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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屿清头都没有抬，道：“金伊玲在吃灵魂壮大自身，她第一个吃的灵魂，应该就是李琦，但是一个不够，所以出现在田甜身边的时候，才会在杀人途中骤然消失，第二个，就是田甜，她变得更加厉害了，然后抢走了李茹茹的半个灵魂。”
“所以，鬼吃鬼是可以进化的。”
咣当——咣当——咣当——
谭谨言忍不住看了一眼，见那铁门还好好的锁着才移开视线。
陆卓在他旁边道：“别担心，它如果有本事出来，早就出来了。”
铁皮柜子凝滞了一瞬，像是受到侮辱似的又开始疯狂咣当咣当起来。
钟灵溪从钟星佑身后露了一个头出来，眨眨眼道：“我怎么觉得它能听懂我们说话，而且生气了？”
林挽清也有些稀奇的看着那一排铁皮柜子。
白屿清终于抬眸赏了那排铁皮柜子一眼，道：“即使是科目命题，也未必都是恶鬼，就像许琳琳，心中怀抱的是对于林西的爱意留在这里，又或者，留住自己。”
第174章 毕业考试-数（化）学-31
铁皮柜子安静了下来, 随后又轻轻咣当了一声，最后归于沉寂。
谭谨言惊讶道：“它不会是在回应我们吧……”
林挽清道：“这是第一个出现背景的科目，看来与主科目真的存在区别,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副科目都是这样。”
白屿清已经围着实验台转了一圈, 在实验室门关闭的时候, 林西用过的位置回复无人使用的原状，然后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相反, 在某一处布满灰尘的位置，却像是被人长久使用过的那样，干净如初。
“化学实验室曾经发生一场火灾, 是因为学生违反规定且操作不当引起的小范围·爆·炸所引起。”
白屿清一边说着系统发布的背景资料, 一边在那唯一干净的实验台前坐了下来。
除了商榷，其他人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但是仍然围了上来，可是见商榷自己走到窗前看着外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反应了一下又四下散开, 远远的看着白屿清。
“单独，操作不当，爆·炸，火灾, 死亡。”
白屿清拿起不知道是什么溶液的试剂倒进酒精灯上架着的烧杯里, 一举一动严谨平稳。
“没有任何学生继他之后死亡，却在学生人数过多反映灵异事件之后，学校被迫关闭了化学实验室。”
空气中的焦糊味慢慢多了, 好像出现了一种他们看不见的东西正在朝白屿清接近。
白屿清没有受任何影响, 依然有条不紊地做着手中的实验。
“咳咳……”谭谨言捂住鼻子轻咳了两声, 又把声音憋了回去。
空气中的焦糊味逐渐转变成新鲜的浓烟，无孔不入的侵入玩家们的鼻腔，好像是刻意的想要影响实验进程。
咔哒——
窗户前传来一声打火机的声响，商榷倚靠在窗台上看着白屿清的侧脸，一条长腿微微曲着，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烟，橘红色的火星明明暗暗。
淡淡的烟草香顺着流动的空气慢慢飘到了白屿清面前，让他唇边勾起清浅的笑意，这一缕烟草香几乎瞬间冲淡了浓烟味道所带来的不适。
也就是只有商榷才能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想到办法来安抚他躁郁的情绪。
让他想起那个带有烟草味道的吻。
啪——
白屿清身边实验台上放着的烧杯忽然被看不见的力量推落在地，碎片一部分溅到白屿清的裤脚上，一部分顺着裤子和袜边的缝隙碰到脚踝的皮肤上，他好像毫无所觉，依然进行着实验。
商榷的耳朵动了动，眸光倏的一沉，夹着烟的手移到唇边狠狠吸了一口烟，才缓缓吐出朦胧的烟雾。
实验进度慢慢推进，到最后一步的时候，空气中的浓烟含量已经触发实验室烟雾报警器警报，可是洒水器没有任何反应。
下一秒，所有的烟雾呛鼻味道骤然消失，白屿清慢条斯理地收拾平整桌面，然后又将手套脱下来放到一边的专用回收垃圾桶内。
林挽清走过来道：“你在做那个学生之前做过的实验？”
白屿清点点头，道：“先做完实验再说其他的。”
林挽清走到实验台前，桌面一片干净，各类溶液试剂全部贴着标签，根本没有任何东西显示该做的化学实验信息，他思索了一下，坐在实验台前的位置上。
桌面漾开水波纹，淡蓝色的字符出现在桌面的右方，是一个化学实验的详细步骤。
空气中的焦糊味道又渐渐升起，白屿清走到商榷身边，伸手拿过了他夹着的烟。
商榷移开位置，道：“坐。”
白屿清扬了下眉，走到他的位置倚靠上去，“怎么了？”
商榷半蹲下来，将他的鞋带解开，然后把他的脚放到自己腿上。
白屿清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可也没有拒绝，任凭着他作为。
