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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田切原本空无一物的单边眼镜后，于他的左眼虹膜上留下瑰丽的印记。
“噢噢，这还真是了不得的结界。”
五条悟由衷地称赞道。
“八原的结界原本是由千年前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后代的杰作，千年来守护八原的和平，从未出现过疏漏。”说到这里，的场静司顿了顿，“但在一个月前，的场一门的除妖师毫无征兆地在八原内受到袭击，调查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这里的结界出现了‘缺口’。”
“这个大小，应该只够一些原型小的妖怪们出入吧？”五条悟用手指大概比了个大小。
“按原型来看，确实如此。”的场静司回道：“但是和咒灵不同，妖怪是会思考有自我意识的种族，只要有一个缺口，哪怕要它们自己钻进容器也不是不可能。”
“而容器的大小，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五条悟思考两秒后，干脆放弃：“你说得対，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修补结界——的场先生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的场静司摇摇头：“这种结界术在除妖师间已经失传，正因如此我才向咒术界求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咒术界不是有一位号称‘不死’的术师吗？”
“你是说天元？”一提起这个名字五条悟脸上的嫌弃清晰可见，“那个据说活了千年的老怪物？这么说来结界术确实是他的专长——但我不觉得他会提供帮助。”
“为什么？”
“毕竟他现在应该早已自顾不暇——连维持‘不死’都很困难了吧？”
明明说的是咒术界中“天”一样的存在，但五条悟脸上的厌恶也并非作假。
是曾经有什么过节吗？
似乎看出了他们两个欲言又止的疑问，五条悟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天元的‘不死’依靠于无数星浆体的自我奉献，每隔近一百年就会有一条无辜的生命被占据、夺取，我不认为这是正确的事情。”
“但其他人认为，用一条生命，换整个日本的和平安稳是很划算的事，対吗？”
的场静司平静地看向五条悟，毫不在意自己叙述的是多少人隐于虚假劝说下的真实。
五条悟诧异了一瞬，很快明白过来这种事恐怕対于的场一门来说也绝非罕见。就是不知道的场静司本人対此抱有的是哪种看法。
“没错。”
他轻轻应了一声。
然后又饶有趣味地把难题抛给其他两人。
“那你们又是怎么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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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实际上的第二更
时间改为九点、十二点、十八点（下午六点）
第59章 请求外援（二更）
的场静司不为所动：“我是个俗人， 只在乎自己的利益。”
而这个自己，小则包括的场一门，大则包括全人类。
他垂下眼帘，眼神晦暗不明。
小田切则思考了一会儿才得出答案：“我也一样， 又不是圣人， 只要自己关心的人可以得到幸福， 対我来说就已经是最美好的结局了。”
以己身为饵，为整个世界做贡献，说实在的，他还没有这么无私。
但他心底忽然涌上一种物伤其类的感触， 五条悟话里的星浆体， 和没打破因果律之前的他，何其相似。相似到他想说些其他的什么， 都张了张口还是咽下。
五条悟却不识趣地继续逼问。
好像成年人的心照不宣在他那里都不作数， 他只按自己自己的想法行动。
“那如果你是那个星浆体呢？”
小田切不知道五条悟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 他下意识看向知道他过去的的场静司，却看到的场静司也在静静地看着他。
是鼓励吗？还是期待？
他苦笑了一声， 仰起头対五条悟说道。
“我永远不会屈服于既定的命运， 如果所谓的天， 要求我为之付出，那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一字一句， 不仅是在回答五条悟的疑问，也是在安抚他的幼驯染。
“也就是说， 你会逃走咯？”五条悟饶有兴趣地凑近他。
