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的注意力被转移,拧眉重复了一遍“魏尔伦?”
“在这里。”飞鸟和也松手,食指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他说你长大了,就是竟然还保留着良心,这样下去成为一名合格的黑手党有些困难。”
“……这样啊。”中原中也眯起眼,循循善诱,“他还说了什么。”
“还说……”
飞鸟和也张了张嘴,实时转播到一半。
“算了。”
飞鸟和也顿住,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表情一言难尽。
中原中也看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有点影响你的身心健康,兰波说日本人和法国人不一样,可能需要一点含蓄。”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有点想联系彭格列的雾守,让自己也去见一见那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兄长。
还分什么日本人法国人,那两个家伙趁他不注意,都教了点和也什么。
第52章
结果先出事的反而是太宰治。
飞鸟和也听说了他跑去围剿涩泽龙彦的事, 而后者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一夜之间炸毁了所有参与龙头战争的组织的据点大楼。
用始作俑者的话来说,这就是终止龙头战争的最好方法。
不再是为了争夺财产, 也不再是互相针对,从涩泽龙彦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大街上开始,龙头战争就演变成了针对他自己的单一战争。
港口黑手党很快派出了搜救队, 可惜没在残骸中找到太宰治的身影。
傻瓜鸟对此的评价是“太好了”, 没了太宰, 那干部候选的位置非他莫属。
钢琴家:“是这么草率的吗。”
钢琴家:“你应该很清楚,魏尔伦的事之后,那个人不可能让我们当上干部。”
傻瓜鸟撇了撇嘴, 骂他扫兴。
“你觉得呢?”没理这两个人的争端, 公关官对于太宰的事情并不怎么在意, 反而低头看向坐在柜子边的飞鸟和也, “和也君, 这该不会也和你有关吧。”
“……我吗。”飞鸟和也打了个哈欠, 听到自己的名字才清醒一些。
“我哪里出得了大楼, 那家伙启动炸弹的时候我还以为地震了。”
公关官想了想:“你要是真的想出去, 我也可以装作是你和尾崎干部周旋一会。”
医生闻言露出个虚弱的笑容:“呵呵……五分钟就被发现的程度……”
公关官笑容灿烂:“你的话顶多一分钟,冷血二十秒,有比我好到哪里去吗。”
自始至终保持着杀手应有的冷酷,没想到这样也会被牵连进去, 冷血看了公关官一眼, 只觉得吵闹。
“让你们失望了。”飞鸟和也说着,翻了翻手机上的新闻, “我对太宰的计划确实一无所知,话虽如此, 猜也猜得到他不可能死掉,那家伙大概是故意被抓,打算用什么方法向这里报告涩泽龙彦的位置吧。”
“……”
空气安静几秒。飞鸟和也疑惑地抬头,接着就看到严阵以待,怀疑他被六道骸附身了的五个人。
飞鸟和也:“……”
飞鸟和也:“干什么啊!这不是很简单就能想通的事吗!”
飞鸟和也气急败坏,声音也比平时大了几分。
公关官摊手,立即露出无辜的神情。
“也就是说,你的计划是等中也发现太宰的信号?等他找过去,你该不会要突袭我们的首领大人吧?”
