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斐昨晚熬夜,今天将近下午时分才醒,头疼得很,原本想宅在家里休息,却没想到收到了程姻发来的消息。
短短接触下来,她对程姻有不错的印象,看她就好像在看自己专业的学生,有种莫名的老师心态。
思索一下,干脆就直接答应下来。
两人预订了晚餐,只是这个时间,那家餐厅还没开餐呢。
秋斐抬起手腕,一只精致小巧的女士表扣在白皙纤细的手腕上,搭在方向盘上的那只手轻敲,思索片刻,她口吻无奈道:
“请你吃小蛋糕吧,好不好?”
程姻乖乖点头,拉上安全带,侧头悄声打量她。
车里开着空调,秋斐的外套放在后座,身上只穿了件黑色的平肩长裙,款式简单,却衬得身材更加曼妙,她体态好,腰肢很端正,腰身骤然收束,更显弧度诱人。
只是身上没有多余的配饰,程姻看了一眼她空荡的胸前,心里一个想法成型。
察觉到似有若无的视线打量,秋斐故意偏了偏头,程姻的眼神瞬间慌乱地收回,下意识攥紧了安全带。
秋斐红唇微勾,眸中闪过明晃晃的笑意。
…
两人在一家甜品店落座,聊了聊今天下午在拍卖行发生的事。
正说着,手机响了一下,是付灵打来的电话。
她不敢掉以轻心,将那个白玉雕又花钱另请专家鉴定,目前结果还没出来。
也去调取了监控,确认这个玉雕是一个女人给那个中年男人的。
不管玉雕是真是假,如果不是今天程姻提前发现,损失可就大了。
拍卖行轻则因为拍卖赝品失去公信力,进而导致失去大批客户。重则会被吊销文物拍卖许可,拍卖行直接损失一大业务板块。
说起这件事,付灵语气藏不住的愤怒,誓要把搞鬼的人找出来。
程姻支持她,这的确是要好好查查,如果是内部有问题,这次能顺利解决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不过,程姻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那个玉雕八成是假的。
她的消息比较灵通,手里有很多业内老师的联系方式,压根没听说过有听说过省博物馆有失窃的消息。
再者,省博物馆安保严密,各种防盗科技手段也层出不穷,丢东西的可能性不大。
“嗯,我知道了。不管是想耍手段对付拍卖行,还是有其他目的,我都会查出来的。”付灵叹了口气,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语气郑重道:“小咪,谢谢你。”
程姻在将这件事说给秋斐听时,是模糊了信息的。秋斐在她打电话时,也避嫌地侧身跟人拿着手机跟人发消息。
只是两人的距离够近,付灵的声音又足够大,于是这声小咪就稳稳当当地送入秋斐的耳朵。
秋斐抬头,脸上似有笑意,口型道:“小咪?”
程姻:“……”
程姻愤怒地挂了电话。
你这不是谢谢我,你这是恩将仇报!
小名是外婆起的,因为出生时比其他胎儿要小,体重轻,像一只瘦弱的小猫咪。
付灵和程姻两人只差一岁,小时候常常一起去外婆家过暑假,外婆叫她小咪小咪,付灵就跟在后面像应声虫一样重复:小咪小咪小咪!
气得程姻要打她。
外婆去世后,这个名字也就付灵知道了。
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人知道。
程姻脸都红了,浅浅地晕在脸颊,像一枝饱蘸了春水的桃花枝,掩饰般地低头喝咖啡。
秋斐却像发现了什么乐趣,不肯放过她,倾身向前,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笑着逗她:“小咪?”
程姻被猛烈地呛了一下,咳嗽两声,一双干净的圆眼泪眼朦胧控诉着看向她。
秋斐笑看她,眼眸中蕴着浅浅的戏谑,笑得肩膀微颤,一瞬间活色生香。
程姻:“……”
程姻不说话,对她的行为提出无声的抗议。
秋斐只是一时兴起逗一逗,没想到把人逗毛了。
她没有跟这个年纪的女孩深入接触过,心里没有烦躁,只觉得这样也挺可爱的。
不知道是程姻可爱,还是这个女孩的性格都这样?
“对不起。”秋斐给她递来纸巾表示歉意,又向服务生要了杯水,站起来亲自放到她手边。
随着走动,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近,身上的香气似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程姻,程姻脸更红了,眼神来不及躲闪,头顶声音响起,“原谅我吧,嗯?”
