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波本提起苏格兰十句里面有八句是在吐槽抱怨,剩下的两句提起苏格兰的好和温柔可不就是气疯了嘛。
但波本是真心实意的这样认为的,hiro对在意的人是真的很温柔,温柔到了顺从的地步,他提出的要求苏格兰是无有不应的。
苏格兰希望zero跟自己待在一起的时候能感觉到开心,他看他的眼神里,有光。
为什么总说苏格兰傲慢呢?是因为他像是与整个世界隔了一层,除了波本,眼里看不见任何人的存在,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虚无得像一道影子。
“他像是一把漆黑锋锐泛着冷色的狙击枪,毫无生命气息,却似乎并不完全掌握在那位先生的手里。”曾经与苏格兰共事过一段时间的FBI王牌赤井秀一如此评价道。
对于波本,赤井秀一则锐评道:“他像是一位残暴任性的国王,全世界所有人都是他的臣民,理应将他奉为至高,不容许任何反抗。”
“很奇怪的,这样自我的非人怪物,却会因为苏格兰像个正常人一样破防,要对付波本,如果可以的话以苏格兰作为突破口最好。”
但实际上波本每次破防是因为苏格兰太没有自我了,习惯将一切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明明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却犹嫌不足,虚幻到仿佛随时会消失。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尽管平日里相处都是苏格兰在纵容波本,可波本一直对苏格兰有着一种保护欲,正如初见时是波本主动走向苏格兰,往后也是苏格兰隐于波本身后将枪口对准敌人。
波本死的时候会想把苏格兰一起带走,除了自身的欲求也是因为害怕留苏格兰一个人在世上会被其他人骗走欺负,榨干最后一滴血。
所以苏格兰选择了另一条与他背道而驰的路,甚至因此狠心对他下手,波本除了被背叛的愤怒和不爽,还是带着些许的开心和欣慰的。
就像自己庇护在羽翼下的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选择了与自己刀刃相向的老父亲一样的感受。
于是发现事实证明是自己自作多情、浪费感情、自我感动的波本才会生气破防到想把苏格兰打一顿。
做过一场之后波本的心情好多了,简单清洗过后勉强随便披上一件浴衣遮掩身上被狗啃了似的惨状,波本在床上就不太喜欢穿衣服,但之后要和苏格兰正经的聊正事,以免聊着聊着再滚一次床单虚度掉这一天,还是克制一下比较好。
“三年后组织就要没了。”
“嗯。”
“hiro未来有什么打算?”
“跟zero待在一起。”
听到这个回答波本不禁回头看了他一眼,只看见苏格兰专注地盯着自己,眼瞳里只有他一个人身影,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波本的心尖像是被羽毛一样轻柔的东西轻轻挠了一下,泛着些微的痒意,好心动啊,想把hiro收藏起来,只给自己一个人看,hiro这么好,放外面会被太多人觊觎的。
“那你哥哥呢?”恍了恍神,波本还是维持了理智的清醒,尖锐的挑出了这一点。
“可以等我们脱离了组织以后再去找哥哥,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苏格兰后半句话说得像恐怖片里去寻仇的一样,莫名戳中了波本的萌点,瞬间破功笑了出来。
苏格兰突然多出来一个在意的血亲,波本自然是有些吃醋的,但是确认自己在苏格兰心里的地位比那个哥哥要高,波本又满足了,能多一个人爱苏格兰也不错,让他对这个世界多几分留恋。
当然要是这个人有什么小心思,波本也会在苏格兰受到很大伤害之前把对方解决掉的。
这个有些危险也有些敏感的送命题就这样被苏格兰越过去了,然后苏格兰反手也给波本出了一道:“那个雪莉变成的灰原哀认识你。”
波本闻言轻轻“嗯”了一声,解释道:“在来组织之前我曾经跟雪莉的姐姐做过几年朋友,勉强算是曾经的幼驯染,她应该跟雪莉聊起过我,她们处境艰难的时候我还帮过一把。”
“她认识我很正常,但没正面对上的话她应该不会告知我的存在,毕竟,我会变成波本可是她们一家坑害的。”
波本笑吟吟的,习惯性地扯出那套对外的难知深浅、意味不明的面具。
苏格兰能感觉到波本的心情不太好,安慰性的跟他贴贴蹭蹭,准备开口转移这个不太美好的话题。
