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摆被人揪着留下了个脏兮兮的手印子,顾忱的脸色便沉了下来,虽然这件衣服不甚好看,但胜在舒服,这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了,到时候要是洗不干净了自己也就不要了。
“松开,一手的灰尘。”
顾忱踢了一脚将他踹的远了一点,随后看向站在门口的统领,统领瞧见了顾忱抱拳行了一礼,只是脸上依旧淡淡的没有表情,要是细究还能察觉到他神色里的不耐烦,“见过六殿下。”
“现在你要称我为凤王。”
“陈大统领,看起来最近过得不错?”
顾忱抱着手臂看向他,即便二人中间差了三阶阶梯的高度,但顾忱长得本就高即便是差了三阶的阶梯也不过只是微微抬起头看他而已,无需仰着脑袋。
给顾忱旁白涨了不少气势,陈统领看着好像是顾忱的旧相识,听见顾忱的问候却也只是平淡的回复,“托王爷的福。”
“陛下派你来的?”虽然早就知道了,但顾忱知道裴远在看着自己,他还是要做个样子问一问的,最好是把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怎的也没说一声?”
“王爷不是也没说一声就离开了京城?”
真是毫不给面子。
“过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是和木头一样?硬邦邦的如今娶亲了吗?”
顾忱被人下了面子自然是不爽的,只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好施展,他还是要顾忌一下周围围观的百姓,但面前的人可不会在意这么多,打起来那就是什么也不管了,其他让人倒也罢了,就怕这家伙不小心伤到了裴远。
这家伙要是疯起来就像是一只拉不住的疯狗一般,顾忱可不想裴远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发生什么事情,“父皇也没说过不许我出京游玩,陈统领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是想将本宫给带回去?”
顾忱一开口就是质问,转瞬间就把自己的位置转变了,陈统领对此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一个位置开口道:“陛下并无此命令。”
“离京之时,陛下托在下带一句话给殿下。”说着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应该是怕自己忘了特意写的,”好好游玩,记得带纪念品回京。”
然后就放下了手里的纸条,一双眼睛无神的看着顾忱。
“没了?”
“没了。”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顾忱无语至极极尽讽刺的笑了一声,“就着一句话,你也要写个纸条记着?”
“陛下所言不敢忘,臣需得保险。”
面对顾忱的疑问,臣统领给出了如下的回答,一双眼睛依旧毫无波澜,顾忱深唿吸了一口气实在怕自己忍不住动起手来,“那你怎么不被他写的话都写下来?”
随后就看见陈统领从怀里拿出了一本书来,顾忱眉头一跳感觉不妙,这家伙居然真的都写了下来!!
第182章 误伤
这气氛实在算不上美妙,裴远见缝插针地从人群里走出来拉住了顾忱,拍了拍顾忱的手背,小小的动作都已经能够感受到顾忱手背暴起的青筋了,看来殿下也在竭尽所能地忍耐着啊。
这段时间顾忱和他在一起产生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脾气变好了.......也不算是变好了,起码对待他人的态度已经有了好转,不然就刚刚这种情形大概率是要打起来的。
“陈统领对陛下的赤胆忠心日月可鉴,即便没有这边自证,诸位也能看出来。”裴远开口阻止了陈统领想要照本宣读的想法,不仅是顾忱,裴远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聆听陛下的教诲,“且此刻陈统领当有其他要事需要处理对否?”
“裴公子所言极是,在下还有要务在身,就先失陪了,还请王爷恕罪。”
听到裴远的提醒,陈统领这才收了自己手上的书,转身入了孙府,孙藏跪在地上看着顾忱刚刚想要开口就被顾忱强硬地打断了。
“他来做什么的,你心里清楚,早点完成任务了他就走了。”
一番话叫孙藏立马茅塞顿开,从地上打了个骨碌爬起来冲入了自己的府邸,顾忱热闹也看了,甚至超越了热闹成为了热闹,气得他根本不想在这里多待了,还是赶紧回去看话本子好了。
出门看什么热闹!
顾忱在前头走得飞快,裴远就在后头亦步亦趋地跟着顾忱,但顾忱长得高腿也长,他走一步裴远要走三步跟上去,没一会就叫裴远气喘吁吁了,原本以为要跟不上了,但前面的人放慢了脚步让他不至于跟丢。
但也不至于让他跟上,始终保持着一步左右的距离,如此走了一会,裴远也算是发现了顾忱是故意的,便停下了脚步趁着顾忱不注意的时候,闪身躲入了一旁的小巷子。
果然没一会顾忱就停下了脚步往回走了,好像是怕他丢了一般,眉头紧锁着还带着几分懊恼的神色。
裴远躲在昏暗的小巷子里看着一步步朝着自己靠近的顾忱,往里面躲了躲,等着顾忱走近了之后,抬手将他这个人拉进了昏暗的小巷子里,顾忱愣了一下瞬间给了背后的人一个肘击。
被不偏不倚的打到了小腹的裴远闷哼了一身,抱着顾忱的手用力了几分,顾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不可思议的扭过头看去,“怎么是你?!”
