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受,”林斐侧过脸,眼睫毛下垂,不去看他,从饱满的额头、挺翘的鼻子到花瓣般鲜艳美丽的嘴唇,连成美丽的侧脸曲线。
阿雷斯特将手中的睡袍仍在地上,穿着长靴的脚踩过洁白的丝绸睡袍,走到林斐面前,看着他一副孱弱得好像随时要死掉的样子,阿雷斯特只觉得全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他冷笑,露出森白的牙齿,“难受?你主动跑去找精神暴动的雄虫的时候,倒是一点也不怕自己难受。”
手掌从林斐的耳廓,一路抚摸而下,至胸膛,阿雷斯特手指用力,林斐肿得像能孕育乳汁的奶头被粗暴地按压,可怜地缩在胸膛上,林斐脸色一僵,胸膛起伏,不堪重负的奶头中逐渐沁出一点半透明的液体——但此刻,阿雷斯特只将那些液体当作林斐与兰德·卡奥菲斯性交产生的肮脏体液。
脸上露出吃痛的表情,林斐拱起身子,一双手摁住阿雷斯特的手背,“松手。”
被雄虫吮吸舔舐不知多久的乳头,肿得不成样子,周边被含出胭脂红的乳晕,色情又可怜。
“都被咬烂了,”阿雷斯特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响起。
“林斐,你知道陷入精神狂暴的雄虫有多可怕吧?”阿雷斯特一只手扼住林斐的脖子,摩挲细腻的脖颈,他问,“为什么跑回去?”
林斐歪头看向阿雷斯特,二人对视,林斐满是倦怠的眼神闪动了一下,疲惫的大脑无法再思考,因此,他没有任何思索,脱口而出,语气不解:
“你在生气什么?”
阿雷斯特火红瞳孔中虚张声势的火焰一下子被扑灭了,难听的话卡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话,瞪着林斐,他梗着脖子,硬邦邦地挤出几个字:
“别自作多情了!我可不会担心你。”
林斐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牵动了胸口,心脏处又一抽一抽地疼,他低低喘了几口气,捂住胸口,将头歪靠在浴缸光滑冰凉的边沿,语气平淡地说:
“我在街上,听见有人提到,卡奥菲斯这个姓氏,然后,我就跑回去了。”
看到林斐捂住心口的动作,阿雷斯特的眼神微动,可听到林斐的话后,他的眼神从疑惑,到不可思议,再到愤怒。
注意到阿雷斯特冒火的眼神,林斐缩起身体,闭上眼睛,嘴唇艰难地一开一合:
“给你们带来麻烦,很抱歉。”
林斐下意识瑟缩的动作,让阿雷斯特眉头紧皱,一把掰住林斐的肩膀,阿雷斯特一字一顿:
“你,以为精神暴动的是维德·卡奥菲斯?”
林斐闭着眼睛不说话,试图蜷缩起身体,却被阿雷斯特牢牢按住无法动弹。
“精神暴动的雄虫,是兰德·卡奥菲斯,维德在血缘上的弟弟,你——认错人了?”
阿雷斯特抓着林斐的手用力,不可置信的语气。
林斐抿住嘴唇,别过头沉默。
“回答我。”阿雷斯特的声音抬高,危险的气息从雄虫身上弥漫开,如果有其他雌虫或者雄虫在现场,一定会察觉到,这名红发雄虫已濒临精神暴动的边缘。
第36章
林斐睁开眼,一滴泪从眼眶中流出,他语气颤抖,“对啊,我睡错人了。”
“我没跟你说过吗?维德是血统上最接近原初种的高级雄虫,劣雄产出的假性安抚信息素对维德没用。”
阿雷斯特用舌头抵住牙尖,“否则,维德也不会,毫不犹豫地把你甩了。”
“性交不能安抚雄虫,你不是自己去档案室查过了吗?维德甩你甩得利索,你还要上赶着救他,还睡错人了,林斐·温莱你可真是——”
“因为我是贱婊子,烂屁股,浪荡的娼妇,欠操的弱智,”林斐坐在地上,嘴角勾出嘲弄的冷笑,“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嫖客大人。”
他神情冷漠,眼睛却像是一汪永远水源充足的湖泊,源源不断地往外掉眼泪。
阿雷斯特的眼神,不易察觉地震颤了一瞬,捏着林斐肩膀的手指弹动了一下,他冷着脸,下意识抬起一只手,用指关节轻轻摩挲林斐哭得红红的脸颊。
看着林斐哭得肿起来的眼睛,他充斥着焦躁情绪的脑子,神奇般的冷静了下来。
雄虫天性中的残忍与狡诈从基因中显露出来,包裹着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险恶用心,一套冰冷而残酷的说辞,在一瞬间,从阿雷斯特的脑海里诞生出来。
他毫不客气,语气如出鞘的利刃,冰冷而残酷:
“毫不犹豫地回头,冒着生命危险去找维德,林斐,你不会觉得,这样很深情?”
