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我的?”柳白有些惊喜的接过,是一顶小草帽,用极细的竹条密密的编制而成,还带着两只可爱的小耳朵。
戴在头上不大不小刚刚好,凉凉的很舒服。
“每日赶集,我见你总被太阳晃得睁不开眼,再出门时可以戴着。”白念慈看着戴着小帽子的柳白,笑得温柔,很漂亮。
“谢谢念慈师兄,我很喜欢。”
茂密的大树上,谢必安嘴里叼着棵小毛草远远的冷眼看着。帝君让自已寸步不可离的护着柳白,说清剿鬼王期间,他不能少一根毫毛。
所以这些天,表面上是四个人,其实一切都发生在他谢七爷眼皮子底下。包括这白念慈的处处殷勤。
帝君啊帝君,你要是再想不明白,你这墙角可被挖走了……
第28章 冬来
寒来暑往,时光总是不经意间溜走。柳白头发变得微微有些长,松散的半扎在脑后。
初冬,他已经换上龙虎山带一层薄棉花的道袍,别说,柔软舒适。他本就生得好,穿在身上更显的出尘。
这期间他回了次家,参加了杨依然的婚礼。不管董胖长成什么样,她爱不爱他,对她真是没得说。当下,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柳白送上了他早就挑好的一块玉制平安扣,特地到观里请邱道长诵经赐福。希望能保佑她顺遂、平安。
董老板并不挑剔,反倒很在意。当场就给她戴上了,叮嘱无论如何都不能摘下来。他算是龙华山忠实地信徒了。
柳白也是直到那时才知道,他早就离开了。他以为他们这些时日只隔着这数千石阶,却原来是阴阳两隔。
期间,柳白一次也没提起过他。至于夜深人静时,能否睡得着,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安静的院子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室内,照在柳白纤细的手指上。他动作利落的打包好一个个包裹,贴上快递签。
“好了,你核对一下数量,没有问题我就下山了。”
“好,辛苦了,念慈。”
“客气什么。”
柳白把小鱼和小花也带了回来,简单收拾了家里,就回来了。他准备再在龙虎山住一阵,这里很让人心境平和。
白念慈帮他找了正规渠道,小鱼水销量暴增。每天他打包好,白念慈用竹篓背着拿到山下寄走。
得来的收入,一半用于日常开销,剩下的交给龙虎山,一部分充做房租,一部分让邱道长帮他捐出去。
这么久了,他和白念慈相处的越来越融洽,抛开一开始如浮萍一样想要抓住什么的心,柳白现在沉淀下来,歇了想马上就开始一段新感情的心。当然,他也不是从此情伤,就要孤寡到老了,只是决定顺其自然,不要强求。
白念慈离开后,柳白也走出房门,拎着一个塑料桶到后山打水。
刚盛满水,什么东西飘进水中很快消失。
柳白抬头,一片片雪花无声飘落,措不及防撒了人一头。
“下雪了啊……”
远处的古松后,一人轻轻靠在树干上,也抬头望着漫天的飞雪。撤了屏障,他允许这场雪落在他的肩头,发间。
一个在溪边,一个在树后,二人就这样静静地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满头满身覆了一层薄薄的白。柳白最后看了一眼树后露出的麻色衣角,拎起水桶,转身离开。
“主子,时辰到了。”白衣现出身影,微躬身开口道。
“走吧。”
姜诡踏出步子的瞬间,只见一道华光闪过,麻色衣衫迅速变换成了华丽的玄色吉服,用玉带紧紧系好,显得庄重而肃穆。头上戴着一顶帝王常戴的平天冕冠,十二根晶莹剔透的珠串整齐地坠在脑后,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他一步一步走向早已恭候在一旁的銮驾,端坐在那华贵的座位上时,头上的冕旒稳稳当当,纹丝不动。
不能动,它就是用来提醒自已目不斜视、品行端正、非礼勿视。两边充耳,在告诉自已,不可妄听,勿信谗言,非礼勿听。