“没事吧?”顾忱后怕的伸出手给裴远揉了揉小腹,若不是刚刚顾忱想看看谁这么大胆,这会裴远都要凉在地上了,“是不是疼?我给你看看。”
顾忱的掌心蕴含着灵力给裴远受击的小腹治疗着,刚刚那些一下顾忱没怎么收着自己的力气,如果的打在肋骨上裴远估计骨头都要给他生生打断了。
“我也没想到殿下下手会如此......”
裴远咳嗽了一声,这一下差点没咳出血来,这次也是他自作孽,早该知道顾忱这样警惕的人即便是没注意自己,也不是能够轻易偷袭成功的人,这次还没死估计都是顾忱手下留情了。
虽然也差不多半死了。
但好歹还没死,顾忱一边给他治疗着伤口,一边担心的揉了揉裴远的小腹,在他的灵力安抚之下,那钻心的疼痛才消停了下去,顾忱自责的眼神落在了裴远的身上,如果刚刚自己真的......
“没事殿下,我自己的错,和殿下无关。”
感觉到顾忱在责怪自己的裴远费力的抬手捏了捏顾忱的脸颊,顾忱却不这么觉得,“这么就不是我的错?”
“若是我认出来了,就不会这样了。”
顾忱固执地认为这件事情错在自己,即便他也不过是出于自保的下意识反应而已。
早知道还不如让他继续耍着自己玩得好。
裴远看着陷入自责的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当时意识到顾忱是在耍自己的时候,裴远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却没想到这一遭下来倒霉的还是自己。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这不是没事吗?”感觉疼痛消散了不少的裴远腾出手来安抚顾忱,“我们先去聚相逢歇歇脚吧。”
这地方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显然顾忱也是这样觉得的,将人抱起便快步离开了昏暗的小巷子。
那小巷子里的积水没有被人清理过,若不是刚刚顾忱被人忽然拖了进来再加上裴远受伤的原因,顾忱根本没有心思去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若是自己定然是离得远远的。
“你说你怎么偏偏挑了这样的地方?”顾忱有些嫌弃的退出了小巷,虽然从这条小巷直走是最近的路,但顾忱宁可绕个圈子也不乐意走捷径,“下次不许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背后了。”
“若是我没有认出来下手又重了怎么办?成为克死驸马的第一个皇子吗?”
即便是责怪的语气,但全然藏不住他眼里的担忧,裴远其实觉得被人抱着有些别扭,尤其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可一对上了顾忱的眼睛瞬间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干脆闭上眼睛往顾忱的怀里一靠,只要他看不见就当这些人不存在吧,反正被人看去了也不会掉一块肉,他也没有这么出名。
“我相信殿下下一次就会认出我来了。”裴远将自己的信任脱口而出,闭着眼睛靠在顾忱的怀里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不再拘束着自己,“殿下难道对自己没有自信吗?”
这件事情顾忱还真的不能说百分百有自信,从小到大的刺杀不多养成的警惕性是一视同仁的。
哪里会这么容易因为某个人而例外的,就算是他的母妃从背后袭击自己,也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只是当时自己还小没有什么杀伤力,所以那次楚昭荷也不过的小肚子多了一块淤青很快就消下去了,只一次就叫楚昭荷知道了不能从后面去抱顾忱。
“不要有下次了,你直接叫我就好了,我可不想再误伤你。”
顾忱将人抱紧了几分,快步迈入聚相逢的大门,将人安安稳稳的放在了床上这才开口道:“回来了,你想做些什么?”
之前在孙府前的事情好像都被顾忱给忘了一样,裴远被他方才床上刚想做起来就被人一把摁了回去,“别起来,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就好了。”
“这我可不敢,谁敢使唤殿下啊。”裴远急急摆手,在顾忱的脑袋上揉了揉,这件事情本来就错在他,怎么能叫顾忱如此愧疚,“不过倒还真的有些小事想要请问一下殿下。”
“还说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你看看哪有和你一般敢敲本宫头的?”顾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没好气的开口嘟囔了两句,半晌不到便看向裴远开口道:“有什么要问的?”