尾音轻轻,像是在撒娇。
……
之后的晚餐,秋斐克制着距离,没有再逗她。
餐后甜点是一小块形状可爱的杏仁蛋糕,很合程姻的口味,为表歉意,秋斐还把餐后甜点让给了她。
走出餐厅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
有一个女人抱着一大捧鲜艳的红玫瑰,等在餐厅出口处,引起了来往行人的瞩目。
程姻一眼就看到了,察觉到有些眼熟,正要细看,那女人却露出一个笑,径直抱着花朝她们两个走来。
秋斐虽然没有表现明显,但气息波动了一瞬,很快将程姻挡在身后。几乎是一瞬间,程姻就反应过来了,这女人是秋斐前女友。
秋斐的原意是不想她搅和在里面,但落在那个女人眼里,就是秋斐又找了个小女友,且回护得很明显。
如果程姻知道她的想法,大概会说,谢谢你。
这个女人,也就是常娴,一双眼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但最令常娴不甘心的是,两人恋爱三年,相处时间不多。秋斐看着外表美艳,阅尽千帆,很放得开,但其实意外保守。
前两年两人异地,聚少离多,说是恋人,其实就是有名分的朋友,她甚至连邹竹心都比不上。
去年的七夕情人节,她好不容易腾出时间,让秋斐来找她。结果秋斐却拒绝了,因为邹竹心生日也正巧赶在那天。
气得她只能找了两个白人女孩一起过节。
她恨没把人搞到手,甚至成了一个心结。秋斐是她猎艳路上的唯一败笔。
这次反复求秋斐回头也不是感情有多深厚,而是不甘心居多。她家里条件好,出手大方,为人又放得开,身边并不缺床伴。
她甚至想,等把秋斐搞到手了,再甩了她,以解被甩之恨。
常娴故意忽视程姻,走到秋斐面前,含情脉脉道:“秋秋,我想你了。”
“我想跟你好好谈谈,之前是我的错,我现在已经认识到错误了,我保证不会再犯了,真的,相信我。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秋斐脸色很不好看,对她的话一点也不相信。
常娴在国外留学几年间,频繁在某软件上撩骚约人。算了算时间,有的炮友甚至是在两人确认关系之前。
因为异地,两人的交流都仅仅局限在线上,导致秋斐迟迟没有发现她的本性。在发现的时候,秋斐也竟然没有太多的意外。
秋斐冷脸没说话,常娴却以为她被触动到,一脸委屈地看着她:“秋秋,我都已经承认错误了,这还不够吗?”
她看了一眼站在秋斐身后的程姻,伸手指着她,大声质问道:“而且我们才刚分手几天啊,你就找了新的女朋友!”
被她提到,程姻从秋斐背后露出半张脸,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常娴也毫不客气地观察着程姻,眼神肆无忌惮地扫过她的全身。
恨不得从里到外诋毁秋斐的眼光,但扫视了一圈,常娴脸色一僵——
个高腿长,脸蛋靓丽,年龄小。
手指头也长!
妈的!
怎么好处全让她占尽了!!
……
第9章
常娴的音量并不小,此时又是晚饭时间,人流量很大,没一会儿周围就聚集了一堆人看热闹,众人眼里写着:三个女人的爱恨情仇,刺激!
常娴显得很得意,她就是专门挑这个时机来的。之前几次她都是堵在小区门口,秋斐毫不犹豫地叫了保安。
秋斐没有那种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的癖好,语气冷淡道:“我们谈谈。”
常娴蹬鼻子上脸,露出一个得逞的笑:“那我们回家谈吧。”
秋斐脸色更冷了,上前一步,正要说什么。
身后的程姻突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去。
秋斐回头。
程姻的半张脸还埋在围巾里,巴掌大一张脸,身上仍有未散尽的单纯与稚嫩,手掌心却很热。
秋斐无奈看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她握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眼神里透露出的含义很明显。
是在示意她松开。
程姻低头看她,默默把另一只手也添上去,两只手牢牢攥着她的手腕。
秋斐:“程姻?”语气有些疑惑和严肃。
程姻不回答,一把将秋斐拉在身后,抬头,语气疑惑,就是单纯的疑惑:“你们不是分手了吗?凭什么听你的?”
