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心中又一股悲愤涌上来,他怎么可能会变得和原主一模一样呢?
他都已经练了多日的棋,赢下棋艺比赛,还是会被文王那个坏东西发现。
……
既然难装,那就别装了。
林怀瑾从祝云骁怀中抬头,他眼里的眼泪全抹在了祝云骁肩上,但眼睛已然红肿,连带着脸颊与鼻尖,刚被祝云骁擦过的脸,此刻又红通通的。
他嗓音微哑,问道:“祝云骁,你是好人吗?”
“……”
大少爷是脑子抽风了吗?在他怀里哭了大半天,抬头第一句就是问这个?
祝云骁从鼻孔叹了口气,挑起眉毛,低下头,二人嘴唇几乎相贴。
“你觉得呢?”
也不知是因为喝醉了酒,还是想到之前梦见的原主说只需要做自己,大少爷没有将转头,抛去了国公府嫡长子的身份,其实他并不是很排斥祝云骁的靠近。
但他脸上仍然扬起薄怒,对祝云骁这个回答十分不满意。
是好人就回答好人,是坏人就回答坏人,“你觉得呢”这分明是个问句嘛,怎么会有人用问题去回答问题呢?他要是知道答案,还需要问吗?
“那你觉得……我觉得你是不是好人?”
林怀瑾抬头,嘴唇彻底亲在祝云骁唇上,他明显能够感受到祝云骁的嘴唇一颤,以及紧随而来的紊乱呼吸。
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清明,完全不会去想被文王拆穿身份的烦心事,眼前这个男人的情绪完全被自己操控着,尽管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一个简单的眼神,都能令对方呼吸加快。
心中涌起小小的得意感,林怀瑾甚至又贴近了祝云骁几分,二人嘴唇彻底贴在一起。
祝云骁的喉咙发紧,怀中作乱的人简直和第一次那晚一模一样,状若无骨贴在他身上,又哭又笑,泪眼婆娑,却一脸小心机,夹杂着得意的眼神。
他居然会怀疑这样的大少爷被人欺负,属实是他自作多情了,大少爷的小心思分明多着呢。
“现在不害怕了?”祝云骁嘴角轻勾,蠕动嘴唇。
林怀瑾起身,跪在床上,从仰头转为低头,但二人嘴唇仍然紧紧相贴,
“嗯……云骁哥哥会保护我的,对吧?”林怀瑾说罢,甚至伸出舌尖,轻轻扫了一下祝云骁的上唇。
回应他的是祝云骁剧烈起伏的胸膛,与滚动的喉结,他的眼神直勾勾的,身上肌肉绷紧,像只蓄势待发的野兽。
“嗯……”祝云骁从喉咙挤出一个字。
林怀瑾毫不怀疑他想亲自己,但似乎是有所顾虑,才一直按兵不动,抛开不想暴露身份这层因素,他好像并不是很害怕面前的人。
祝云骁怕不是看自己哭的眼睛都肿了,怜香惜玉吧?
事实证明装可怜是有用的,即使是冷面无情的祝将军,也受不住大少爷可怜兮兮的卖惨。
不过他可不是卖惨,他是真的惨。
“云骁哥哥,其实我还是有点害怕的……”林怀瑾撇了撇嘴巴,挺起腰杆,双手扶在祝云骁肩上,语气软软地说:“我胸口跳的好快,你要不要听一听……”
大少爷的性子好似脱缰野马,与原主的性格差距越来越大,但是他心中却越来越放松。
认识原主、关心原主的人,即使他装的再好,也会被认出来。
不认识原主的人,即使他一点不装,也不会引起怀疑。
就算现在他表现的像只小男狐狸精,面前抱着自己这个祝将军,也只会呼吸急促,喉咙滚动,被他的一举一动牵扯着神经。
就算心中真的有疑惑,那也只会是质疑林大公子为何那样,而不是像坏东西那样质疑他非林怀瑾本人。
国公府那一众亲人没有认出他来,只能说明对方根本不关心原主嘛。
阿季没认出他来,那或许就是因为阿季脑子太笨了……
大少爷给自己的行为套上了一层完美逻辑,最近装原主的行为实在对脑子损耗很大,大少爷决定拒绝内耗,将疑问抛给别人,做自己的林大公子,让别人质疑去吧。
而此刻的祝云骁确实被精通男人心理学的大少爷猜中,祝将军脑子里也自有一套逻辑。
他只觉得大少爷醉的糊涂,而大少爷一醉,就会开始发。骚。
既然如此,那便满足他好了……
祝云骁扬起嘴角,“你衣服这么厚,我怎么听得到?”
