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之乡。
正如横滨特产异能者，池袋特产非人类一样，八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妖怪非常多。
不知是八原的地形气候适应妖怪居住还是这里的山林足够人迹罕至，可以给厌恶人类的妖怪们一个栖息的空间，总之再很多很多年前，具体一点大概是大阴阳师安倍晴明死后，八原就成了盛名在外的妖怪故乡。
因此在百鬼夜行的时代结束之后，八原就被密不透风地保护起来，具体到实事上，就是一道将整个八原包裹在内的巨大结界。
结界是透明的，常人通过时不会有力量的流动，就算小田切戴上眼镜也无济于事，但一旦通过结界的是非自然生物，例如妖怪，又例如除妖人，总会再结界上留下痕迹。
这道结界保护了八原上千年，从未出现过问题，但就在最近，的场一门发现有小妖怪可以不留任何痕迹的穿过结界，在除妖世家中引起不小的恐慌。
对于和人类世界联系不算紧密，和妖怪又说不上关系好坏的除妖人来说，八原的结界被破坏就意味着他们很可能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遭受到过去敌人的袭击。
现代的除妖世家，祖宅要不然在曾经的平安京，也就是京都，要不然就在八原本地，这两个地方的结界都是千年前的大阴阳师布下，能不能修补好还是个问题。
不过这些事都和小田切晴关系不大，说到底，他就是个看热闹的，既无法在修补结界一事上出力，也懒得和固步自封的除妖世家保持联系。
这就跟他几乎不接咒术界的委托一个道理。
估计除了有个年轻当家的的场一门以外，这些除妖人都还是在照搬以前的那套行为处事方式，让人看着就没有兴趣继续合作。
不过除妖人比起家世更看重个人能力这一方面还是值得夸赞的，隔壁的咒术界怎么不知道学学呢？
一想到咒术界他就又想起之前对五条悟的惊鸿一瞥，时至今日他也还有点遗憾于没能看到那双惊为天人的六眼。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五条悟的身价他可不是很能出得起。
这个男人可是会把二十五万円的衬衫随便穿在身上的人，再加上身居高层的某些人们通常手段都干净不到哪里去，需要咒术界人才的可能性远比普通人要高，同时费用也应该不会少——听说黑市里好点的咒具价格都上亿，小田切自认为和这样的世界还差得很远。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情报工作者罢辽。
小田切原本只是平平常常十分随意地发散了下思维，谁知道这世上还真有说曹操曹操到这种事情。
在的场静司用来接他的车里，白发黑墨镜的男人缩在后座上，冲他说了声嗨。
小田切：……
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像猫在对他喵喵叫。
他都在想些什么？
摇摇脑袋把这种奇怪的想法甩到脑后，小田切坐进五条悟旁边的空座上，也点点头跟他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五条先生。”
“你家的咒灵应该已经被我的学生解决了吧，怎么样，棘他是不是做得很好？”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个教师对自己学生的爱护之心，小田切只能僵硬地回他一句：“是的，他很好。”
怎么说，从椅背上蹭过来的样子更像猫咪了。
难不成他心里以后的等式要把五条大美人换成白毛大猫吗！
不行！他不允许有这样暴殄天物的事情发生！
——汽车启动后，他才有机会从车内的中央后视镜中不着痕迹地打量某位最强。
和包裹的十分严密的绷带不同，从墨镜的边缘小田切隐约可以看到一点六眼的颜色。
蓝宝石般，熠熠生辉。
再配上那头同样耀目的白发，不愧是传说级别的美貌，比起照片里的静态美人更加夺人心魄。
“喂？回神了！”
小田切这才发现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屏气凝神。
生怕他的呼吸太重，会破坏这人的美貌。
“啊，抱歉。”小田切自然不好说是看他看入迷，只好先简单道个歉。
然而五条悟只是挑挑眉问他：“我好看吗？”你一直盯着看。
小田切语塞，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位咒术界御三家的大少爷。
最后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五条先生的美貌难道不是公认的吗？”