而自已如小偷一般窥视的行为,多么可笑。但,他要疯了,被思念折磨疯了。他每天都在工作,勤快的下属以为地府要发生重大变故了,那些鬼王早已被抓回,被他一个个反复拉出地狱折磨。
酆都大帝凶名更甚,所有人都道他是气极鬼王们的挑衅,只有他自已明白,他是不敢停下来。
只要停下,收录在耳的柳白的声音就会不受控的在他耳边响起。一字一句不停的重复。
“姜诡。”“姜诡,你怎么这样啊。”“姜诡,你怎么才来啊。”“姜诡……”
他明白,离开并没有让他冷静。反而更深的沉溺,他喜欢柳白。喜欢这个小了他数万岁的孩子。
可惜,那又如何。
“走吧。”
十二神兽犹如一道道绚丽的闪电,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和威严,从地面腾空而起。它们身形庞大而威猛,每一只都散发着独特的气息和光芒。随着它们的腾飞,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被搅动起来,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流。这些神兽的翅膀扇动间,掀起了一阵狂风,吹得周围的树木和草丛纷纷摇晃。它们的身影如同幻影一般,在空中迅速穿梭,青衣、白衣腾云随侍,这一刻帝王威仪尽显。
姜诡慢腾腾的下车,懒洋洋的来到九重天上仿佛无边无际的会议室。天上地下与时俱进,众神相聚不再是分站两侧,也建了环型会议室。一排一排的座位眼中都装不下。
姜诡来得晚,会议都快开始了。姜诡和周边仙神点头示意,他本来就是这么个冷淡德行,众神仙也不计较,笑着回礼。
双目无神的在他的位置上坐好。头脑放空开始听台上几个老头的唠叨,然后听身边同事的汇报,之后提议、讨论……
有那么一瞬,姜诡心里想,他为什么要被拘在这听明年要给他分配多少活……他应该在他的起居室喝茶看书,看柳白在一旁养鱼插花……
周边的仙神也有好几个面色木然,早已神游天外的,姜诡混在里面也不显眼。要是有人从上面望去,这一片散发着浓浓的“班味儿”。
好容易熬到散会,一道道华光闪过,快速向八方散去。上位老人好笑的摇头,这些家伙,当他愿意开这个会不成,他也很不想好不好,天下无事,有什么好聊的。好在,百年才相聚这么一次。
姜诡面无表情的回到地府,张开双臂任由白衣帮他脱下吉服。不想上班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极点。
“啪嚓”一声,那华美的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利的冕冠被狠狠摔在了地上。白衣早吓得跪在一旁大气不敢喘。
“呵。”看着那连珠子都不掉一个的冕冠,姜诡气急“好啊好,你还是个摔不烂的硬骨头!”
话落抬脚向它踹去。
“帝君,帝君不可……”白衣吓得赶紧上前紧紧抱住他的腿。
帝君最近偶尔会孩子气发发脾气,今天是怎么了,要毁了这要命的宝贝。
“你不见这东西在嘲笑我,退下!”
“奴这就把它拿下去,不碍主子的眼。”白衣硬着头皮拾起地上的冠,躬身退出去。
他虽老实木讷,但忠诚陪伴千年,他明白姜诡不会因小事处置他,才敢适当的规劝。只是他想不通,一个物件,就算有些灵气,是怎么嘲笑帝君的?还是问问青衣去,他脑子活。
姜诡抬手揉了揉眉心,看着身上脱到一半的吉服,三下两下脱下来揉成一团扔出房外,胸口这团闷气才稍稍散去一些。
这个破班,就非上不可?!
第29章 贵人
老板心气不顺,下属只能战战兢兢,连无常、判官这种高层最近也是夹着尾巴做人。
范无咎和谢必安抄着手摇晃着向外走。最近外派的活抢手,地府气氛严肃,还不如出来透口气。他兄弟二人抢了鬼卒的活,整天向外跑。
“你脖子上什么时候戴了个小木剑。”范无咎好奇,谢老七常服时总是花哨,这不起眼的小木剑被挂在了重要的脖子上,想不注意都难,要知道这是他的罩门。
“这个啊?雷击木,说是保平安,带着玩儿。”谢必安也不说谁送的,顺手把露出来的小木剑塞回衣襟里。
“上次,听说你要待我受过?若真受了罚,你让兄弟咋办!”