林斐沾湿的睫毛重重地垂下,面上的表情冷漠疲惫地接近麻木:“我没有。”
“明明知道,过去只会给别人添乱,还是义无反顾地跑回去,你不会以为,这样很伟大?”
林斐的表情一动不动,“没有。”
阿雷斯特的手指下滑,滑动至林斐的下巴处,将他的下巴慢慢抬起,阿雷斯特说:
“你是不是觉得,因为还爱着维德,所以即使知道自己过去毫无用处,也想去陪着他?”
泪水浸润了林斐的睫毛、眼尾、脸颊,从他美丽的脸颊流下,滴落至地,林斐的视线,徐徐上移,他勾了勾嘴角,喉咙里呛出一声似笑非笑的气音:
“你真懂。”
阿雷斯特也轻笑一声:“被当作泄欲工具睡了,却还没搞清楚对方是谁——连人都认错了,林斐,你就是这样爱着维德的吗?”
林斐不说话。
阿雷斯特咄咄道:“对了,你不会以为,维德冲上去和兰德·卡奥菲斯战斗,是为了你吧?”
林斐的眼泪几乎快流干了,眼球处传来使用过度的刺痛,他干着嗓子,声音低入尘埃:“别说了。”
“当初,你让我拍卖来的那枚紫宝石戒指,你送出去了吗?六年过去了,所以忘记维德甩你时的果断了?”
“你打心底厌恶高级雄虫,觉得维德和别人不一样,可是,他发现你是劣雄时的表现,和其他高级雄虫有什么区别?”
阿雷斯特步步紧逼,他靠近林斐,侧过脸,似乎即将在林斐的唇上落下一个亲密的吻:
“他不爱你,你也没这么爱他,”阿雷斯特一锤定音。
林斐看着凑近的阿雷斯特,再次痛苦地闭上双眼,喃喃自语地重复,“别说了……别说了……”
阿雷斯特抬起长长的睫毛,仿佛永远燃烧着炽烈火焰的眼瞳,沉静了下去,像是野兽匍匐于密林,鹰隼般的眼神,高度专注,“你只是需要一些爱,而给出爱的人是谁,不重要。”
林斐的眼睫一抖,泪水纵横的脸上挤出难看的笑脸,“我喜欢他的。”
阿雷斯特皱起眉,深邃的眉眼,带出烦躁的味道,他高高在上地冷呵,带着一种仿佛看透一切的表情,从上至下睥睨林斐,声音理智冷静:
“你是在骗自己吗?”
林斐的眼眶充血而发红,齿间咯咯作响,他扑过去,抓过阿雷斯特的衣领,单薄的手背上爆出青蓝的经络,他发出破碎的音节:
“别说了!”
面对林斐的动作,他毫不在意,像是在看一只小奶猫挥动爪子。
只是在听到林斐的急促呼吸后,他微微抿起嘴唇。
塞梅尔留在林斐身上的箭伤,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彻底疗愈,过于激烈的情绪波动,明显不适合现在的林斐——当然,激烈的性爱更加不适合现在的林斐。
想到林斐被兰德操得一脸呆滞的模样,阿雷斯特心中那一丝不被自己注意到的怜惜被一扫而过。
阿雷斯特抬手捉住林斐细细的手腕,语气轻蔑:“你和维德,不会有可能。”
拽住阿雷斯特衣领的手愈发用力,林斐脖颈上爆出青蓝的筋脉,他声嘶力竭地喊,“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一连重复了不知道多少个“别说了”,他的嗓音嘶哑得几乎喊不出声音,攥住阿雷斯特衣领的手无法自控地颤抖不停,眼眶中不断溢出生理泪水。
单薄的身躯被激烈的情绪支配,像是被狂风吹动的蒲公英,林斐带着压抑的哭腔,绝望又愤怒地质问阿雷斯特:
“所以呢?你想证明什么?!”
耳边全林斐急促的呼吸声,阿雷斯特皱起眉,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林斐继续吼道:“我下贱,我淫荡,我痴心妄想,维德把我当狗一样踹了,我还要死皮赖脸地往他跟前凑,可是,这些和你,有任何关系吗?你有什么资格来指摘我?”
“我不是什么好人,天天和我上床的你就是什么好东西吗?你不是!你他妈像条野狗一样天天发情,没本事跟维德抢人,就一天到晚围着维德操过的人转,我是婊子,你这个和婊子做爱做得要死要活的臭虫算什么东西?!”
“我和他没有可能,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贱啊,维德对我有一点点好,我就能记一辈子,那你呢?尤里安有这样对你过吗?他和你上床过吗?他和你亲吻过吗?你不觉得自己很好笑很可怜吗?”
