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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得很严重？这是谁传出的谣言？
刚要走出观察室，迎面就碰见严博士，还有他身后自己的组员们。
组员们看见他也很吃惊，过来将他团团围住。
“组长，你没事吧？今早听见你请长假，我吓一大跳。”苏春禾最先冲到宋言庭面前。
齐舞：“就是，以为你真的病得很严重，看到你精神还算好，这下我放心多了。”
罗啸直接上手轻轻拍了拍宋言庭：“看起来恢复还不错嘛。”
裴华想上前拥抱他，宋言庭下意识闪躲开，抓住裴华的手，握了握。
宋组长的手温度比其他人是要低，只不过裴华更直观感受就是，周围温度怎么感觉也降低了。
松开宋言庭的手后，温度才恢复正常。
严博士看见宋言庭，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烦躁。
最讨厌不听话的人。
宋言庭捕捉到严博士轻微的情绪，有些诧异，只是上前淡淡打了个招呼：“严博士。”
“不是说了，让你好好休息吗？你又拿自己的身体不当事。”严博士语气严厉，这次的态度更不容拒绝，“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待着，我暂时代替你的工作，你就不要操心这里。”
宋言庭愣了一下，隐隐的猜测浮上心头。
“言庭，你昨天一走，这个老东西就跑去见另一个老东西，说什么要自然而然取代你。”
耳边响起蝶王的声音，宋言庭迅速观察四周，确定只有他能听见蝶王声音。
蝶王居然给他告状，蝶王口中另一个老东西大概是方院长。
“你看他们都说我今天精神很好，我根本不需要休息那么多天，顶多今天再休息一天。”宋言庭看着严博士温和地笑了，“那这一天辛苦您了。”
严博士表情有些绷不住，不过很快换上一副为难的表情：“可是这是院长下达的命令。”
“他让院长下达的命令。”严博士说一句，蝶王在后面跟一句。
严博士说的每一句话，都被蝶王迅速拆穿，只说给宋言庭一人听。
严博士言外之意，宋言庭听得很明白，就是他现在已经不是项目组长了，有什么问题去找院长，别找他。
蝶王：“言庭，别难过，你好好养身体。”
又一个让他养身体的，宋言庭握拳，身体成这样是因为谁。
“没有你在这里，我也懒得装了，他们不会有任何进展的。”蝶王的声音说到后面冷冰冰的。
宋言庭握紧的拳松了下来：“行，我好好休息。”
严博士和蝶王听见，都很高兴。宋言庭只看到严博士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就听见蝶王在他耳边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言庭，言庭，言庭，对不起，言庭，言庭，生病了，言庭，言庭，以后不会了，言庭，言庭...”
宋言庭走到门口，身形顿住。
一个怪物都比已故父母好友流露的关心更多。
宋言庭走到空无一人的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不装了，也要循序渐进，明白吗？”
他知道蝶王一直看着他，这句话是对蝶王说的，祂会听见的。
“好的，言庭...最喜欢言庭了...言庭，言庭...”
不得不说，蝶王今天的话安抚到了他，他没有愤怒，也没有直接硬碰硬。
不拿幻觉骗他的蝶王，在这瞬间有点可爱。
另一头，蝶王从身体内抽出一小片灵魂，将它幻化成蝴蝶，融入在蛹外一大片蝴蝶之中。
祂只能让身体的这一小部分出去，悄无声息的出去。
今天工作人员居然拿出三只比较完整的蝴蝶，他按照惯例，将蝴蝶送到标本室。
只是在途中，其中一只蝴蝶在他眼皮下，扇动翅膀逃走了，一路上如过无人之境。而工作人员将蝴蝶送到标本室之后，有些恍然。
怎么记得拿了三个，果然还是两只，不过能拿两只已经很多了。
逃跑的蝴蝶拼命追赶，终于在宋言庭快要走出门口时，贴上他的背部，划过腰线，钻入他的裤兜。
掉进裤兜的瞬间，蝴蝶变了一种质感。
流光四溢的透明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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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真乖
随着宋言庭离开的距离越来越远，蝶王又一次看不见宋言庭的身影，哪怕用自己分出去的碎片蝴蝶都不行。
太想出去了，太想太想从这个地方出去。只要离开蛹，这世上每一只蝴蝶都是祂的眼睛。
祂已经受不了只有白天才能看见宋言庭，但现在连白天都没有了，不知道要多少天之后才能看见祂的言庭。
蝶王抬起头，愤恨地盯着严博士。
一切按计划在走，宋言庭也是一个识趣的，总之比他父亲识趣。严博士站在观察室看着井然有条的一切，内心重新燃起了许久未有的激动。
只是站在观察窗前，严博士莫名感到有点冷。
奇怪，这个天明明开的是暖气啊，怎么感觉一瞬间像是去到室外。
宋言庭回到家，知道蝶王羽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他其实并不担心严博士接替他能做出什么。只是太突然了，有种掉进别人陷阱的感觉。
严博士真的是自己曾经认识的严博士吗？或许他并不真正的认识他。
回来也好，不用每天听到蝶王在他耳边不停叫他的声音。蝶王最近大概看出他之前一直在采用拖延战术，并不打算同意祂的主意，于是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每天只要去到研究院，就能听到蝶王在他耳边说很多露骨的话。
从最开始他还会尴尬脸红到最后面无表情，现在是彻底清净了。宋言庭躺倒在沙发上，诺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安静的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沙沙...”