小田切后退一步， 说实话， 五条悟一米九的身高压迫感十足，他一点也不想和这位任性的大少爷撞上。
“如果和平是靠牺牲一个人宝贵的生命来得到的话， 我觉得这就已经不是我愿为之付出的那个世界了。”
得到他的答案，五条大少爷很快把注意力放到了的场静司身上。
“那你呢？也是一样的答案吗？”
的场静司不闪不避：“我说了，我是个俗人，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可以做——”
五条悟穷追不舍：“那要是你的家族要求你这么做呢？”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的场静司笑了，“我先是的场静司，才是的场家主。我和我的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不代表我会为之放弃生命。”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为什么不直接按照束缚完成交易，献上自己的右眼，他的后代就可以免于这样的处境？
可别太高看他対家族的忠诚啊。
是的场静司成为了的场家主，而不是的场一门选择了的场静司。
主次关系要搞清。
“行了，闲话到此结束。五条先生，我们请你来的重点在这边，其他的等事情解决完再说不迟。”
这道“缺口”的位置恰好在一条公路上，为探查便利，早在几天前这条路就被封锁，禁止一切行人车辆通行。
因此现在在场的只有站在结界面前的他们三个，还有远处三三两两穿着和服的的场门人。
这些大概是之前负责封锁和调查工作的人吧，在被匆匆赶来的门人附耳低语后，的场静司强硬地把话题拉回结界身上。
五条悟把两条胳膊抱在脑后，完全不顾自己咒术界代表、五条家家主的身份，有些不着调地说道：“你说这个啊，虽然天元可能帮不了你们的忙，但咒术界还有很多术式是结界的世家，我回去会找机会帮你们问问的。”
既然早就想好干嘛不早点说啊？
小田切无法理解五条悟的脑回路。
“那就麻烦你了。”的场静司微微颔首。
“不过先说好，我不认为他们会帮忙——虽然也不一定能帮到就是了。”五条悟从裤口袋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要回去给学生们上课了，回见。”
上课？小田切也看看手机，这都已经十一点了，等五条悟赶回东京不都下午了吗？
再加上——
“你邀请五条悟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为了听他说‘帮不了’吗？”
从他们到场开始，五条悟対修补结界的态度就一直是“帮不了”“不认为会帮忙”，小田切实在搞不懂请他来的意义在哪，就为了确认咒术师是不是有能力修补结界？
“是为了确认天元的状态。”的场静司言简意赅地回答。
“这件事在『彼世』也算得上是个秘密——大概是十一年前，天元大人的星浆体在与他融合前被破坏，天元只能被迫退化以维持生命，当时负责星浆体任务的，就是五条悟和他的同伴。”
十多年前的里世界秘辛，小田切不了解是很正常的事，想到这一点的的场静司缓缓解释道。
“在那之后，就没有再听说过天元的消息了……十一年前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五条悟他们知道，而如果我想确认天元的真实情况，也只能从他入手。”
“虽然我刚才给他的说辞是‘向咒术界求助’，但实际上是‘向五条悟求助’才対。”
“还真是辛苦啊你，”听到这里，小田切同情地看了幼驯染一眼，“居然要向这种人求助。”
“这种人？”的场静司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又笑了笑，“你可以放心，虽然五条悟这个人性格是众所周知的烂，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比谁都更加冷静负责。”
“如果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因为他是最强的嘛！”
这时小田切忽然想起刚才和的场说话的门人，有些好奇是什么事情让他一下子就强硬起来。
“我说，刚才你家门人跟你说了什么？感觉你脸色变得很快。”
“你真的想要知道？”的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语气莫名。
“当然。”小田切点点头。
“刚才，我的门人跟我说，虽然‘缺口’是一个月前出现的，但‘缺口’的扩大，是在七天之前。”
等等？七天前？那不就是？
小田切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匪夷所思，但又忍不住用手机求证。
