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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生楼(古代架空)——青红丝面茶

时间:2024-11-14 19:44:40  作者:青红丝面茶
  他走的是专供下人通行的仆道——贴着院子的角落,外面用花木或隔板遮盖,为的是不打扰客人游玩赏景的兴致。
  虽然视线被遮了大半,但依旧看得吴牧风眼睛都花了。他还记得第一次踏进这院子时的震惊——这莫不是走进了年画里?
  不,这里的景,简直比老家大集上卖的年画还好看。
  吴牧风没走两步,就看到前方一人,正扒着隔板上沿,不知道在往外看些什么。
  他认出了那背影。于是他放轻了脚步,慢慢走上前,同时伸出了手。但他的手还没落下,那人就仿佛感到了什么,立刻回身,同时抬手去抓他手臂。他速度极快,带起一阵劲风。
  但吴牧风的反应同样很快,他立刻回撤一闪,避开了他的攻击。对方一发不中,还要再补一招,但在抬眼看到面前人微笑的脸后,立刻收住了攻势。
  “你这身手厉害啊!”吴牧风咧嘴笑道。
  这人也是死斗士,人称浩哥,比他来得早,也比他年长,“怎么是你小子!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谁要下黑手呢!”
  “你这人怎么不盼点好事啊!”吴牧风乐呵呵地说。
  “你懂什么?这场上打不过,背地里捅刀子的人可多了。你啊,刚来还没见识到呢!”浩哥拍拍他肩,一副见惯世间沧桑的口吻,“怎么样?打赢了?”
  吴牧风开心地点点头。
  浩哥似乎并不意外,“我就知道你准没问题。那小子就是看着壮,其实脓包一个,走位又慢又重。”
  “你趴着干嘛呢?”吴牧风探身去看刚才浩哥趴着的门板,好奇地问。
  浩哥神秘一笑,一把钩住他脖子,“哥哥我啊,今天给你看点好东西。”
  吴牧风比浩哥高,浩哥踮着脚才能看到的景,他一凑近便尽收眼底。
  隔板外面正对着一处水榭。湖面荡漾着轻柔的涟漪,绿顶红漆的亭子里坐着三五个人,个个打扮尊贵。角落里的筝鼓传出悠扬的歌声,舞台中央,有一个女人正在跳舞。
  虽然看不清面貌,但那人的一袭白衣在夜色中格外亮眼。那衣服也不知是怎么剪裁的,看着布料不少,但随着舞步一扭,便裸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都引得台下一阵叫好。
  这便是醉生楼里的另一种消遣——狎妓。
  就像死斗士要统一带上黑色皮革项圈,这里的倌人——无论男女——都是一袭白衣。以至于吴牧风第一次见到这群人时都来不及看她们的脸,心里想的全是,这谁家出殡啊?他想不通这种衣服好看在哪里——既然是出来卖笑的,那当然应该穿得鲜艳一点,那才喜庆嘛。就像他们老家过年时的庙会,哪个唱戏的不是穿红戴绿、脸上两大坨粉胭脂啊?
  他理解不了这种欲盖弥彰的“上流”审美——明明做的是最勾引的事,穿的却是最纯洁的白。看着最端庄保守的衣服,但其实一动便泄出大片春光。
  吴牧风感觉脸有点热,他赶紧移开了视线,“这……这都什么啊……”
  看着他绯红的脸,浩哥暧昧一笑,“你小子……不会还没开过荤吧?”
  “谁……谁说的……我……我……”他的脸更红了。
  ——他的确没有。在以前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里,光是活下来就耗尽了所有力气,哪还有精力想其他。
  浩哥没戳穿他,“你小子不用急。只要你好好打,多赢几场,那里面的,随你挑。”
  “啊?”吴牧风瞬间瞪大了眼,心跳得飞快。但他立刻争辩道, “我……我才不要!那帮人……自自自……自轻自贱……自甘堕落……”
  浩哥憋着笑道,“嘿!你这叫花子还嫌饭馊啊!你自己又有多贵!”
  “我……我不贵但我也是凭本事吃饭的!我靠的是拳头,又不是脸蛋!”
  “就你这凶神恶煞的模样,你卖笑,谁买啊。”看他那气鼓鼓的样子,浩哥觉得实在是有趣,于是忍不住继续逗他,“要我说啊……你不是看不起她们……你是不喜欢她们吧?”
  他故意把重音放在“她们”上,然后故作神秘说,“你放心,到时候男的女的任你选!咱们这男倌人也很带劲!”
  一听这话,吴牧风登时握起了拳,“你胡说!我才不喜欢男的!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居然去……”似是羞愤得说不出口,他结巴半天才说,“别给我提他们!恶心!”
