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封小珍觉得顾忱没必要两三日就抽查一次账本,但他是老板,他说了算,自己照做就好了。
不然按照他的势力自己那间小店儿可能会开不下去,将手上的账本递给顾忱之后封小珍站在原地踌躇不决。
顾忱拿过了放在桌子上的账本,十分自然的翻看了起来,注意到一旁还没有走封小珍,才慵懒的抬起来眸子看她。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这饭也吃完了,账本也给了,她还留在王府里要干什么?
确实封小珍是救了他一命不错,但如果封小珍敢用救命之恩这种借口来挟持他,顾忱也是不会客气的。
毕竟他从来不认为良心是什么有用的东西。
“那个……殿下啊,你说你为了那位公子公然殴打小叔子是真的吗?”
封小珍只是想要八卦一下而已,至于救命之恩什么的,封小珍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顾忱报答他什么。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优秀大学生,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就和扶老奶奶过马路的性质是一样的,怎么可能会以此为要挟呢,要是她知道顾忱是怎么想的,准要说他想太多了。
不过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挡都挡不住,顾忱听到封小珍的话就好像看到了天书,能让顾忱一脸茫然的事情还真不多。
“你在说些什么东西?”
公然殴打小叔子?
谁?
我?
什么时候?
顾忱十分仔细地想了想,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个小叔子?
瞧见顾忱一脸茫然的模样,封小珍也眨了眨眼睛,疑惑的想难道这是谣言?
但封小珍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这街道上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应该不是假的,他们都说在汝南王府外头都看见了的。
“殿下,你不知道这回事儿?”
“不知道。”
顾忱为了自己的眼神,将目光重新移到账本上,不咸不淡的开口道:“你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虽然顾忱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些年来他的谣言数不胜数,只不过是多了一个,也没有什么好特别在意的地方。
反正就算没有这个谣言,她的名声也不会变得有多好。
“这街道上都在传呀。”封小珍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在街道上的所见所闻告诉了顾忱,“好些人说在汝南王府外面看见了的。”
“殿下,你真不知道这回事儿啊?”
“哦,你这样说我就想起来了。”
听封小珍描述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顾忱这才明白过来她口中的小叔子是谁,指的应该就是裴颜了。
“那人才算不上本宫的小叔子。”
对此顾忱没有否认的意思,只是对于裴颜是他小叔子这个身份十分抵触,这人最多只是和裴远一层血缘关系而已。
就这样的人也想和自己攀亲戚?
简直是白日做梦。
别说是当着众人的面打他的脸了,就算是他当着众人面将他摁在地上摩擦,也不会有多少人跳出来说他的不是。
“这么说这事是真的?”
听到顾忱的解释,封小珍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好像生怕自己错过了顾忱说出的每一个字一样。
“差不多吧,大部分内容你都说对了,本宫确实是当着众人的面揍了他,不过不是本宫自己动的手而已。”
银钗是因为他的命令才下的手,所以这件事情和他自然是脱不了关系的,不过顾忱也没有在怕的就是了。
“可是为啥呀?”
比起受害者是谁,封小珍更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惹怒了顾忱的,她好日后避个雷,免得惹恼了他。
“打了就打了,难道本宫揍他还要挑日子吗?”顾忱翻了一页手上的账本,有些不悦的抬起了眸子看向封小珍,“你看起来很闲的样子啊?”
“这个月店里的生意若是没能翻个三倍,本宫就把你踹了换其他人了。”
顾忱的声音让封小珍八卦的心瞬间就凉了,立马大声的开口道:“哎呀,好忙呀,好忙呀!”
“老板,你先看着哈,我这就回店里了!”
就算她的八卦心再重,也知道只有吃的饱饭才能有心思八卦,再继续八卦下去,饭碗都丢了,谁还敢继续啊!
封小珍急吼吼地离开了,他离开的时候,顾忱才将东西放好走出来,本来想和封小珍打个招唿的,但她走的实在是太快了,似乎没有看见自己。
裴远也就歇了这个念头,转身走入大堂去找顾忱了。
“殿下,之后可以是要做?”
裴远轻轻地开口询问顾忱接下来的行程,因为手上的账本还没有看完,所以顾忱并没有移开自己的眼睛去看他。
只是注视着手里的账本,淡淡地开口道:“没什么事情要做,怎么了?”
