐假虎威的主。
大黑痣见江识是块难啃的骨头,所以挑了块好啃的。
“赵亦城,一个假期没见,你长不少风头啊,什么时候认识道上的人了。”瘦猴怪声怪气冲赵亦城开口。
赵亦城先还忍着,可随着瘦猴伸手去扯他的衣领时,他一把拍开瘦猴的手。
“赵亦城,你别以为认识道上的朋友就了不起,我哥他……”大黑痣话刚说一半,江识抬手一把掐住大黑痣的下颌骨,一声轻响,大黑痣的下颌骨被江识给下了。
瘦猴见状吓得面如死灰,另外两个更是掉头就走。
大黑痣抡起拳头就朝江识脸上挥,结果一招就被江识卸了腕骨。
卸骨,不到万不得已,江识从不轻易拿出来显摆。因为在学习卸骨术之初,他答应过那位在街头卖艺的老头,绝不会用从他那学来的功夫行伤天害理之事。
可今天这个大黑痣实在是触了他霉头,再则,开学第一战,他怎么着都得拿出点看家本事出来,一来嘛,他得敲山震震虎,杀鸡儆儆猴。免得日后别人以为他是软柿子老往他跟前凑。
二来嘛,他也是想给赵亦城出口气,瞧赵亦城一路上魂不守舍的样子,只怕曾经受过不少欺。
今天他就要用事实告诉赵亦城,从今往后只要有他江识在,就没人敢在他赵亦城面前放肆。
第11章 茅坑
大黑痣被卸了两处骨头,哇啦哇啦直叫疼。
江识听到周围响起不少兴奋的欢呼声,看来大黑痣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不受欢迎。
回去的路上赵亦城一改来时的闷闷不乐,一路上显得尤为兴奋,跟鸡血打多了似的,不住嘴一直问。
“江识,你刚刚那两招叫什么啊?”
江识:“卸骨术。”
“是谁教你的啊,以前怎么从来没看你用,卸了骨是不是很疼……”
一路赵亦城的问题就没停,江识觉得自己耳边挂了窝蜂子,吵得他脑仁疼。
“江识,今天咱们扫了吴刚面子,你说他会不会去找我哥出气?”赵亦城有些担心赵亦青也实属正常,毕竟前不久水果摊刚出过一次事。
江识正盯着一小店门口的招租信息,忽然听到赵亦城说“吴刚。”
他一脸懵逼:“吴刚是?”
“就是刚刚你卸了他两处骨头的那个脸上长黑痣的。”赵亦城详细解释。
江识哦了一声:“你说大黑痣啊,在摸清我底细之前,他没那个胆子再去惹事,你放心好了。”
赵亦城大大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我哥,他那破身体可再经不住什么事了。”
对于赵亦青的那副“破身体”,江识总有觉得怪异。
说他有病吧,他又极少表现出哪里不适,就是偶尔有个头疼感冒的,去药店里买点药吃个一两次就好了。
说他没病吧,又总是副十分虚弱的样子。
虽然赵亦青自己解释说他是因为腿骨折了太多次,所以身体才比别人弱。
可江识总觉得他的身体不止是弱的问题。
“亦城,你还记得哥他上次体验是什么时候吗?”江识扭头问赵亦城。
“嗯……”赵亦城想了许久,最后才模棱两可说:“不太记得了,至从他离开学校,就再也没体检过,算一算至少得有七八年了吧。”
“都这么久了啊。”江识说:“下次管他愿意不愿意,哪怕用绳子绑着,也得将他绑去医院查个血验个尿什么的,我总觉得他脸色一直不好,也不知道是贫血还是营养不良还是哪里有问题。”
“好啊,到时候你负责绑,我负责给你递绳子。”赵亦城愉快的进行了分工。
江识瞪了赵亦城一眼:“挨骂的事儿都我来做,赵亦城你可够奸诈的啊。”
赵亦城立刻为自己辩解说“这可不是我奸诈,是我压根弄不过我哥。就在你搬来之前,他那次腿疼我要背他上医院,结果你猜怎么着,他把我后颈窝都咬出血了。”
赵亦城说着扒拉下自己的衣领。
江识果然在他后颈脖处看到一处清晰的咬痕。
从留下的伤疤来看,当时赵亦青下口确实够狠的。
江识不知道赵亦青心里埋着怎样的苦,藏着怎样的伤,为了不去医院竟然将自己最疼爱的弟弟给咬成那样。
看来自己得先找到他的症结所在,才能再慢慢尝试着跟他商量去医院做个体检怎么样。
很多事急不来,他只能暂时将这事放在心里,等有空了再想。
眼下最重要的是他想给赵亦青盘个小店。
以赵亦青现在的身体状况,压根不适合摆摊。
可要让他天天待在家他又肯定不干。
所以,江识觉得最好的方式就是给他盘个小店。
江识向来是个行动派,不过有了租房被骗的惨痛经验,他这次没敢对那家招租的小店冒冒失失下手,而是利用每天下午没什么单的时候围着小店转了好几天。
这一次,他将店里的所有情况都摸了个透,这才跟业主签了租房合同,付了房租。
当他满心欢喜将这个消息告诉赵亦青时,赵亦青的反常态度却让他愣住了。
“哥,我房租都已经交了,那店子真的很抢手,我怕下手迟了就被别人给租了。”江识耐心解释。
可一向善解人意的赵亦青这回却死活不肯松口,江识还要再劝,却被赵亦城一把给拉走。
“江识,那店要不你还是退了吧。”赵亦城说。
“退了?”江识又生气又不解:“我费尽千辛万苦租那个店是为我自己吗?”
