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饮光的手,在他柔软的腰间重重一拧。
苏慎玉疼得瞬间就沁出了泪花。
他皮肤本就薄,腰间皮肤更是柔嫩,不用看他也知道,必然红肿了。
陆饮光抽回手,用警告的语气冷冷道:“给你点小教训,别勾引别的男人,否则有你受的。”
“精神病!”苏慎玉骂道:“什么时候治好你的病再来管我吧!”
陆饮光踉跄了一下。
他的眼神阴寒,但在那冰天雪地之中,又夹杂着几分茫然和受伤。
.
苏慎玉出门时,路过一辆纯黑轿车的时候。
车窗被人从里面敲了三下。
苏慎玉被吸引地望过去,一眼看见了奚衍宸。
车里,奚衍宸闭目养神,英俊的面容无可挑剔,线条冷酷流畅,淡淡道:“逃课去拍戏,还不请假?”
苏慎玉魂飞魄散,才想起今天是周六。
他卡了壳,足足几秒后才辩解道:“我本来打算拍完就回去向您道歉的。”
奚衍宸:“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怕您不让我去。”
奚衍宸:“为什么我会不让你去?”
苏慎玉:“你怕我……遇到危险。”
苏慎玉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的时候,连头都埋在了肩膀里,像是刚出生的小鹌鹑。
奚衍宸叹了口气:“你明知道这一切,却不打报告执意要去,该罚。”
苏慎玉乖乖地伸出手掌,低垂着眼,却悄悄留出一点余光,打量着奚衍宸的表情。
奚衍宸伸出戒尺,刚要打苏慎玉的掌心,却在意外碰触到苏慎玉的腰时,听他痛呼了一声。
“怎么了?”
苏慎玉含糊道:“没什么。”
奚衍宸并没有冒失地揭开他的衣物,他只是望着苏慎玉。
那双灰绿色的瞳孔仿佛玻璃质般剔透,直直地望进人的心里。
让一切谎言、隐瞒、幻影分崩离析。
苏慎玉在这样的目光下败下阵来,他悻悻地掀开上衣,答道:“被狗抓了一把。”
苏慎玉的腰肢本就纤细柔软,又因为久不露出而分外白皙,像是美神精心锻造的最拿手的艺术品之一。
但此时,他如同月亮般光洁白皙的腰侧,多了一抹红色的瘀痕,触目惊心,像是被人狠狠掐出来的。
奚衍宸沉默了,半晌重复他的话道:“被狗抓的?”
苏慎玉心里有些心虚,但思来想去,他又觉得自己没说错,说陆饮光是狗都是侮辱了人类的朋友。
于是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以为奚衍宸会不相信,会质问,但他眼里,分明闪过了一丝少见的笑意。
下一秒,他腰间的皮肤感受到了一阵凉意。
湿润的液体被一只轻柔的手划着圈涂抹在他的腰际,初感是丝丝凉意,而后才感觉到灼烧般的痛感。
药香味弥漫在车里。
苏慎玉呜咽了一声,承受不住般俯下身去。
他腰间的皮肤本就敏感,平日里自己碰触到都会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更别提此刻。
他全身的感官仿佛都被掌控在了那只轻拢慢挑的手中,跟随着那只手的动作沉沉浮浮。
太刺激了。
奚衍宸垂眸看向俯身趴在自己膝上的人,他的身体轻轻颤抖着。
半晌,从那双紧闭的眼中挤出了一滴晶莹的泪来。
他鬼使神差般俯下身去,用指尖勾出了那滴泪,在唇间抿了抿。
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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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来,在被子、地板、家具上形成一块块光斑。
宽阔的双人床上,苏慎玉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恋恋不舍下了床。
镜子里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腰腹,仍然有一处淡淡的红痕,但不仔细看的话已经看不出来了。
苏慎玉摩挲着自己的腰,却不知不觉地走了神。
明明过了这么多个小时,腰间仿佛还残余着昨日留下的酥麻感。
如果是往日这个时间,一楼会回荡着早间新闻的声音,餐厅里会充斥着烤面包的芬芳香气。
当苏慎玉顺着蜿蜒的楼梯走下楼的时候,他会看见奚衍宸一身整齐西装,领带系得分毫不差。
他坐在餐桌旁,端起一杯餐后红酒,暗红的酒液在剔透的玻璃杯里摇晃摇晃,将杯壁染上一抹炫目的红。
但今日,当苏慎玉走下楼梯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影,没有味道,没有声音。
苏慎玉一下子慌了,他在别墅里推开了每个房间的门,“叮叮咣咣”的声音构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直到他从最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他才确信——
别墅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为什么?