正在被自己才华所折服的大少爷一怔,祝云骁带着明显调戏语气的话,被他送到脑子转了好几圈,得出结论,确实哦,自己的衣服实在是有点碍事。
“那……你为什么不帮我脱掉?”
第31章 我是你的人
祝云骁清晰地记得, 那一晚的大少爷端着酒壶,娇笑着躺倒在他身上,边吹嘘着想象中战场上的英勇身姿, 边端着酒壶向他杯中倒酒。
他酒量不错,小时候与养父在山中打猎为生, 顶着月光在寒风之中等待猎物上钩, 便是靠着烈酒暖和身子。
后来随军队上战场,一群糙汉子晚上没事干, 便是喝酒聊天, 就算是祝老将军也夸赞过他的海量。
但是那晚他只喝了两杯便察觉到不对劲,火气从胸口中升腾而起,流窜到四肢百骸, 最终聚集在难以启齿之地。
本该离开的,只要他想, 脚尖一点便能跳上屋顶, 借着高处冷风吹散心头热意。
但是……大少爷好像比他喝的还醉,葱段般手指轻握酒壶,弱柳般腰身盈盈一握,软靠在他肩上, 从未体验过情爱的祝将军,立刻就春心荡漾了。
一如此时。
林怀瑾挺直着腰,眼皮垂着,小声用着已经哭哑的声音抱怨道:“睡觉就是要脱衣服, 你不给我脱掉, 我在被子里面躺着好难受……”
“哪里难受?”祝云骁问道, 抬膝挺身,跪在床上, 眼神直直盯着林怀瑾,隐在林怀瑾衣物中的双手环住他的腰。
“唔……”林怀瑾一个激灵,仰头喘息,眉头轻颤,蝉翼般的睫毛再次被溢出的泪水濡湿,“都说了胸口难受,你听不懂话……”
“那我检查检查。”
“嗯……”
天色彻底暗下来,层层叠叠的云朵,被黑云挤压,强行并入一体,云层由内至外开始膨胀,摇摇欲坠地抛洒出白色透亮的晶体。
雪花被冷风裹挟,肆意蹂躏,连痛苦的呻。吟也被风声淹没,不受控制左右摇摆,最终颤巍巍坠入淤泥之中。
只是这一切并不影响房间内的温存,祝云骁好似多日没开荤的饿狼,双唇紧贴着林怀瑾不肯分开。
大少爷本就红肿的眼睛哭的更凶了,对祝云骁的无礼颇为恼怒。
在再一次想要亲上来时,林怀瑾伸手按住他的嘴巴。
“祝云骁……你是太子的人吗……”
鼻音很重,若不是话中有另一个人,祝云骁简直要以为大少爷在与他撒娇。
“不是。”祝云骁的声音隐忍低沉,拿开林怀瑾的手便再次亲了上去。
骗子!林怀瑾闭上眼睛,祝云骁是个骗子,他会信才怪。
文王要造反,肯定要与太子为敌,肯定是祝云骁投靠了太子,才引得文王忌惮,林怀瑾才会被文王关注。
林怀瑾心中甚至怀疑,文王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原主,说那些吓唬人的话,纯属是为了吓人,就算他是真正的林怀瑾,文王也会用其他话术,逼他帮忙搞祝云骁的。
文王这个坏东西,根本不在意他到底是不是救命恩人……
一吻结束,祝云骁含有侵略性的眼神看过来,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穿。
“你是谁的人?”
大少爷涣散的眼睛有了焦点,黝黑的眼珠中,倒映出祝云骁俊美卓绝的脸。
林怀瑾咽了下口水,捧着祝云骁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实打实地撒娇道:“我是你的人呀……”
被阿季叫醒时,林怀瑾差点没反应过来,掀开红肿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阿季被放大的脸,正冲着他傻笑,他有一瞬的怔愣。
昨晚后面发生的事情他记不太清了,好像……他被亲烦了,语无伦次的骂人来着……
好像骂的还挺脏的……
想到祝云骁的脸,林怀瑾腰上一阵疼,下半身像被马车碾过一样,酸痛的厉害,他轻微一个动作,就被扯的眼泪直掉。
“少爷,今日小年,书院下午放假。”
阿季的脸仍趴在林怀瑾脑袋上,满脸兴奋,完全不怀疑自家大少爷的眼睛为何红通通。
虽然以前的大少爷的身体向来健康,但自从落水之后,动不动就喉咙痛,动不动就咳嗽,眼中也经常挂泪,大冬天被冰水泡了一遭,身子变弱不是很正常吗?