商榷用指腹摩擦了一下他脚踝上方微凉的肌肤，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双崭新的袜子，慢条斯理地给他换上。
白屿清看了看自己脚上新穿上的高筒袜，轻笑了一声，又用另一只脚往他大腿上踩了踩，“玻璃渣子。”
商榷眸色深沉，警告似的摁住他的脚捏了捏，又抬眸看他，道：“非正常轨迹。”
白屿清见好就收，虽然觉得他格外可爱也不再逗他，乖乖让他穿好，道：“学生只有感觉遭受到威胁才会离开，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些玻璃渣会不会刺到自己的喉咙里。”
商榷给他系好鞋带后站起身，道：“你觉得在哪里？”
白屿清没说话，只是看了看天花板，烟雾报警器再次闪起了红光警报。
钟灵溪在白屿清做实验的时候一直盯在他身上，可是看过一遍之后再看相同的步骤总归是有些无聊，于是眼睛四处乱转的时候就瞄到了一蹲一站的两个人。
商榷的背影太高大，即使是蹲着也把白屿清挡了一多半，从钟灵溪的角度看过去，只能隐隐约约看见白屿清好像是一只脚踩在商榷身上，再加上他那有些玩味的，高晲下来的眼神，让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各种刷过的·哔~~~~~~在大脑中飘过。
不可言说的场面导致大脑CPU承载过度控制不了唇角，于是忍不住和太阳肩并肩来一曲优美的华尔兹，钟灵溪想看又怕被发现，准备拉一个人垫背，四处看看，却发现其他人都全神贯注的看着林挽清。
平常吊儿郎当的齐宣表情严肃，与之前有很大的差别，钟灵溪pass掉他，又看余十安，紧接着又掐灭了自己的想法，她还是个孩子啊，最后，她把视线转到谭谨言身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谭谨言原本全神贯注的看着林挽清的步骤，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被盯上的感觉，他伸手摸了摸脖子，有些不解。
云梨用余光扫了旁边一眼，忽然喊到：“谭谨言。”
谭谨言愣了一下，又扬起笑脸道：“我在，怎么了梨……离离原上草，咳，突然想背个古诗。”
“噗……”小萌听见这话没绷住笑出声来，见楚芒看了她一眼，又赶紧捂住嘴巴。
云梨抿着唇依然冷漠，道：“好好看，一会儿一个步骤都不能出错。”
谭谨言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的。”
钟灵溪听见这话，有些失望的耷拉下脑袋，最后一个共患难的大冤种，哦不，小伙伴，也没了，再转过头一看，商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了。
察觉到她的失落，钟星佑关切的问道：“小溪，怎么了？”
钟灵溪有气无力道：“没事儿哥，爱么饭。”
说话间，实验室浓烟再次消失，林挽清站起身从实验台上走了下来。
“一个一个过来。”
楚芒走了过去，新的一轮实验开始。
林挽清走到白屿清身边，道：“花子的基本故事脉络其实已经很清晰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怎样论证花子不存在了。”
白屿清淡声道：“许琳琳，花子，金伊玲，现在只剩下这三个，这个最小的花子还不知道是谁。”
林挽清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是谁吗？而且，是谁也根本不重要不是吗。”
白屿清笑了一下，道：“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完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实验接近尾声，小萌被放到了最后一个，因为这里所有人，不管是等级也好还是经验也好，只有小萌才是纯纯垫底的人，她没有白屿清这样的师傅带着，也没有其他人强横的实力，更是被从B级副本拔苗助长到A级的玩家。
楚芒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专注眼前事。”
其实在旁边看着烧杯掉落还好，亲自等待着它的掉落和在一边看着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就像是看着别人考试和自己终于坐在考试桌上的不同是一样的，紧张感不由自主的升起，手心也沁出薄汗。
实验台上出现详细的实验步骤，每一步清清楚楚，像是俄罗斯方块儿，下一步是什么它就清晰的显示在一边的显示屏上，做之前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下一步该放在哪里，可是依然有人game over。
小萌舔了舔因为紧张干涩的唇瓣，这算是她第一次独自完成一件任务，攥了攥手心，又把汗在衣服上擦了擦，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燃酒精灯开始这场有无限干扰项的实验。