“这个问题有点傻瓜,但我还是想问一下,陛下的人来到汝南是不是殿下给的消息?”
真的是个蠢问题,这里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直接和皇帝通信?
“是我。”
虽然裴远也说了这是个蠢问题,但顾忱却认真地回复了他的问题,看着裴远已经恢复过来的神色,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在一边给自己泡了一壶茶,顾忱就是喜欢喝茶,所以就算出门在外也好,顾忱的茶具也一直在芥子空间之中带着。
没事就会拿出来泡壶茶喝喝,这件事情顾忱还不喜欢假与他之手,每每都是自己亲自上手泡的。
“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了?”
手中的动作不停,加上灵力氲养的火正在小火炉里不断地跳动着,青瓷色的茶壶在小火炉上微微冒着热气,顾忱的茶叶还没跑却只是拿出来便能闻见一点淡淡的茶香,顾忱的眸子一直落在火炉上。
在水开始有些微滚的时候才有了下一步的动作,裴远躺在床上鼻翼动了动,被沁出的茶香染了神色,“不是,只是觉得这样的话,殿下这一路的掩饰,因为在下而功亏一篑的。”
“不算功亏一篑,我已经玩了很久了,本也到了回去的时候。”
顾忱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即便大部分是为了裴远,但他也没有舍己为人到这个地步,这件事情解决之后他们就要回京了,出来的时间久了皇帝那边恐怕早就有所察觉。
与其被抓到落了个欺君之罪还不如自己上报行踪,给皇帝一个台阶下来。
“并非如此,本宫自有考量,你当真不是觉得本宫多此一举吗?”
“不会,若是没有殿下此举还不知这件事情要拖到什么时候。”
若是按照裴远的想法继续,只怕要拖延许久,他等得起惠南的百姓等不起,所以这件事情他还是要谢谢顾忱的。
裴远的回答出乎意料,顾忱本因为裴远即便不会责怪自己的自作主张,多少也会说几句,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真的?”
“真的,只是希望他们能只抓相关者。”
裴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在异想天开的。
第183章 兄弟
从梁家把掌家的权利拿回来没有那么容易,即便梁万山已经和梁鑫讲明了其中的利害,但梁鑫可以说是像极了他乐意做一个赌徒,当时他从温家出来单干也是一场赌博。
他赌赢了所以才能让自己的一家之人在汝南有了立足之地,但这中间若说没有温家的帮衬是不可能的,当时的他一穷二白身上的积蓄一个人逍遥倒是没问题,但若是用来做生意那就不够看了。
且当时的他和温家闹得难看,如果不是温子言受益的话,在起步阶段梁万山就能被他压死,现在想想当时的他以为自己终于摆脱温家了,但其实还是受了温家的恩惠。
他和裴远也算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了,自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虽然裴远一开始就知道了梁万山的身份了,但他却不知道裴远的身份,还是后面裴远书信给他的。
想起那个晚上,梁万山就感觉冷汗直流,那天自己回到府邸之后就被梁鑫变向软禁了起来,这梁家如今是梁鑫的天下了,而他一个断了腿的老头子还真做不到什么了。
所以估计书信也送不进来,那天晚上裴远派了人来送信,当时梁万山还在看自己手里得来的账本,锋利的纸张从他的脸颊擦了过去,扎在了身后的柱子上,给他吓得差点从轮椅上掉下来。
那扑面而来的杀气哪里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受得住的,登时便晕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是信封就摆在自己的眼前,方方正正的好像是刚刚才送来的一样,梁万山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是回头就看见了柱子上那明晃晃的痕迹,想来真的不是幻觉,自己的脖子差点就被人消掉了。
心有余悸的梁万山打开了信封才知道裴远的身份,放下信封他心中是万千感慨,本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温家,却没想到自己这一辈子都在欠温家啊。
回到此刻的时间,梁万山的房间里满地的账本,窗外的人热火朝天地不知在做些什么,但是从声音听起来应该不是什么很美好的事情,大多数人都是在尖叫的。
“老爷!老爷啊!怎么办?官府来人了要抓我们啊!”
梁夫人一把推开了大门,这一地的账本都是她偷偷拿来给梁万山的,只是她在府邸里的地位并没有这么高只能偷偷摸摸的,生怕给梁鑫发现了这件事情,但对梁万山可以说是十分好了。
即便他如今失势,还失了双腿却从没嫌弃过他,一直都在细心的照顾她,如今这府邸里可谓是兵荒马乱,她第一件事也是来找梁万山,心里到底还是把梁万山当做主心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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