波本倒觉得反正话都聊到这了,让hiro多了解自己一点也不错,正好也能借此机会尝试更了解一些hiro,所以抢在苏格兰开口转移话题之前便先一步说起了自己来到组织之前的事情。
波本的原名是降谷零,他在十岁时由宫野明美带去她家的诊所,认识了她的母亲宫野爱莲娜,宫野爱莲娜的存在填补了降谷零人生中缺失的母亲角色,带着孺慕的恋慕之情的降谷零便更多的受伤来博取关心和关注。
年幼时的降谷零因为与周围人迥异的肤色和发色遭受了极多的嘲笑和欺凌,他为此反抗、打架,却遭受了更多来自成人世界的恶意和揣测,生命中难得出现的善意让降谷零想要抓住,即使是以一种极为变扭的方式。
这种变扭的方式实证有效,以至于让现在的波本都一直保留着,只是他不再需要获取其他人的关心之后,能获此殊荣的也就只有苏格兰了——刻意的受伤然后展示伤口是降谷零的一种撒娇方式。
但早在二十多年前宫野一家便被组织盯上了,在降谷零认识宫野一家的那几年,他们一直在被组织邀请,于是频繁出入宫野诊所的降谷零也分得了乌鸦的几分目光。
在宫野一家同意组织邀请的那一天,降谷零同样被组织抓住带到了基地,未来人生的轨迹就此出现偏差。
一开始宫野一家并不知道降谷零也被带来了组织,直到实验室失火,宫野夫妇身死,只留下年幼的宫野明美和刚出生没多久的宫野志保面对来自组织的恶意时,一同来到组织训练营的宫野明美和降谷零碰面了。
总也没过去多长时间,他们很自然的认出了彼此,降谷零也知道了把他抓来这里残酷训练的组织,是宫野一家加入并搬来的那个“未知之地”。
降谷零并没有因此产生什么负面情绪,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也不想的,是组织的错。
宫野明美在训练营待了两年,降谷零替她挡下了很多来自学员们的明枪暗箭,她只学了几门基础课程便被带了出去抚养宫野志保,组织寄希望于将宫野志保培养成研究员继承她父母的实验。
不过目前还只是一个幼儿的宫野志保仅仅是组织的备选中的备选计划,宫野明美才有了照顾妹妹长大的机会。
宫野明美被带出去的时候降谷零还有些担忧,但教官冷笑着告知他,这种被选中提前离开的,会成为组织埋藏在社会中的眼线、爪牙,他们的日常与普通人无异,只需要留意异常并在组织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是最为舒适、死亡率也是最低的外围成员。
她比他更晚的来到这里,却更早的离开,而他要在这个地狱里继续苦熬着,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更先到来,难得的,降谷零产生了嫉妒,不多,就浅浅的几丝,却是降谷零转变的开始。
降谷零能力很强,事事追求第一,这让教官的目光向他多投注了几分,然后确信,他需要来一场蜕变,不然分班的时候表现不好,掉到最底层可就太受折磨了。
出于一点爱才和最后的一点点良心,教官为降谷零多费了几分心思。
这场蜕变自十三岁开始,以十八岁杀死所有幼时嘲笑他、欺凌他的孩子们告终,从倔强认真的降谷零转变成任性自我的安室透仅有五年时间,也长达五年时间。
在这期间降谷零认识了幼时曾见过一面的患有失语症的黑发蓝眼男孩,在这实行着弱肉强食的规则,充斥着血腥与暴力的地方,见到熟悉的人,即使仅是曾经偶然见过一面的人,也让人感觉到亲近和依恋。
诸伏景光七岁时父母双亡,被认识的朋友的父亲杀害,年幼的诸伏景光因为亲眼见到了这血腥一幕而患有心因性失语症,大他六岁的哥哥因为参加夏令营而逃过了这一劫。
生计考虑,诸伏景光被远房亲戚收养,来到了东京生活,跟降谷零在同一个城市,不过因为学校不同,他们倒也没有碰见,只除了一次降谷零因为跟人打架错过了末班车,不得不步行回去,然后撞见了被霸凌的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因为不能说话,被嘲笑、孤立都是小事,更大的事是那些孩子们都喜欢抓着他“玩”,然后把闯祸的事情都推到诸伏景光身上,一个孩子这样说家长可能还将信将疑,但所有孩子都这样说,那在大人看来那就是事实。
因为“童言无忌”、“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而时间久了,就算不在大人面前,那些孩子也会习惯性的把事情都推到诸伏景光身上——“都是他的错”。
例如这一次,天晚了,因为贪玩错过回家的车的他们毫不意外的在责怪诸伏景光,即使诸伏景光早就想回去了,是他们一直拦着诸伏景光不让他回去的,但现在,都归结于诸伏景光的责任。
反正他也没办法出声辩驳,不是吗?
