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去看看。”姜千寻道:“如果确定没事,那最好,一旦被他们接触到了宝物,那后果不堪设想。”
游采薇道:“不是,你连灵力都不能用,折腾这个干嘛?就算去了不也是送人头?”
“……我已经破戒了,反正疗伤已经失败,那我不如物尽其用,让自己心安些。”姜千寻穿起衣服,就要往传送阵边走,游采薇拦不住她,只得也跟了上去。
反正只是去看看,应该没事。
开启传送阵的时候,皮皮也跟着跳了进来,姜千寻只得把它抱起来塞进兜帽里。
“你这拖家带口的,我心里真没底。”
游采薇在旁边吐槽了一句,她们跟岗哨打了个招呼,然后摸着山壁开始探查——遁术最显著性的表现,就是施展过遁术的地方,是果冻似的触感,在没完全瓷实之前,仍旧可以过人。
没过多久,姜千寻就摸到了软软的地方。
确认的确是遁术的痕迹,她心里猛地一沉,立刻道:“喊人,快!人已经进去了!”
游采薇神色也变了,边传音给南宫怜玉,边想拦着点姜千寻,但一个没看住,姜千寻就一头扎了进去,她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最终还是留下一盏灯做标记,自己也跟了进去。
两人一猫不知在山壁里穿梭了多久,终于被吐了出来,晕头转向了一会,姜千寻看向周围的环境,只见这是条十分昏暗的甬道,头上灯盏昏暗,脚下脚印杂乱,显然是刚有人路过这里。
“你通知她们了吗?”
“通知了,应该很快就能过来。”
游采薇说罢拍了拍山壁,脸色突然白了些:“完了,已经硬了,这条路不通了……”
“算了,我们先过去。”姜千寻道。
“不是,咱们过去能做什么?”游采薇觉得进来已经是失策,再过去找人家就是找死了,她们俩加起来都没一个南宫怜玉能打,就算是南宫怜玉在这里,也不一定能打得过身份未知的十个魔修。
这十个人修为如何?万一全是元婴呢?
“的确做不了什么,不过,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姜千寻道:“我偷偷摸过去看看,你要是害怕就留在这儿等她们。”
“算了,我一个人留在这更怕……”游采薇嘟囔了一句,也跟了上去。
两人沿着脚印在甬道里穿行半晌,终于听到前面转角后有人说话的声音,是个男人,应该是这队人的首领:“等会我先进去,你们在外面放风,等我把宝贝拿到,咱们直接跑。”
“老大,那我们啥时候能摸到那宝贝?”有人笑嘻嘻问:“兄弟们没功劳也有苦劳,您得给我们个准信,不能让哥几个白跑吧?”
“急什么,出去了不有的是时间摸?”那首领拔高了些声音:“现在最重要的是齐心协力,先以大局为重。”
“大局是谁,反正没包括我吧?”刚才那刺头又说话了:“咱们这么隐蔽,根本没被发现,放什么风?早点进去赶紧摸了,省得夜长梦多,还不知道出去之后是什么光景,万一某些人翻脸不认人,那我们不就白出力了?”
“是啊大哥,摸摸咋了?都是兄弟。”
“这玩意这么好,谁不愿意摸两把,你不能用得着朝前,用不着朝后吧,咱们是合伙做事,凭什么我们就不能摸?”
三言两语间,姜千寻就听出来了。
原来这群人也不是铁板一块,之前不择手段一致对外,现在眼看到了分赃的时候,就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这正中她们下怀。
她们大可以偷溜进去,把宝物偷了,然后再把他们给关起来,来个瓮中捉鳖。
姜千寻给游采薇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两人蹑手蹑脚取出一道符咒,隐身抢先溜了进去。
与书里说的一样,里面果然放了只金灿灿的钵,不知是以什么材质制成,反正看起来非常脆皮,周围应该是设有许多保护性的屏障,但也不知是不是外面那些人的功劳,反正现在全不起作用了。
是了,他们要盗宝,肯定有相应的技巧。
这甬道里之前也不可能没设防,估计是被他们一股脑全屏蔽掉了,法术就是有这点不好,就和红外线一样,来个干扰器全白费。
据说这东西摸一下就能修为大增,但是因为不知具体能摸多少次,所以不能给弟子们平均分配,是留着给只差半步,最艰难的成仙前夕的仙尊用的秘宝。
但要是落在贼人手里,当然是不顾耐久,想怎么摸就怎么摸,最好能拿来赚钱,摸一次赚一大波,有了这个东西,基本就是抱了个聚宝盆,别说是衣食无忧,就是成立个宗门也绝非难事。
姜千寻用衣服把它包了放进乾坤袋,与游采薇对视一眼,刚要原路返回,突然发现她们的去路被几个人包抄住了。
看样子,隐身咒也失了效。
他们果然有解咒师。
“行啊,想渔翁得利是吧,来,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我的剑可饥渴难耐了。”为首的那个男人执剑邪笑道,嘴上是商量,其实根本是胁迫。
姜千寻忙把游采薇护在自己身后。
她看得出来,对方的境界至少在金丹往上,其他九个虽然实力深浅不一,但个个都身怀绝技,修为也比她们要强。
十对二,正面交战她们根本没胜算。
想跑也跑不了,只能想办法交涉了。
姜千寻露出个笑来,把东西从乾坤袋取出:“东西可以给,但你必须先放我走,要不然我现在就把钵摔了,大家谁也别想如愿。”
说着,她真的做出个要摔的手势。
那男人脸色变了变:“不是,你哄谁呢,真敢砸吗,这可是你们灵秀宗的宝贝啊!”
