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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人家愿意。
第02章
一回到化妆间，迟奚央求就助理姐姐快点帮他卸妆。
卸完妆后，他满意的点点头，跳下椅子，脚步轻快，好像卸掉脸上的妆容是卸掉什么大负担似的。
杨姨就站在门口，现在表演完了，接下来也没什么活动，迟奚要立刻和她商量退圈的事。
他要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杨姨，杨姨。”迟奚冲门口的女人挥手喊道。
杨姨冲他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有事。她好像是在和门口和什么人谈话，但角度问题，迟奚看不清。
迟奚探头探脑的，可门口谈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什么也听不见。
他拖着步子坐回原位，脑袋磕在化妆桌上，摊成一片。
像一只闹脾气的小猫咪，助理看得好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迟奚不动，助理又戳了戳，迟奚才抗议般甩甩头发。
“怎么了？”杨姨刚谈完话走进来就看见瘫着的迟奚，“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迟奚没有不开心，就是有点累。他扬起头，又觉得不够正式，于是离开座椅，板正地立在杨姨面前。
“我不想留在娱乐圈，不想继续当演员了。”迟奚认真看着眼前的女人。
杨姨挑眉：“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那你想干什么？你先说说。”
杨姨和迟母是多年好友，当初迟钰要进娱乐圈就是迟母拜托着杨姨照顾，现在迟奚死缠烂打要进娱乐圈也是她带着。
迟奚想了想还觉得她怪辛苦的。
“之前想进娱乐圈是和迟钰赌气，我现在现在明白自己真正想追求的东西了。我要去学花滑，将来为国家打比赛。”迟奚的话语铿锵有力。
杨姨的脸色骤然变得很古怪，喃喃道：“你们该不会是串通好了来逗我吧？”
迟奚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说这话，不过下一秒他就明白了。
“祈老，您请进来吧！小奚也想和您谈谈。”杨姨话语间充满尊敬。
一个华发鹤颜，神采奕奕的老人走进来了。
忽然，化妆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古怪。
刚刚他们都以为迟奚在说笑，但现在连祈老都来了。
所以，他是真的要退圈去练习花滑了？而且还是祈老亲自来找他！
迟奚还不知道来人的身份，但从周围人的反应来看，也知道这是个大人物。
他飞快在脑海中搜寻着信息，终于在脑海的角落中找到了有关信息。
他骤然瞪大眼睛抬起头，眼里满是惊喜。
迟奚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这样的人的确值得所有人尊敬。
祈老的履历就是自己这两辈子的理想。
“小伙子，不错，有天资有理想，想不想跟着我练习花滑，我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孙子，你们也好做个伴。”来人爽朗地笑着，他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落在迟奚身上却满是慈爱。
迟奚双目放光，斩钉截铁的回答：“要！”
他拉着祈华章聊了许多花滑有关的事情，也了解了当前国家花滑的局面。
现在国家队的花滑选手青黄不接，自从祈华章那一批选手和他的徒弟们逐个退役后，国家队在世界级比赛中很久没能入围决赛圈了。
迟奚一阵唏嘘，心里暗暗决定要改变这个局面。
两人相谈甚欢，祈华章当即邀请迟奚去他家的冰场找找感觉，看看是否合适练习花滑。
迟奚求之不得，经过那一舞，他对自己基本的身体状况有一定理解，这具身体的条件比他原来那具更好，只要努力，现在练习花滑也不算太晚。
胸口传来微弱的震鸣，似乎有人在和他对话，迟奚愣了愣，呆呆摸上心口，身形摇晃。
迟奚，你放心，我会让我们的名字换一个方式被所有人记住。
心头酸涩的感觉消失，迟奚眨眨眼，眼尾不知为何有了一点湿意。
吓得祈华章赶紧扶住他：“孩子，怎么了，哪里难受。”
迟奚摇摇头，随便找了个理由：“没什么，我就是怕我爸妈不同意。“
祈华章松了一口气，向迟奚保证：“没关系，你先和我过去试试，要是合适练习，你父母那里我去说。”
迟奚松了一口气，胸口酸涩的感觉消失后，他感觉整个人都轻了一些。
“小洲，进来。”祈华章向门外招招手。
