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说的是学校组织的文化月的事。原本博约楼是没算在内的,也不知杨秃子是哪门子的心血来潮,偏说虽然高三学习紧张但也不能把学生们学傻了,该参与活动也要参与。
文六班现在无法确定的就是到底是参加合唱,诗朗诵还是团体操。
因为这事老梁还在自习课组织了投票,巧的是除了弃权的,这三样平票。这事才持续了几天都没能最终确定下来。大师兄今天下了最后通牒,一定要个结果,所以老梁才着急。
“我看就诗朗诵得了!”何前嚷嚷着,“诗朗诵准备起来最省时间了!”
周及头也不抬地附和:“我同意!”
“合唱多好呀!”
小江月的话落下后,立马有几个女生喊话赞成。
大江月也跟着凑起了热闹:“团体操才最合适好吗?非常健康!”
汪洁:“该说不说,这次我站大江月。”
“就你那肢体不协调的样,还团体操呢?”祝梦瑶不知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周及远远地看过去,发现祝梦瑶又在写她那个记账本。上面除了她自己的开销,就是大师兄替她垫付的资料费。
汪洁不轻不重地白了祝梦瑶一眼:“那你选哪个嘛?”
祝梦瑶:“听大师兄安排。”
下午第一节 是语文,大师兄提前了几分钟回班来做决定道:“给你们时间让你们选,你们也没选出来,那我就来说吧。咱班选集体诗朗诵好了。”
“Yes!”何前振臂高呼,像是打了胜仗。
偷看手机的周及被这一声吓得手机差点掉地上,他缓缓抬头余光里捕捉到覃尚的担心目光。他转过脸,就见覃尚跟他比划着让他把手机收起来。
梁霁:“选哪首诗歌呢?”
“我来给你们定,”大师兄干笑,“交给你们选不知又要浪费多少时间。”
教室里瞬间因要集体诗朗诵的事讨论了起来,一时间无比吵闹。
这时后门口附近传来响亮的一声喊话:“覃尚!有人找!”
喊的是覃尚的名字,先看过去的却是周及。
周及不认识后门口向教室里张望的女生,他没等收回视线,覃尚就已起身走了出去。
杂音太多,他听不到覃尚跟那女同学在说什么。覃尚转身时手里多了一卷纸,那卷纸很快就进了覃尚的书桌堂。
上课铃声响起的同时覃尚坐直了身子,他看似没在看周及,却将周及注视收进眼底。他边随着大师兄说的页码翻开语文资料,边控制着适当声音开口道:“余黯,她来给我送一班用的卷子。”
余黯这名字周及有印象,上学期期末分班考试的成绩总榜上排在首位的那个。
之前这女生应该就是跟覃尚晃上晃下较着劲的对手,竟然还能来给覃尚送试卷,实在是了不起。
师院夜市之行后,周及对待学习的态度有所改观。跟覃尚约定用月考班级前五的成绩换覃尚给他写作业都是其次。
主要是他自己意识到,他曾经从兆宁中学带过来的所谓的底子已经荒废的差不多了。
现在仓汀二中的复习进程提了速度,他要是还想找那种贴近学霸的优越感已是越发困难。偏他还喜欢上了被老师和同学高看一眼的感觉,所以他潜意识里是想趁自己还不是最差的时候努力往前赶。
不仅上课时他听课率高了,连晚上回家也能摸起书本。作业都有在写,实在写不完的,覃尚算是慷慨,会借给他抄。
覃尚更慷慨的是余黯送过来的重点班卷子会多印一份往他那边书桌上放,不管他会不会认真做,也会毫不犹豫地跟他分享。
绕到周及床边的覃尚看到周及在背东西,调侃道:“为让我给你写作业,够用功的。”
周及掀了掀那两页纸:“在背那首诗歌。大师兄是跟我有什么仇,非让我单独来一段干什么。如果朗诵也就算了,竟然是脱稿......”
“他很欣赏你。”
“欣赏?”周及啧,“我有什么好欣赏的。”
覃尚轻笑:“你作文写的好,能打满分呢。”
“滚蛋。”周及伸手去推覃尚。
躲开的覃尚手背甩在了书桌边缘,他立马抬起手查看:“出血了。”
周及心惊起身:“真的?”