  浩哥见他是真生气了,也不再逗他,“好了好了……我开玩笑呢……不过我说啊……你私下骂骂也就罢了,要真遇见了你可得忍住啊。你要是一个冲动把人给打了,到时候可没人救得了你。人家的命可比你我加一块都金贵。”
  吴牧风还是气鼓鼓的,但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道,“切!我干嘛打他们啊!他们愿意怎么活是他们的事,我才不干那以强凌弱的事!”
  “你这小乡巴佬,说起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怎么,你还念过书?”浩哥笑着问。
  吴牧风不想再继续下去,只丢下一句“要你管!”便要走,却被浩哥一拉拉住。
  “好了,是哥哥说话没把门的。我给你道歉。走,哥哥带你去看点真正的好东西。”
  “什么啊?”吴牧风故作满不在乎地问。
  浩哥却并不答,他不由分说拉着吴牧风就走。在走廊里七拐八拐后,两人跑上一栋小楼。
  这是位于游园角落的一栋二层观景楼,客人们嫌偏,不愿意来,于是逐渐萧条,倒成了死斗士们聚集游玩的地方。这是吴牧风来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他们村的地主老财也只有几间平房,这里的奴隶居然都有专门看景的地方。
  但在这遍地是高楼的繁华场里,一栋角落里的小楼竟然也没有太好的视野。夜色下,只能看到旁边高楼亮起的灯光和被楼宇隔成一块块的漆黑园林。
  观景楼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都是精壮的年轻男人,他们有的衣着华丽,昂首挺胸,有的打扮潦草,身上还缠着绷带,但无一例外,他们脖子上都锁着一条皮革项圈——都是奴隶死斗士。他们都探着身子看着头顶漆黑的夜色,叽叽喳喳道,“怎么还不开始啊?”
  “快了快了!已经敲钟了。”
  “看……看什么啊?”吴牧风好奇地问。
  浩哥冲着漆黑夜色一样下巴,“一会这里会放烟花,可好看了。”
  吴牧风还没说话,旁边一人瞥了一眼他晒成古铜色的皮肤,道,“小兄弟,你在乡下可没见过吧?”
  吴牧风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轻蔑,心里不爽,“不就烟花嘛,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啊?”
  “你这小兄弟话倒是一套一套的。可咱这的烟花,你们老家可比不了。”
  “有什么比不了的?”吴牧风不服气道,“不就是桶里灌上黑火药嘛?要什么色就添什么料。别说看了,我小时候都配过。”
  那人有点惊讶,本以为只是个土包子,没想到还有点能耐。但他嘴上并不服气,“你们那能用什么放?竹纸皮?稻草?你知道咱这个是用什么放吗?”
  “切,一个烟花还能用什么放?用大炮啊?”吴牧风不屑地问。
  “你还真猜对了!”那人一扬眉,“咱这用的还就是大炮!平戎炮!”
  吴牧风先是愣了一下,但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不屑,“你就吹吧。你知道平戎炮是干嘛的吗?那是打仗用的!打仗!放个小破烟花,用得着它?”
  他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了嘲笑声,“哈哈哈哈你这乡巴佬还真是没见过世面!”
  浩哥脸上也有点尴尬,他没想到吴牧风居然还知道平戎炮,更没想到他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忙用手去拉他衣角,小声道,“这烟花确实是用平戎炮放的。有专门的烟花弹。”
  “哈哈哈哈咱们这什么地方,富贵乡销金窟,白玉为马金当床,用平戎炮放个烟花又怎么样?”
  “就是!打仗的大炮又怎样,现在天下太平,哪里还用得着大炮?”
  “就算他齐平戎能活到今天,也得乖乖跪在咱跟前点炮!”
