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给我!”
费洛扑上去抢,谢之繁扬手就将胸针扔进了不远处的池塘里。
“费大明星还真是惯用这些愚蠢又下作的伎俩。”谢之繁笑,“你以为你拍的这些能播得出去?真是异想天开。”
被这样嘲讽,费洛恨不能把人推进那池塘里。但这是在傅家祖宅,他不敢。
只咬牙道,“让开!”
谢之繁不为所动。
费洛狠狠推了他一把,然后冲进池塘里,在冰冷的水中摸索着那枚蛇形胸针。
傅家是顶级豪门,又一向是谢绝媒体的,他摄像头里拍到的每一帧,放出去都是大新闻。当然他更关注的是江一眠,那才是他唯一的机会,能不能再次翻红,就靠这次的炒作了。
谢之繁看他在水里乱薅的疯狂模样,顿觉好笑,“你知不知道傅先生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你?”
“因为你会弹钢琴。”
费洛没管他,自顾自在水里找着胸针。
“江一眠正好也会弹钢琴,还弹得那么好。”
费洛顿住,不确定地问,“你什么意思?”
谢之繁笑,“你当初要攀傅先生这根高枝儿,都不做准备工作的吗?”
费洛盯着他,“别卖关子!”
“傅先生每一位前任,不管是圈内的大牌还是新人,或者圈外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谢之繁顿了顿,“他们都会弹钢琴,且都是弹了很多年的。基本上都是四五岁开始学琴的吧?”
费洛喉咙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
“今天你也听了江一眠的琴声了,你觉得他是几岁开始学琴的?”谢之繁接着问。
费洛答不出来,只觉得这池塘里的水更冷了。
他一直以为,傅先生对他至少还是有点喜欢的。毕竟那次傅先生在秦氏集团楼下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虽然说了只会跟自己持续一个月,但那一个月里,他利用傅先生的身份疯狂造势舆论,收获了一大批粉丝和流量,剧本综艺代言各种通告他拿到手软,短短一个月赚了普通人几辈子也赚不到的钱。
在分手后,他还去找过傅先生很多次,虽然没见到人,但他一直觉得傅先生是太忙了。如今看来,自己不过是江一眠的替身。傅先生已经有江一眠了,而他还在奢望傅先生回头看他一眼。
见费洛这副心碎失魂模样,谢之繁很满意。他不禁低笑几声。
其实谢之繁在勾搭秦霄之前,首先考虑的就是傅承焰。他做了很多功课,也在无数风月场去偶遇过傅承焰,了解他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谢之繁挨个调查了那些男人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戏。傅承焰喜欢的男人,都会弹钢琴。
而他,压根就不会。现在学,也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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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就果断放弃傅承焰,转而盯上秦霄。
谢之繁欣赏够费洛的表情,又继续刺激他,“你又知不知道,为什么你跟傅先生交往的时候,网上到处都是你跟傅先生的新闻?任凭你造势造上天,傅先生也不澄清,也不制止你?”
“是因为傅先生压根没把你当个正经玩意儿。你怎样,他都毫不关心。而且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恰好是江一眠被秦霄牵连,爆出同性恋丑闻的时候吧?所以,你造势越凶,大众的注意力就越在你身上,网上的舆论就越伤害不到江一眠。”
费洛心里仅有的温存破灭。
他颓然跌坐在池子里。
“你现在明白了吗?江一眠从始至终就跟你们这些替身不一样,他才是正牌夫人,是傅先生宠在心尖上的人。你要是借他炒作,等于自毁前程。我这是在帮你,你还不领情,真是不识好歹。”
前程?
他还有什么前程?
他的前程就在这冰冷的水里。
既然一切都是他痴人说梦,那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费洛突然回头,身体冻得瑟瑟发抖,却仍旧恶狠狠地盯着人道,“你会帮我?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你巴不得我死!别假惺惺了!”