宋言庭身体一僵，不对，不只他一个人的声音，还有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并且他感受到左裤兜在抖动。
不可置信的眼神移向裤兜，正好对上从裤兜爬出来的蝴蝶眼睛。
！
怎么是活的？什么时候进得他的兜？
问题还没想太多，瞬间反应过来是蝶王干的。等蝴蝶爬出一半时，宋言庭怔怔地看着蝴蝶。
跟他消失在蛹内的“哥哥”一模一样，这是他的“哥哥”还是新的蝴蝶？
“哥哥？”宋言庭伸出手，轻轻拿起蝴蝶。
透明闪白泛着蓝紫光芒的翅膀轻轻抖动了一下，好像在回应宋言庭的话。
“还是蝶王？”宋言庭叫出第二个可能性。
蝴蝶又是抖动了一下翅膀。
“你到底是哪个？能听懂我说话？”
蝴蝶翅膀又是抖动了一下。
宋言庭一连说了好几句话，发现无论他说的什么，在话音结束后蝴蝶翅膀都一样抖动几下，像是在回应他说的话，无关他说了什么。
大概是听不懂的吧，要是蝶王肯定现在已经言庭言庭地喊他了，但是蝴蝶很安静地抖动翅膀。
当然不论这只蝴蝶是不是“哥哥”，总之肯定是蝶王搞得鬼。
每次离开研究院，蝶王的呼喊都会越来越弱，直到离开某一个区域，就再也听不到蝶王的声音。宋言庭就知道，蝶王的能力是有范围的。
这里不属于蝶王的范围，即便祂让一只蝴蝶跟着，也听不见看不见。
想到这，宋言庭一整个早上阴霾的心情难得好上一点，将蝴蝶凑近到嘴边，恶趣味地说：“你可比那只蝶王乖多了，来，再抖动几下翅膀。”
说完，蝴蝶好像很开心，比之前激动地抖动翅膀。
“真乖。”宋言庭用手指摸了摸蝴蝶的触角，就连触角都是近似透明的颜色，不过身体以及触角里隐隐能看见金色在流动。
比“哥哥”之前的色彩更丰富一些。
不是“哥哥”，这到底是什么蝴蝶变得呢？不过不管是什么蝴蝶，一定极其珍贵。
这个世界上目前只有他一个人拥有，这么一想心情更好了。
“你真漂亮，可以飞起来吗？”宋言庭像是找到一个新奇的玩具一样，对蝴蝶说着话。
没想到蝴蝶真的从他手上飞起来了。
居然能听懂吗？不确定，再试试。
“可以绕着我的全身飞吗？”
蝴蝶听到声音后，真的绕宋言庭的身体飞了一圈。
“那你在空中翻个滚。”
蝴蝶刚飞完一圈，听见新的要求，在空中飞着滚了一圈。所谓的蝴蝶打滚并不像猫狗之类的动物打滚，反而很蹁跹很优雅。
房间内响起宋言庭一人的鼓掌声：“那你能将桌子上的一张照片拿给我吗？”
要求逐渐离谱起来。
但没想到蝴蝶真的飞到桌子上，叼起一张照片飞过来，停在宋言庭胸前，将照片扔下来。
离得近，宋言庭看见，蝴蝶透明带着金色的头部裂开一个口子，那是衔起照片的地方。在丢掉照片之后，那条缝隙又不见了。
不仅听得懂，还能知道他话语中说的是什么东西。
“你是不是蝶王变得？”宋言庭眯起眼睛。
蝴蝶停在他胸前的衣服上，听见他的话，撒娇的在他衣服上打了个滚。
宋言庭顿时心都化了，蝴蝶给他卖萌啊啊啊！
试问哪个人见过？
“再滚一个，来，到我手上滚。”宋言庭摊开手掌。
蝴蝶跳到他掌心，打了个滚。
“真乖。”宋言庭忍不住又夸赞道。
这么可爱的小福蝶，肯定不是蝶王变得！
这一天，宋言庭一直跟小蝴蝶一起玩，玩累了直接在沙发上睡着。等到醒来，外面的天已经暗下去。
冬天的天总是黑的很早，但他这一觉还真是睡了很久。这一觉睡醒，身体上所有轻微的难受全部消散。
“小蝴蝶？”睡前那只小蝴蝶好像停在他身体上方的沙发靠背，现在不知跑到哪，客厅都没见到蝴蝶的影子。
真像一个梦，就在宋言庭恍惚以为自己又做梦时，余光看见窗户处有一抹流光闪过。
打开的窗户处，小蝴蝶正带着一个信封飞进来。翅膀快速的划动，看起来很是吃力，但偏偏朦胧的夜色衬得蝴蝶更好看了。
那种闪烁的色泽，宋言庭从没在其他蝴蝶身上见过。
他起身，来到小蝴蝶身边，伸手在蝴蝶身子下方，小蝴蝶松开带进来的信封。
不用拆开，宋言庭就知道肯定是对方又约他见面。
结果打开，这一次照片背面不再是时间地点，而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一行字：