当时降谷零见到的就是被一群孩子围在中间不断被指责、被推搡着的诸伏景光,他很有正义感的上去把人都打跑了,耐心的从诸伏景光这里了解了前因后果后,认真的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是那群混蛋的错。
然后降谷零把诸伏景光送回家,在路上给诸伏景光讲了很多打架的经验,告诉他下次再被拦住就直接一拳打过去,打狠了才不会再来找麻烦。
路上即使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在叽叽喳喳,但诸伏景光温和的态度、认真倾听的目光,还有时不时比划的回应都让气氛不显得尴尬。
降谷零在心里雀跃的想:他大概要有一个朋友了!
到地方的时候,降谷零甚至是目视着诸伏景光走进居民楼,看着他笑容灿烂的向他挥手告别后,才慢慢踱步离开往自己家走去的。
但他们只见过这一面,也只来得及见一面。
诸伏景光会来到组织的前因是收养他的远房亲戚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还是一对双胞胎,对这个家庭来说,养三个孩子还是太艰难了,于是便有了微妙的心思。
正值夏日祭,这家不常与诸伏景光相处的男主人,也就是诸伏景光的堂叔带小景光出去参与祭典了,平日里照顾家庭的女主人留在了家里照顾出生不久的双胞胎。
在人群熙攘的祭典里,堂叔似乎是不经意的,松开了抓着诸伏景光的手,他们很自然的被冲散了。
在前一天晚上,堂叔和叔母决定了,如果诸伏景光能找回来,那就证明这个孩子与他们家有缘,再艰难也要养下去,但如果找不回来……那就找不回来吧。
可这位堂叔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似无意的松开手,专心致志地往前走时,被松开手的诸伏景光一直静静的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
他无法出声喊,却也没有往前追,只是安静的待在原地,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
诸伏景光早就察觉到了,在双胞胎兄妹出生后,寄养家庭里那喜悦中混杂着沉闷的气氛——家里的经济情况负担不起这么多人了。
在叔母还在孕期的时候是纯粹的喜悦,那种沉闷是在生产后才出现的,是双胞胎……于是便多出来一个人。
……是他多出来了,是诸伏景光在这个小家庭里变得多余且累赘。
诸伏景光安静的等待着最后的判决,在一直加班辛勤工作的堂叔突兀的“休息”,带他出来玩时,诸伏景光便知道,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在等待判决的时候,诸伏景光有想过要不要回长野找哥哥,但仔细想想,还是不要去给哥哥添麻烦增加负担了。
毕竟……如果他不是负担,又怎么会来到东京,跟哥哥分居两地呢?
世界之大,诸伏景光却感觉到茫然惶惑,他在这个世界竟找不到自己可以待的地方。
诸伏景光安静的没有挣扎,就让自己这样“意外走失”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再见到那个像是阳光一样温暖灿烂的男孩,他经常去他们见面的那里一等几个小时,期待着能再一次偶遇到,他想这回他要主动点,他很想知道他的名字。
可是诸伏景光没等到他,一次也没有。
之后诸伏景光辗转了很多地方,流浪了很久,在一处偏僻的地方撞见了组织的人,诸伏景光本身年龄不大,骨架也是偏纤细的,加上长期营养不良,看起来就是很小的一只,于是没被组织成员灭口,反而被带了回去丢进了训练营。
在这里,诸伏景光与降谷零有了第二次的见面,他们互相交换了姓名,组成了搭档,同样默契的没有询问对方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因为参考着自身的经历,这一过程绝对不会美妙。
而刚开始是不想揭对方伤疤,后来不在意的时候完全把这事忘掉了,反正也不重要,以至于相识十几年,都已经死过一次了才偶然间聊起这些往事。
因为第一面的印象,让降谷零本能的认为诸伏景光是一个需要他保护的人,他像之前待宫野明美一样,站在前面为诸伏景光挡下明枪暗箭、残酷风霜,因为教官的额外关注,显然,这一次会比上一次要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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