常娴上下打量她一下,表情很不屑:“分手又怎么样,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
说着,伸手就要去拉秋斐。
程姻个高,挡在秋斐前面,把秋斐挡得严严实实,不给她一点可乘之机。
程姻一把抓住她的两只手,也学着她的样子露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只是她长得太乖,做出这种表情也没有什么威慑力。
程姻自己仿佛也知道这一点,干脆冲她坦荡地笑了笑,脸颊显出一个甜美的梨涡。
“我凭什么,当然是凭现在站在秋斐身边的是我啦。那你又凭什么呢?凭前女友的身份吗?”
“哇哦,那你可真棒啊。”
全程没有承认她和秋斐的关系,却句句往常娴心口里扎。
常娴气急败坏,“你个小屁孩,我搞秋斐的时候,你还没成年呢!”
程姻不说话,干净透亮的眼珠只是盯着她,却显露出几分诡意。
她音调缓缓,透着几分阴沉:“你知道成天张口闭口把性挂在嘴边是什么东西吗?”
常娴被她吓了一跳,完全被她的气场压制,不自觉脱口而出:“什么东西?”
“没进化完全的原始人。尤其是脑容量只有450厘米的南方古猿源泉种,”
“我当时第一次发掘到时,那个南方古猿源泉种的头盖骨只有这么大。”
她手指比划了一下,“黑洞洞的眼眶朝向我,头盖骨内部的泥土还没清理干净。”
“满脑子脏东西的样子,就和您现在特别像呢。”
常娴心头莫名一寒,刚才积攒的得意尽数褪去,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
半分钟才反应过来,指着程姻,色厉内荏道:“你骂我?”
程姻慢吞吞地向前半步,懒散地掀起眼皮,声气很轻,配合她:“我骂你,您配吗?我只是给你科普一个历史知识。”
“哦,对不起啊。我忘了你听不懂,毕竟满脑子脏东西,怎么能听得懂呢?对吧?”
“我*!”
秋斐站在她后面,没有看到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声音。
察觉到常娴想要动手,害怕程姻吃亏,想要拉住程姻,还没来得及动作。
程姻看到了什么,眼前一亮,突然抬起手臂挥了挥,“警察叔叔,在这里!”
几乎在看到常娴的第一眼,程姻就认出来这个女人就是今天在拍卖行见到的那个女人。
二级文物,关系重大,付灵那边早早报了警,监控作为证据也已经提交。
作为当事人之一,常娴自然也是需要接受问话的。
在看到常娴的那一刻,她拿出手机给付灵发了定位,付灵联系了警方。
最懵逼的当属常娴,明明上一秒还在和程姻互相掰头。下一秒,人就被带走了。
秋斐眼神有些讶异,将手里的手机操作了一番后装回手包里。
她刚才同意跟常娴谈谈,并不代表她没有应对的措施,只是觉得大庭广众之下不想要闹得难看。
况且,她看了身旁的程姻一眼。
她还带着个小朋友呢。
只是没想到这个小朋友这么厉害。
常娴被带走问话,临走前一脸不服气,还想要跟程姻打一架。但是无奈还是被带走了。
围观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散去了。
两人坐回车上,秋斐开玩笑道:“小朋友,你的力气还挺大。平时健身吗?”
秋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偶尔做有氧,就是经常去工地,偶尔赶发掘进度时,也会自己扛着铁锹上,估计是练出来了。”
而且她们做田野考古的,平时带的相机,无人机,发掘工具,还有测量仪什么的,随随便便就挺重的了。
说真的,在程姻说这些之前,秋斐对此毫无概念。
她以为程姻年纪小,是需要被照顾的角色,没想到她早已独当一面。反倒是自己需要被照顾。
车开了一段,秋斐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一件事,常娴刚才是误会了自己和程姻的关系了。
刚才没来得及解释,现在却突然意识到,常娴可能会找程姻的麻烦。
她趁着红灯,停下车,严肃道:“程姻。”
程姻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抬头,脸上是迷茫的表情:“怎么了?”
车里灯光太暗,秋斐没注意到,抬头的那一刹那,程姻的表情由占有欲极强的表情变得茫然纯善。
秋斐用力握了一把方向盘,语气却下意识柔下来:“这件事是我需要负责的事,我并不希望把你卷进去。虽然目前已经把你牵扯进去了。”
“我会尽快解决的,希望不要对你造成困扰。”
程姻摇摇头,乌黑的眼睛看向她:“没关系的呀。”
“严格意义上讲,我只是一个局外人,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你会比我更难受。”
程姻说的这番话完全是站在她的角度说的,身上仍然有未被社会打磨过的棱角,却莫名让秋斐心头一怔。
她笑了笑,坦然承认:“是的,我的确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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