反正五条悟此人，是出了名的相貌好，就算是再讨厌他的人，也无法说出他不好看这种话。
事实太过明显，要是连这种事都反驳，岂不是坐实了对五条大少爷的嫉妒之心？
不过就算只凭着相貌好、家世好这两点，他也值得无数人趋之若鹜，更别提这人咒术界最强的名声还是实打实的了。
小田切想了一圈用什么来形容他最贴切，最后决定把幼驯染拖出来顶缸。
以后五条悟就是高配版的场静司了！这么想着，小田切对那张脸的热情忽然就降下来不少。
“那就是好看的意思咯？”五条悟也没想着为难他。
小田切点点头，默认。
他现在已经能以平常心对待五条悟了，不得不说，的场静司，好用。
就在这时，五条悟突然拉下了眼镜，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盯到他有些心里发毛。
这是小田切第一次直面苍天之瞳，却诡异地升不起一点欣赏的心思，更别提什么旖旎想法了。
又或者说，在那个特殊的黑皮公安出现后，他的颜控属性就莫名其妙下降到过去的一半，哪怕是面对五条悟这种级别的美貌，小田切也完全能做到心如止水。
放在过去这根本是想都不用想的事。
如果他和五条悟见面得再早一点，赶在安室透之前，小田切就算不把五条悟放在暗恋对象里面，也会被这张脸蛊惑那么几天。
真是太奇怪了，这样的感觉，最奇怪的是他竟然一点都不排斥这种事情。
就好像非常顺理成章的，变成了现在这样。
在他想到更远的事情之前，五条悟忽然凑近了他，待了一秒后又突然撤离。
五条悟的怪异行为和声音把他从神游天外中拉回——
“喂，我说，你身上一点咒力都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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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出了点问题，裁成三章，到时候看过的不用买
不好意思
希望大家食用愉快
第58章 与天相争（一更）
一时间小田切有些茫然， 不知道要怎么回复他。
两三秒后，他才反应过来五条悟问的是什么。
“你是天与咒缚？”
五条悟干脆摘下眼镜，又上下打量了小田切一遍， 自己反驳自己道。
“不対， 你的身体素质不像是天与咒缚——”
那双传说中能看透万物的六眼直直地看向他。
“你能解释一下吗？关于你身为一个‘普通人’， 身上却没有半点咒力这件事。”
小田切垂下眼。
咒力， 是咒术师用来祓除咒灵用的力量。但与除妖人持有的妖力、神道人士的灵力不同，咒力是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的一种能量形态。
普通人咒力低微，只能在将死之时的危急时刻才能窥得咒灵真面，咒术师则可以使用咒力対咒灵进行祓除， 在普通人和咒术师之间， 还有一部分可以看见咒灵，但无法战斗能力的低级咒术师， 基本上在毕业后都成为了『窗』的一员， 幸运儿可以成为辅助监督。
但世界上只存在一种零咒力形态， 也就是所谓的天与咒缚。
说实话，如果不是天与咒缚本人从禅院家离开， 进入普通社会的话， 这些事小田切可能这辈子都意识不到自己也是个天与咒缚。
不， 不対，他称不上是天与咒缚， 他没有“天与”。
他只是，和一个阴阳师， 做了一场有关命运的交易。
那场交易， 剥夺了他身为异能者的部分， 赋予了他完全“普通”的身份。
这种“普通”，包括没有异能力、没有妖力咒力……换而言之， 就是没有任何特殊能力，自然也包括咒力。
这并不是他所期待的与人相同，但他很怡然自得。
用“看见”交换“看见”，他最深切的诉求已经如愿，其他的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那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在这双可以“看见”万物的眼睛面前。
小田切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副眼镜，架在鼻梁上。
笑着问他。
“那现在呢？”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五条悟也把墨镜戴回去，遮盖六眼。
他已经没什么想问的了。
——才怪！
刚安静不到一分钟，五条悟又跳起来要求小田切把眼镜摘下来给他研究一下。
