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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请替嫁九千岁(穿越重生)——乌尔比诺

时间:2024-11-09 14:46:42  作者:乌尔比诺
  荒郊破庙,狐狸化作公子身,光影明灭间露了原形,却早已摄魄夺魂。
  陆依山没笑,将袖提得高些,手指落下的影儿刚好覆在叶观澜的手背。他指尖微垂,好似嵌进那拢得很紧的指缝间,胸口骤然膨起抵开它、侵占它、攫紧它的强烈冲动。
  “仅矫枉过正这一条,”陆依山竭力把控着手腕的分寸,缓缓绽出个笑,“属实轻判了。”
  *
  “这些天臣与京营兵不解甲地四处搜寻,始终未见人犯下落,怎料一场大火就将案子告破。今日若无圣驾在此,发现了竹篾上的端倪,怕是真要坐实了臣无能的恶名了。”陆依山说罢,叩下身去。
  昭淳帝盯着手里半片火浣布,脸色差到了极点:“此地距离京大营行辕相隔不过百米,尔为千军将首,竟然半点不曾察觉?”
  被点到名的京营统领一哆嗦,惶急道:“圣上明鉴,近逢文庙修缮,侯爷明言封巷半月,任何人不许靠近。何况这里面究竟供奉的皇亲国戚,末将虑及圣上清誉,实在不敢擅专啊。”
  这番辩解之语算是彻底挑动了昭淳帝的疑心。
  一场大火,不仅抛出了人证,连物证也一并呈到眼前,届时叶循泄题的嫌疑洗不脱,东厂也将落个办差不力的骂声,能想到如此一石二鸟的好谋算,除了寿宁侯还有谁?
  要只是寻常党争也就罢了,可此事还牵涉先晋王,昭淳帝不能不联想到更多可能性,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放过。
  恰在此时,司礼监随堂久候御驾不回,只好着人将今科考官的名单送来城南,一俟皇上首肯,便可拟旨颁宣。
  这时间卡得未免过巧,昭淳帝正在气头上,接来一看名册上十九人,过半都是外戚僚属或亲信,越发气不打一处来。奈何传话的小太监还在旁听宣,这事也的确耽搁不得,昭淳帝满场一瞧,略过寿宁侯,径自将册子递到齐耕秋面前。
  “考官名录依例该由内阁议定后再呈御览,如今丞相不在,你代他筛捡一遍,再拿给朕看。”
  内阁统共不过三人,此言便是明里指摘寿宁侯独断专行了。他听得心惊肉跳,却又一字不敢置喙。
  齐耕秋接过名册,忖度再三,勾掉几人,又添几人,笔端经过某个名字时停顿了下,随即不露声色地滑过去。
  这一幕,被陆依山看在了眼里。
  临河的客寓,欢喜步履匆匆而来,凑到叶观澜耳边低语了几句。
  闻罢扇合,叶观澜走回案前,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名字,折好后交与不知何时回了镇都的三江鼠杨开。
  “务必赶在放榜前带回此人籍册,凭阁下脚力,七日来回,应当不成问题。”
  一夜春雨过后,潮涨水漫,浪淘沙堤复又退去,留下点点莹白色砂砾,烟雨霏微里甚是醒目。
  陆依山沿堤缓步徐行,随在身后亦步亦趋的正是那京营统领。
  “这次能找到六指相师,你立功不小,还有今日当着圣上说的那些话,桩桩件件咱家都记着。本督主言出必行,你与寿宁侯的那些事,东厂可以既往不咎。”
  统领忙笑道:“从前是末将眼瞎心盲,跟错了主子。今后愿为督主出生入死,绝无二话。”
  陆依山满意地挑了眉,话锋一转道:“出生入死倒不必,只咱家有一个小忙,还须大统领出手相助。”
  
 
 
第18章 就计
  新岁开头都是事儿,不过好在昭淳帝手谕下得及时,今科春闱到底没耽误什么,仍旧照期开考。只因舞弊案发,皇榜展期却拖延到三月二十七日,内廷传出旨意。
  “明日午时于宣德门张榜。”
  本来科举选士为朝廷头等大事,漫说天下读书人切心关注,便是镇都小民,山野樵夫,哪个不盼着一睹“三元风采”。可就当所有人心思蠢动时,曾雉却如一潭死水,不关心阅卷进展,对窗外一天一变样的“小道消息”充耳不闻,甚至连翻阅无数遍的经史子集也不愿再碰。
  十年寒窗,七场文战,看似耗干了这个年轻人全部的精气神。可只有叶观澜知道,从父亲被罢了主考一职、禁足府中的那天起,他曾经短暂亮起的眸子,便再没见过一星一毫的光。
  世事如潮水,起落间磐石如旧,但如蝼蚁草芥何?