飞鸟和也:“……”
飞鸟和也:“还喊首领大人,你怪恶心的。”
森鸥外毫无疑问是目前最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港口黑手党刚经历过动荡,倘若再发生内乱,肯定无法再在横滨继续存活下去。
飞鸟和也之所以还待在这里,只是为了防止战争期间森鸥外和山头火又玩什么心眼子。比如用奇怪的理由把中也关押之类的,飞鸟和也很清楚这两个人干的出来。
中也说这座城市里没有一个人想去死。
可飞鸟和也只不过待了几天,就看到了街上成堆成堆被卡车运送的尸体。
“有什么关系。”公关官勾起唇角,自来熟地笑道,“当然了,要是和也君你真的愿意加入港口黑手党,我个人而言也是很开心的。”
那简直是波室透一天要打三个电话来骂他的程度。
飞鸟和也拒绝,想起这个点降谷零应该已经到了国外。为了治疗笹川了平的伤势,彭格列那边本打算请去与谢野晶子,可惜后者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彭格列的电话只能打到他这里。
[不可能,告诉你们我又能得到什么]
[您还活着]
电话那头的男人微笑,神神秘秘地做出回答。
[飞鸟阁下,这就是彭格列赠予您和您友人的报酬]
[……]
最后达成的协议是彭格列将笹川了平送回日本。而知道了是谁出卖自己,飞鸟和也来港口黑手党前还被与谢野晶子追着揍了一顿。
[请君勿死]揍他时没用砍刀,冷哼着说人情还清了,然后又问他所谓尊敬的前辈找到没。
飞鸟和也哽住,告诉她自己找错人的事。
与谢野晶子这才真的往他脑袋上来了一下。
【“……我真是白担心你。”】
综上所述,飞鸟和也对成为黑手党没什么兴趣,加入港口黑手党就意味着日后还得和其他犯罪组织打交道,飞鸟和也卧底够了,觉得还是过一段自由职业的生涯比较好。
话虽如此,倘若邀请他的是中也而不是公关官,飞鸟和也可能还会考虑一下。
但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中也巴不得他和一切需要用到异能的职业割席。
飞鸟和也低下眼睛,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这是他第三次看向屏幕,钢琴家会意,猜测他是在等什么人的电话。
“好吧。”钢琴家说,“就当太宰的计划和你无关,可东京那边,特务科今天下午似乎秘密召开了一次会议……”
钢琴家的话说到一半,诡异地停顿了几秒。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是在等待飞鸟和也的回话。
“飞鸟君,作为港口黑手党的成员,我不得不问你接下来的问题。”
“特务科内部的战火,什么时候会烧到横滨?”
-
警视厅那边的会议结束,理事官带着警察的资料,马不停蹄地回到本部进行汇报。飞鸟和也的事情已经彻底失控,他没想到对方上次来本部时还顺手放走了一群人,甚至拦截下了他们召回成员,企图在龙头战争中对中原中也进行镇压的信件。
内务省的官员们坐在圆形的会议厅里,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解决的计划,其中不乏有吹胡子瞪眼的军警代表,他们控诉着特务科教育的失败,说存在不稳定的异能力者一开始就该交给军警保管才对。
“别放马后炮了。”种田山头火道,平缓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格外突出,“飞鸟和也和作为超越者的魏尔伦来自同一个地方,让他加入军警,一旦在国外的异能力者面前露面,很容易产生政治问题。”
“那现在就没有问题了?”坐在种田旁边的男人冷笑,“英国的代表团已经和他见过面了,要我说就不该把他们放回走,指不定是那是偷偷达成了什么计划,所以飞鸟才撺掇那么多异能力者脱离了控制。”
“哦,不把他们放走,你是想和钟塔侍从开战吗。”
“就算开战我们也不一定没有胜算吧,猎犬的福地就算是在世界上也颇有美名。”
“日本作为当初战败的一方,至今没有超越者的存在,美名有什么用,几个超越者联合起来,十个福地也不够用。”
“你的意思是就放着不管了?”
“在事情彻底闹大以前必须解决,既然英国代表当初没把他带回去,那意思也就是随便我们处理。”
“法国那边呢?”
