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 犬夜叉抱着戈薇跳出了井口,修罗丸看向自家伴侣, 问道:“你有什么可作初次登门拜礼的东西吗?”井外传来老人家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老头的脑袋也从井边探了出来。
玉藻前什么也没说, 低头翻起了储物元珠,挑了挑,找出了一罐茶叶。修罗丸看着这罐没开封的茶叶,这是他平日闲来无事总喝的茶叶——
他心里有点好奇了,自家伴侣的储物元珠里都装着些什么?
修罗丸一回忆,好像自家狐狸从储物元珠里摸出过他的衣衫,零嘴,扇子,香囊?现在又摸出了茶叶?
玉藻前压低声音,他嗅闻着空气里人类的气味,说道:“我们上去稍微坐坐,就去浮月市町吧。弄清楚日暮什么时候我们就可以走了。”
要不是犬夜叉这个小狗勾很好地取悦过他,这小狗勾可能和修罗丸有血脉关系,他甚至连这点礼仪都懒得讲。
修罗丸和玉藻前一前一后跳出了井口,落在木制的小屋里,修罗丸看向好奇看向他们的老爷爷和小男孩,他说道:“初次见面,日暮阁下,在下是犬夜叉的朋友,在下四枫院,这是前,唐突拜访,还请见谅。”
日暮爷爷瞧着两个客人,嘴里说道:“客气了,客气了,两位也是从五百年前来的吗?”
“正是,”修罗丸客气有礼:“小小礼物聊表敬意,还请收下。”
日暮爷爷接过包装精美的小瓷罐,他的目光落在小罐子上,这是个不过巴掌大的小罐子,罐身呈月白色,釉面莹润生着不规则的短文,纹片黑黄相交像极了铁线金丝,罐子盖子上贴着一小片红字封着口,上面写着几个字“浮月市町·茶间”。
日暮爷爷看清了这个“小小礼物”,颇有些见识的老头上次见到这个这种中洲传过来的哥窑开片瓷器还是在东京博物馆里的玻璃橱窗里,他往上托举了一下这个小茶罐,老头纠结了一下,说道:“两位客人若是不着急回去的话,到我们家里坐坐吧。”
“那便叨扰了。”
日暮爷爷瞧着画风都和犬夜叉完全不一样的两人,他咽了咽口水,看向了犬夜叉怀里的戈薇,日暮爷爷瞧着一小只蜷在犬夜叉怀里的看起来昏迷过去了的孙女,气恼地说道:“犬夜叉,戈薇怎么了?”
“是啊,狗哥哥,”草太使劲吸了吸鼻子,问道:“姐姐怎么了?”
“戈薇她喝了一口酒,”犬夜叉如实交代:“醉倒了。”
“一口?”日暮爷爷大吃一惊。
“一口。”犬夜叉点头。
“那得是何等佳酿,我要若是有幸能尝一口就好了。”日暮爷爷自言自语。
小男孩插着腰,气势十足地说道:“爷爷,你有慢性肝硬化、高血压、心脏病,你想都不要想!”草太继续说道:“你想我跟妈妈和姐姐到ICU去见你吗?”
日暮爷爷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对着修罗丸和玉藻前说道:“两位客人请吧!”
“四枫院哥哥和前哥哥请吧,”草太扯着爷爷的衣角,说道:“爷爷你听到了,不许喝酒!”
“好好好,我不喝,我绝对不喝!”日暮爷爷手里捏着茶罐子,他说道:“两位客人先请,外面就是我们家的房子。”
于是,修罗丸和玉藻前并肩走出了小屋,屋外是一座有些年头的神社,在神社后面,就是日暮一家的房子,修罗丸顺着那股死神灵压看向神社的屋顶,日暮爷爷顺着修罗丸的视线看过去,他心头一紧,老头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说道:“别看,看多了会失忆的。”
日暮爷爷假装没有看到站在神社屋顶上的死神,但感知到修罗丸灵压的死神已经回望了过来,修罗丸瞧着站在屋顶上的死神下意识的一个激灵——就像是上班摸鱼的下属遇到了查岗的上官。
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从神社屋顶上一跃而起,瞬步踩着虚空落到了修罗丸的面前,这个死神单膝跪地,恭敬行礼:“属下驻现世八番队队员阿部修一参见四枫院队长。”
修罗丸眉梢一挑,“嗯。”略一颔首:“不必多礼。”
修罗丸揣着手,说道:“这家人都有灵力,”死神顶着一圈人看过来的视线,有些手足无措,修罗丸随口吩咐:“以后不要随意消除人的记忆,下去吧。”
“是,四枫院队长,属下告退。”阿部修一说罢,足下瞬步迸出,几个跳跃就离开了这里。
修罗丸面上不起波澜,心里还是有几分感慨的,他五百年后成了番队队长——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番队的,而且让他有点惊奇的是,戈薇出生的这个世界并不是妖怪的世界,而是与尸魂界对应的尸魂界。
玉藻前凑到修罗丸耳边,轻声叫了声:“四枫院队长……”九尾狐的呼吸喷在修罗丸耳廓上:“真悦耳。”
日暮爷爷犹豫了一下,他从死神消失的方向收回视线,问修罗丸道:“您……这是?”