奚衍宸生他的气了吗?
还是说,之前所谓的改变都不过是黄粱梦一场,从来都没有什么奚衍宸。
从来都没有他的事业。
有的只是他如同折翼的鸟儿,被囚.困在纯金打造的牢笼中,从生至死不得解脱。
重生不过是一场梦境。
巨大的空虚与悲哀情绪席卷了苏慎玉的心,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双眼空洞无神。
终于,他的目光扫到了冰箱之上,一张被冰箱贴固定着的便利贴。
他伸手取下便利贴。
上面写着:
我跟奚可出去一趟,可能十天半个月后回来,勿忧。——奚衍宸
名为庆幸与安慰的情绪铺天盖地而来,苏慎玉感觉自己千疮百孔的心瞬间被安全感填满。
他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力气全无地顺着滑坐在地上。
便签纸轻飘飘滑落在地。
下一秒,被一滴滴掉落下来的泪水浸湿。
苏慎玉捂着面,抑制不住地哽咽着。
这一切不是梦,太好了。
.
之后的半个月,苏慎玉都十分忙碌,如同不停转的陀螺在苏氏集团发光发热。
陆饮光并没有食言。
那日拍摄结束后,他就尽快推进了对子公司的处置工作,在与苏父联系后,他以一个合理的价格将子公司卖给了苏氏。
外界对此议论纷纷:
“这个价格?陆氏大出血了吧?”
“你们注意收购方了没?这次收购方竟然依然是苏家,是我的错觉吗,这几个月苏家似乎收购了不少各行各业的公司。”
就连苏父都对此很惊异,反复追问苏慎玉是如何拿到如此优惠的价格的。
苏慎玉含混地编了个借口。
但苏父还是从网友的评论等等蛛丝马迹中推测出了事情的真相。
那日,苏父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很久,就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用肯定的语气道:
“慎玉,你不必为公司做到这个地步,你不用……”
苏慎玉冷静地辩驳道:“我做这件事,是因为我是您唯一的继承人,这也是我未来要经营、要为之负责的公司。”
空气瞬间寂静下来。
苏慎之为儿子话里话外暴露出的野心惊了一瞬间。
但他对此并没有抵触反对的情绪,而是感慨,儿子终于长大成人了。
他和他母亲其实并未对唯一的掌上明珠有着过高的期许。
为人父母,奋斗一生,所求的,不过是子女轻松愉快地度过一辈子。
不过,既然苏慎玉有野心,他会倾尽他所能,为苏慎玉创造更多的机会。
苏慎玉并不知晓父亲百转千回的思绪,但他突然发现,他在苏氏的担子更重了。
并购本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有太多的合同要签署,规章要制订,人员要变动,还有大量的新闻舆论要处理。
苏慎玉忙碌地脚不沾地。
但更让他烦心的是,陆饮光看他的神情越发不对劲起来,时刻流露出一种势在必得的目光。
某一日晚上,一场会议结束,众人都疲惫不堪。
陆饮光向苏慎玉的方向走去,彬彬有礼建议道:“慎玉,会场离你居住的地方太远了,我送你回去吧。”
苏慎玉立刻就想拒绝。
但周围已经有人悄悄地望向他们的方向,耳朵也竖了起来。
陆饮光的理由合情合理,若贸然拒绝,可能会暴露出苏氏与陆氏不和的真相。
此时正是收购的关键时刻,这类传言的出现对苏氏的股价有百害而无一利。
这样想着,苏慎玉没有当众拆陆饮光的台,而是和其他人礼貌道别后,就跟着他离了场。
他心里想着一会儿找个什么借口脱身。
就在这时,他跟着陆饮光到了停车场,一眼看到了陆饮光的车。
那一刻,苏慎玉不知心中是什么心情,震惊、痛苦的情绪如同漫过长堤的海水,一波波冲刷着他的心理防线。
崭新的宝蓝色的跑车静静地停在停车位上,安静、神秘,形状优美。
陆饮光见他停住了脚步,笑着问:“我新买的车,怎么样,不错吧?”
