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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活儿,他熟[规则怪谈]——秋水泱泱

时间:2024-11-09 14:06:21  作者:秋水泱泱
  既然江四嬢没有拿来钥匙,也不打紧,大不了翻墙回家。
  江宸宸的家在制衣店后面的巷子里,距离并不远,驱车两分钟都不到。
  远远地看到家里亮着的灯光,江宸宸脸上瞬间没了笑容。
  家门敞开着。
  江宸宸走进去。
  灯火通明的院子里,或坐或站,七八个男人,有老有少。
  江四嬢夫妇也在。
  “……咱们镇上谁不知道,江宸宸从他爹根儿上就不是咱们江家的人,流的也不是咱们江家的血。三叔你不要总向着一个外人说话。”
  “江河杨,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小宸怎么就不是我们江家人了?当初我就说了,你这是鸠占鹊巢的行为!”
  “嗤——”
  “江宸宸的奶奶当年改嫁,进了我江家门,江望树是被带来的拖油瓶,也不知道是哪家的野种,改了姓,就以为是我江家……”
  “啊——”
  江家大伯江河杨的话还没有说话,他的肩膀被一枚疾驰而至的箭矢穿透,只留下箭尾的羽簇。
  血,从后肩滴落。
  江河杨疼得站不住脚,右手使劲儿掐住身边人的肩膀才稳住了身体。
  “屋头的!”
  江河杨的老婆,江大嬢从屋子里哭喊着跑出来,扶住她的男人。
  站在院子里的人转头,看到脸色阴沉的江宸宸。
  江宸宸举起的左手手腕上扣着一架精致小巧的**,平常衣袖放下来,根本看不到。
  少年白净的小脸这会儿阴沉地要滴出水来,嘴角带笑,“大伯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要不要再说一遍?”
  看清了江宸宸,几人中最年长的试图用辈分压制他,“宸娃子,你在干什么?那是你大伯,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
  “大爷爷,”江宸宸看着脸膛红润,老当益壮的江家大家长,歪着头不解,“都这时候了,你们都在我家做什么?还有,三爷爷,七叔,二伯 ,五叔,宏升堂哥……”
  他一个一个叫人,左手**随着改变方向,一一指向被称呼的人。
  众人忙不迭地躲闪。
  他们敢欺负江宸宸,不过是看他没了父母,性子乖巧软糯。但兔子逼急了还会跳墙,他们当初就劝江老大不要强占兄弟家产。
  江河杨根本不听,江宸宸出去打工后的第三天,这家人就搬进了江望树家。
  他们是“同胞“兄弟,他们终究是堂的,虽然都姓江,还是隔了一层,收下了江河杨的“孝敬”,他们都闭嘴了。
  十天前,忽悠江宸宸外出打工的江老七突然回来了,说江宸宸坠入打工的怪谈世界,还认识一个大佬。
  他们都看了直播,当天就来劝江老大一家搬家,把江望树家恢复原样,免得那天江宸宸回来,彼此之间麻烦。
  江老大的“孝敬”,他们全都退还了回来。
  奈何,江老大两口子痰迷心窍,油盐不进。说,江望树的一切都属于江家,江宸宸没有流着江家的血,不是江家人,江家的东西没资格继承。
  一天,两天,……
  江宸宸没有回来。他们都放松了,以为江宸宸不会回来了,心中有些后悔退了江老大的“孝敬”。
  谁想到,江宸宸竟然杀了个回马枪,在他们意想不到的时候回来了。
  江老四的老婆来通报消息,他们一起来了这里。
  他们说破了天,江老大夫妻铁了心要和江宸宸碰一碰。
  他们以为江宸宸还是记忆中那个乖巧安静性子懦弱的少年,拿出他们作为长辈的气势,还能弱了一个娃子?
  “小宸,听三爷爷的,你先把手上的**解下来,咱们一家人,坐下来说话,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江三爷温言规劝。
  “河杨毕竟是你长辈,你这样伤了他,会被派出所拘留的。”
  “拘留?为什么?”
  江宸宸故作天真地问。
  “你伤了人啊,即便河杨看在你爸妈面子上不追究,总要送他们去镇上医院包扎,血流多了也会死人的。”
  “三爷爷说这个啊,医院不必去了。”
  江宸宸说着,右手搓了一个治愈光球,丢在江河杨伤口上。
  伤口眨眼间愈合了,就连伤口处的羽箭也消失了。
  没等众人惊诧完高兴,江宸宸嗖地又给了江河杨一箭,在肩膀同样的位置。
  江宸宸笑眯眯的,“瞧,这点儿小伤口我能治。”
 
 
第42章 现实世界四
  众人被江宸宸的操作镇住了。
  护在江宸宸身后的谢晏眼中闪过清浅的笑意。
  堂屋里面突然跑出一个人,看到手上的江河杨,咆哮着向江宸宸冲过来。
  “江小宸,你敢欺负我爸妈!”