昨晚又喝了那么多酒,现在眼皮虚肿才是宿醉之后的正常表现,合理!
林怀瑾还以为他一大早跑来把自己叫醒,是有什么要紧事,一听是说下午不用去书院,眉间染上一股怒意,他身体各个位置都还没醒,十分艰难才从喉咙里挤出个“滚”字。
阿季愣住,怀疑自己刚才幻听了,往常里以好脾气出名的大少爷,是骂人了吗……
再看大少爷已经闭上了眼睛,不耐烦地翻过身去。
腊月二十三,送灶之日,国公府讲究多,要办“送灶”仪式。
据说灶神会在二十四号上天述职,为防止灶神在老天爷面前说自家人的坏话,述职前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好吃好喝供着灶神,还要用焦糖粘在灶神嘴上,令他说不出话来。
林怀瑾带着阿季赶到时,腰都差点走断,不过他平日里一走快,姿势就与寻常人不同,这时候倒成了掩饰。
祝云骁虽然爱咬人,但是从未在暴露的地方留下过痕迹,包括那一次意乱情迷,因此阿季到现在都不知道他跟祝云骁做了什么。
虽然不听话,但还算是个人,林怀瑾想。
林如雪与林怀玉早就到了,院子中间摆了几张桌子,上边放着瓜果、糖果、以及酒器,周遭站了不少下人,甚至底下还坐着一些林怀瑾不认识的叔伯。
院子里时常有人进进出出,一派乱糟糟的景象,场面之隆重令林怀瑾感到惊讶。
他突然想到,自己对于国公府,算是非亲非故,出现在这种祭拜场合,是不是不太合适……
见他出现在视野,林如雪起身迎过来,仍是一身浅蓝色,头上扎了小辫,显得更为俏皮。
“大哥,你昨天怎么不回来呀,我们可等着你回来庆祝呢。”
林如雪的话令周遭氛围的紧张感少了许多,林怀瑾有些心虚,嘴角扯了个笑,说:“太开心了,不小心就喝多了。”
听到二人的交谈声,站在卫国公身侧的林怀玉往这边看了一眼,眼神颇为奇怪,林怀瑾还没参透其中的含义,对方就移开了眼神。
卫国公神情严肃,正在与一旁的人说着什么,眉头不时皱起,林夫人在一旁柔声安慰,二人连他出现都没注意到。
好像挺忙的,林怀瑾没有凑过去,疑惑地问林如雪:“爹爹怎么看着这么不高兴呢?”
林如雪屈起手掌,围在嘴巴一旁,小声道:“马上要拜灶王爷了,云骁大哥还没回来。”
林怀瑾这才想到,现在的嫡长子是祝云骁,这种场合自然是得祝云骁在场。
自祝云骁回府起,就一直深居简出,估计之后一年里所有大大小小的节日,都会办的十分隆重,毕竟是祝云骁第一次在林家过节。
只是……林怀瑾坐在下人摆的位子上,与众人一起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茶水都喝了三杯,也不见祝云骁出现,他都想起身去茅房了!
双手放在宽大衣袖里,慢慢揉着腰。
他腰上还酸着,屁股还疼着,这凳子哪哪都硬,坐了半个时辰,大少爷在凳子上挪来挪去,换了不少姿势,如坐针毡。
阿季疑惑地问:“少爷,你屁股长痱子了?”
林怀瑾:“……”
笨蛋阿季!
卫国公的脸色黑的快融入夜色,一众亲戚也都开始吃吃喝喝,桌上的瓜子糖果重新上了两波。
要命的是这地方还是露天的,冷风吹过来,脸上像被刀子割了似的疼。
不少女眷已经坚持不住,起身离开。
他心里烦躁,也想起身离开,但他若是不在,明日就会有传言说国公府有了祝云骁,就冷落大少爷,看人脸色那些人不拿他当回事了可怎么办。
抓了把瓜子,林怀瑾转头与一侧的林如雪聊天,“祝云骁干什么去了,他怎么还不来啊,我要饿死了。”
林如雪身上披了件毛绒毯子,为了多跟林怀瑾相处才没走,虽然不冷,但也等的有些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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