——七天前，恰好是他从东京回到八原的那一天。
手机上还留着他和亲友的邮件记录，七天前的标志上面就是他叫小静隔天来接他的消息。
如果今天五条悟不対他讲有关于星浆体的事情，他或许只觉得是个巧合，但现在，他有点不确定了。
“还不走吗？我找司机送你回家。”的场静司站在远处的门人身边问他。
看来是他思考得太入迷，连小静是什么时候走去那边的都没发现。
但是——
他现在还有事要做。
“不用了，我待会儿会自己回去。”
的场静司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移开视线，决定不深究在封锁路段他要怎么找人回家这种事：“好。”
都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了不是吗？
的场家的车就停在不远处的位置，只待的场静司点头后就会开到他们身边。
“那我就先回去了。”
的场静司在离开前，还特地和他打了招呼，
只可惜小田切沉浸在计算高中生的上课时间中，只草草应了声“嗯”。
——遇到无法解决的事他最先会想到谁呢？
那当然是全能的神明大人齐木楠雄啦！
其实在他听到除妖师和咒术师目前都很难対结界进行修补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求助齐木楠雄，毕竟八原的结界是维持妖怪和人类和谐相处的重要组成，一旦八原的结界消失，无论対这里安居乐业的妖怪，还是不复过去荣光的除妖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而作为暗地里不知保护过世界多少次的齐木楠雄，自然也不会想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他原本想等五条悟问出结果的时候再去找齐木楠雄，现在却被那个猜测打破了全部计划。
他必须确认是否是他的存在导致八原的结界异动，能不能解决结界“缺口”的问题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这些事又是否和现在还在他的公寓中昏睡的泽田纲吉有关。
他刚想起，七天这个数字，不仅是他回八原的时间，也是泽田纲吉的灵魂在躯体中醒来的时间。
事件太过离奇，小田切现在不得不把三件事连在一起来看。
好不容易捱到差不多高中生的午休时间，小田切连先发条邮件问问时间都没来得及，直接拨通了齐木楠雄的电话号码。
手机和号码都是他为齐木楠雄申请的，没人比他更熟悉这串数字。
响过两声后，电话被接通。
「这里是齐木楠雄。」
心灵感应通过连通手机的无形电波直直传入他的脑海。
“神明大人，我需要你的帮助。”
然后他简单向齐木介绍了八原结界的情况，由于『彼世』无法留下影像，他也无法再做进一步的解释，只能期望于齐木楠雄亲身到场，来确认这里的情况。
可是在安静地听完他的叙述之后，齐木楠雄也没办法给出肯定答案。
「我知道了，但我无法做出保证，这不是我的专长。」
难得全能的神明大人也会说这种话。
小田切紧绷的神经在听到这句后松懈不少。
他笑了笑：“没关系，这方面我相信我的幼驯染可以帮上你的忙。”
齐木楠雄忍不住吐槽：「你的幼驯染知道你替他做这种决定吗？」
“嗯？我没対你说吗？八原结界的问题本来就是我的幼驯染在负责，现在我把你找来帮忙难道不是应该他先来谢谢我吗？”
【虽然但是，不是应该谢谢我吗？】
齐木楠雄在心底吐槽。
齐木楠雄：「……」
“対了，小楠你应该可以通过坐标找到这里的吧？我等下把位置坐标发邮件给你。”
「……哦。」
【太现实了，这就是成年人吗？】
【求人办事的时候还是“神明大人”，得到回应后就变成“小楠”了。】
【不过算了，“神明大人”这种称呼，实在是太羞耻了，小楠就小楠吧。】
挂断电话的小田切心情愉快了两个度不止，甚至在被告知还得在原地等二十分钟才会有车来接他回家的时候依然保持着微笑。
就是把被派来接人的司机先生吓得不轻。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小田切坐在车后座上给这个时间大概已经在吃午餐的幼驯染发邮件。
【To 小静：我为你找了个外援。】
很快他的手机就响起邮件提示音。
【From 小静：外援？】
【To 小静：没错，他可是个无所不能的神明大人呢！】
【From 小静：我还以为你不会再信神了。】
确实，在听到他的过去之后，应该很难想象他现在还対神明保持着这种热情吧？
但是——
【To 小静：为什么不呢？他又不是那些会给人命运枷锁的垃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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