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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编号005(玄幻灵异)——Llosa

时间:2024-11-13 07:16:52  作者:Llosa
  由于卡拉顿是克尼亚境内资源最丰富的地区,战略意义重大,钟长诀及空军的五个师,仍然驻扎在那里。同时,政府接管了矿区所有开采工作。正好,里兰之夜留下了大批失业、流浪的民众,政府将他们转移到卡拉顿,分配住房,培训上岗。
  因而,祁染走在卡拉顿的路上,熟悉的面庞越来越多。
  他看着跟自己一样,在那一夜中幸存下来的人。他们脸上带着深深的创伤和不忿。再度谋得生计固然好,可让他们背井离乡,跑到克尼亚来,住在这片仇恨的土地上,他们感到折磨。
  橱窗的屏幕里,正播放着联邦境内的大游行。数千万民众走出家门,挥舞旗帜,为战争的胜利欢呼。橱窗外,临时搭建的棚屋、焦黑的废墟、因饥饿和感染死去的流民遍布街巷,活力与死寂,在这一刻形成了强烈对冲。
  祁染停下脚步,望着棚户区那个熟悉的房子。代理政府开始控制街道秩序,排查流民身份了。这里会越来越不安全。
  可是,接下来能让江印白去哪里呢?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回到指挥官住所。一进门,他就愣住了。
  不大的空间里,放着不少油画、雕塑和壁毯,精美华丽,有些甚至连祁染都能叫得上名字——雷诺的《采花女》、提挈利的《秋日午餐》、夏勒的《号角》,都是原先放在卡拉顿博物馆里的。墙上挂不下了,有些国家级宝藏甚至直接放在地板上。
  在这艺术的盛宴中,钟长诀站在难得的空地上,开着终端,对屏幕另一头的人厉声呵斥。
  “赶紧给我送回去……对,哪里拿来的就送回哪里去!什么?废话,送到其他军官那里的也给我收回来!谁敢不交,直接移交军事法庭!”
  对面的人赔着笑,还想说什么,钟长诀已经挂断了。
  祁染看着他重重地在椅子上坐下,手边就是一个镶着蓝宝石的王冠,看起来像是赫曼三世的遗物。
  “这群人都疯了,”钟长诀喃喃地说,“他们要把卡拉顿搬空。”
  祁染走到他旁边,坐下,把王冠小心翼翼地挪远一点。
  “联首就是故意把疯子派过来的,”祁染说,“战争结束了,那些出过力的人需要分赃。把这些东西送到军队,也是联首想犒劳军官们。你这样全拿走,会有人恨你的。”
  钟长诀沉默良久,说:“我知道。”
  “他们拿东西,也是想向夏厅表示忠诚,”祁染说,“对联首来说,有把柄在手里,才好掌控。你就……”
  钟长诀转过头,看了他一会儿,说:“你现在也会从他的角度看事情了。”
  祁染刚要说什么,就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来搬走艺术品的。
  工人们纷纷进来,小心翼翼地包好油画、雕塑,一件件运出去。为首的似乎是个政府官员,站在门口,没有动弹,只是口头喝令那些人注意一点,小心碰坏东西。
  “我会派人去查,你们有没有把东西送回去,”钟长诀对他说,“别想着装模作样来骗我。”
  “哎,将军,我们哪敢呢,”对方挤出微笑,又耷拉下眉毛,苦口婆心地劝说,“不过,将军,这也不能说是劫掠啊。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几百年前,克尼亚的皇帝从殖民地抢来的,就算不是抢来的,也是他们拿着殖民地的血汗钱造的,怎么能说是他们的东西?”
  钟长诀看着他:“那你们怎么不查清楚,这些东西是哪里抢来的,然后把它送回原主人手里?”
  对方张了张嘴,没有回答。
  “还有你手上这块表,”钟长诀指了指他的手腕,“这镶的是真宝石吗?”
  对方哽住了,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你的薪水买不起这么贵的表吧,”钟长诀盯着他,“这是从哪里抢来的?”
  “怎么会是抢……”
  钟长诀一把抓住他的手,这人痛得脸都皱了起来:“是比尔斯的,这也是他搞来的不义之财啊!”
  比尔斯是卡拉顿著名的企业家,克尼亚战败后,联邦接管了矿区所有工厂,他立刻就破产了。看来,当地官员连他家也没有放过。
  “没收家产是法院的事,谁允许你中饱私囊了?”
  那人龇牙咧嘴,不敢反驳,但神情中透着不服气。
  在占领区搜刮钱财,已经是夏厅默许的行为,别人都能捞到油水,他凭什么不行?
