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333说道:【主神知道我们将原剧情弄得一塌糊涂的事,于是决定要扣我们的工资。】
段云星:“……”
他其实有想到很多,要是惩罚他的办法,但是主神偏偏选择了一个最恶毒的方法。
段云星咬牙切齿:“他也没有说要我保持原剧情线啊。”
【他说这是成为一个优秀小世界管理员的基本素养。】
说着333仰面朝天:【也是成为一个优秀系统的基本素养。】
【得为自己没有素养而交罚单。】
段云星一时不知道怎么辩驳:“……”
“轰隆隆,轰隆隆。”
忽地,耳边传来了响亮的雷声,段云星一愣,佯装被雷声吵醒睁开眼睛,却见一旁开着车的谢安岚表情凝重,眼神漆黑。
段云星直觉不妙,坐直身望向谢安岚:“怎么了?”
谢安岚紧抓方向盘的手发白,但声音冷静有条不紊:“段云星。”
他叫了他的名字。
段云星心中的不详感越来越浓:“到底怎么了?”
谢安岚没有说话,下一秒天空雷光一闪。
“轰隆隆,轰隆隆。”
雷声渐渐放大,震耳欲聋,几秒后天空上猝不及防落下倾盆大雨,将这个世界笼罩。
段云星皱着眉,正想询问333,突然眼前一亮,白光刹那间闪过,车身开始剧烈摇动。
就在那一瞬间,段云星仿佛看到了身边人的望向他的眼神,一时愣住,意识到什么的他很快反应过来。
“333——!”他喊道。
下一秒剧烈的冲击感传来。
“砰——刹——”
-
医院门口。
傍晚的雨毫无预兆,谢文景将黑色的伞收起,按照电话所说的方向跑去,甚至都没有时间去等那人满为患的电梯。
他穿过一个个推着担架或坐着轮椅来往的患者,眼神焦急地四处张望,直到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哥……”他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开口。
只见面前被他称作“哥”的青年僵硬地坐着,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窒息阴冷的气息,这让谢文景不自觉想起了在段医生还没有来过的时候。
不,甚至可能还要糟糕。
周围的人貌似感受到了这种危险氛围,纷纷远离这个浑身沾满暗红鲜血的青年。
谢文景手上的黑伞正一滴滴落下水珠,逐渐汇聚在顶端,在地面上留下一片,他垂眼望着一言不发的谢安岚,注意到对方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艰难开口。
“哥,你要先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伤痕吗?”
谢安岚一动也不动,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雕塑般坐着。
谢文景皱眉,带着一点焦急:“哥!”
忽然外面雷声一响,不知谢安岚是对雷声还是对谢文景的叫声有所反应,他动了动,抬头。
下一秒那如同修罗般的眼神让谢文景蓦地噤声,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青年苍白异常的脸上还留着一道被抹擦过的血痕,眼中血丝蔓延,本就漆黑的瞳孔更加黑暗,如同照不进阳光的深渊。
谢文景咽了咽口水,轻声道:“哥?”
他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但并没有成功:“你要不要去处理一下伤?”
像是知道对方的担忧,他又开口补充:“我坐在这里,要是出来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话音一落,周围便陷入安静。
谢文景有点站立不安,抿了抿唇,许久才听到那人缓缓开口,声音比以往还要冷漠沙哑:“不了。”
他顿了顿:“我没有受伤。”
怎么可能会没有受伤?
谢文景闻言的第一反应便是不信,还以为对方是想让他放心,于是关心地望着谢安岚:“没事的,不用隐藏。”
谢安岚缓缓抬眼,不知道在跟谁说,唇瓣被咬得血红,重复道:“我没有受伤。”
这下谢文景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真的没有受伤?
明明坐在车上的另一位已经在抢救中,而谢安岚竟然安然无恙?