  他身材魁梧高壮,估摸体重有一百多公斤。
  江宸宸真要被他撞上,绝对抵挡不住。
  谢晏走前一步,抬脚将冲到江宸宸近前的江宏信踹翻在地。
  江宏信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众人这时才注意到一直站在江宸宸身后的谢晏。
  眉眼冷峻,相貌清俊,身高腿长,穿一身黑色薄风衣,站在江宸宸身后,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
  谢晏没有刻意气势外放,但久经杀伐,身上沾染的凛冽杀气,除了“傻乎乎”的江宸宸感觉不到,普通人是不敢直视他的。
  在场的江家人,有人认出了谢晏。
  江宸宸结识的“金大腿”,大人物。
  江家人在瞬间做出了决定,弃卒保车。
  江老大一家子废物点心,已经没有了被保的价值。
  “河杨,我早就说过,你们趁小宸不在家,搬到这里不合适。你别再攀扯望树,望树既然姓江,那就是我们老江家的人。小宸回来了,你们一家赶紧搬走!”
  “是啊,大伯。这里是小宸家,你不能仗着自己是长辈儿,就欺负人。以前你说是你们二房的私事,我们管不着,当时小宸不在家。现在小宸回来了,这就是我们江家的事儿,那就得听我爷爷这个家长的。”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边说,一边觑着江宸宸和谢晏的脸色,生怕两人不顺心,给自己来上一箭或者一脚。
  关键是,小宸能治,不留伤。
  就是派出所来了,最多定性为斗殴。
  他们不占理,派出所不是他们江家开的,真处理起来,既丢脸,弄不好还要进去蹲几天。
  江河杨肩膀上的血在地上流了一摊,每当他撑不住,江宸宸就给他治疗,然后再给他一箭,反反复复。
  江宏信被谢晏一脚踹倒在地,这会儿捂着腿哀哀叫唤。
  江大嬢坐在地上哭天喊地。
  左邻右舍纷纷探出头,对着江家人指指点点。
  有些人附和着指责江河杨一家。
  “江老大一家黑了心肠,不就是欺负宸娃子没了爸妈,年纪小,眼红望树家的房子好。还是同门兄弟呢,这么丧良心,也不怕望树两口子半夜来找他们……”
  “江老大一家子真不怕天打雷劈,想望树妈活着的时候,对他两口子比对望树都好,好吃好穿的都紧着他们,谁想养了一家子白眼儿狼……”
  邻居们虽然指责的是江河杨一家,所有在场江家人脸上都挂不住。
  江大爷爷把手中的拐杖猛地磕在院子的石板砖上,脸颊抖动,“江河杨你们一家子赶紧搬走,小宸回来了。今晚我就给你们断了这场官司!”
  “老二老四老五老七宏升,你们帮老大搬家!”
  抡起拐杖打在江宏信身上,“鬼嚎什么?别像个女娃儿娇弱,扶着你爸去镇上医院包扎一下。老大家的,别嚎丧了,老头子我还没死呢。”
  江宸宸的心并没有被江大爷爷的判决温暖,迟来的公平正义,早已经失去了意义。
  心凉了,就很难被捂热。
  他看着躺坐在地上的江河杨,笑容天真,像未涉世的孩子,“大伯觉得大爷爷判得公平吗?如果不公平,就请大爷爷再判,我不急,我有几天几夜的时间,可以等。”
  他去堂屋里搬了两把椅子出来,放在堂屋门口的院子里,一把给谢晏,一把自己坐了。
  搬椅子的一分钟,他发现屋里少了很多原本的东西,多了许多不属于家里的东西。
  坐在椅子上,江宸宸笑着看向江河杨,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指。
  江河杨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也付诸行动,但江宸宸机警得很,每次他刚有动作,就一发治愈光球过来,紧接着就是羽箭。
  反复几次,江河杨心中生了恐惧。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可怕,江宸宸这个在他记忆中乖巧软糯的侄儿已经拥有了力量,远远超过他的力量。
  江河杨知道天选者,在怪谈直播中看尽了天选者的狼狈,心中觉得天选者不过如此。所以江老七回来,说江宸宸成了天选者,他根本没当一回事儿。
  现实中的第一次接触,他就被狠狠扇了脸。
  江河杨低了头,“我听大伯的,我们马上搬回去。”
  “屋头的?”