“你也知道是我们的宝贝啊,告诉你,我们是灵秀宗的一分子,高兴了砸点自家的宝贝那是天经地义。”游采薇在旁边帮腔道:“大不了吃个处分,关几天就算了,你们呢,白跑一趟不说,咱们还得来场鱼死网破,你就说,值不值当吧?”
“别别别,别砸,那个,你把钵给我,我就放你们走,行不行?”
“不行,你们是贼,贼没有信誉,能信得着吗,要是拿了钵还不放人怎么办?”
双方僵持一阵,最终还是对面服了软,因为拖下去对他们更不利,于是道:“行,哥几个,让路!”
姜千寻和游采薇背对着,全方位紧盯着他们的动作,一直挪动到门口,姜千寻才慢慢把钵放下。
所有人都盯着她的手,空气静得要命。
一直看到攒灵钵落地的那个瞬间,众人才松了口气,但很快他们就被一声巨响给吓得差点灵魂出窍——姜千寻兜帽后面的皮皮随着她俯身的动作掉了下来,砸进了钵盂里。
皮皮吃痛又弹了出去,不知所踪。
这哐当一声很容易给人一种行动的暗示,几乎是同一瞬间,离她们最近的两个贼人就冲了过来,虽然看不出是奔钵来的,还是奔她们来的,但已经没区别了。
这么近的距离,钵和她们都没活路。
姜千寻立刻眼疾手快把攒灵钵捡起,拉起游采薇往甬道奔去,只跑了几步,后面就有人飞出两道屏障符,把前路给拦了起来。
前路没了,姜千寻只得停下。
她和游采薇对视一眼,同时把手放在了钵盂上,这个瞬间,两人感觉到自己体力的灵力像潮水一般汹涌起来,有个人想冲上来打断,直接被她们身上的气浪掀飞,砸到了墙上。
因为甬道狭窄,形成了易守难攻的关隘,他们不能合围,只能与她们形成对峙局面,姜千寻经此提升,此刻境界已近金丹,底气便足了起来,挥剑一指道:“投降吗?”
“好好好,你们说话不算数!”那头领咬牙切齿:“说好的把钵放下,耍我们玩?”
“谁说好人就一定说话算数了?”游采薇吐舌道:“对不起,我们没有素质,而且不讲武德!”
被这么一激,那头领立刻气得面红耳赤,拔剑朝她们冲来,姜千寻迎剑赶上,二人战得有来有回,几乎平分秋色。
后面的人也想上来帮忙,奈何两人已经战在一处,根本分不清敌我,想出手又怕误伤,只能仰着脖子干着急,索性那个屏障术还未失效,胜负未分,双方都觉得自己还有赢面。
但就在这时,突然从甬道深处传来一声虎啸,众人立时停下聒噪,左右观望起来,不知这声音是从何而来。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从刚才藏宝洞的深处,那群贼人身后的方向,突然窜出一只虎形的巨兽,这兽的体型巨大,几乎把整个甬道填满,还没等待看清,就有一人被吃,之后立刻有人哭爹喊娘起来,叫道:“我的妈,快跑啊!”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密洞里还有镇宝兽!
但他们哪里跑得了——本来是可以跑的,但他们的解咒师第一个恰好被吃,现在这里是个被封起来的密室,根本无处可逃。
有人往身后狂甩阵法符咒,但这只巨兽却根本不惧,任何东西到了它面前都是食物,一口一个的,全都吞了下去。
同样的,姜千寻她们也逃不走。
屏障符这个东西不像法阵,设下之后只能等其失效,就连施术者自己都不能消除,刚才他们为了把她拦住,仗着自己有解咒师,特意下了个大的,时间至少维持两刻钟。
两刻听起来不长,但放在生死关头,可就像两个世纪那么长了。
游采薇本来还沉浸在修为提升的快乐里,谁知反转来得这么快,整张脸都变成了苦瓜,她当然也寄希望过这兽不吃好人,但规矩不是这么定的,除了宗主,没有人能够号令镇宝兽。
只要出现,不论是谁,格杀勿论!