  哄笑声中不知谁说了这一句,但下一刻,周围立刻陷入安静。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仿佛僵住,都不停地拿眼珠左右乱瞟,但没有人敢再说话。
  吴牧风心里有一腔话想说,但看这突然冷掉的氛围,他也闭上了嘴。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个年长的声音出来打圆场,“大家乐归乐,别瞎说话。”
  “是啊是啊……开心的日子……提那乱臣贼子干嘛……”
  “马上就放烟花了……咱们别瞎聊了!这可难得啊。”
  众人借坡下驴,一哄而散,各自回到自己占好的最佳观测点。只有吴牧风呆呆地看着楼下——夜色里大炮的轮廓并不清晰——心跳得很快。
  “我……我下去看看……”吴牧风突然说,然后转身就往楼下走。
  “哎你去哪!下面看不见烟花啊!”浩哥试图叫住他,但他却一溜烟,没影了。
 
 
第3章 3 可那是个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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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可那是个男人啊……
  相比起楼上的热闹,楼下院子里却是一片寂静——除了树丛里一对正在媾和的男女,吴牧风飞奔过的脚步吓了他们一跳,而他们的骂声则被吴牧风丢进了风里。
  平戎炮,他太想再看一眼了。
  对大人们来说,八年前的一场战乱踏碎了一城人的平静生活,带来了无数的生离死别。但对年仅十岁的吴牧风来说,那却像是一场不真切的梦。
  太小的他不知道什么是流离失所,不知道什么是秋后算账,他只记得金戈铁马的威风,记得削铁如泥的尖刀,也记得无坚不摧的大炮——平戎炮。
  他亲眼看着那大炮一拉,便炸飞了半部夷族的铁骑进犯。因此他不能理解,那象征着杀戮和铁血的大炮,怎么能沦落成烟花地取乐的玩意儿。
  夜色中的大炮轮廓并不清晰——只依稀看出它通体发黑,坚固的炮筒昂首向天,像不屈的灵魂。
  吴牧风走近后才发现,印象里那么大那么宽的大炮,此刻看着倒像是缩水了。随后他想到,不是大炮变小了,是他长大了。
  “小兄弟,人家都在楼上,你怎么跑这来了?这里可看不见烟花啊。”刚往炮筒里填完烟花弹的下人一回头就看到了对着大炮愣神的吴牧风,他忍不住问道。
  吴牧风咧嘴一笑,“没事,我是来看大炮的。”
  “你确定?这里可很吵,没人在这看的!”
  吴牧风点点头。
  “那你可把耳朵捂好了。我这要点引线了!”
  引线很长,给人足够的撤退时间。那人点完火后就跑开了——虽然站在炮底下也没有什么危险,那谁也不愿意被轰隆声震一下。
  除了吴牧风。
  他兴奋地围着大炮转,试图在夜色下看清它的昔日荣光。但没走两步他就发现,大炮的另一侧,还站着一个人。
  居然有人和他一样,不爱绚烂美丽的烟花,却爱这些笨重的大家伙?
  吴牧风没念过什么书,不知道“知己”一词,但心里却真切地生出一种欢喜——所有人都在楼上等着看烟花,而在这个空寂的院子一角,却有两个不合群的人,拥有着相同的热爱。
  吴牧风压抑着激动快步朝那人走去。可没走两步,他又猛然站住了脚步。
  那人背对着他,看不清模样。但他身材高挑,一袭白衣在夜色中格外亮眼。
  吴牧风认得那衣服。虽然它垂坠感极好的昂贵面料衬托得人身姿挺拔,高贵典雅,但他知道,它的正面却是宽松的领口和开叉的裙摆。
  那是个……男倌人。
  怎么和他同好的居然是个卖笑的男人?!
  吴牧风立刻感觉一阵反胃,像饥荒年月里被迫吃了一只死老鼠。
  好在引线的燃烧声盖住了他的脚步,那个男倌人并没有发现他。
  他尴尬地悄悄后退,可眼睛仍然不由自主地去瞟那个背影——修身的衣服勾勒出那人纤细的腰肢,带着一种暧昧的诱惑,但他的背打得很直,又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疏远。
  在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那人看后,他立刻慌张地移开视线,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的眼睛。
  但没退两步,吴牧风突然感觉有一丝不对劲——那大炮腔体内的声音,大得不正常。引火时的声音他是听过的,不该是这样的。然后他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他往炮筒那一看,顿时血都要凉了——本该平稳燃烧的引线突然爆出不规律的火花,闪着醒目的光。
  一个无父无母却能活到今天的穷孩子,对危险一定有一种本能的警惕。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冲那人大喊“快跑!危险!”
  那人显然并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被他这么一喊,猛然回头。
  明明是千钧一发的危急之际,但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吴牧风却莫名感觉浑身一凉。对面的人就像一阵阴风,散发着不真切的寒意。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从一个男倌人身上感到寒意,但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冲上前,拉住那人的胳膊就跑。
  “快跑!要炸了!”
  他身材魁梧,力气很大,那人几乎是被他裹在怀里。没跑出两步,身后立刻传出“砰”的一声巨响,接着一股热浪袭来,吴牧风本能般张开手臂护住那人,然后一个前滚翻,两人一起滚到旁边的水塘里。
  巨大的爆炸声夹杂着彩色的烟花,映得夜空一阵炫目的亮,但随即而来的大火点燃了院子里的草木,一时间火光四起。噼啪的燃烧声伴随着鸦雀惊飞的振翅声,倒是盖住了吴牧风溺水后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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