覃尚展示着被磕的手背:“假的。”
周及绷着脸坐回去,他看到覃尚在徐徐的笑。
“政治背完了么?”覃尚问。
“还没。”
“一起背吧,睡前咱俩互相考。”
周及不服输道:“考就考,谁怕谁。”
第042章 透明雨衣
第二天早上周及和覃尚没能按时起来, 并不能怪政治背的太晚,而是闹钟不给力。
手机被没收以后,叫醒的工作是闹钟在做。他们用的闹钟是朱慧琴在网上买的, 响铃清脆刺耳。为让容易赖床的周及能有效被闹钟唤起,覃尚特意将闹钟放在周及那边书桌上。闹钟响后周及听不下去自然就爬起来关了。
今早闹钟竟没在该响时响,以至于小哥俩在朱慧琴敲门喊他们吃饭时处于惊醒状态。
“呀!怎么还没起来呢?”朱慧琴很惊讶地问。
跑去开门的覃尚率先拐进卫生间洗漱, 周及迷糊着摸过书桌上闹钟。
啧, 指针都不动了,能响铃才怪。他无奈回道:“闹钟坏了。”
朱慧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后回身对还坐在床上的周及说:“还好我走之前问了问,不然你俩不知睡到什么时候。”
“九块九包邮真坑。”周及将手里闹钟扔到了一边去。
“妈得上班去了, 下班再买一个新闹钟回来,”朱慧琴出门前抬手在周及头上摸了下,“你俩动作快点!记得吃早饭, 记得带雨伞......”
朱慧琴在房间里时周及一直没下床是在用肉身遮挡墙上在给手机充电的充电器。
他现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和充电器塞书包里,这属于他每天掩护手机的必要程序。
外面阴沉沉的,天气预报上说最近半个月都会有雨。
早饭根本没时间吃,他们走出房间的时候, 课前准备就已经过半了。从冰箱里拿的月饼是为了今天的中秋节周及提前在那家有充值卡的糕点店买的。
朱慧琴和覃平年觉得那月饼金贵,就都留给了两个孩子。覃尚看周及喜欢吃,只尝了一块再就没吃。
到头来基本都进了周及的肚子,节还没过完,就剩两块了。
也就吃月饼还能让周及有点过中秋节的感觉了, 博约楼一天假没放不说,在家也没点团圆节日的样子,朱慧琴和覃平年依然忙的要死, 起床后人都见不全。
老周倒是有意跟周及过中秋, 但现在处于恋爱中的他, 再也没那种父亲节时二话不说直接飞过来的魄力了,视频通话后他依然是给周及转了一笔钱做安慰金。
周及毫无感情地机械发着语音:“谢谢爸。”
“儿子开心点,等你十一月份回来高考报名,咱们就能见到了。”周建培笑着说。
周建培这么一说周及就乐了,想到距离回兆宁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就打心底里开心。
“傻乐什么呢?还不快走。”覃尚放慢速度回身叫周及。
迟到这件事,最有安全感的情况莫过于有同班同学同行。有了覃尚跟他一起迟到,周及根本就感受不到焦急。他揣起手机依然慢悠悠地走,愣是把覃尚也给拖慢了。
到最后他俩是踩着课前准备结束铃进高三文六班教室的。
正在班里视察的大师兄用二指禅叫住了要混回座位的他们:“怎么来这么晚?”
周及琢磨着这种时候要是让覃尚来回答,大师兄多会网开一面的,毕竟覃尚在大师兄那有着不一般的地位。
所以他没出声,跟大师兄一起看着覃尚。
覃尚很无语地扫了周及一眼后开口道:“闹钟坏了,我们就起来晚了。”
大师兄听后缓缓点着头:“行了,进去吧。”
周及一听立马就跟着覃尚走向座位。他以为这事就过去了,谁知大师兄搞起了差别对待。
“覃尚坐下吧,周及你给我站一节课。”
伴随着大师兄话音落下的是一小阵笑声。周及猛地回头:“为什么啊?”
大师兄有理有据道:“迟到在我这第一次都是可以原谅的,你哥确实是第一次迟到,你可不是第一次了,上学期有一次对吧?”
周及瞬间就想起他跟覃尚被困地下室而迟到了那次,他一边吐槽大师兄的好记性,一边老实地站回了座位。
站着也不妨碍他吃他的早餐。
那块过度包装的月饼被他剥开后掰下了一半递给了覃尚:“垫一口吧。”
覃尚接过后,真就一口吃完了,并没像周及一样咬月饼时散落了一桌子的苏皮。
何前在那巴巴的看了半天,等到了周及掰第二块月饼的他以为自己能捞到一半。可周及还是毫不犹豫地胳膊一伸递给了覃尚。
覃尚依然是接过去一口放进嘴里,一点渣都没掉。
“你看看你办的这是什么事,”何前啧道,“你直接给尚哥一块整的不就行了,非得费事掰开一人一半?”