  “何必这么早垂丧,成绩午时才出,一切还未见分晓。”
  叶观澜沏了酽茶,头遭循例拿来烫杯温壶,腾腾热气过后,一阵略带清苦的芬香之气在鼻端漫溢开。
  茶是督主特地托人送与二公子尝鲜的,按孔小乙的原话——“九千岁喝不惯这苦了吧唧的劳什子,嫌麻了舌根。倒是公子平常端正持重,堪学名士品浓茶。”
  自来名士多古稀,叶观澜听出来了,陆依山这是变着法谑他是个“小古板”。
  “尝尝?”
  曾雉闻见了苦味,便道:“想不到公子年纪轻轻,也能饮得这样的苦茶。”
  叶观澜将烫过的空杯压在指腹间,含笑如故。
  他是历经一世生死的人,廿载前尘,尝尽七苦滋味,还有什么苦是他吞不下的?
  “识苦方知甜,我劝曾兄饮了这杯茶,记住今日苦涩,来日辉煌簪缨,才不会在甜中遗失了本心。”
  曾雉似懂非懂,苦笑两声,接了茶刚饮下,便听门外一片声筛锣响。
  “曾老爷就住这里?领赏哪,恭喜曾老爷探花及第!”
  曾雉霎时松了手,木雕泥塑似的钉在那,犹恐是两耳幻听。好半日回过神来,两名笔帖式已举着红底金粉的鲜亮报帖到了楼下。
  叶观澜眼底淡了笑,他带上窗牖,踩着遍地碎片走到曾雉跟前,倾身两拜,然后顿住。
  “公子......这是何意?”
  叶观澜道:“此一拜,是贺曾兄金榜题名。这二拜,是贺曾兄终得机会为师长伸冤,只不知,兄长心肠是否还如当初?”
  曾雉眼神几变,从茫然到逐渐坚定。他在这瞬里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世事跌宕,没有什么能够长屹不衰,如果有,那便只在此心之间。
  一众人拥着新贵欢天喜地去了,独撇下叶观澜一人在房中。玉桉摇着把泥金湘妃竹扇晃进来,轻嗤道:“瞧那拜高踩低的样儿。”
  叶观澜神色未改,收拾掉地上残片,升炉又新沏了一壶茶。
  “叶家如今得咎,观澜行动不便,劳烦姑娘替我给齐府带个话。”
  玉桉问什么话。
  叶观澜道:“明日辰时,请思渠兄过府一叙,就说矔奴备茶翘首以待。”
  次日凌晨五鼓,由礼部官员引领,二百四十三名殿试一二三甲进士,从午门右掖门入宫朝观。
  此时寒星满天,晓月如钩。
  满宫里抚廊檐角吊着一盏盏琉璃宫灯,给月台之上的太湖砖石镀了淡淡的银灰色。丹墀品级山旁,锦衣卫分列两侧,悬刀肃立。
  五更天的风扫着武英殿基前空地上的浮土,夹着季春的寒意袭面而来。这群新进的“贵人”初等三宝殿,就为九重天阙的威严肃穆深深折服,等候胪传的间隙各自埋首,不敢互相张望。
  曾雉亦屏息凝神,盯着武英殿的煌煌灯火,脊背手心相继浮起了细汗。
  他做梦都道不该在这里,前头十年的坎坷生涯,入京以后的起落遭遇,早让他对这腌臜朝堂心生倦怠。尤其听闻考官名单皆由大学士齐耕秋圈定时,曾雉仅存的那点希望也被掐灭了,几曾想,天可怜见!
