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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顾老师他对我很好。”楼鹤往屋里看了一眼，他坐的位置看不到顾西辞他们。
沈明蕙自然知道顾西辞对楼鹤很好，这段时间生活在一起她能够看得出来，过去那么多年也多亏了顾西辞的照顾。
她说：“我的意思是，你确定你对顾西辞的感情是喜欢，而不是依赖吗？”
这不是楼鹤第一次被问起这样的问题，他很坚定地说：“外婆，喜欢和依赖我分得清，我喜欢顾老师，我对他的情感开始时或许是有依赖的成分在里面，但现在没有了，现在是喜欢，是爱。”
听他这么说，沈明蕙心中也就有数了，“那他的父母知道吗？”
“知道，也同意我们在一起，他爸妈对我很好，他外婆对我也很好。”
楼鹤把猫放下，来到沈明蕙的身边，半蹲下，握住沈明蕙的手：“外婆，我想和他在一起，一起生活一辈子。”
“你还这么年轻，就确定要和顾西辞过一辈子？”
沈明蕙心里还有些膈应顾西辞的年纪，顾西辞和黎晏笙一样大，大了楼鹤16岁，这样的年龄差太大了。
“你知道你们在一起要面对什么吗？外界的干扰不说，就光是你们之间的年龄差，现在他看着还年轻，再过十年呢？”
“外婆，我想过的，这些问题我想过很多遍。”
楼鹤认真地和沈明蕙说：“我不是一时兴起，也没有被恋爱冲昏头脑，我和顾老师可以一起走完一生，未来或许我们会争吵，会有不同的意见，但我们会克服。”
沈明蕙听楼鹤说出这番话，感觉到他和以前不同了，长大了，也有担当了。
沈明蕙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你同意？”楼鹤眼里亮晶晶的。
沈明蕙笑着说：“我同不同意，你们两个都在一起两年多了，有了感情基础，想拆也拆不散了。”
楼鹤趴在沈明蕙的腿上，撒娇地喊着她：“外婆，谢谢你。”
沈明蕙像撸猫一样，摸着楼鹤的头：“你高兴就好。”
搞定了外婆，还有外公和爷爷。
楼鹤重新抱起猫坐回躺椅里面，不知道应该怎样和他们两个开口。
沈明蕙看出了他的担忧，和他说道：“你外公那边我去帮你说，至于你爷爷，让你爸去说。”
楼鹤果断摇头：“还是我自己去说吧。”
这是他和顾西辞之间的事情，怎么能够让别人开口，应该由自己出面解决。
“你确定要自己说？”沈明蕙问他。
楼鹤坚定地说：“我确定，我自己说。”
沈明蕙看他如此坚持，也就随着他的意思，“那我就不插手了。”
晚饭过后，楼鹤把顾西辞叫到房间里面，把事情告诉了顾西辞。
下午发生的事情，楼鹤晚上才说，顾西辞觉得楼鹤挺能藏事的。
从沈明蕙下午和晚饭时对她的态度，也不难看出沈明蕙没有反对他们两个在一起。
楼鹤说：“现在就剩下外公和爷爷没说，我找个时间给他们两个说了。”
顾西辞：“倒也不用这么着急。”
“早点说了，事情不久能够早点解决。”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顾西辞自然是清楚的，可两位老爷子年纪毕竟那么大了，“要给他们留点时间适应我们在一起的状态。”
“可是你也不会一直住在这里。”
元旦过后顾西辞就要回剧院工作，要回市里去住，也没几天的时间了。
顾西辞：“不急，慢慢地说，先给他们灌输概念。”
“这几天我看你们聊得挺开心，你们都在聊啥呢？”
“一些电影。”
顾西辞夹带私货，往里面掺和了一些同性电影，渐渐地往这些话题上面拉扯，试探楼鹤的外公和爷爷。
比较之下，楼骁还是看得开一些，混的就是电影圈子，会以艺术的角度看待问题，黎星耀不怎么在这类题材上发表自己的观点，顾西辞还没摸透黎星耀的心思。
他和楼鹤说：“对待你外公和爷爷，不能和对待你爸一样，不管不顾猛冲直撞。”
这点上面楼鹤是赞同的，不然他早就说了。
顾西辞道：“既然是我拐了你，那所有的后果也应该由我来承担，我和他们说。”
他这么说楼鹤就听明白了：“你又想大包大揽地把事情一肩扛下。”
顾西辞：“毕竟是我拐你的，这些事情应该是我来承受，而不是你。”
“那我是不是你的男朋友？”楼鹤反问他。
顾西辞点头：“当然是了，这点上毋庸置疑。”
“那我就应该和你一起承担，你也不算拐了我，我也喜欢你。”
楼鹤走进了几步，被顾西辞抱进怀里，他道：“顾老师，不要总是大包大揽地想把一切都替我扛下，我也能扛事，别总想着把我藏起来不让我受伤。”
“你受伤我心疼。”顾西辞还是习惯地想要照顾楼鹤，楼鹤说了他很多次，他还是改不掉这么毛病，这么多年的照顾养成的习惯，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改正的。
