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裴远不是还好好的吗?
难道就因为自己逼他吃药吗?
满头问号的顾忱,宁可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也不愿意相信你裴远是因为自己比他吃药而苦。
为了印证这个想法,顾忱甚至动用了灵力,探寻这里面的一切。
为什么不直接掀开屋顶的瓦片呢?
当然是因为掀开屋顶的瓦片会被裴远发现。
要是被裴远看见自己在屋顶的话,那场面可想而知地尴尬,而自己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所以他绝对不能被发现。
房间里面裴远趴在床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整个人喘着出气,似乎有些唿吸不上来的样子。
眼角挂着欲掉不掉的泪珠,手指紧紧的抓着床单,似乎没了力气起身,只能如此依靠在床边。
那副难受的模样可真是我见犹怜,用灵力来化作五感的顾忱,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的,瞬间便不能冷静了。
在大门被人打开的时候,裴远吓了一跳,脸上还挂着迷茫的表情便看了过去。
因为泪水模煳了眼睛,所以他有一些看不清楚来人是谁,但当顾忱走进来之后,他敏锐地嗅到了顾忱身上的味道。
安心的同时又有些慌张,安心是因为来的人是顾忱,慌张是因为自己这副不成体统的模样被他瞧见了。
“殿下……殿下怎么来了……”
裴远慌慌张张的挡着自己的脸,因为双腿无力无法起身,只能趴在床边的原因,裴远便将自己的脸埋在了被子里。
只希望顾忱能赶紧离开这里,这丢人的模样被谁看见都好,唯有顾忱,他不想让顾忱看见。
“这么难受吗?”
刚刚看的一清二楚的顾忱,此刻不管裴远如何遮盖都已是无用之功了,但裴远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还在尽可能地挽回自己的形象。
“没有,只是这段日子有些睡不好,现在腿脚无力而已。”
裴远十分勉强的给自己解释出现在的状况,想让顾忱相信自己的话,“我没事的,殿下,快回去吧,不是还有账本要看吗?”
“账本……那个什么时候看都是一样的。”
顾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没想到都这样了,裴远还想着让他回去看账本,在裴远的心里自己究竟是多靠不住啊。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敢依靠自己?
这个想法在心里发了芽,然后疯狂的生长了起来,顾忱上前抓住了裴远的手腕,让他强硬的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样子?你这副样子算是没事吗?”
顾忱拉着人来到了梳妆台前,这个梳妆台还是顾忱强硬装上的,因为裴远不喜欢打扮,但顾忱却觉得他屋子里连张镜子都没有不好,所以强行给他装上。
现在这个梳妆台便派上了用场,顾忱拉着人来到了梳妆台前,让裴远这脸扭了过去,面对着那面铜镜到:“你仔细看看,你这是没事的样子吗?”
“你当本宫瞎了吗?”
“殿……下,我没事的,你别管我……”
裴远自然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少难看,所以他才不愿意在顾忱的面前吃药,房间里这面镜子他真的很想砸掉,因为第一次起作用的时候便是在这镜子前。
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的丑态,可这镜子是顾忱给他安装的,他不能砸。
“本宫在你心里就这般靠不住吗?”顾忱不管他为什么到现在还在逞强,明明自己已经在这里了,可他却不愿意靠自己,“明明难受成这样却什么都不说。”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本宫说呢?”
或许是因为顾忱的一步步紧逼,又或许是因为身体的难受,裴远终于也是到达了极限,再也忍不住的哭泣了起来。
“和殿下说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是给殿下徒增麻烦罢了!”
他不想自己成为顾忱的累赘,就是最近这段日子顾忱几乎忙的脚不沾地,连一个整觉都没有睡过,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耽误了顾忱。
所以他想着能忍就忍了,但最近这药每次吃下去之后的反应越来越大,所以裴远才开始抗拒这个药。
不知道是不是顾忱的错觉,他似乎嗅到了浓郁的茉莉花香,从裴远的身上一阵阵的传出来。
这种花香不仅甜腻,而且带着些许不安的气息,就是在告诉着顾忱此刻的裴远有多么的不安。
这倒是很奇怪了,顾忱从来没有想过裴远会这样不安,是他对裴远的关心太少吗?
“你可以告诉本宫的,本宫来帮你想办法。”
现在的裴远明显情绪不稳定,顾忱能耐着自己的性子去哄他,裴远手脚无力,根本站不住,所以顾忱将人打横抱起走到了床边。
“有什么事情能重要过你呢?”