周及:“......”
何前不说周及都没走这个逻辑,当下就觉得何前说的有道理,但却不愿意承认他脑子秀逗了。
他对何前比划着:“去去去,转过去,管得那么宽呢你。”
何前人虽转过去了,但还在跟周及说话:“英语老师课前准备的时候来班级了,发现领读的你没来,就唉声叹气的走了。”
周及嘴里嚼着月饼,声音含糊不清:“如果要我继续领读,我宁愿天天都错过课前准备。”
何前:“那你就每天都因迟到而罚站一节课吧。”
周及想了想,那还是算了。他才刚开始站,就已经累了。
本来第二节 才是政治,但他们政治老师柳婧为了逐一考察班里昨天留的背诵内容,专门跟他们数学老师串了一节课。
在这样阴沉沉的天气里,哪怕是大早上,两节连上的政治课也依然带足了催眠因素。
昨晚上因跟覃尚较着劲的背,周及所有需要考察的内容都达到了非常熟练的地步。同样熟练的还有大师兄选的那首诗歌里需要他背诵的部分。
另一个被大师兄选中的是女生代表祝梦瑶。政治课一上完大师兄就让人把他们俩叫去了,单独指导他们背诵时的语调和表情。
于是整个大课间的时间周及都跟祝梦瑶一起在大师兄的办公室反反复复地背诵,大师兄则一遍遍给他们纠正语调语速和肢体动作。
“上台那天你俩有特殊着装,”大师兄比划着说,“礼服我来给你们借。”
祝梦瑶对大师兄向来一百八十个支持,周及都还没说什么她就应下来道:“明白了。”
忙着去五班上课的大师兄对他们说:“回去继续熟悉词,一定要达到倒背如流的程度才行。”
周及回到班覃尚就看着祝梦瑶问他:“找你跟她干什么。”
覃尚好像总是很在意他跟祝梦瑶的互动,他跟别人出去再回来覃尚就从不会这样问。周及坐在座位上回:“练习诗朗诵。”
“有什么好练习的。”覃尚收回视线说。
覃尚对这种集体活动寡淡的态度,在周及看来多半是源于学霸的某种心理,覃尚估计宁愿有那时间多做几道题,也不要扯着脖子喊。
这次文化月活动,整个博约楼的高三班级都挺当回事的。升了高三这种活动参加一次少一次,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认真准备着。
文科五班选的是大合唱,经常性在走廊就能听到那阵阵歌声,常被戏说成是在给他们班主任唱胎教歌。
程思卓他们班几乎天天都在抽时间练团体操,总在抢着约体育馆,不管男生女生穿的都跟演杂技似的。
正式文艺汇演那天中午为能在上台前再多几次系统排练的机会,文六班争分夺秒到所有人都没回家。
午饭是大师兄订的盒饭。全班几十人难得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午餐。
大师兄站在讲台上看着吃饭的大家说:“卫生注意一下,吃完的所有垃圾收好直接倒掉。然后周及跟祝梦瑶稍微吃快点,你俩还得到我办公室换礼服。”
大师兄离开班级后,教室里就吵嚷了起来。
汪洁最近几天的自习课都在跑画室,没有跟着大家一起练习。她只求藏身在队伍里对好口型。一身轻松的她笑嘻嘻问周及:“紧张吗?”
周及疑惑着回头:“为什么紧张?”
“大瑶,”汪洁转而看向祝梦瑶,“人家周及就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还在疯狂看稿的祝梦瑶头也不回地说:“哎呀先别烦我。”
周及看过去:“你不是都背下来了么。”
“现在脑袋里空白的,好像全忘了。”祝梦瑶哀嚎道。
何前叼着一次性筷子说:“正常现象,你确实就是太紧张。”
“周及,”祝梦瑶抓住了周及的胳膊商求道,“你再帮我对对稿行吗?”
周及咽下嚼着的饭,还没等回话,就听覃尚在另一侧叫他,他只好先转身等覃尚说话。
覃尚合上盒饭起身道:“跟我去买水。”
班里就有水,出去买什么?况且非要这个时候去买水吗?周及觉得覃尚很反常。
一听覃尚要去超市,立马周围有同学开始让捎带东西了。周及看着覃尚认真记大家要买的都是什么时觉得玄幻极了。
平时覃尚跟这些同学都没说过话,这会儿竟然愿意帮忙捎带东西。
那么多东西,覃尚一个人记不记得住啊。想到这的他只好放下吃了一半的盒饭,跟着覃尚从后门出去了。
外面维持下雨状态已好多天,今天的风却格外大,据说是有超强台风在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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