“死神。”修罗丸道。
日暮爷爷吓了一跳,说道:“我……我要死了吗?”
修罗丸微笑着,安抚着老人的情绪,说道:“死神从尸魂界而来,驻扎现实的死神只负责引渡灵魂回归灵魂的故乡,并没有能力操控人类和妖怪的寿命,您请放心。”日暮爷爷松了口气,修罗丸继续说道:“我看您身子康健,若是不喝酒并且健康饮食的话,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日暮爷爷放松下来,他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个死神为什么有时候会待在我家的屋顶?”
“嗯?”修罗丸思忖片刻,修罗丸环视四周,回答道:“可能是因为贵宅位于高处,站在神社屋顶上易于查看周围情景。”
“请进吧,四枫院大人,前大人,”日暮爷爷虽然不知道所谓尸魂界死神番队的构建,但他也清楚了眼前这人哪怕看起来再像人,也并不是和他一样的普通人类,日暮爷爷非常客气:“房屋僻陋,还请两位见谅。”
“是我和前贸然造访,失礼了。”
九尾狐一言不发,大妖怪的矜持让他懒于和一个普通人类应酬,也只有他家犬儿这种进退有礼的贵族子裔才会应付这些繁文缛节。
犬夜叉抱着昏昏睡着的戈薇,小狗勾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修罗丸在的时候,他也不想表现的咋咋呼呼的。日暮爷爷带着一大群人进了,修罗丸脱去鞋子,只着足袋踩上地板,他看到犬夜叉赤足踩在地板上,踩上一个乌黑的脚印,微微蹙眉。
小狗勾耳朵尖尖抖了抖,移开视线,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他抱着戈薇上了楼,把熟睡的少女放在床上,这才对着亦步亦趋跟着自己上楼的草太说道:“你……你家……便所在哪里,我……我去洗个脚!”
“诶,狗哥哥你跟我来!”草太牵起犬夜叉的手带着犬夜叉往盥洗室走去,说道:“狗哥哥你真好,妈妈虽然不说,但是每次擦你的脚印要花好久的。”
日暮爷爷请修罗丸与玉藻前在客厅坐下,老头子觉得客厅光线有些昏暗——现在时间已经临近黄昏了,他走到顶灯开关边,“啪”地按下了开关。
日暮爷爷一转头,对上目露好奇的修罗丸,老头子一梗,想起了这位也是从五百年前来的,说道:“这是……电灯。”日暮爷爷等着眼前的青年继续问出一些让他心梗的问题,修罗丸却只微微颔首。
“嗯,电灯。”
日暮爷爷有些疑惑,问道:“您知道?”
“不知道,”修罗丸微微摇头:“这许多东西我都未曾见过。”
日暮爷爷心口一松,他倒是很喜欢眼前这个进退有度的青年了,修罗丸明显受过很繁复的礼仪教育,如此表现只是为了不给主人家添麻烦。
日暮爷爷慈祥地看向修罗丸,说道:“你要是想学,我可以让我孙子教你。”
修罗丸站起身,说道:“麻烦您了。”
……
酒醉初醒的戈薇下了楼,刚走到楼梯口就闻到了扑鼻的饭香,她看向犬夜叉,犬夜叉坐在餐桌边大口大口吃着饭,草太手揪着修罗丸的衣角,指着自家冰箱大声介绍道:“四枫院哥哥,这是冰箱。”
戈薇目光呆滞地看向修罗丸,修罗丸吐词清晰地重复了一遍,说道:“冰箱。”
“我跟你说啊,四枫院哥哥,”草太继续现世电器教学,说道:“这是用来储存冷藏食物的,有冷藏和冰冻两个柜子。”草太拉开冷藏柜,说道:“这是冷藏室,可以放鸡蛋啊、蔬菜啊、还有剩菜剩饭。”然后草太拉开冷冻柜:“这是冷冻柜,温度有零下十几度,嗯,零下就是……”
草太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戈薇开口说道:“水结冰的那个温度就叫零度。”
“对对对,”草太回头:“姐姐你醒了,我在教四枫院哥哥用家里的电器,我们已经从客厅一路学到了厨房,就只剩厨房里的电器了,四枫院哥哥的记性着呢特别好,你先吃饭吧。”修罗丸朝着戈薇微微点头。
戈薇慢吞吞地挪到犬夜叉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他们怎么过来了?”犬夜叉嘀嘀咕咕地解释起来。
“四枫院哥哥你看啊,”草太老师继续教学:“这是冷冻柜,”草太看了眼他姐姐,他从冷冻柜上层拿下一盒冰淇淋递给修罗丸,说道:“这是草莓味的,很好吃。”
修罗丸右手托着圆柱形的冰淇淋,隔着包装,他闻到了浓郁的牛奶气味,他把冰淇淋举高了一点,戈薇眨着眼看向修罗丸,戈薇回忆起犬夜叉第一次用爪子划开包装的壮举,少女一时舍不得移开视线,她的弟弟和她一样目露期待。
犬夜叉也看了过来——他大概猜到这姐弟俩想看什么。
修罗丸眼里流露出一点不解,但他并没有开口询问,修罗丸左右转了转冰淇淋,他观察着冰淇淋的结构,修罗丸看到杯盖扣在杯身上,杯盖的边沿有一个圆形的揭口,修罗丸捏住这个揭口,揭开了冰淇淋的盖子。
修罗丸的余光看着草太面上显露出失望,小男孩低下了头,他看向戈薇,看热闹的小姑娘也是一脸的失望。
修罗丸取下冰淇淋盖子背面的勺子,舀了一口冰淇淋送入嘴里,冰冻的牛乳在唇齿间融化开,混着草莓味道的冰淇淋闻到很好。
“失望吗?”修罗丸突然说道,草太愣怔地眨眼,修罗丸说道:“我用正确的方式打开冰淇淋,”小男孩微妙地移开视线看了眼犬夜叉,修罗丸勾唇一笑,说道:“还是因为某人闹过笑话?”