然后开始疯狂在水里捞胸针。
谢之繁笑,他当然不是什么好人。
他就是知道费洛不会听他的,故意刺激人。毕竟费洛不受刺激,万一出了这宅子被经纪人一敲打,或者顾及傅承焰,说不定就清醒了些,便忌惮了。
如今,费洛的愤怒和恨意已经被挑到顶点,谢之繁笑着摊开掌心,“喂!别找了,在这儿呢。”
他捻起掌中的蛇形胸针,笑道,“这次扔哪儿呢?”他下巴朝右侧扬了扬,“那片竹林怎样?”
费洛连滚带爬地从池塘里爬出来,冲过去一把从谢之繁手中夺回胸针,紧紧攥在掌心,捂在怀里。然后恨恨地看向谢之繁。
然而,谢之繁已经走出祖宅大门,上了保姆车。
费洛浑身湿透盯着门口,紧紧攥着胸针的掌心,开始滴血。
*
傅显霆生日宴后,他就不再管两个孩子了,祖宅佣人也大换血,赵勤被辞退,一辈子吃穿不愁,回了老家养老。
经此一事,傅家所有人和佣人们都接受了出身低微,弹得一手好钢琴的江一眠。
费洛那天出了祖宅就迫不及待赶去报社,当他把手里的视频拿给报社主编后,不仅没有等来翻红的机会,反而遭到了全网封杀。
而谢之繁没了这一大阻碍,星途坦荡,一跃成为当红大明星。
新城区开发项目竞标就快结束,傅氏放出消息势在必得,留给秦霄的时间所剩无几。加上那天看到那样优秀的江一眠走向傅承焰,他深受刺激。所以对林荞展开了更为猛烈的追求,迫切希望两家联姻。
林荞答应帮他拿到新城区开发项目,但要他在秦氏集团的所有持股作为聘礼。林荞说只是父亲爱面子,走个过场,反正婚后都是一家人,她会再把股份转让给他。秦霄已经被逼到无路可走,只能选择答应林荞。
股份转让协议签订后,林家当天就发布了订婚消息,日期就定在除夕夜。
一切都在江一眠的掌控之中。
江一眠很早之前就给秦汐报名了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学校,然后在除夕前几天把秦汐和于文卿送出国了。
小姑娘很舍不得他,在机场哭了很久,说不想走。后来广播响起,江一眠示意于文卿带她走,于文卿才硬把人拉进了安检口。
秦卫国以高利转贷罪被判刑,按照计划秦霄也即将疯魔。
而江一眠的计划里不光是秦霄,还有秦非和秦氏集团。这对小姑娘来说未免太残忍,所以秦汐不适合再留在国内。
转眼到了除夕夜。
秦霄一身盛装到达林家别墅,却被保镖拦在门外。无论他怎么解释,保镖始终只有一句话,“你不是我们小姐的未婚夫,请回吧。”
直到烟花在寒冷的夜空炸响,林荞亲昵地挽着谢昀送江一眠出来,秦霄才知道,这是个骗局!
秦霄恨恨地攥着拳头,正要朝林荞发疯,江一眠先一步挡在了秦霄前面。
“你们先进去。”江一眠冷冷看着秦霄,对谢昀和林荞说。
江一眠毕竟是林澜的救命恩人,林荞不放心他一个人面对秦霄这个疯子,不愿走。
“谢昀,带林荞走。”江一眠又说道。
谢昀虽然也有些不放心,但知道江一眠的实力,为了林荞的安全考虑,他还是选择听江一眠的先带林荞回别墅。然后再伺机而动。
可等他出来的时候,江一眠和秦霄已经不知所踪。
谢昀连忙拨江一眠电话,关机。
又赶紧拨傅承焰电话。
“傅先生,江一眠可能被秦霄带走了!”
“就在刚才,两分钟前,林家别墅门口。”
“确实是按照计划进行的,他到现在依然不知道您一直参与此事。”
“既然有人保护他,我就放心了。”谢昀松了口气,“再见,傅先生。”
第121章 滚远点
秦霄的精神和身体状况,早就不适合开车了,但他刚刚把司机老刘从车上赶了下去。
原本打算强逼江一眠上车,没想到车门拉开,江一眠对他说,“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秦霄几乎是下意识问出口,“你愿意跟我走了?”