十四年前，松山森林，多罗粉蝶。
宋言庭捏着照片的手攥紧，手背青筋凸起。这个时间，这个地名是他父母遇难的时间和地点，而多罗粉蝶是严博士发现的稀有品种蝴蝶。
这个发现是在他父母去世一个月后，发现地点是在松山森林的隔壁千珀湿地。
这两件事有联系吗？
因为这件事是他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他当时太痛苦了，下意识逃避想要忘掉，所以当时父母所在的调查队里到底有谁，都去过哪里，他一概不知。
宋言庭翻过照片，照片上一行人在森林某处的空地前，洋溢着笑脸拍摄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员配置和仙女湖配置一模一样，除了没有他。
“山石突然塌方，太倒霉了，留下这一个孩子怎么办啊！”
当年某些闲碎语言流入宋言庭脑海，他就记得山石塌方，怎么偏偏砸到他父母呢，那个时候他同样想不通。
现在看着照片上那一行字，手居然控制不住的轻微颤抖。以为这么多年，已经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失态，没想到蝶王是一个，现在又来一个。
又一次翻出十四年前仙女湖的合照，除了他之外六个人，宋言庭将两张照片一一比对。
上面有他父母，严博士，还有三个人，分别是一个胖子，一个清瘦的人，还有一个肤色很黑。
不知道他们这个配置去调查过多少个地方，总之这一次从松山森林回来之后，三死两离开，只留下一个严博士。
这太巧了不是。
宋言庭收起照片，给他照片的人很明显在引导他，让他怀疑严博士。今天严博士抢了他的位置，晚上照片就送到了，这也很巧不是吗？
他对给他照片的人有一个猜测，这个人大概就是这六个人里其中一个还活着的人，对方也许在离开蝶变研究所之后加入蝴蝶保护组织。
这个人当年在仙女湖应该跟他一起进过蝶王巢穴，他应该就是方院长口中清瘦的人，第一时间发现自己失踪的人。
对方早已知道蝶王蛹，也知道他虽然失去记忆，但同样见过蝶王。
明明对方早已见过蝶王蛹，却不带走，反而好像还在引导他前往仙女湖寻找蝶王。
太顺利了，寻找蝶王蛹的一切都太顺利了，这让宋言庭心中总是横亘着一块石头。
现在才突然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对方的引导，就像对方现在引导他怀疑严博士一样。
可是为什么偏偏引导的是他？
这一切引导的加速好像是在...宋言庭的眼睛看向停留在桌边的小蝴蝶，灵光一闪，就是“哥哥”被看到之后。
宋言庭又在桌子上摆好之前的两张照片，两张一起看，顿时明白过来。
小男孩轮廓，小蝴蝶，这是不是蝶王在告诉当时拍照片的人。
让对方帮祂找到拥有这只蝴蝶的小男孩。
不是这个人在引导他，而是蝶王在寻找他。
宋言庭笑了起来，他以为是自己找到的蝶王，殊不知是蝶王在等着他来，比他想见祂还要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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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故人
既然蝶王一直都在找他，那说明他的存在对蝶王很重要，对蝶王的羽化很重要，应该是唯一性。
之前猜测通过交合的方式，蝶王可以快速发育，只是那时候宋言庭以为只要是个人就行。
在严博士强行代替他，他唯一的依仗就是他和其他人之间的信息差。而现在他彻底放下心来，研究院那边迟早会找他的，只要耐心等待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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