修罗丸的视线落在犬夜叉身上,梗着脖子回瞪过来的小狗勾气鼓鼓地,修罗丸一笑,说道:“果然是呢。”犬夜叉的反应证明了他的猜测,修罗丸把勺子擦在冰淇淋里,揉了把小男孩的脑袋,说道:“你以为我是谁,我不会做任何有失身份的事情。”
戈薇若无其事地跟犬夜叉说这话,小狗勾吃的嘴角都沾着米,戈薇说道:“周六周日我要在家里复习,马上就是期中考试了,星期一是海节,我也要学习,犬夜叉,两个星期后再来接我,听到了吗?”
犬夜叉点点头,小情侣虽然说这话,目光却都聚焦在站在厨房冰箱边的修罗丸和草太身上。
草太瞧着修罗丸的脸色,顽皮的男孩子干笑两声,他把自己的头发从修罗丸手里救下来,小男孩眼珠子一转,从冰箱冷冻柜里拿出一盒冰淇淋,小男孩抓着冰淇淋嘴里说道:“我把冰淇淋送给前哥哥去吃。”
隔着老远修罗丸就闻到了从冰淇淋密封完整的盒子里传来的一股子臭味,修罗丸的视线落在片假名上,“榴莲?”修罗丸抬手扯住了小男孩的后衣襟,问道:“这是种什么水果,怎么这么臭。”
“很好吃的,超级好吃,你相信我,四枫院哥哥!”草太义正言辞,他表现得很勇敢,一点没有故意把榴莲口味送给玉藻前的意思。
修罗丸蹲下来,小声对小男孩说道:“他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修罗丸刮了刮草太的鼻子,修罗丸直视小男孩的眼睛,说道:“别做这种事情。”上小学的小男孩对上修罗丸的金眸,哆嗦了一下。
修罗丸站起身,他把手里草莓味的冰淇淋送到草太手里,拿过草太手里的榴莲味冰淇淋,他揭开冰淇淋的盖子,猝不及防地,草太看着眼前这个矜持优雅的大哥哥被冲头的味道熏得眼睛翻出了一点眼白。
修罗丸下意识地用手把冰淇淋拿到了最远的距离。
“这什么味道啊,”犬夜叉捂着鼻子抱怨道:“好臭!”
草太“哈哈”笑了两声:“相信我,四枫院哥哥,这个口味虽然臭,但是真的很好吃。”
在客厅沙发上翻着书的玉藻前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眼自家犬儿,修罗丸小心翼翼地把冰淇淋拿得近了一点,鼻子些微的翕动隔离一下,克制住想要翻白的眼睛,他舀了一点点——也就是勺子尖上的一点点送进了嘴里,抿了抿。
“嗯?”修罗丸发出一声鼻音。
这种口味的冰淇淋闻起来虽然臭极,但是这种口味的冰淇淋尝起来奶味特别的浓,有一种特殊的甜味,诚实的说,确实不错。
玉藻前警惕地看着自家犬儿拿着臭味源距离他越来越近,九尾狐妖靠坐在单人沙发上,嗅觉灵敏的狐狸条件反射地靠得离沙发背更紧一些。
日暮家的小男孩亦步亦趋地跟在修罗丸身后,自家犬儿抬起手,在手里冰淇淋的包装里舀了一下,送到了玉藻前唇边,恶趣味尤重的犬妖说道:“尝尝,很好吃。”
离得很近,修罗丸看着玉藻前的眼睛蓦的睁大了一些,然后玉藻前紧紧闭上了眼睛,咽下了嘴里的唾液,扬起了头,避开送到唇边的勺子。
小男孩期待地玉藻前尝一口榴莲味的冰淇淋,玉藻前睁开眼睛,扫了一眼一点不怕人的人类男孩,他眼睛眯了眯,抬起手,从自家犬儿手里取下舀着冰淇淋的勺子,反手送进了修罗丸的嘴里,玉藻前抬手,勾了勾手指。
出生在信息大爆炸年代的小男孩捂住了眼睛,手指间呲开老大的缝儿,草太瞪圆了眼睛看着修罗丸俯身吻向玉藻前的唇,修罗丸喂了自家狐狸一口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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