而南宫怜玉等人,此刻终于姗姗来迟。
屏障术是个隐形的屏障,能够看到对面的情况,眼看对面的她们就要被快过来的巨兽吃掉,南宫怜玉吓得都要哭了,忙让宿若想想办法。
宿若也没有什么办法。
她虽然修为高强,但并不能打破规则,也不是解咒师,只能隔着屏障往对面丢符咒,但符咒丢过去只有被吃的份儿,那镇宝兽也不知是什么来历,见什么吃什么,胃口极大,消化极好。
没多时,就吃到了她们面前。
而此时宿若已经用尽了所有办法,仍旧不能破开屏障,其实她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没破开反倒是一件好事。
游采薇急道:“怜玉,你快走啊!!”
她们再不走,兽就要连她们都吃了!
南宫怜玉岂能置她于不顾,虽然也红了眼圈,但语气坚定:“我说过的,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两人隔着禁锢术生死离别,其他弟子也都急得要死,宿若垂下手,神色染上了悲伤,只有姜千寻慢慢往前走了一步。
游采薇注意到她的动作,忙伸手将她拉住,但巨兽已经到了眼前,拉与不拉,都只有一尺的距离,她们立在那里,都不够它一口的分量。
其他人都被吃了,接下来就是她们。
游采薇有了这个认知,不由双脚一软。
在所有人绝望的目光中,那神兽张开了血盆大口,游采薇的心跳几乎吓到停止,但预料中的场面没有出现,它俯身舔了舔姜千寻的头发,然后在对方面前卧了下来。
姜千寻呼出口气,道:“……皮皮?”
第33章
凌萱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她把单瞳瞳约出去玩,是想给姜千寻创造和宗主独处的机会,因为对方很明显喜欢她,所以实施起来并不难——但她没想过会出事。
自她出生之后的二十多年,循规蹈矩人情练达,从没做过一件错事,从没欠过一笔人情,这是她第一次失算,并且还把宗主和其他峰主也扯了进来。
灵秀宗的所有大人物,此刻全都齐聚在这个迷魂阵中,当然,发现是迷魂阵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现在精通阵法的潘长老已经在解了。
但问题是,解开之后呢?
单瞳瞳还活着吗?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如果歹徒真有心害人,绝对没有仍未得手的道理,那今晚的行动就会宣告失败,但凌萱心底还存着一点希冀——她眼前不断浮现那个歹徒白色的披风。
为什么是白色?
如果真的是想得手,绝不会穿这种颜色,因为不管是杀人还是绑架,先把自己藏好才是第一要义。
如果目标是想把她——或者说,把她能够联络到的宗主困住,那就能够说得通了。
如果她们是饵,那真正的猎物是谁?
或者说,真正有价值的是什么?
对方显然不想沾血,那么就是求财,这么大费周章不可能是普通的灵石,是宝物吗?什么宝物需要把宗主调离宗门?
结果呼之欲出。
镇宗之宝。
攒灵钵。
接着她想到了一个人,山蕾。
对方与她同班也是同期,总是独来独往,并不是个特别热情的人,但对各种消息却非常敏感,比如谁最近不在舍监,谁惹上了什么麻烦,谁和峰主的关系很好,这人总是门清。
最近凌萱身边有些新鲜事,对方突然和她套起了近乎,打听一些有的没的。
凌萱从没漏过口。
不管是姜千寻上主峰,还是游采薇被抓走,乃至其他的一些消息,她向来守口如瓶,但她不吐口,总有其他知情人,对方就这么围着新鲜事转,直到单瞳瞳的出现。
单瞳瞳是个突然出现的金丹期修士。
光是这个就足够吸引山蕾了,对方有意无意地和单瞳瞳搭话,想从对方那里打听一些东西。
一开始单瞳瞳并不理人,但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待凌萱出恭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有说有笑。
她一把把单瞳瞳拖走,让她小心那人。
单瞳瞳有些怯怯地点头,又过来拽她袖子,说:“她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跟她打听一些有关你的事,对不起。”
凌萱没法对她生气,便道没事。
但山蕾此人,已经被她列入了高危名单。
但她还没来得及把此人底细查明,就出了今晚的事,她几乎可以确定,此事一定与山蕾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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