  钟长诀眉头紧皱,正要说些什么,就看到传令官匆匆走了过来。
  “将军,”他说,“卡拉顿代理市长在找您,他需要您派兵援助,克尼亚人在暴动!”
  钟长诀闭了闭眼睛,松开了手,那人揉着手腕,痛得轻声吸气。
  “这些东西,哪来的还哪去,表也是。”钟长诀对着那人抛下一句话,随后就跟着传令官走了。
  路上,他问传令官详细情况,传令官飞速解释道:“两个小时之前,棚户区的克尼亚人突然涌出来,手里还拿着板砖、菜刀之类的东西,在商业街打砸抢。警局派人镇压了,但暴民人数过多……”
  钟长诀叹了口气:“储粮还有多少?”
  传令官飞快报了数字,然后睁大眼睛:“将军,您不会把这些东西给克尼亚人吃吧?”
  “他们的食物配给只有我们的四分之一,都快饿死了,能不暴动吗?”钟长诀说,“打砸抢的人是要抓的,但不能随便放枪。警局也没有这么多关押的地方,如果他们同意领食物之后,不再闹事,就从轻处理吧。”
  传令官说了声“是”,声音却没那么积极,过了几秒,又问:“您不会还要增加他们的食物配额吧?”
  钟长诀皱起眉,指着街道对面的废墟:“你看看,房子和设施都被炸成什么样了?城市难道不要重建?重建是谁来建?难道不是当地人?饭都吃不饱怎么干活?”
  传令官嗫嚅了一句:“联邦人民都还吃不饱饭,哪里找粮食喂饱他们?”
  钟长诀瞪了他一眼,他立刻闭上了嘴。
  “再强调一次之前的军令,”他说,“有敢偷窃和侵犯平民的士兵,立刻处决。”
  “是。”
  传令官敬了礼,刚要走,钟长诀又叫住他,让他问警局的局长要几份近期的统计数据。
  传令官应了之后匆匆离开。
  钟长诀来到军营,处理好今日事务,就看到传令官把报告发了过来。他浏览一遍,眉间的印痕更深了。
  近几天,常有克尼亚人与联邦人发生冲突,命案接二连三。情景时常是这样的:克尼亚人砸破窗子,闯进房中抢东西,被发现的联邦人民击毙。
  联邦人说这是正当防卫。克尼亚人闯进他们家里抢食物,还不听劝告,反而持刀行凶,命案就发生了。
  当然,这并没有影响案件的判决。因为法庭上,陪审团都是里兰人。
  钟长诀关掉终端,感到绝望。他能控制军队,让手下的士兵保持规矩,但他能让那些普通民众——那些家园被毁、亲人被杀的民众,放下仇恨吗?
  这生生不息的报应循环,还能终止吗?
  他回到家中,东西已经被搬走了,又恢复了空旷简洁的陈设。
  祁染坐在沙发上,浏览着近几天的刑事新闻。很明显,他也发现了近期命案的规律。
  钟长诀在他身旁坐下,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他。
  祁染越听越提心吊胆。条约签署后,钟长诀的声誉达到了巅峰。他要停止占领区的劫掠,要给克尼亚人足够的食物,也没人敢说什么。
  可是,那些因此失去利益的官员,真的不会怀恨在心吗?
  他蓦然明白了联首的用意。
  联首不会直接对钟长诀发难——苛待战争英雄,有损名声,有损支持率。
  但是,他可以苛待战败国的民众。卡拉顿人又没有选举权,劫持他们拉拢亲信,逼钟长诀在两边为难,他在一边隔岸观火。
  祁染抬起手,按在太阳穴上,感到头痛欲裂。
  飞鸟尽,良弓藏。战争结束后,对夏厅来说,钟长诀的存在只剩下象征意义。
  外敌已清,各方终于将目光转向国内。
  内部清算要开始了。
 
 
第80章 新年
  在和平的曙光中,人们迎来了战后第一个新年。
  尽管商店里货源短缺,街上依然人潮涌动。贫困和饥饿没有消磨人们对生活的热爱,只要头顶没有枪炮,纵然艰难,也要丰丰盛盛地度过新年第一天。
  军队也放了假,钟长诀和祁染久违地出门散心。
  他们在营地附近的商场里闲逛,挑选晚餐食材,打算久违地亲手做一顿饭。可惜,货架上新鲜的肉类寥寥无几,甜品也脱销了。
  转过拐角时,钟长诀忽然停了下来,把注意力集中在左手边。他最近皱眉不展,很少对什么东西感兴趣,祁染好奇地望去,看到了插在塑料桶中的花。
  现在是冬天,物价飙升后,花的需求量大幅下降,很少有商家在温室中培育花朵。忽然在商场里看到,竟有种新鲜的感觉。
  啊,战争确实结束了。
  只是,花里并没有新年常摆的千岁兰。
  两人都没说话。他们都知道,在克尼亚东部,千岁兰的主要产地是阿尔科夫,而那里显然不能供给花朵了。
  过了几秒,钟长诀伸出手,挑了几朵玫瑰和风铃草,让店员包起来。
  “放在餐桌上会很好看。”他对祁染说。
  祁染笑了笑。钟长诀大概是搜索了“浪漫”之类的关键词,试图复刻出现的结果。
  蜡烛、花、亲手做的食物,听起来是个浪漫的夜晚。祁染衷心希望,在漫长的冰封后,能迎来焕然一新的春天。
  他们拎着买好的东西,走出店门,街上人流如潮,车子不得不停在稍远些的地方。在步行途中,钟长诀忽然停了下来。