  江大嬢呼天喊地中听见他的话,惊讶地转过头看他,忘记了继续作。
  “搬家!”江河杨瞪了自己婆娘一眼,这个没用的婆娘,现在还看不清形势。
  “大伯同意了?”
  江宸宸抬眼望过来,少年的目光带着漫不经心的询问。
  “我们搬家!”江河杨又说了一遍。
  江宸宸笑了,“那就好,我以为要和大伯理论上三天三夜呢。”他轻轻弹了一枚治愈光球过来。
  光球落在江河杨的伤口,立刻止住了血,羽箭消失。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明明止住了血,羽箭也消失了,江河杨仍然感觉到肩膀钻心的疼痛。
  “我给大伯半个小时的时间,把你们的东西拿走,别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江宸宸语气和善,听在江家人耳中确实赤裸裸的威胁。
  江大爷爷让江老二兄弟几个帮着江河杨收拾东西。
  江宸宸叫住了江老四,“我还有件事儿和四叔四嬢说。”
  江四嬢夫妻浑身一僵,已经意料江宸宸会说什么事。
  “街上的铺子,半年前,四叔四嬢用六万元盘过去的。三爷爷,我没记错吧,还是您请的中人。”
  江三爷沉默片刻,点头。
  “我想用两倍的价钱盘回来,三爷爷觉得怎么样?”
  江三爷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儿媳。
  江四嬢夫妻脸色不好看,不是对价钱不满意,毕竟一来一往,相当于空手套白狼,转转手就赚了一倍。
  盘铺子时占了多大便宜,他们夫妻心里有数。
  关键是,店里的许多绣品,半年里已经被他们夫妻高价卖出去了。江宸宸要是追要起来,他们还不回来。
  再说卖绣品的那老些钱,他们在县城全款买了一套学区房,剩下了没几个子儿。
  江宸宸似乎知道他们的顾忌,没有逼迫。
  “店里的东西,明天四嬢尽管去收拾了。大后天我们去县里做产权变更。”
  江四嬢夫妻相视一眼,满脸笑着答应,“行。我们大后天去县里。”
  “到时,我给四叔四嬢转账。”
  事情“愉快”了结,半个小时后,江家人走了,看热闹的邻居也缩回了头。
  江宸宸坐在堂屋门口的台阶上,看着空了一半儿的院子,嘴角明明在笑,眼中的泪一颗一颗往外滚,泪珠又急又大。
  “宸宸。”
  谢晏在他旁边坐下,不知如何劝慰。
  “我刚才是不是很凶?”江宸宸问。
  “没有,刚刚好。”谢晏心中的江宸宸虽然爱哭,但从来都是娇软的小兔子,他善良坚韧,如野草,经得住风雨。
  江宸宸想要给谢晏一个笑容,眼泪却落得更急。
  谢晏把他揽进怀里,“你哭一会儿,我守着你。”
  “哇——”
  江宸宸再也克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泪水放肆地宣泄着心中情绪。
  周围的邻居听见哭声,纷纷探出头看,又默默缩回了头,夜中多了几声怜悯的叹息。
  宸娃子,命苦。
  隔着两条街。
  江大嬢扶着江河杨躺下。
  两个月没住人儿,一家子没打算回来,陈旧的老房子堆满了灰尘垃圾。
  江家人把东西送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走了。
  老房子没有装空调,秋初的暑气还没有消散,一会儿就热出了一身汗。
  江河杨大力摇着蒲扇,无比怀念江望树家的小二楼,房子敞亮干净,还有空调。
  江大嬢接了水,吭哧吭哧地拖地。
  江宏信热得光着膀子,四肢大张地瘫在沙发上,被踹的那条腿一抽一抽地疼,让他心情烦躁。
  他不甘心地捶着沙发,“我们就这么灰溜溜地算了?靠我们自个儿,什么时候才能住上那样的楼房。这破房子连个空调也没有。”
  江河杨睃了儿子一眼,“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你懂什么?别看老东西今天说得义正言辞,他们谁不觊觎老三家的东西?拿腔作势的,不过是看江宸宸有点儿不好惹,才暂时退了一步。”
  “难道江宸宸还能住在镇上一直不走了?”
  “我听说天选者被拉入怪谈世界的几率很高,死亡率也很高的。到时候……”
  阳光透过轻纱窗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洒了一地斑驳。
  清晨的湿气带着青草绿叶和泥土的芬芳,混合了山野小镇才有的炊烟,栖身在枝叶间的秋蝉一声长一声短地叫着。
  江宸宸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几个滚,醒了,就是不想起。
  床单被罩都是昨夜新换的,还带着皂角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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