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是挺简单的,几百个字就搞定了。
但是每天都要写,就算某天因为某种原因停工,也是需要记录的,而且要求是事无巨细。
就,挺繁琐的。
时间长了就让人很烦躁。
但前期工作做得好,后期整理起来才方便。
程姻笑了一下,无视她们的哀嚎,又穿着那件很好看的外套走了。
……
过了两天,向榕给她打电话讲关于导师和名额的问题。
决定考央大之后,程姻就和向榕说了,并询问了一下导师的问题。
向榕听完她的决定挺高兴的,可惜她手里现在只有硕士生名额,带不了博士。
否则她肯定会想办法把程姻弄到她手下。
说起这事时,向榕的语气显得非常惋惜。
程姻闷笑道:“师姐,这样的话,我跟你不就差辈了吗?我是叫你师姐,还是师父呢?”
向榕哽了一下:“你说得对。”
向榕:“我问了系里的几个老师,你之前不是史前考古方向吗?有个老教师正好也是这个方向,他手里还有名额。”
向榕顿了一下:“他看了你的资料其实挺满意的,但是他过两年就要退休了,这是他带的最后一届博士生,想着精益求精嘛,所以要求比较严格。他的意思是需要面谈之后再做决定。”
程姻:“行,那麻烦师姐替我约个见面时间。”
正说着,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温柔的女声:“是小姻吗?”
程姻沉默了一下,乖乖叫人:“沈姐。”
沈姐的全名叫沈曼语,和向榕同岁。
微卷的长发,说话总是很温柔,气质也很温和,每次见到她,程姻脑子里就忍不住浮现一个词:姐里姐气。
沈姐问她几句最近的生活状态,又说好久没见面了,让她记得来见一面,顺便来央大玩。
程姻点头答应:“好啊,过几天我就去。”
向榕在旁边插话道:“我上次已经和程姻说过了,那什么校园文化节的时候她会来的。”
沈姐被打断了话,有点气恼,轻声数落了她几句,向榕一个劲儿的对对对,也不反驳。
过了一会儿,向榕用汇报一般的口气:“阿语,那我再跟师妹说几句啊。”
“师妹”,向榕拿手机到阳台,向客厅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沈姐总是这样,管东管西的。”说完故作不满地叹了口气。
虽然嘴上抱怨,但程姻知道向榕还挺喜欢这种被管着的感觉。
爱有很多种形态,有人喜欢自由的爱,有人喜欢宽容的爱。
但对于向榕很言,走入婚姻之后,那种轻微的束缚感让她感到幸福,有种始终被人牵扯着的感觉。
就像风筝虽然飞得很高,但是那根线始终被人攥在手里。
之前向榕读博的时候,程姻就吃了不少狗粮。
向榕:“这就是有老婆的苦恼啊。”
程姻:“……”
程姻无语望天。
说起这个,向榕转了个话题:“师妹,现在还是单身吗?”