  祁染也停下了脚步。他望着身边的人,对方脸上很平静,可他莫名觉得紧张。
  “怎么了?”他问。
  钟长诀的目光飘向远处楼房的顶层,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话音未落,耳边忽然响起了枪声。
  停战后,祁染以为不会再听到这样的声音了。
  他耳边响起持续的嗡鸣,眼前的世界模糊起来。他迟钝地向四周张望,人群尖叫着,往商店里逃窜,灰泥路面上散落着零零散散的新年礼物。
  在混乱的人流中,只有钟长诀没有挪动。
  他只是低下头,望着胸口。那里,有一个子弹穿过的孔洞。
  祁染丢下了手里的花束,花瓣散落一地。他伸出手,慌乱地捂住对方的伤口。那里,红色的人造血正往外流淌。
  警卫们也纷纷赶来,一部分围住两人,一部分四散去追查凶手。
  祁染脑中混乱不堪,在无数闪过的意识中,他敏锐地抓住一条:“夏厅指派的专门医生呢?快!快让他过来!”
  夏厅必定有做钟长诀受伤的预案,平常负责给钟长诀体检的医生,肯定知道如何处理这类情况,并且有相应的急救措施。
  专车开了过来,祁染搀着他进去。
  车开到了战地医院,医生赶过来,把其余人都驱赶出去,说要手术。祁染在路过时,扫了一眼。对方带着一个比常规医药箱大两倍的箱子,里面估计装着钟长诀的备用心脏。
  祁染在门外等着,警卫在他面前一边踱步,一边咒骂。凶手已经找到了,是个克尼亚人。也不知道他怎么躲过了武器检查,还留下了一把步枪。
  那人根本没想着跑,开完那一枪,就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自尽了。在警卫找到他尸体的时候,他脸上都是自豪和满足。他把一颗子弹送进了钟长诀胸口,实现了他毕生的心愿。
  几小时过后,门开了,所有人都站起来,涌到门边。医生的表情很放松:“子弹没打中心脏,也没打中重要血管。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医生转向祁染:“将军想见你。”
  祁染咬了咬牙。医生说完的那一刻,他胸口涌起的担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走进房间,脸色比刚从梦魇中醒来还要难看。他站在床前,目光射向床上的人,钟长诀的胸口简单裹了块纱布,神色如常,好像刚才的事根本没发生过。
  他去拉祁染的手,对方猛地甩开,力道很大,他的胳膊重重地磕在床沿上。
  “你,”祁染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质问,“为什么没有躲?”
  枪响之前,钟长诀迟疑了一瞬,说明他已经发现不对劲。以他的速度,完全能躲开的。
  钟长诀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担心什么?我又不会死。”
  “所以你就站在那当枪靶?”祁染的脸被怒火烧红了,“你在想什么!”
  钟长诀沉默良久,说:“我不知道。”
  “什么?”
  “那一瞬间,我知道可以往旁边闪开,可我没有,”钟长诀说,“我也不明白为什么。”
  人类有时会做出超出常理的举动,他原以为,机械是不会这样的。
  可是,在那比秒针一颤还短的瞬间,他的四肢忽然背离了一切逻辑。他脑中模模糊糊地冒出一个念头——那颗子弹射进来,也挺好。
  他自己都不知道缘由,但祁染似乎明白,因为在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祁染的目光忽然黯淡下来,脸上的血色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浓重的悲哀。
  他就这么站在那里,没有出声,没有动作,整个人陷入了死寂,窗外的阳光好像照不到他的身上。
  很久之后,他坐在床边,低下头,终于握住了钟长诀的手:“你是不是觉得,他们打死你是应该的?”
  床上的人没有说话。这沉默可能是思索,也可能是认同。
  “你想满足他们的心愿?”祁染紧蹙眉头,“你真是……你死了,卡拉顿的局面就会变得更好吗?”
  钟长诀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没事的,我又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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