就连顾忱都没有注意到他说话时的语气是多么的温柔,好似被安抚的裴远紧紧的抱着顾忱的腰身,即便他此刻浑身无力,却依旧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去抱他。
好像他一松手,顾忱就会消失一样。
“没事的,本宫在这里陪你。”
顾忱还是揉了揉裴远的脑袋,他这样的情绪顾忱并没有见过,却又感觉很熟悉,身体就好像有记忆一般自动的照顾他起来。
“给何非遥写信,这件事情告诉他问问是什么情况。”
顾忱对着房梁上的沈从飞吩咐,现在还能联系到何非遥的人,应该也只有沈从飞了,其实顾忱并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
但他一点也不在意,只要能帮助他成事,这些事情都是小事儿,就算这两个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甜甜蜜蜜,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
沈从飞回了一声,因为有些奇怪的想着,殿下怎么知道我能联系到那家伙的?
房间里茉莉花的香气越来越浓郁了,但那股不安好像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回不去的甜意,裴远抱着顾忱的腰好像睡了过去。
顾忱一时间也不能离开,便叫人将账本什么的都挪到这个屋子里来,一直陪着裴远睡觉,一个下午以来连动都没有动过。
等裴远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身上不适的感觉退下去了许多,脑袋下软软的感觉让他有些奇怪,好像不是他的枕头。
他的枕头不该是这种触感,因为奇怪裴远抬起了眸子去看,抬起眼便看见了靠在床柱上睡过去的顾忱。
顾忱也不是铁打的人,因为这段日子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身子本就劳累,再加上房间里浓郁的茉莉花香,就像是在安抚他的神经一般,不自觉间便睡了过去。
手中的账本落在一旁的床榻上,可见他睡着的时候应该还想撑着想着,只是实在是抵不住倦意才睡过去。
自己居然就这样睡在顾忱的腿上一个下午吗?
裴远有些发愣的看着睡着的顾忱,他记得自己在睡过去之前好像和顾忱吵架了,虽然他不知道这对顾忱来说算不算吵架。
其实看起来就像是他的无理取闹罢了。
“睡醒了?”大约是感觉到了腿上的重量消失,顾忱也悠悠转醒了,醒过来第一件事便是去看裴远,“身上可还难受?”
即便已经派沈从飞去询问原因,但也不会这样快就能出结果,他还是需要自己来询问裴远到底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好多了殿下,今天下午我失礼了……”
即便晕晕乎乎的,但裴远却依旧记得自己做了什么,那些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大胆,若是清醒的状态他是绝对不会对顾忱这样无礼的。
“看来确实好多了,下午到底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对于裴远的道歉,顾忱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抬手摸了摸裴远的脑袋,用手背测试着他的额头的温度。
确定它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才松了一口气,下午那一会儿裴远虽然是昏睡了过去,但身上却奇烫无比,顾忱都怕他烧坏了。
本是想去请大夫的,但裴远却一直呢喃着不让他去叫大夫,因为没有办法,所以顾忱只能自己来照顾他,但因为他也不怎么会照顾人,所以这其中出了很多比较丢人的事情。
顾忱不打算告诉裴远,毕竟那期间他实在是过于丢人,既然裴远都不知道,还是不要提的好。
“没什么大碍,只是每每吃了那药之后,身上便会开始发热。”
见他试探的动作,裴远便知道自己掩盖不了,因为顾忱又照顾了自己这么久,所以他也不好继续隐瞒了。
“殿下不必过于忧心,除了用完药之后身上会发热之外,没有其他的副作用,我不想让定下担心才一直没说。”
趴在自己腿上的人小心翼翼的解释着,裴远既然没有做替身,那就证明他身上应该还是没有力气的,所以顾忱也没有催促他从自己的腿上起来。
“下次直接告诉本宫就好,本宫会为你想办法的,你若时时刻刻都瞒着本宫,若是叫本宫忽然瞧见你这副模样,那才是叫本宫心寒。”
第100章 踏上打怪之路
马车的行程很慢,一遍一行人三天三夜没有合眼地赶路,却依旧离惠南还有五天的日程,顾忱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而裴远此刻坐在他的身边帮他按揉着大腿。
为了尽快前往惠南,在裴远恢复的差不多之后,顾忱便带着他上路了,在上路之前顾忱当然询问过裴远的意愿的。
他知道裴远肯定是想去惠南的,但看裴远的样子,一看便是从未出过远门的,此去路程遥远,只怕裴远可能会撑不住。
所以顾忱出于这层考虑,还是耐着性子劝了劝裴远,本是想让他不要来了的,因为去的路途不仅遥远,而且有可能会遭遇危险。
他的动向很有可能会被敌人掌握,敌暗我明的情况下,他不能确保裴远的安全,可裴远却告诉他。
“既然如此,我便更要去了,要是殿下不在我身边,我岂不是更容易成为他们的目标吗?”