但也由不得他信不信了,谢文景安静地站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换了多少个动作,面前经过了多少人,谢安岚还是一动都不动。
估计只有里面躺着的人才会让他有所动静吧……
谢文景默默想着,望着那盏还发着红光的灯,暗暗祈祷,希望不要有什么意外,要不然他不能想象,他哥会变成什么模样。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就连外面的雨也渐渐停了下来。
谢安岚手脚冰冷,血腥味还萦绕在鼻尖,眼眶通红。
是他的错,全部都是他的错。
明明一个月前的车祸让他提起了警惕,却就在今天晚上,因为自己急躁的心情导致没有检查过那辆车。
也偏偏就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在他发觉刹车被动了手脚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磅礴的大雨,震耳欲聋的雷声,湿润的地面以及对方直直冲撞的白光,一切都让他无法忘记。
明明已经决定好即使将方向转移到他这边,也要尽可能护住身边的段云星……
可为什么最后他昏迷了?醒来的时候一切都颠倒了,躺在那里面的人不是他而是段云星。
一切都和一个月前忽然间的想象重合,让他难以呼吸。
他努力地控制自己,回忆起之前克制的模样放平呼吸,他现在不能倒下,他要知道段云星是否安全。
可无论怎样,脑中浮现的都是这几个月来和段云星的相处。
不管是第一次见的无所顾忌,还是之后的大胆试探,好像所有在他平淡黑暗的一生中称得上疯狂的事情,都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中,和段云星一起经历。
段云星对他的意义过于重大了。
可现在,他好像手中的沙子又或者是水,抓得越紧消失得越快。
想到醒来后,得知一切来寻找段云星的他,在看见那人以往带笑的眸子紧闭,脸色苍白地躺在手术台上,呼吸猛地一颤。
他无法接受,却又毫无办法。
他甚至有些偏执地想,要是真的是最坏的情况,那么他也没有什么存在在这个世界的理由了。
或许这样还有机会能让他们在去黄泉路上,在喝孟婆汤之前相遇,这样他可以偷偷地将那碗汤在孟婆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倒掉,记住段云星去的地方,悄悄跟过去。
谢安岚眼中酸涩,他闭了闭眼,耳边仿佛传来段云星温和上扬的声音。
“呼气,吸气……”
忽然,他似有所感抬头,紧闭的手术间门上的灯光刹那变绿。
谢安岚混沌的大脑一下子清明,猛地站起来,望向从里面走出来的医生,黑得不能再黑的眼中闪过一点点微亮。
“手术很成功。”医生望着面前仿佛看到希望的青年,微微颔首,“不过因为撞击剧烈,造成脑症荡,肋骨骨折和内脏损伤,所以患者可能一时半会儿无法醒来。”
谢安岚听着从医生将一个个病症不要命地抛出来,呼吸乱了几分,指尖也因发白发颤蜷缩一起。
他张张口,却因为好久没有发声而变得嘶哑难听,还是谢文景有眼力见地站出来,笑着说道:“谢谢。”
随后段云星被推了出来,送进VIP病房。
谢文景按照要求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好后,推开门,被站在病床旁边的谢安岚浑身散发的阴鸷气息吓到,呆在原地。
只见对方伸手,在段云星绑着绷带的部位轻轻碰了碰,仿佛能够感同身受蹙着眉,唇线抿成一条直线,后槽牙紧绷。
谢安岚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缓缓转头,眼睛赤红声音更是冻上加冻:“刹车的事情我来找……”
谢文景本能地抖了抖,恍若看到之前那般嗜血的模样,理智告诉他要制止对方过重地举动,但他开不了口。
因为他知道段医生对于他哥有多么重要,重要到不惜任何代价,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谢安岚就是这种带着偏执和疯狂去爱人的人。
只听那人的声音冷飘飘地回荡在这个空间中:“我不会干一些违法的事情,我要让他们——”
“生不如死。”
-
一夜之间,关于谢氏的新闻再次席卷各大新闻头条。
#谢氏和沈氏的订婚宴上,男主角消失不见#
#谢氏,沈氏,星澜集团合作#
#谢安岚恋人车祸#
不过外界如何议论的都和谢安岚无关,此时的他站在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路伽尔面前,眼镜碎成渣掉在一旁。
“为什么要这样做?”