他的表情无比自然,不似作假,像是随意提了一句。
苏慎玉闭了闭眼,然后仰起头,仿佛这样就能把汹涌而来的情绪重新压制回去,恢复成冷淡克制一如往昔的样子。
但他失败了。
所以,前尘往事扑面而来。
那是在柳南初回到程栩身边以后的一段时间,苏慎玉仍然寄住在程栩家里,但他的地位已经与从前大相径庭了。
明面上,他仍是程栩的未婚妻,但就连佣人都可以给他脸色看了。
耳边经常环绕着闲言碎语,伴随着一两声嘲讽的尖笑,挥之不去:
“我要是他啊,就直接一头撞死算了,总好过活在这世上,浪费人家的粮食。”
“之前呢,整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歹还对我们家有点事业上的助力,现在呢,无父无母了,又不会讨人喜欢,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他就是不要脸,才一直赖在程家不走!”
“......”
那段时间,苏慎玉不爱说话了,终日沉默寡言地独坐在自己的卧房中,偶尔望着窗外风景发呆。
窗台上的花儿死了一大片,叶子由绿转黄,因为干枯而一片片脱落下来。
但他的心中最深处,其实还保留着一丝希望的苗头。
男人都会变心的。
程栩日日面对的诱惑那么多,偶尔拒绝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只是受到了男人基因里携带的劣根性的影响而已。
是他从前太好了,才让他产生了那么多不应该有的过高期待。
没关系的。
给他一点时间,他总会回头。
如果他没有回头。
那就,再给他一点时间。
可他心中的最后一点希望却被程栩亲手掐灭了。
那日似乎是凌晨一点,他被一只手重重推醒。
睁开眼辨认出面前之人是谁的同时,他闻到了浓浓的酒气。
“程栩?”
他惊喜又惊吓,惊喜是因为程栩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过他的房间了,惊吓是因为眼前的程栩眼睛瞪得极大,满身酒气,像是从阴曹地府而来的地狱修罗。
惊喜还是压过了惊吓。
他咬了咬唇,鼓起勇气掀开被子,怀着满心的期待说:“程栩,你是要......”
他从没经历过那种事,刚说了半句就感到羞涩,脸上泛起一阵淡淡的红晕,甚至无法继续开口。
但当他对上程栩的目光时,身体一下子冻僵了,如坠极寒地狱。
程栩冷淡的目光中含着嘲讽:“就凭你?”
这些日子,他从旁人那里得到了无数的冷眼、排斥,但那些天大的委屈都抵不过程栩的这一句嘲讽。
眼泪在他眼中打转,将落不落。
程栩却笑了,虽然那笑意比寒凉的夜更冷:“出来吧,苏慎玉,收拾好你的东西,我给你找了个新去处。”
接下来的一切都浑浑噩噩的,连记忆都陷入了混乱。
他依稀记着,自己不顾骄傲和尊严,死死拽着程栩的衣角。
“求求你,不要赶我走,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会后悔的,你曾经明明那么喜欢我。”
深更半夜,程宅灯火通明。
几乎所有佣人都出来看热闹了,看着曾经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苏家少爷被抛弃、被厌弃,被像一块破布一样丢在地上。
“他可真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苦苦哀求一个男人!”
“他怎么还不走?赶紧走吧,我们还得收拾他屋里的那堆破烂呢。”
“真是,赶紧完事,我还想回去睡觉呢!”
佣人们嬉笑着看着,程栩脸上的淡漠转为厌恶,一把扯开了苏慎玉死死挽留他的手。
程家的门口,一个穿着一身深灰毛呢大衣、双手插着兜的男人站在那里。
他外表完美精致,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唇边永远勾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姿态慵懒又随和。
他似乎听见了程宅内部传来的吵闹声,唇边笑意却始终分毫未变。
等了一会儿后,他的瞳孔中映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形容消瘦的青年拉着拉杆箱,一步步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路旁的灯光照在了他的脸上。
青年的眼睛红肿了,像是刚出生没几天就被迫离开妈妈的幼兔。
他的衣领没有拉好,露出一截脆弱白皙的颈子,隐隐约约能看出青紫的血管。
苏慎玉在他面前停下,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有些伤心地说:“程栩说,你想要我,对么?”
如果陆饮光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他最应该做的,是顺着他的话应下。
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强抢人妻进行威逼利诱的无耻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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