手上的账目也还对得上,顾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有些头疼,这两个店铺的账本虽然看起来问题不大,但有的地方总会缺少那么几两银子。
像这种几两几两缺少的账目,才是最令人头疼的。
“若是殿下接下来没有什么要做的话,可否同在下出去一趟?”
听到裴远的提议,顾忱将手上的账本交给了一旁的管家,吩咐他将账本放好,“行吧,你要去何处?”
顾忱也想着换个脑子,这三天两头的看账本总会让人觉得烦躁,而且自从晕倒之后,他似乎头疼得更加厉害了。
只要裴远离他稍微远一些,那头疼之症就会反上来,痛的他几乎是闭着眼睛便不想再睁开。
“在下想和殿下一起去一趟露山寺,殿下意下如何?”
露山寺是前朝古寺,据说曾有真仙在此羽化,世人皆有求心问道的心,这古寺自然也就被捧了起来。
如今香火旺盛,据说里面的和尚过的日子可比平常百姓好的多。
怎么忽然会想去那种地方?
顾忱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但他却从来不相信这些神仙,对求仙问道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所以像寺庙这种地方他向来不喜欢去。
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我是因为每次闻到寺庙里的那些香火气,顾忱就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就像是身体在排斥的寺庙一样,久而久之顾忱也就再没有去过寺庙了。
不过看着裴远兴致勃勃的眼神,顾忱也没有拒绝,并且拦下了想和裴远解释的金盏,“金盏去备车吧。”
金盏有些担忧的看了顾忱一眼,之前顾忱也是去过寺庙的,只是那次的后果实在惨烈,所以金盏忍不住的担心,会不会也像上一次那般惨烈。
但是顾忱的命令她是不能违抗的,既然顾忱说要去,并且阻止她将话说出来,就是不想让裴远知道的意思。
那自己自然也是不可以透露的。
否则顾忱必然会生气的,顾忱生气的后果她一个奴婢承担不起,毕竟顾忱不需要她的关系。
金盏这样想着默默地退了下去,吩咐府邸里的下人去备马车。
但裴远是个心细的人,他自然也看出了金盏的欲言又止,有些担心的开口询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顾虑吗?”
“若是有的话,我们不去也可以的。”
裴远并不是一定要去寺庙里,只是他想为惠南的人民祈福,同时也想为顾忱一起祈福,祈祷他们能够平安无事。
上一次顾忱昏倒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让裴远有一些害怕,当时他真的以为顾忱可能会就这样离开。
因为他的原因,这样的负罪感在裴远的心理越发深重,即便他和顾忱之间并没有那么深沉的关系,他也不想害的顾忱出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顾忱能一辈子平平安安地。
第89章 不说清楚别走
刚刚下过雨的小路上还是泥泞的,被马车轱辘滚过的泥土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辙痕,山林之中是新雨之后弥漫着的空气都是清新的。
马车里的二人面对面的坐在位置上,顾忱靠在马车的车壁上闭目养神,而裴远就这样一直静静的看着顾忱。
直到顾忱被他那道灼热的目光,盯的实在是忍不住了才睁开眼睛看过去,这是裴远已经移开了自己的眼神。
“看什么呢?你已经盯着本宫看了一路了。”
原本顾忱也想假装不在意的,但裴远实在是看的太久了,想假装不知道也做不到。
“殿下好看,我忍不住就多看了一会儿,让殿下觉得不舒服了吗?”
偷看被抓包了,裴远也有些窘迫,有一些局促的开口回复他,声音里的局促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但说出的话却叫顾忱都觉得不太好意思。
顾忱当然知道自己是好看的,但这还是裴远第一次如此直观的夸奖自己,反倒叫有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才注意到这一点吗?”顾忱耳尖有些发红的扭开了自己的脑袋,语气里带着几分娇嗔的开口道:“你的观察力有够差劲的。”
他这般美貌,居然这个时候才发现。
其实裴远说的话也不全是真的,认真来说是没有说全,只是掩盖了一部分真话没有说出去而已。
他一直看着顾忱的原因并不只是因为顾忱好看,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发现顾忱上了马车之后就一直在闭目养神。
好像十分不舒服的样子,所以裴远才忍不住看久了一点。
“殿下若是实在不舒服,我们就不去了吧。”裴远并不想勉强顾忱,这寺庙他也并不是非去不可的,如果这会让顾忱觉得不舒服,他当然会改变主意,“殿下要以身体为重。”
“哪那么多废话?想去的不是你吗?”