“唉,我知道你是为我哥好,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倔脾气,谁劝得了他。”
赵亦城见江识抿着嘴没要开口的意思,继续说:“江识,我哥之所以死活不肯去那家店,还不因为不想让咱俩为难么,你要理解他。”
“理解他,是我不理解他吗?”江识大声说:“他以为他不去咱们学校就没人知道他是你哥,他以为避开那些人那些人就不会说闲话啦。既然咱们明知改变不了别人,也堵不上别人的嘴,那我们改变我们自己总行吧。
若有一天我们通过努力变得强大,变得有钱,那些喜欢背后嚼舌头的人还敢对咱们指指点点吗?”
一口气吼完这些话,江识嗓子都快吼劈了,他一把抓起桌上的水灌了大半瓶,转身离开了那个家。
那天晚上江识没回,赵亦城给他打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赵亦城自己没事,就是发了通邪火之后不好意思回家。
“诶,回来吧,我哥早不生气啦。”赵亦城说。
江识对赵亦城的劝说无动于衷,此刻他正考虑着到底是去小旅馆呢还是去网吧。
露宿街头体验过一次就够了,他可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赵亦城见江识半天没回应,忍不住问:“你在那边干嘛呢,半天不说话。”
江识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告诉他说:“我正想着今晚到底是去旅馆呢还是去网吧?”
“去那些地方不都得花钱么?”赵亦城拍了张半锅炖得香酥软糯的猪脚发过来:“看到了吧,这些都是哥特意给你留的,你要再不回来我就吃了啊,反正天气这么热,也留不住。”
一锅猪脚,彻底解决江识纠结了半晚上到底去旅馆还是网吧的问题,因为最后他还是没抵抗住美食的诱惑,骑上他的小电驴朝那栋烂尾楼驶去。
在回去的路上,他一边记挂着那锅猪蹄,一边为自己的意志力叹气。
不知道是心太杂还是一时没注意,他的小电驴像是突然失去控制般歪歪扭扭行驶了一小段距离后直愣愣冲进路边的稻田里。
害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小电驴从稻田里拉上来。
当他推着熄了火的小电驴满身是泥回到家里,赵亦青乍一看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脸都吓白了。
他一把甩开手里用来赶蚊子的蒲扇,缩着瘸腿蹦到江识面前,先是掰着他的手看,看完又让他蹲下掰着他的脑袋看,直到将他全身仔仔细细全检查了遍,这才问:“有没有哪里受伤?”
江识摇了下头:“没事,就是摔田里了,小电驴打不上火,明天得推去修理店看看。”
赵亦青听江识没事,脸色这才好看了点。
他拿了毛巾让江识擦脸,紧接着就朝洗手间喊:“亦青,你赶紧井边去提几桶水过来。”
赵亦城正使着劲,突然被打断,十分不满道:“等我出来再去。”
“等什么等,现在,立刻,马上就给我去。”赵亦青说着走到门边用力拍了下洗手间的门板:“晚我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少吃点少吃点你跟饿牢里放出来的一样,吃多了就给我占洗手间。你当手纸大风刮来的不要钱,赵亦城,你再不给我出来明天你别想吃饭。”
赵亦城不知道哥哥突然这是发了什么疯,大晚上的上个洗手间都要被他这样念。
心里虽然不爽,但赵亦城还是哭丧着脸出来了。
他从门里走出来冷不丁看到江识满是泥巴的脸,惊呼道:“你这是掉茅坑了啊。”
“你才掉茅坑了。”赵亦青说着将手里拿着的三个空水桶全扔到赵亦城脚边:“去,赶紧多打几桶水回来,小识身上这么多泥,至少得洗个三五遍。”
江识赶紧制劝:“哥,我自己去井边洗就是了。”
赵亦城赶紧接话说:“就是就是,我陪江识一起去,我给他打水,他洗。”
“是什么是,这个时间井边全是蚊子。”赵亦青又将桶子往自家弟弟身边踢了踢,见赵亦城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立刻板起脸大声喝斥:“还不快去。”
“去去去,这就去,你总得让我系下裤子不是。”赵亦城系好裤子,一把抓起桶子飞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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