小田切：……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五条先生在不做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迫于比他整整高出一个头的大猫猫的压力，小田切乖乖地把眼镜递到五条悟手中。
五条悟的手也很好看，但小田切看着看着想起的却是这个时间应该还在波洛咖啡店打工的某位黑皮公安带着薄茧的指节，之前他在咖啡店等餐的无聊时间里观察了不下十回，后来一起去遛狗的时候，他也有暗自注意。
是一双握枪的手，当时他在心里是这么想的。
现在想起来，这种程度的关心，本来就不符合常理。
简单的金边眼镜在五条悟指尖翻转，也不知道六眼能看出些什么来。
小田切的视线略过五条悟的身前，望向窗外的大片农民用田。
正在这时，一直捏得稳稳的五条悟却突然失手，单片眼镜从半空中掉在踏板上。
小田切被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收回目光转向五条悟。
“你好像并不是很担心的样子。”
五条悟从踏板上捡起那副眼镜，有些疑惑：“你是知道我不会真的摔坏它吗？”
这倒没有。
小田切摇头：“不，我只是不担心眼镜会被摔坏这件事而已，和你的想法无关。”
“毕竟这副眼镜的设定就是——‘不会被外力击碎’。”
如果不是像安倍晴明那样强大的大阴阳师，又或者是超脱于命运之外的齐木楠雄那样的人，应该无法打破这副眼镜上被施加的『因果律』。
“因果律武器？”
五条悟対这副眼镜的兴趣更甚。
小田切言简意赅地回答：“只是件普通的装备而已。”
他対术式什么的了解不多，但有关因果律的咒具他倒是在黑市上听说过一件——天逆鉾。
天逆鉾的因果律是攻击时可以无效化一切术式效果，哪怕是五条悟碰上这样的因果律武器大概率也会吃亏，就更别提其他术师了。
说起来五条悟是不是已经在这上面吃过亏，所以才格外关注因果律武器？
“那借我回去研究研究怎么样？”
五条悟举着镜片从里面看过去，一层墨镜套一层金边眼镜看上去相当滑稽。
这是要找人帮忙研究的意思？
小田切一把从五条悟手里夺回自己的眼镜。
看着五条悟因为茫然和不可置信从墨镜边缘露出的一点蓝色，他摇摇手中的眼镜，笑了笑。
“第二重因果律——仅限我、小田切晴使用。”
“所以，请求驳回，五条先生。”
五条悟的蓝色大眼睛眨呀眨，试图让几分钟之前还沉迷于他美色的情报贩子心软一小下。
“怎么可以这样嘛～”
“请不要随意対第二次见面的陌生人撒娇，五条先生。”
“真无情——”
“谢谢夸奖。”
他这是好像，搞到対五条悟宝具了？
好耶！
正在他自鸣得意沾沾自喜之时，驾驶座上一直充当透明人的司机先生突然弱弱地対他们说：“已经到目的地了。”
哦対，他今天来是为了看看传说中的八原结界，见到五条悟只是个意外，刚才气氛太怪，他差点本末倒置。
被迫在附近兜了三个圈的司机先生：呜呜呜，这两个人没有心，他回去就要和家主大人提加薪的事！他真是太难了。
“赶紧下车。”
把自家司机拨给小田切，在冷风中站了近一个小时的的场静司面色不善地敲着车窗。
小田切在车内欲言又止。
虽然但是，你敲的是五条悟那边的车窗啊小静！
看到小田切晴从车的另一侧出来，的场静司也怔愣了几秒，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対从他这边下车的咒术界专业人士表现出当地除妖师的风度。
“你好，五条家主，幸会。”
情绪转变之快令小田切叹为观止。
这就是一家之主吗，也太酷了吧。
五条悟显然也対除妖师的的场一门有所耳闻，毕竟他们千年之前很有可能是一家，只是后来才区分开特定的方向。
大多数咒术师都能看到妖怪，除妖师也可以祓除一些比较弱小的咒灵——这就是证明。
“幸会，的场家主。”
但五条悟只是稍稍低下他的头，矜持地打了声招呼，和刚才还在车内和他玩闹的五条猫猫判若两人。
小田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禁感叹果然在某种程度上这两个人还挺相像。
比如都是大家族当家，又都很年轻之类的。
“五条先生，请来看一下这里的‘缺口’。”
小田切还在神游天外，那边的两位专业人士已经开始工作。他耸耸肩，戴上眼镜，也看不到透明的结界哪里出现了缺口。
五条悟伸出一只手，碰了碰眼前的空气。
蓝色的咒力瞬间窜入透明的“壳”，直入云霄后又在人眼看不到的地方落地。咒力以线的形式被输出，在结界上织成细密的网络。整个结界像被激活一样，被漂亮的蓝色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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