  一股又酸又热如血似气的东西翻搅着,直搅得他五中似沸,那条伤腿也仿佛灌注了力量。
  “嘁,野鸡就是野鸡,真以为自己攀上高枝了?仔细摔下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声音不大,但在鸦雀无声的旷地上显得格外刺耳。
  曾雉寻声后看,就见胡琦站在不远处,乜着眼挑衅地望向他,眼尾倏忽划过一抹歹毒的蔑笑。
  曾雉悄没声地捏紧拳,猛听殿上静鞭三声,昭淳帝身边的大太监魏忠旻高声道:“奉圣谕——”
  “万岁!”
  进士们将手一甩,大袖打得一片山响,乌压压跪地听传。昭淳帝应鼓乐声徐步拾级,径自走上了须弥座,随在他身后的除了齐耕秋,还有福王刘瑧。
  原本以福王心性,决计不会插手朝堂之事。奈何赶上多事之春,内阁重臣接连因为各种原因吃了挂落,昭淳帝谁也信不过,只好央了这位亲皇叔,代他执掌考场风纪。
  廷试召见,循例由昭淳帝陈词新唱,长篇累牍地训诫一通,再吩咐句“好生体念朕恩”,便算走了过场。就当诸生伏首将要谢恩时,平地突然炸响一声惊雷。
  “圣上,臣要检举!”
  曾雉膝行出贡生队列,初有些跼蹐不安,即刻把持定了,掷地有声道:“臣要检举一甲进士胡琦舞弊弄权,靠纳贿考官取得举子身份。今科会试中又不知用了何等手段,竟然忝居一甲榜头。此间蹊跷之甚,大为可疑,臣请圣上彻查,以安天下寒士之心!”
  他说着叩下头,再不肯起身,那沉闷的声响有如重锤,擂在所有人心上。
  而与此同时,古洛河畔的叶家客寓。
  叶观澜与齐赟隔案对坐,一旁的炉子上煨着茶汤,齐赟先开口问:“这地方?”
  “这地方,我与兄长上学时常来。这里,曾经摆着一块棋盘。”叶观澜指间敲在案面上,“和兄长对弈的日子,观澜此生难忘。”
  齐赟不禁笑道:“自然是难忘的,矔奴仗着棋艺,不知诓去了我多少宝贝。记得有回,你相中了我爹书房里的那副化度寺碑,不惜悔棋耍赖也要缠着我将碑帖偷出来。回家以后,我挨了好一顿板子,这事儿你却不知道。”
  叶观澜没说话,但其实齐赟受罚的事他知道。叶观澜当夜就着人将东西送回,却被烧昏了头的齐赟胡乱撕掉。他以为兄长真的生气了,隔几日亲画了一面折扇登门赔罪。谁知清醒过来的齐赟毫无愠色,反将他画的折扇一直带在身边,直到今天。
  过了许久叶观澜才回过味,齐赟撕掉碑文,除了病中昏聩,也许还有一点被撞破狼狈的恼怒。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齐思渠病弱外表下,异常强烈的自尊心。
  齐赟摩挲着茶盏边缘,问:“后来,棋盘怎么就收了呢?”