“被发现了再说吧,到时候就说不知道,带回来的时候以为只是普通小孩。”
内务省和军警的人一唱一和,显然是达成了共识。种田山头火的神色晦暗,很清楚按照他们的思路强行操作会发生什么。那孩子很明显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没人知道把他逼入绝境会发生什么。
说到底,异能力者竟然要归一群不懂异能的人管辖,说出去真是荒谬。
种田山头火头疼地摘下眼镜,摁了摁鼻根,他想起来之前和森鸥外的最新一次对话,对方改变了主意,说港口黑手党无意卷入争端,异能特务课再这么下去也只会自取灭亡。
[这算过河拆桥吗]
[别这么死板,种田阁下,事态是在改变的]
“那就这样决定了。”
其中一位内务省的官员说。
“即刻派出军警的武装部队,务必在欧洲那边发现前对A1067号进行抓捕。”
“白麒麟还在横滨活动。”
种田山头火面无表情地打断他们的话。
“现在派武装部队进去,除了全军覆没外什么也得不到。”
种田山头火说完又安静了半分钟,他看着那个男人开会以来第一次翻开面前的资料,似乎是查看白麒麟又是什么人。
“……福地阁下怎么没有亲自来。”无语了一会,种田转头,对着军警里稍微年轻点的人问道。
末广铁肠沉默,同样没有跟上思路,只说:“队长食物中毒,现在还在厕所里呕吐。”
种田山头火:“……”
你倒是编个正经点的理由啊!什么食物中毒,日本的异能界真是一点也看不到希望了。
“您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
“A1067是您带大的,我认为您应该对他的危险性最为了解。如果需要猎犬插手,我们需要他的全部资料。”
作为猎犬的代理队长,末广铁肠神色认真,直言不讳地向种田山头火询问。
“和也君吗……”
种田山头火闻言怀念地向后靠了靠。
“和也君是自己长大的,很抱歉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虽说是特务科的成员,但你也看到了,很多时候特务科并不能对他的任务做出决定。”
待在日本还不如出差,种田山头火有一次回来,看到还有官员找小时候的飞鸟和也办事,说是让他用下异能,祝福他出轨的时候不被妻子发现。
“……是吗。”
末广铁肠淡淡地收回视线,抿唇思考着什么。
“其实队长不是食物中毒,是宿醉没醒,他们不让我说真话,烨子和条野才是食物中毒。”
种田山头火:……
这家伙的脑子是不是也有点问题。
种田山头火瞄了末广铁肠背后的人一眼,后者笑容尴尬,说“不好意思,末广长官就是这样过于认真的性格”。
只坚持自己的正义,不受别人影响,也基本没有撒过谎。
被誉为军人中的铜墙铁壁,末广铁肠实际相处起来也是个异常麻烦的存在。
“还不结束吗。”
似乎没了耐心,种田山头火听到远处有人提出意见。
“那就等白麒麟的事情结束再谈,在这期间——”
男人的话没能说完,末广铁肠腰间的长刀出鞘,锋锐的刀身擦着他的脸颊,刺进他背后的墙壁。
那里钉着衣服的碎片,另一个手臂流血的青年站在旁边,脸上的五官变化,看到末广铁肠出手也只是回了句“发现了吗”。
“末广!”内务省被吓到的那位官员大叫道,“你发什么疯!”
末广铁肠始终没分给他一个眼神,反倒是向那位受伤的异能力者询问“你有什么目的”。
“传达一些信息而已。”青年眯起眼,就算被许多把枪指着也毫不畏惧,“你们没有发现从刚才开始,这间屋子就没有信号了吗。”
几乎是他说完这句的同时,末广铁肠的手机振动。不光是他的,内务省、军警、特务科,所有人的手机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
接着是会议厅正前方的大屏幕,那上面的直播才进行了没多久,却已经传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所谓异能力者,就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类。”
少年的肤色苍白,一头金发散落肩头,碧色的眼睛干净清澈,在阳光的映照下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过去的十八年里,我一直为政府服务。不管是战争,还是窃取情报,又或者是为了掩盖某位官员杀人的真相。从八岁开始,他们不断地告诉我,帮别人解决问题,这就是所谓的正义。”
“我一直在思考这句话的准确性。”
末广铁肠转过身,他收回武器,眼前是互相推诿大喊着为什么关闭不了直播的高层,耳边却是飞鸟和也缓慢且坚定的话。
“20XX年,3月6日,南非的一间小学被炸,其中死亡学生326名,原因是军队错误锁定了目标,并向无辜的人群发射了导弹。”
“20XX年,5月11日,山下议员主张对流浪人群进行抓捕,并利用不会有人报案这点,对他们进行了异能改造实验,其中死亡1251人,实验以失败告终。”
“20XX年,6月8日……”
飞鸟和也每念一条,新闻上就多一个热搜。
末广铁肠平静地看着他,就如大洋彼岸,降谷零看着手机上的画面一样。
少年笑了笑,就这么足足念了半个小时。
“横滨的斗争发生至今,没有人在乎大街上堆满的尸体,政府将异能力者涩泽龙彦投放时,并未考虑到,街道上躺着的是谁的恋人,谁的母亲,谁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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