路伽尔一改之前见过的干练温和模样,恶狠狠地盯着谢安岚,低声咒骂:“你这个神经病!当初我和我父亲的事业就这么被你毁了!”
“呵,毁了?”谢安岚冷笑,漆黑的瞳孔像蛇一样阴冷盘绕在路伽尔身上,“你说毁了?”
“明明是你父亲把握不住机会,被人抢先一步,导致最后急于求成走了错路。”谢安岚回忆道,“这也能赖得上我?”
说完他气息猛地变得锋利,让路伽尔本能地缩了缩,他张口辩解:“如果不是你像对方透露了消息,我们又怎么会让这个机会从手中溜走?”
面对路伽尔怨念的目光,谢安岚突然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跟他说话,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只会将所有责任推卸给其他人。
但那人仿佛不怕死一般开口威胁:“你要是不放了我,我还有一个劲爆的消息,可以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部毁掉!”
谢安岚眯了眯眼睛,目光如锥子一般刺过去:“你说什么消息?”
“哈哈哈哈哈。”路伽尔以为谢安岚怕了,胜券在握,“那当然是有关于你是否亲生的事情,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没想到,谢董事长要是知道自己让一个不是他孩子的人来掌管谢氏,不知道会有多么愤怒啊!”
路伽尔狂笑着,突然意识到面前的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蓦地停下来,却见他以为面露恐惧的谢安岚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黑不见底的眸子如同深渊,让他后背发凉。
路伽尔忽然也没有那么笃定,心中不上不下:“怎……怎么了?”
谢安岚低声道:“你去吧。”
他仿佛毫无顾忌,似乎这件事情并不能撼动他什么。
路伽尔往后挪了挪,指尖碰到一旁摔得粉碎的眼镜碎片,结巴道:“你……你要是敢过来,我就直接让那人将这些爆出去!”
谢安岚定定望着面前突然恐惧起来的青年,就像一直觉得手握免死牌的人发现紧攥手中的只是一块子乌虚有的废物一样,冷讽地移开视线。
这种人他见了太多,只是这次他动了不能动的人。
忽地,耳畔传来风吹动的声响,谢安岚一愣,这短暂的几秒停顿,在路伽尔眼中是他犹豫惧怕的表现。
他咽了咽口水:“你放心,只要我平安回去,他们就一定不会将这件事爆出去。”
路伽尔的浑浊的眼中划过一丝精明,当然,他信不信守承诺就不一定了……
耳畔的风停了下来,谢安岚回过神,看向已经忍不住面露得意的男人,眸光冷意一闪:“无所谓。”
他拿起手中的棍子,一步一步靠近,抵在那人的脖颈上,将对方的下巴挑起,眯了眯眼:“你不是说我是神经病吗?”
“没错,我就是神经病,但是……”
他顿了顿,声音冷漠:“我不需要进精神病院,而你,所谓是正常人的你进入精神病院,会不会也成为精神病的一员呢?”
闻言路伽尔瞳孔猛地放大,欲想再说些什么,可下一秒嘴巴被胶带死死封住。
“唔唔唔,唔唔唔!”
他开始害怕了,剧烈挣扎,却不料被谢安岚一手控制住,他拽着对方的头发,冷漠的脸上勾出一丝丝笑容,让路伽尔如坠冰窟。
“精神科医生吗?如果将你送到你工作的那家精神病医院,那应该会遇见很多你的患者吧?”
“他们要是看见你,一定会很兴奋很惊喜。”
路伽尔猛地摇头:“唔唔唔!”
几分钟后,一声惨叫声响彻云霄,几只停在树上的鸟听闻动静,猛地飞走,消失在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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