  叶观澜说:“自兄长入仕以来,焚膏继晷地忙于政事,闲暇时间大不如前。矔奴无人对弈,放着棋盘不用也是靡费了。”
  齐赟回想起那几年的野心,眉间生出许多感慨:“可惜我天赋平庸,在户部任职多年未出政绩,反而做坏了身子,真真得不偿失。”
  “真是这样吗?”叶观澜叹道:“我查过兄长在都察院的评绩,八年优异,却一直不曾晋升。我又翻了兄长那几年作的策论,朝廷去岁才推的赋税改革,你那会儿就已经提过了,可是这些文章全都没能递到皇上跟前,原因是被人压下了。”
  炉上的茶汤煮至沸腾,“咕嘟嘟”地顶着水泡。
  叶观澜走去熄了火,回眸时的神情似有些许不解,他轻声说道:“而那个人,正是你的父亲,齐耕秋。”
  *
  曾雉高声控诉完,武英殿登时陷入一片静寂。
  新科探花郎公然指证同朝进士考场舞弊,这从大梁开国以来,可都是前所未有的奇罕事。
  诸臣悚然动容,只有陆依山不露声色地向外移了小半步。天边霞光横渡,他的蟒袍被映得猩红,在一众石青色文士袍里异常醒目。
  齐耕秋缓缓皱眉,事已至此不得不代昭淳帝质问道:“你说胡琦的乡试成绩作伪,可有证据?”
  曾雉稍顿,抬首直视齐耕秋,眼眸里忽然流露出某种令人不可忽略的光芒。
  “滥用提调之权,暗行舞弊之实,如此手段大学士驾轻就熟,还需晚生明言吗?”
  闻听“提调”二字,齐耕秋如遭雷殛般身形一僵。
  还不等他辩解,被指证的“苦主”早已捺不住性子,“咕咚”跪倒在地,慌不择言地叫起来:“曾野鸡,你漫要恶人先告状,分明是你买通丞相漏题不成,又在卷面上动了心......”
  “胡琦!”齐耕秋截然喝断,字字含着敲打,“这种捕风捉影的话,休得在圣上面前提起。”
  他之所以不许胡琦乱言,是因为还不到时候,曾雉的骤然发难打乱了齐耕秋全部计划,尽管意外,他也不曾全然失了分寸,因为他还有一记杀手锏没用。
  齐大学士万万难想到,仅在几个时辰以后,就是这记杀手锏,彻底将他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起初不过是场廷试召见,到后来却闹成这个样子。几方争执不下,昭淳帝被吵得脑仁突突直跳,无名火上来了,忍不住“砰”地一拍龙案,茶盏都跳起老高。
  蜩螗沸羹的月台倏然寂了寂,四方宫墙圈起的一片天在朝暾中呈现森冷的蟹壳青,陆依山抬头看了会,片刻又低下,曳在地上的影子似乎潜藏着预见一切的笃定。
  福王悠悠道:“说千道万,争来辩去,不过是觉着胡姓试子没几分真才实学,德不配位。既然这样,索性取了他今科的试卷来,邀请众学究一评高低就是。”
  听到此节,胡琦暗暗松口气,还以为福王要圣上当庭考他学问,岂料只是重审试卷而已。
  他一得意,肚腹挺立如鼓,一身文士袍顿嫌勒得慌。齐耕秋厌恶地转过头,不知道怎么,心头陡一下生出些许不安。
  很快,陆依山带人亲从贡院文库调出了考卷,锦衣卫遣从相随。
  呈送昭淳帝面前的是份朱卷[1],由指定的誊录官用朱笔誊录而就,其上写号完好。昭淳帝展卷细看,行文虽然轻浮了些,但胜在词藻瑰丽,见识也算独到,再配上誊录官一笔行云流水的好字,怎么看都不像是草包的手笔。
  昭淳帝正自起疑间,福王状似无意地提了嘴:“哟,老夫浸淫官场多年,还未见过一份考卷上出现两种字迹。瞧这末一字的笔划,倒似有晋......”
  说到一半刹住话头,昭淳帝的神情就在这戛然而止中,猛地严峻起来。
  *
  齐赟别开目光,似是不愿再看。就当叶观澜以为他要极力否认时,他却极轻极轻地笑了一声。这笑犹如梁燕浮水,昙花一现,涟漪散去后只剩空无一物的虚惘。
  “你说的不错,父亲有心压着我。但这并不是费尽心思的打磨,他只是单纯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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