楼鹤在顾西辞的下巴上亲了一口：“你受伤了我也心疼呀，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让你挨骂。”
顾西辞轻笑：“有你这句话，死都值了。”
“说好了和我一起过一辈子，你别总把死挂在嘴边上，多不吉利。”
元旦过后，顾西辞搬回了市里，楼鹤的情绪得到了有效缓解。
沈明蕙以为楼鹤会和顾西辞一起搬回市里住，得知楼鹤打算留在家里时心里还是蛮惊讶的。
她大概知道楼鹤留在家里是为了什么，替楼鹤捏了把汗。
黎星耀的脾气她是最了解的，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他的看法，很轻。
楼骁倒是个开明的人，就是年纪大了，不一定能够接受楼鹤和顾西辞的感情。
楼璟和黎晏姿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可说到底不是好儿女，不是好父母，孙子辈也就楼鹤这么一个孩子，他们这些做父母的，就希望楼鹤能够开开心心高高兴兴地，早点成家，家庭美满。
楼鹤和顾西辞在一起，和他们的期望不符，沈明蕙也说不上来事情的最终走向会是什么样。
顾西辞回市里后，楼鹤每天都两位老人一起，哄着他们开心，试探他们两个对顾西辞的看法。再笨的人，也能从他的表现中看出些端倪。
“楼鹤，这次你没有跟着顾西辞一次回市里，是有话和我们说吧？”
黎星耀直接开口挑明，没给楼鹤任何准备的机会。
面对黎星耀的问题，楼鹤措手不及。
黎星耀也没催他，和楼骁下着棋，等着楼鹤的回答。
楼鹤组织了一下语言，也认真地想了，在家里待着也就是为了试探两位老人的态度，现在被戳破了，倒不如直接把话挑明了说，拖得越久越难开口。
他道：“是有些话想说。”
“那你就说吧。”黎星耀道。
楼鹤搓了搓手：“外公，爷爷，对不起。”
黎星耀拿棋子的手顿了一下，看向楼鹤：“好端端的，你道歉做什么？”
楼鹤道：“我不能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了，我喜欢顾老师。”
楼骁和黎星耀两人都很吃惊。
“什么？”
楼鹤把心一横，抬头看向两位老人：“我和顾老师在一起了，我们打算走一辈子。”
黎星耀气得手都在发抖，看着楼鹤，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
楼骁意外归意外，他的脑子转得比黎星耀快得多。
现在从楼鹤这里知道了答案，也就解了他心中的疑惑。
之前顾西辞和他们一起聊天时总往同性电影上拉扯话题，楼骁当时觉得疑惑，可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现在倒是一清二楚了，顾西辞那是在给他们打预防针。
楼骁问楼鹤：“你们是已经在一起了，还是准备在一起？”
楼鹤如实相告：“已经在一起了。”
“多久了？”楼骁问。
楼鹤：“两年半。”
黎星耀一听这个时间，再往前推算就推算出了日子，就更是生气了，指着楼鹤说：“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楼鹤赶紧起身半蹲到黎星耀的身边，“外公，你别生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和家里说。”这让黎星耀如何能够不生气。
他还想着这两年给楼鹤安排相亲，让黎晏笙带楼鹤多去参加一些圈内的聚会，认识一些圈内的富家千金，要是有合适人选就撮合，最好能在他死之前看到楼鹤结婚生子。
黎星耀一想到他和顾西辞在一起了就觉得生气，“那顾西辞有什么好的，你是鬼迷心窍了吗？”
楼鹤握着黎星耀的手，“外公，我没有被鬼迷心窍，顾老师很好，我很喜欢他。”
“外公，我和顾老师分不开了。”
楼鹤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说服黎星耀接受他和顾西辞在一起，他不是一个特别会说话的人。
楼骁没说话，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顾西辞和楼鹤在一起这事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楼鹤从半蹲着变成了跪着：“我只是刚好喜欢他，而他刚好是个男的，外公，爷爷，我希望你们能够成全我。”