她只是随口问一句,想着过几天她来央大,万一碰到了比较合适的,可以试着相处一下。
她们做野外考古的,通常环境比较封闭,在一个工地一呆就是好几年,几乎没有机会认识其他人,可选择很少。
程姻唔了一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今早秋斐的样子。
丝绸质地的睡裙,温驯地顺着身体的弧度晚宴二小,两根细细的肩带牵扯着细白的肩头,靠近两步,馥郁的香气扑进鼻腔。
像妖精一样。
程姻睁开眼,慢吞吞地说:“是单身,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
第18章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因为她这一句话,向榕平时一个不爱八卦的人,都忍不住跟沈姐探讨了一下。
语气有点不可置信:“师妹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有可能吧。”
向榕还是有点怀疑:“但是之前那么多人追她,男的女的都有,也没看到她喜欢过哪一个啊。”
“那说明那些不是对的人,缘分还没有到。不要担心,小姻她很有主见,能处理好这件事。”
“但是……”
沈曼语气质温和柔软,一头长发挽着,站在沙发后面,突然倾身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
力道很轻,但是那种轻柔的触感让她有点异样的难受。
让向榕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
沈曼语却顺势牵住了她的手。
两人读书时认识对方,彼此是初恋,婚后几年依然感情如初。
沈曼语绕过沙发,坐下,捧起她的脸,身体逼近,带着笑意叫她:“宝宝。”
向榕脸红了,镜片后形状清冷的眼睛也显得温柔,有点说不出话来,最后结结巴巴道:“阿,阿语。”
最近沈曼语比较忙,两人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亲近过了。
沈曼语起身,半跪在沙发上,将她脸上的眼镜摘掉放在一旁,一只手牢牢掌控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
因为姿势的差距,向榕处于低位,只能被迫仰起头,因为近视,没戴眼镜的眼睛在灯光下有些失焦。
沈曼语看着她,无限靠近,鼻尖靠着鼻尖,居高临下地命令道:“不许说话,亲我。”
未尽的话语融化在唇齿之间。
这就是有老婆的快乐。
……
工地那边要开始发掘工作了,之后肯定会越来越忙,要搬到那边去住。
程姻回到房间,搬出A字梯,爬上去,将书一本一本从书柜上取出来。
书太多了,还有几本大块头,没有办法全部都带。
工地那边也找不到地方放。
只能把几本正在看的打包先带走,剩下的不太重要的暂时放在这里。
又打开衣柜,零零散散将行李箱装满。
一共就这两个箱子,一个箱子是书,一个箱子是衣服。
所有都整理好之后,程姻将东西搬上车。
经过客厅时,看到一只白色的小狗趴在狗窝里,黑漆漆的眼睛跟着她转,很活泼的样子。
这是程聆风养的小狗。
程姻经常不在家,所以这只小狗每次见到她都挺好奇的。
车停在车库里,程姻顺着楼梯下去,抱着那一大箱书,视线受阻,没有注意到,那只小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
小狗在脚边转了转,用头蹭她的裤脚。
程姻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知道它听不懂,开玩笑道:“走,跟我去上班?”
小狗跳起来碰她的手心,舌头伸出来要舔她,嗓子里发出汪呜一声,似乎有亲近之意。
程姻笑了笑,伸手又摸了一下。
程聆风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很严厉地叫道:“团子,过来。”
车库很空荡,声音在不大的空间里回荡,小狗被吓了一跳,迈着四只小短腿立刻往回跑。
程姻无所谓,她站起来。
程聆风抱住小狗,神情有些戒备地扫视了她一眼,像是害怕被抢走什么东西一样,这种表情一闪而逝,随即脸上又换上那种关怀的表情,轻声问:“今天就要搬过去住吗?”
程姻不明白她在戒备什么,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对,今天晚上。”
程聆风嗯了一声,做出一副好姐姐姿态:“村子里肯定比不上家里,没有保安,要注意安全。”
程姻:“哦。”
程聆风扫她一眼,无意再多说,转身走了。
小狗跟在她的身后,她看着那只小狗的背影,白色的,毛很软,跑起来一蹦一蹦,的确像个糯米团子一样,名副其实。
程姻一下子就想起来一件往事,大概六七岁的时候,她在外面捡到了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忍不住带回家。
谢书讨厌宠物,掉毛,觉得很脏。勒令她不许养,让她扔出去。
程姻不肯让步,小时候骨子里就带点固执。将小猫抱回自己的房间,哭着死活不撒手。
当时谢书看她的眼神很冷淡,转身就走,什么话都没说,压根没把一个小孩的抗争放在眼里。
最后结果是程姻妥协,把小猫送到了外婆家,才勉强让谢书满意。
但是那个时候,谢书冷冰冰命令的口气,居高临下的姿态,都让她记忆犹新。
这种事情还有很多。
六七岁的年纪其实已经能记住很多东西了。
谢书根本无心也无意要再养一个孩子,程姻小时候是保姆带大的,经常见不到谢书。