“放心放心,我心有数。咱兄弟和柳白关系不错,出不了大事儿。”谢必安摆摆手。
“为什么?”范无咎疑惑。
“说了你也不明白,走走走,干活干活。”别人不清楚,他心里门清。就帝君能容忍柳白诸多冒犯,可见是动了几分真心的。
柳白,怕是个有大造化的凡人。
此时,这位有大造化的凡人正在帮忙整理另一个院子的室内。听说,有一位重要的客人即将来到龙虎山,并将居住在这个院子里。他认真地打扫着房间,擦拭着家具,确保每一个角落都干净整洁。他仔细地摆放着床上用品和装饰品,让整个房间看起来温馨而舒适。
龙虎山众人待他真诚,他也帮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咳咳咳……”一回身一人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不知盯着他看了多久,吓了柳白一跳。
那人抄着双手,穿着黑色的大衣倚在门框上,领口一圈雪白的貂绒衬得的他脸越发小了,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唇,一双细长多情的的眼睛,两弯窄而不娘的细眉,正放肆的打量着柳白。连缀在胸口正阳绿的观音都压不住半分邪气。
他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莫名让人不舒服。懒散也分很多种,姜诡仪态端正,即使偶尔放松下来,也让人觉得是翩翩君子。
这人,带着肆无忌惮的邪肆,就像捅破了天也会有人善后的样子。
“你叫什么,可是这龙虎山的小道土。”独特的嗓音传来,果然这人是这种音色,像是话尾被吞进肚子里一样,不清不楚,缠绵暧昧。
行为也和他的人一样没礼貌。
“不是。”柳白不喜欢这个人,尽管他长得像花一样。
懒得应付他,柳白垂头向外走去,不知怎么回事,他呆在这有些心慌。
“不说?”那人含笑挑眉,眼尾眉梢就染上了风流,伸手拦了要侧身出去的柳白。“那可不能走。”
“呵。”柳白气笑,当他是软柿子?!没有一丝犹豫挥拳向那人砸去。
被一把抓住了手,没想到这看着像病秧子的家伙,身手却好。握住柳白的大掌拇指摩挲几下他的手背,用力一拉把他圈在了怀里,另一只手放肆的抚上柳白的腰。
“真细。”薄唇轻轻靠近他耳旁,大概在门口站久了,凉气冻得柳白汗毛都竖起来。
“!!!!”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柳白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气得眼尾猩红。
“裴先生,可是有哪不满?”白念慈的声音传来,这姓裴的才缓缓放手,转身居高临下的看向台阶下的白念慈。
虽然站在低处,白念慈却不卑不亢坦然大方,并不让人觉得他处于弱势。
姓裴的气场微变,不见了嬉笑的轻浮感,带着几分莫名的敌意,看了白念慈好一会才重新挂上笑。
“满意,很满意。”笑着看向有些炸毛的柳白又加了一句“哪都满意。”
龙虎山怎么会让这样的臭流氓住进来!柳白气得恨不得上去扇他两耳光!
“裴先生,道门清净自在地,还请自重。”白念慈上前一步拉过柳白看着他说道。
“哦?我哪里不自重?”男人依然笑着,有些浅棕色的眸子沉沉的看了看白念慈拉住柳白的手“我可比你自重多了。”
“你……”柳白想上前理论被白念慈拉住。
“龙虎山并不是俗世景区,也不是谁的一言堂,如果裴先生住不习惯,我们也可闭门谢客。”白念慈紧紧拉住柳白,他不希望柳白靠近他一步。
不知怎的,他觉得很不安,就像用心经营珍惜的感情,被惦记、被窥伺,让他的努力付诸东流。他毕竟是出家人,预感这东西十次九次应验。
僵持了许久,那人收回目光轻笑出声“呵,开个玩笑,何必这么认真。王五、赵六,把我的行李搬进来。”
柳白转身这才注意到,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两个黑色西装的人,他们就那么毫无遮掩的站在那,却许久才被发现。
柳白猛的回过头直直的看向那人,不错眼神的盯着他,连露在衣袖外的手指也没放过,他有任何闪躲都会被发现。
只是那人就那样抄着双手任由打量,甚至还有几分疑惑柳白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看来,是自已想多了。自嘲的垂头苦笑,他总是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保镖取这样的名字,很难不让他多想。可这下流的浪子,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与那人相像。样貌、气质、气息、举手投足没有一处相同。
他怎会这么轻浮,是他想多了。
“怎么了小白。”白念慈却不明白这许多细节,只有些慌张为什么柳白好像突然很关注这个人。
“没事,念慈,我们走吧。”柳白微微垂下双肩,要和白念慈一起离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白,怎么有人会叫这个名字,这不是狗的名字么。”身后姓裴的突然失心疯一样大笑起来。
柳白决定不忍了,金色球棍拎在手中转头冲了过去。
不知道是因为觉得自已打不过姓裴的,还是没反应过来,院子里的保镖跟死的一样一动不动。
柳白用了七分力照着姓裴的脑袋敲了下去,不能敲死了,不好埋人。
第30章 名门
想象中痛快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柳白手中的棒球棍被那人伸出两指轻轻抵住。
姓裴的微微垂头,深邃的目光紧紧地落在眼前这个因怒气而双颊绯红的柳白身上。眼中细碎的光落在柳白身上,仿佛柳白就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神色似喜似悲,情绪难辨,只满目的深情却毫不掩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白念慈想要上前,却被两个保镖轻轻的拦着,他死死的握住拳,第一次后悔自已侧重练气,忽视了炼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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