他说的确实在理,惊城也并非是绝对安全之处,倒不如让他带在身边看着,叫自己也心安一些。
所以最后他也是带上了裴远一起走,此行他们出门必须低调,因为朝廷并不知前往惠南探灾的人是顾忱。
顾忱当时捐款用的是茶馆的名义,接下这个圣旨的人是封小珍,所以此行也有封小珍在,他们只是作为陪同人员一同前往。
为了以防万一被熟人认出来,出门在外的时候,顾忱和裴远都是带着面纱的,而王府之中这几日谢绝见客,也多亏了平日里没有什么人来才不会轻易穿帮。
“殿下是不是饿了?”裴远看着紧闭着双眸的顾忱,顾忱看起来又瘦了一些,看得裴远心里也不好受,“要不要用些食物?”
他们出来的时候带的干粮不多,多半都是路上买的一些食物,这些食物大多粗糙,可能不合顾忱的胃口。
所以这一路上裴远没见顾忱怎么吃过东西,也怪不得他看起来日渐消瘦了,“殿下用一些吧,还有许久的路程,殿下若身子先垮了就不好了。”
“本宫不想吃。”
顾忱却摇了摇头,这次并不是他挑剔,而是因为他真的没有食欲,马车颠簸了,一路颠了,他没有任何胃口吃东西。
他怕自己吃了就吐出来,那只会让他更加难受。
“可殿下你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裴远十分担心的看着顾忱,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太过炽热了,顾忱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勉强掰下来一些面包往自己嘴里塞。
“知道了,本宫吃一些就好,给本宫拿些水来吧。”
吃得他实在是吃不下什么,吃了小半个面包之后便完全不想再吃了,裴远那好不容易吃了一点,也算是放心了一些,从自己腰间卸下来一个水壶递给他。
“殿下这般劳累的话,我们再下个村子歇歇脚吧。”裴远举着水壶喂给顾忱喝水,他感觉顾忱现在十分虚弱,并不自觉的想要多照顾他一下,“一时半会儿我们也到不了地方。”
“你不是很想去惠南看看吗?在路上歇脚的话又要耽误不少时间。”
顾忱也没有说什么就着裴远的动作喝下了水,吞咽了几口便不喝了,先看马车的帘子,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突然转变了口风。
“也罢,我们去前面的村子歇歇脚吧,这天看起来要下雨了。”
他们是在山林里,就是下雨了只会更加不好走,而且这片山林多滑坡,若是执意前行,很有可能会遇到意外,倒不如好好休息一会儿算了。
裴远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改变了主意,但裴远很高兴地通知了前面的马夫,坐在马夫旁边的封小珍乐得都蹦起来了。
三天了,三天了啊,她终于可以休息了。
明明她才是朝廷邀请的人,但是顾忱为了出行方便,甚至连个马车都没给她,本来三个人坐马车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这马车里恐怕是容不下她,这两人之间的气氛让封小珍不自觉的想要回避些,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这就导致三天以来,睡觉的时候她是动也不敢动,本来他都打算跟马夫一起睡在外面算了,但裴远看不过去,一定要她睡在马车里面。
甚至还打算和她换一下,自己出去睡,一听到裴远这个提议,封小珍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还是她进去睡吧。
就是让裴远和马夫睡在一处,而自己和顾忱睡在一处,她怕自己晚上因为打个唿噜就被人直接砍了脑袋,这么比下来的话,他们三个人其实可以好好相处的。
“师傅快冲啊,前面就一个村子了!”
俏丽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隐隐约约的兴奋,可见封小珍对于能休息这一点是真的很高兴。
马车的速度加快了不少,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飞驰着,多亏了马夫技术好才没有翻车,很快他们便走到村子里。
顾忱被颠了两下,有点无语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但看着裴远也带着些许兴奋的神色,他还是压下了自己心里被颠了的不悦。
不过就是休息一下,何必这么高兴。
这两个人当真是好哄啊。
这个村子很小,几乎一眼就能看得到头,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村子里面酒楼,裁衣铺,铁匠行,客栈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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