一开始程姻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拼命学□□是乖巧听话,希望做一个懂事的小孩。
随着年龄逐渐增大,才逐渐明白过来,谢书只是不喜欢她而已。
从那个时候开始,程姻就知道
——母亲爱孩子,并不是天经地义的。
谢书或许是个好母亲,只是不是她的。
她在这个家庭里得到的的东西永远比付出的少。
昨天技工老师跟她说,其中一个同学捡到了一只小狗,应该是附近的村子里扔掉的。
没有什么花色,就是一般的小土狗。
技工老师打电话来问她要不要留下,可以养在院子里看守仓库。
程姻同意了。
这还是,之前一个同事给她讲的
因为之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附近有些的村民趁着晚上,发掘现场无人的时候,偷偷潜入,试图偷盗。
虽然及时发现,报警后,那几个村民被拘留了几天。
但是对于发掘现场的破坏很严重。
从这件事情之后,很多发掘工地为了保护财务安全,开始逐渐养狗了。
后来,养狗逐渐成为一个“传统”。
甚至省考古所出了规定,狗也算是特殊员工,可以报账。
换言之,小狗也可以有工资的,虽然不多。
她愣神的功夫,保姆阿姨急匆匆跑来叫她,说是刚才有人给她打电话。
程姻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刚才不小心遗落在房间里了。
快步返回,回到房间,自己的手机正在书桌上放着。
程姻打开手机,的确有人打来电话,是程姻的奶奶。
两个老人现在身体都非常康健,退休之前,两人一个在博物馆,一个在档案局。
很难说程姻现在选择成为一个考古人不是受了他们的影响。
程姻接过电话,语气软和下来:“奶奶。”
“嗯,还可以。”
“不用担心。”
对面说了几句话之后,程姻笑了笑,回答道:“放心吧,奶奶。”
挂了电话,程姻仍然觉得有什么不对,打开了手机上的其中一个隐藏软件。
因为手机里会传送一些资料,为了安全,找了一个师兄,让他帮忙装了一个追踪软件,这个软件可以看到有人是否动了她的手机。
程姻蹙眉,的确是有人动了她的手机。
只是将手机里的资料挨个查看了一番,没有发送,也没有拷贝。
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家里现在除了保姆阿姨,只有程聆风在家。
但她想不通程聆风为什么要动她的手机。
程姻将手机按灭,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了几下背面。
……
整理好所有东西,将手机拿在手里。
下楼时,看到程聆风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客厅只开了一盏小灯,光线显得有点昏暗。
那只小狗很乖巧地靠在程聆风的腿边。
程姻向前两步,小狗唰一下竖起耳朵。
“姐,我走了。”
程聆风笑了笑,不动声色道:“路上小心。”
程姻点点头,“谢谢。那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程聆风脸上还是笑意,像是听不懂:“说什么?”
程姻摇摇头,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手机,语气再淡然不过,轻声道:“没什么,如果有什么想知道的,下次可以亲自来问我。”
说完,转身就走。
程聆风却没走,还站在原地。
她们虽然是亲姐妹,但是没有怎么相处过。算得上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之间的天平悄然转换。
程姻一开始是装作不在意,后来是真的不在意了,做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
但是她反而越来越在意了。
程聆风手指握拳,神色有些看不清的阴沉。
……
经过几天的相处,几个同学对她带着尊敬,但是也不像之前那样有点惧怕了。
会议室里。
程姻轻度近视,鼻梁上架了一个金丝框眼镜,低头拿着平板看文献。坐在位置上,脊背挺直,气质淡然清冷。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受这种气氛影响,几个同学又打了一会儿游戏,突然互相对视了几眼,面色讪讪,各自回房间拿了自己的电脑,开始写作业。
来之前向榕给她们布置了两篇小论文,要求下个月交电子版。
截止日期还长,总是想着拖延。
但是现在看着程老师在他们面前这么认真的样子,无形之中感受到了压力,忍不住开始写作业了。
有两位实在不想写的同学,也拿着手机回房间打游戏去了,不敢在这里打扰。
程姻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她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坐在位子上的两个女生相互对视了一眼,跟着站起身,犹豫地跟在她身后。
小心翼翼的敲门。
程姻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打开门看到她们两个还有点诧异,让她们两个坐下,“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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