其他人好像根本不担心她会完不成实验，在远离她的范围内开始四处查看，心也因为他们的行动莫名平稳了下来。
啪——
烧杯碎在脚边，凉凉的玻璃渣捧在她的皮肤上，让她的手细微的抖了一下，滴管内本不该再滴出的溶液因为颤动慢慢挤出悬在空气中，小萌迅速把手移开，啪嗒一声，那滴溶液落在实验台干净的桌面上。
小萌松了一口气，用纸巾擦干净继续下边的步骤。
楚芒紧握着的手慢慢松开，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实验室的呛鼻味渐渐散去，又恢复了平静。
小萌脱下手套扔进回收箱，这才脱力一般地坐在旁边布满灰尘的椅子上。
楚芒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背，道：“做的很好。”
谭谨言走到门边，伸手拉了拉门，仍然纹丝不动，“怎么回事？不是都做完实验了吗？”
白屿清走到铁皮柜子前，伸手拉开了门，里边空洞洞一片，什么都没有，但是在内部的门上，却赫然有一个干涸的血手印。
“火灾过后，学生尸体不翼而飞，面对大火封路，出不去的情况下，人们通常会选择寻找掩体阻隔火势烧到自己，小型爆炸不足以让他死亡，只会烧伤面部造成剧烈痛苦。”
“在痛苦之下，不能自控的行为将实验溶液挥落在地加速了火势蔓延，烟雾警报器响，喷水器却毫无作用。”
“火势太太，没办法只能躲进化学实验室中唯一密闭的空间，储存资料和器皿的柜子，可是它是铁做的，高温之中，它就变成了一个巨型烤箱，越来越烫，呆不下去只能又爬了出来。”
白屿清走到通风口下，踩上实验台，将通风口的扇叶打开，轰的一声，坠落一地的森森白骨。
化学实验室内的气温骤然拔高，所有人的瞳孔中映出火光，警报器嗡鸣作响，一个黑色的人影跌跌撞撞爬进铁皮柜关上了门。
谭谨言只感觉到越来越热，可是那些在火中的东西却没有半分被点燃的意味，他看了看周围，所燃起的火势全部避开了玩家，他伸出手，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好奇地想要碰一下面前虚幻的火。
“别碰！”白屿清大声喝到。
同时，谭谨言的手腕被一双纤长的手抓住，可是已经晚了，指尖触碰到那看似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火苗，骤然传来钻心的疼痛，谭谨言的眼泪一下子就疼了出来，恍惚间还能闻到烤肉的味道。
“你他妈的是傻·逼·吗？！！”云梨面容极冷，嘴里毫不留情的骂着，手中快速出现一瓶药剂对着他的手就倒了下去。
谭谨言疼的脸色发白，手上的伤口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反而愈发溃烂。
小萌回过神，看着谭谨言的模样脸色也变得煞白，她的手被楚芒牢牢握着不能动弹，才发觉刚刚的思想好像带着一些蛊惑。
白屿清面容凝重，那个黑色的人影已经慢慢从铁皮柜中爬了出来，搬起空气堆积在实验台上，然后踩着空气进入了通风口，最后关上了扇叶。
虚幻的火随着人影的消失而消失，白屿清快步走到谭谨言身边，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
商榷道：“学校修建的化学实验室存在安全隐患，烟雾报警器响后灭火淋水器没有起作用，不管是年久失修还是其他，涉及的人太多，完全无法寻找该复仇的人，而且，因为有一半的责任是他自己所为，怨不得别人，所以他游荡在这里成了地缚灵，永远被困在这里。”
白屿清看了一眼地上的白骨，道：“他不想有人重蹈覆辙，所以才想方设法将人吓出去，关闭实验室，但是这不是办法，不知道什么时候化学实验室就会重新开启。”
“既然这样，那如果束缚他的地方不存在了，他就没有理由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商榷拿出一堆小黑盒子放在实验台上，沉声道：“贴在四面墙上。”
几人闻言一起行动，没有两分钟就贴好了。
白屿清对着地上的白骨道：“单人实验成功了，化学实验室也会永远消失，放我们离开这里，我们也放你离开。”
地上的白骨喀喇喀喇的响着，然后慢慢组装好站了起来，它走到实验台前坐了下去，然后咔哒一声，化学实验室的门开了。
白屿清毫不犹豫地朝门走去，道：“走！”
谭谨言疼的有些站不稳，陆卓直接把他扛在肩膀上离开了实验室。
外边已经没有了林西和王森的踪影，连李茹茹的尸体都不见了。
一行人快速来到德育楼前的空地上，身后一声巨响，冲天的火光从四楼的实验室窗户喷了出来，玻璃碎片从高处坠楼，像是什么壮大的精彩画卷。
楼层承重柱被炸毁，五楼六楼直接倒塌砸了下来，德育楼顷刻间成为一片废墟，扬起一地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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