林斐的胸膛剧烈起伏,说着说着甚至笑了起来,他甚至举起手想为自己鼓个掌,可他的手腕被阿雷斯特牢牢捉住,动弹不得,他仰着脑袋,边笑,边疯狂地甩手,想挣脱阿雷斯特的束缚。
阿雷斯特的脸已经黑沉如铁,他一只手扣住林斐的两只手腕,一只手一把半提起林斐:
“林斐·温莱,你——”他咬牙切齿,手背上青筋暴起。
如果换做之前的林斐,看见阿雷斯特愤怒的表情,此刻恐怕在着急忙慌地道歉,又或是默默地逃走,生怕承受暴怒雄虫降下的无妄之灾。
可于此刻的林斐而言,他只觉得好笑,他笑得花枝乱颤,涕泪横流,身体以不正常的频率颤抖抽搐着。
如果——
即使努力地缩进角落的影子里,仍会被突如其来的恶意攻击至死;即使努力地远离人群,仍然会被冠上“荡妇”“婊子”的头衔。
如果——
纯粹为了活命的讨好,会被理解为谄媚阿谀;不含情欲的恻隐之心,会被认为是卖弄心机;不断的退让,会被认为是对无尽羞辱的同意。
那自己还有什么必要,小心翼翼地去逢迎这些恶劣的高级雄虫?
“放开我,放开我!”林斐冲着阿雷斯特大喊。
他扭动着自己的手腕,如幼童毫无条理挣扎,拳打脚踢。
在混乱的缠斗中,林斐的指甲划过阿雷斯特的脸,阿雷斯特俊美的左脸颊上,顷刻出现一条淡淡的血痕。
即使如此,他仍然紧紧抓着林斐,无法挣脱阿雷斯特,林斐失智发狂似的扑了上去,像是一只穷途末路的野狗,面对必死的结局,他选择耗尽所有的力量,用生命为代价,只为了撕咬下敌人的一块肉。
林斐张开嘴狠狠咬住阿雷斯特的肩膀,牙齿深深陷入衬衣布料,接触肌肉,他紧紧咬住他肩膀上的一块肌肉,一刻也没有松口,咬得牙关发酸,脸颊因过于用力而颤抖。
一个紧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语调仍然是倨傲的:
“维德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林斐伏在阿雷斯特的肩头,因为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肌肉内的肌束纤颤,眼前晃动着一块块扭曲游动的色斑,耳朵中是嗡嗡嗡的幻听,阿雷斯特的话,在他耳中,变成支离破碎无法组合的单词,无法理解。
阿雷斯特继续说:“钱,权力,名声,还有……”他顿了一下。
阿雷斯特低下头,端详林斐黑檀木般美丽浓密的弯曲卷发,以及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的侧脸的一点点雪白肌肤,说:
“做我的虫侍,真正的虫侍,你的灵魂与肉体属于我,我可以给你,维德能给你的一切。”
林斐混混沌沌的脑子,在听到“虫侍”两个字后,终于惊醒了,他读懂了阿雷斯特的意思,他所说的“虫侍”,明显不止是产出假性安抚信息素的工具,而是包含了更香艳、淫秽的涵义——情妇。
林斐慢慢抬起头,他口腔中的唾液,沾湿了阿雷斯特肩膀处一小片衬衣布料。
贴近阿雷斯特的脸,林斐的手指轻轻滑过阿雷斯特的喉结,他露出真诚的疑惑:
“操我这个婊子操得有这么爽吗?爽到要我给你做情妇?爽到要我给你操一辈子?”
心脏在心口砰砰狂跳,不同寻常的高频跳动速度,让人疑惑,这颗脆弱的心脏,随时要破膛而出,林斐感受着自己吓人的心跳,细声细语地说:
“你配吗?”
阿雷斯特手掌缩紧,林斐的腕口掐出青紫痕迹。
二人如死敌般互相对峙,水汽弥漫的空气中,只剩下两道频率不同的呼吸声音。
“阿雷斯特!”
门外突然传来巨响,是门体被暴力拆除的声音。
阿雷斯特酝酿在口中的愤怒、冷嘲、怨念以及些微不起眼的不甘心,没来得及说出口,听到声音,他目光一凛,腾地一下站起。
快速拾起地上的珍珠白睡袍,囫囵地套在林斐身上,阿雷斯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警告道:“在这里待着。”
他出门,走至客厅,眼前,由高精金属铸造的正前方的门上出现一道裂痕。
他打开终端,从维德、尤里安、维亚再到塞梅尔,都给他发了许多条消息。
一阵来自高级雄虫的频率,从门外传来。
“阿雷斯特,兰德活下来了,教会需要检查林斐·温莱的身体。”
第37章
“兰德活下来了。”
听到这句话,荒唐的感觉涌上心头。
作为维德·卡奥菲斯的弟弟,兰德·拉奥菲斯与维德拥有相同的基因,同样有着可以媲美原初种的强大血统,兰德却并没有哥哥的好运。
他的劣化率很高,精神海极其不稳定,极有可能在第一次繁殖热就精神暴动。
24/164 首页 上一页 22 23 24 25 26 2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