一位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从门外走进来，剑眉星目，俊美无涛，气度不凡，活脱脱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但看眼神和周身气势，绝不是可以随意靠近的人。
化妆间里的人看见少年，都暗暗抽了一股冷气，少年几不可察皱起眉。
迟奚怕冒犯到少年，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祈老看惯了，可不觉得自己的孙子有哪里好看，照他看来，迟奚更讨人喜欢。
祈老嫌孙子走得太慢，一把拉过他，推销商品似把着少年的肩：“小奚啊！这是我孙子祈洲，现在在省队练习，你们可以认识认识，以后你们说不定要一起训练了。”
迟奚对上少年窘迫的目光，忍不住弯了眼睛。祈洲看着他的笑愣了愣，不知在想什么，别过眼。
“你好，我是迟奚。”迟奚主动伸出手。
“我是祈洲。”
祈华章看着握手的两个小少年，满意地点头。
他对还在愣神的杨莉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两个小孩走了。
“迟奚我先带走了，事后我会专门去他家里拜访。”
祈华章这话一出，化妆间所有人都回神了，杨莉不住的点头。待三人走后，她赶紧拿出手机和闺蜜报信。
“什么？小奚想要退出娱乐圈去练习花滑，杨莉，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一位盘着发髻的美妇坐在沙发上品着花茶，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慌了神，茶水不小心洒在白色旗袍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周围的女佣赶忙想过来帮她擦，却被她挥手叫退。
“白会芸，我们多少年的朋友了，我会在这种事情上和你开玩笑？”杨莉诡异地停顿了几秒，“我也觉得不可置信，和梦一样。”
白会芸沉默了，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我知道了，他开心就好，先随他去吧。至于职业练习花滑，我和老迟商量后再给祈老答复。”
两人又交流了一番两个孩子的情况就放了电话。
白会芸心神不宁的回房间换衣服，两个孩子今天没有太大矛盾，她还是欣慰的。
她上楼换了件米白色的绸缎长裙，想了想还是给老公打了个电话，重点提醒他祈华章老前辈会到家里拜访，让他早点回家。
迟奚自然不知道这一切，他一见到熟悉的冰面就感觉心定下来了。
洁净的冰面上有如同龟背一样裂开的纹理，碎裂而不破裂，十分好看。迟奚看了满心欢喜。
而他的神情也被祈华章看着眼里，只有热爱才能创造奇迹啊！说不定他这么大年纪了，也能为国家的花滑再培养出一个奇迹。
穿上熟悉的冰刃，在冰间起舞，迟奚不禁眼含热泪。
他的动作协调有力，在冰面上欢快地飞驰，犹如一只紧贴地面滑翔的飞燕。跳跃间滑速极快，动作轻盈流畅，滑出姿态优美舒展，甩刃线条清晰，弧线干净漂亮。
他穿梭在冰面上宛如一片轻云自在地飘来飘去，又好像专门为此而生的精灵。
祈华章面露赞叹之色，祈洲一双眼睛紧紧看着冰面上的身影，心脏不知为何跳得极快。
祈华章大笑，一把拍在祈洲的肩膀上，他的心脏漏了一拍，随后又“怦怦”跳了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声。
“好，好极了，我现在就跟小王推荐他，没准今年你们还能一起上赛场。”祈华章说着已经掏出了手机，而祈洲的目光还一直追随着冰场上的人。
祈华章只是打了个电话的功夫，就看见自家孙子也上了冰场，场上两人默契十足，如同两只嬉戏的燕，轻灵又富有力量感，线条极美。
他不由睁大了眼睛，他还从来没有见孙子跳得这么好过，这是遇强则强？
他给两人的定位都是单人滑，但现在看来，双人滑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扬起手机，对着场上两个少年录了一个视频，真美好啊！
让他也不禁回想起他的少年时光。
两人下场后均是大汗淋漓，对于迟奚来说，他终于找回了些曾经的感觉，虽然比起上辈子还有不足，不过比起上辈子这个年纪，他现在的状态更佳，他也有信心重回巅峰。
而祈洲是很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滑过了，甚至突破了自己的极限。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祈华章赶紧围过来，先对着两人大夸特夸，又带两人回家洗澡换衣服。
迟奚没有带衣服过来，穿的是祈洲的衣服。祈洲比他虚长一岁，身量更高，他的衣服套在迟奚的身上略大。
接下来就该去和迟父迟母好好谈谈了，最好能和他们把话说开，然后真正开始自己的花滑事业。
祈华章开着车，迟奚和祈洲坐在后座。