“我要是不成全呢？”黎星耀语气极为不爽。
楼鹤道：“我和顾老师分不开，外公，求你成全我们吧，没有他我走不出来困境，没有他我也没有勇气面对未来一切风险。”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楼鹤赶紧摇头：“我没有，外公，你们无非就是希望我能够平安幸福，和顾老师在一起我就很幸福，他对我很好，很尊重我，也很照顾我帮助我，我和他分不开，强硬分开我也不会快乐，不会再有人走进我的心里了。”
“外公，您不希望我幸福吗？”
黎星耀一时被楼鹤问得哑口无言。
楼骁这时插了话，“楼鹤，我们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让我们静一静。”
楼鹤转头看向楼骁。
楼骁朝他点了个头。
楼鹤这才起身，退出房间前还有些不放心多看了他们两眼。
房门关上，黎星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楼骁把玩着棋子，看着棋盘，将手中的白子放在棋盘上。
黎星耀看向棋盘，他输了，说楼骁：“老哥哥，你还有心思下棋？”
“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楼骁洒脱地说。
黎星耀收拾棋盘上的棋子，把黑子收了个干净。
楼骁：“就算不同意也没什么用，你没听楼鹤说他和顾西辞在一起已经两年半了，即便是我们都不同意，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有了感情，也不是我们说不同意他们就会分手的。”
黎星耀何尝不知道。
可是一想到楼鹤和顾西辞在一起，顾西辞和他小儿子一样大，他就心里别扭得慌。
楼骁说：“他之所以和我们坦白，也是想要得到我们的认可，不然大可一直瞒下去。”
他们能再活十年八年那都是上天眷顾，楼鹤完全可以不告诉他们，等他们都去世之后和顾西辞双宿双飞也没有任何影响，既然说了，也是希望他们能够认可。
“何不遂了他的心意。”
黎星耀没有说话。
沈明蕙看楼鹤脸色不太好，又见他是从茶室出来的，猜得八九不离十。
“和他们说了？”
楼鹤点头。
他不知道外公和爷爷能不能同意他和顾西辞在一起。
可他知道，不管他们同不同意，他和顾西辞都不会因此分开。
沈明蕙说道：“说了也就说了，一时不能接受也正常，慢慢地会接受的，他们都很疼爱你。”
楼鹤嗯了一声。
顾西辞收到楼鹤爷爷的消息让他晚上上家里吃饭，也没说是为了什么，顾西辞觉得有些奇怪。
他给楼鹤发去消息：[你外公家里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楼鹤：[没有呀。]
顾西辞觉得更奇怪了：[你爷爷让我去吃饭。]
楼鹤：[没人和我说。]
连楼鹤都不知道，顾西辞觉得这一家不是奇怪两字能够形容的。
楼鹤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可能和下午的事情有关，我和他们摊牌了，说我们在一起了，爷爷和外公不太高兴，可能是兴师问罪？]
顾西辞：[不排除这个可能。]
顾西辞也没想到楼鹤这么快就把事情都说了，[他们什么反应，有没有骂你？]
楼鹤：[没有，就是不太高兴，也没和我说话。]
顾西辞心里有了底：[没事，等我过去再看。]
楼鹤心里有些忐忑，自己挨骂倒是无所谓，他是害怕爷爷和外公会刁难顾西辞。
晚饭因为顾西辞要来推迟了一个半小时，楼鹤饿得厉害，跑去客厅的零食架子上面吃小零食。
外公和爷爷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零食吃的也是索然无味。
听到外面停车的声音，楼鹤将零食往桌上一扔，快步往外面走去。
几位老人的视线跟着他。
沈明蕙张罗着：“小陈，开饭。”
“好。”
楼鹤开门来到外面，现在外面天冷，室内有暖气，他就穿了一个薄薄的羊毛衫。
顾西辞看他穿得单薄，快速下车来到他身边：“快进去，这么冷的天。”
楼鹤道：“没事我不冷，我看不出来他们什么态度。”
“来都来了，随机应变。”顾西辞拉着他进屋。
屋里很暖和，楼鹤帮着顾西辞脱掉外套，将外套挂在衣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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