顾忱有些不悦,自己都大发慈悲陪着他来了,这人怎么还唧唧歪歪的,“本宫都陪你来了,哪还有打道回府的道理。”
“既然来了就将你想做的事情做完。”
他说这话未免是有些霸道,语气里带着些许不耐烦,可却叫裴远的心里暖暖的,在裴远的眼里,顾忱的行为就是在照顾着他的想法。
要知道以前他的想法可从来没人在意的。
如今顾忱却能忍着身体的不适,就因为他想来寺庙一趟,便陪着他来了,如此这般在意他的想法,叫裴远的心里暖烘烘的。
这样的人或许此生再难遇到了吧。
“殿下若是实在不舒服要跟我说。”
顾忱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裴远也不想辜负他的好意,但在他的心里,顾忱的身体才是第一位的。
祈福也好,求签也好,这些事情都是次要的,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但顾忱的身体若是坏了,可就难以调养了。
“知道了,你怎么这么爱操心这些事情?”
裴远絮絮叨的样子像极了他的母妃,这副大惊小怪,担心自己的模样,瞧着倒还真是有些可爱呢。
“出门在外自然是该担心的,殿下的身子才刚好上一些,我这也是怕……”
裴远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忱打断了,“别怕这怕那的,本宫的身体又不是瓷器,哪里能一碰就碎了?”
顾忱觉得裴远的担心纯粹是瞎操心,他的身体他难道还不清楚吗?
“本宫要是真的不舒服才不陪你来。”
顾忱颇为傲娇的扭过了自己的脑袋,一双眼睛盯着外面略过的树影,到了秋日,这山林里的树也变的枫红了。
路上随处可见的便是那枫色的落叶,略过的光影在顾忱的脸上打下了漂亮的痕迹,修长的睫毛挡住了阳光,在眼睑上落下了一道浅浅的阴影。
裴远就这样看着顾忱忍不住又看痴了。
这人还真的是有副天赐的容颜,想到了自己的容貌,裴远忽然也有一些在意了,他相貌平平,似乎不适合站在顾忱的身边。
怪不得一开始顾忱总会嫌他丢人。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裴远有些失落的移开了自己的眼神,顾忱虽然靠在马车的车壁上,没有去看他,却也敏锐的注意到了裴远移开的目光。
刚刚这人还盯着自己看的起劲,怎么现在却挪开了眼睛?
感觉到有些疑惑的顾忱看向了裴远,裴远眼里是一闪而过的失落,他掩盖的很好,若不是顾忱的洞察力惊人,怕是也察觉不到裴远神态之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经过之前的事情顾忱很清楚裴远喜欢一个人东猜西想,却也不来询问证实,自己认定了一件事情之后,就像是钻入了牛角尖一样倔的厉害。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又产生,顾忱大发慈悲的主动开口询问道:“你又干什么了,这副表情就好像是本宫欺负你一样。”
“说说看,你又想到了些什么?”顾忱主动的靠了过去,和裴远肩膀挨着肩膀坐在一处,“本宫可不想又莫名其妙的被你冤枉。”
“没有……不过是随便想了一些事情罢了。”
裴远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自己的眼睛,他很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脑内的想法被顾忱知道,顾忱必然是要生气的。
但是现在顾忱的身子经不起气,他可不想在路上就出了意外。
“随便想些事情怎么不敢看本宫了?”
这样明显煳弄的话语怎么可能骗得过顾忱,顾忱有些强硬的掐住了裴远的下巴,让他的脸扭了过来,与他的眼睛对视。
“你知不知道你心虚的时候眼睛会到处乱转?”
言下之意就是你心虚的样子很明显,不要将本宫当成傻子。
“我……我确实没有想些什么。”裴远被顾忱抓着下巴,脑袋也移不开,听到了他的话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珠子不要乱转,“殿下可否先放开?有些疼了。”
“一个大男人,捏两把就疼了?”
注意到裴远下巴上出现的红痕,顾忱有些狐疑的挑了挑眉,但到底还是松开了裴远的下巴。
“本宫也没怎么用力,这皮肉嫩的,你怎么比起哥儿都还要细皮嫩肉一些?”
他下巴上的红痕十分明显,就像是刚刚被人狠狠的欺负了一番,可顾忱分明没有怎么用力的。
这人的皮肉未免太嫩了一些,就是他从宫中教养出来也不至于被轻轻掐一把便红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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