一想到未来的美好，迟奚就很兴奋，他双手握拳，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不小心落下的星星。
祈洲无意瞥了一眼，随即若无其事移开目光，倒是祈华章在后视镜看见了，问他为什么这么高兴。
“今天开始我就可以正式练习花滑了。”
“是吗？那你以后可要好好练习！”
第03章
他从来都是阳光自信，光芒四射的
很快就到了迟家，祈洲拿出遮阳伞，迟奚等不及他撑开就率先下车了。
“小少爷。”
今天阳光毒辣，湛蓝的天空缀着大朵大朵棉花糖似的白云。
迟家的女佣正在花园为迟母喜欢的玫瑰花浇水剪枝，看见迟奚回来便向他问好，迟奚点头致意，迈进家门。
祈华章和祈洲走得慢些，跟在后面。
迟父迟母坐在沙发上等着迟奚，迟父看见他进来后脸微僵，冷哼一声扭过头，迟母赶忙安抚迟父，又回头哄着迟奚。
“小奚别介意，你爸是累了，今天特意提早完成工作回家见你的。”迟母温温柔柔的语调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迟奚抬头望了他一眼，的确是个美人，母子俩的眉眼如出一辙，不同的是迟母眉目更温婉。
可惜上辈子他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不知道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会不会和眼前这位夫人一样好看。
迟奚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眼神亮亮的。迟母却仿佛被他清浅澄澈的目光刺了一下，低下头将碎发别到脑后：“如果喜欢就去做吧！妈妈支持你。”
“谢谢。”迟奚淡淡露出一笑。
“不用谢……”迟母声音很低，她抬头看着迟奚，眼神有些哀伤。
祈华章也跟着进来了，不由分说拍拍迟奚的背，又揽住他的肩。
迟奚被拍得一个踉跄，迟母下意识想伸手去扶，迟奚赶紧自己站好。
迟母缩回手，眼底有些落寞。
“迟爸爸，迟妈妈，我今天来是想和你们聊一下迟奚的未来。”
“这个孩子很有天赋，自己对花滑也很感兴趣，如果你们愿意，我手里还有推荐名额，可以让迟奚进国家队训练，实现他的梦想。”
迟父挥手让两个孩子出门，祈洲会意，拉着迟奚走出去了。
花园里都是玫瑰，娇艳欲滴又热烈张扬，这是迟母喜欢的花。
迟奚不喜欢这种花，但不否认它的好看，远远望过去向跳动的火星，又像天边的红霞。
他伸手想要触碰玫瑰，但被女佣阻止了。
“少爷，最好别碰这些花，有刺的，小心受伤。”
迟奚兴致阑珊的收回手，但有一个人几乎同时伸手，快速摘下了一朵花，又从口袋里摸出餐巾纸，牢牢把花枝缠住。
“给你。”祈洲举起花枝，递给迟奚。
迟奚哑然失笑，接过花：“谢谢。”
其实他没有那么想要，只是想看看。
“你为什么不开心，是害怕你爸妈不同意你练习花滑吗？”祈洲定定看着迟奚，在一片花丛中，眼眸明亮更胜玫瑰。
迟奚仓皇移开目光，盯着手里的玫瑰，握着花枝的手紧了紧：“嗯。”
“你不用担心，只要你真心想学花滑，有我爷爷作保，你爸妈那里应该没问题。”祈洲的话语坚定而有力量。
迟奚的心瞬间安了，他无奈一笑，什么时候自己需要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安慰了，他原本的年纪可比祈洲大了六岁。
可能他没想到，迟父迟母对自己的影响会这么大吧。
祈洲见迟奚没有回答，歪头看着迟奚，怕他不相信，又重复了一遍：“有我们在，你不用担心。”
“知道了。”迟奚甩起玫瑰，明媚一笑。
玫瑰停留在祈洲鼻尖，他愣了一秒。
迟奚收回手，盯着脚尖。
“你还难过吗？有什么困难要和我们说。”
祈洲学着祈老的语气，一本正经道：“我爷爷说过，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迟奚被他安慰人的语气逗笑了。
“我不难过了，真的！”迟奚本来也没有难过，只是一瞬间有点迷茫。
迟奚自认为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这一瞬间的情绪波动居然被祈洲捕捉到了。
现在他想通了，既来之则安之。
今后在这个世界，花滑的历史上，也必定有他迟奚的名字。
迟奚扭头看向祈洲，祈洲天赋不错，今后自己得好好训训他。
两人在外面呆了挺长一段时间，祈老还没有出来，看来里面的谈话还没有结束。
祈洲没有再主动和迟奚搭话，呆呆的望着玫瑰花丛，不知道在想什么。
迟奚百无聊赖的蹲下，细数着玫瑰花的花瓣。
玫瑰花丛遮挡了刺目的阳光，迟奚眯起眼睛。
初夏的风吹过花丛，带来玫瑰的浅香，也撩起两个小少年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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