江一眠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当然愿意。”
说完,江一眠很配合地坐上了副驾。
秦霄难掩激动,那一刻他欣喜若狂。
太久了!
久到秦霄都快记不清上次和江一眠一同坐在车里是什么时候!
是暑假时江一眠陪他一起去集团轮岗?
秦霄记不清了。
吃药太多,他记忆力明显不如以前了。
他时常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江一眠愿意跟他走了,他就是吃药吃一辈子,也值了。
看着江一眠安静坐上副驾,秦霄原本满腔的怒火瞬间就灭了。没有粗暴动手,也没有恶语相向。只有无尽的欢喜,在他胸腔剧烈涌动。
他温柔关上车门,然后进入驾驶位。
满脑子都是江一眠说的那句“当然愿意”。
车子穿梭在除夕夜,城市上空烟花声不断,这是所有人团圆的日子。
也是秦霄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
此刻,他握着方向盘,时不时看向身侧波澜不惊的江一眠,心底全是欣喜。
他想,江一眠终于心软了,终于肯看他了。
原来之前他拒绝自己,真的是自己做得还不够。自己还不够惨,他还不够解气。
如今自己失去了一切,他满意了,他终于肯跟自己走了。
秦霄如今一无所有,却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他唇角不自觉上扬,脸上露出明显的喜色。
他已经很久没笑过,他都快不会笑了。
江一眠静静看他,他也笑着时不时看向江一眠,什么话都不用说,只要江一眠这样待在他身边,他就觉得很幸福。
突然,江一眠不看他了,目光转到前方。
秦霄心里瞬间升起不安。
他都没发现,自己太久没和江一眠独处,如今面对江一眠,竟如此患得患失了。
“怎么了?”秦霄问。
“我突然想去江边了。”江一眠冷淡开口。
秦霄知道他说的江边,就是当年自己让他踩玻璃渣的江边。
秦霄有些紧张地呼出一口气,“晚上那里很黑。你既然愿意跟我走了,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去。不如……”
“我现在就想去。”江一眠语气依旧很淡,也很轻。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命令的语气,秦霄却偏偏无法再拒绝。
“好。那我们现在去。”秦霄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瞥了一眼后视镜里密集的光亮,调转车头,提速。
绕了几圈很快甩掉后面的尾巴。
然后车子进入出城的主路,朝燕城一中附近的江边驶去。
驶出主路,小路没有路灯,车内陷入黑暗,只有前方的车灯照出一小片凹凸不平的路段。
黑暗,江一眠还是不太习惯。
他背靠椅背,身体紧绷,本能地警觉开始让他连呼吸也不自觉地屏住了。
但他知道,很快,他就能克服。
车子终于越过尘土飞扬的颠簸路段,稳稳停在江边。
另一边,林振接到保镖电话,立刻把一儿一女叫到跟前,神色凝重道,“还记得你们的姑姑吗?”
林荞欣喜挽住父亲的胳膊,“当然记得,她离家多年了,您找到她了?”
林澜对这个姑姑没什么感觉,因为他出生时,姑姑林羽霓已经不在林家了。
小时候他只是经常听林荞一边指着相册里的照片,一边说,“小澜,这是我们的姑姑,很漂亮吧?她对我可好了。如果她回来,见到你了,也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然而过去这么多年,他也离家多年,早就模糊了那照片上女人的脸。
只记得印象中很漂亮,笑起来如三月的艳阳,不笑时清冷有寒气。
“其实在傅老先生生日宴当天,我就已经知道她的下落了。”林振脑海里闪过那天傅承焰把他叫到一旁,给了他一张照片和一个地址。
“那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我要去接她回来。”林荞激动道。
林振叹息一声,说道,“已经有人接她回来了,她病了。肾衰竭,目前正在安排手术。”
林荞正要说话,林振又接着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们去做。”
林荞满脑子都是姑姑,对什么事毫不关心。
相比之前,林澜已经懂事多了。
他问,“爸,什么事?”
“好孩子。”林振拍了拍林澜的肩膀,郑重道,“江一眠是羽霓的儿子,是你的表哥。我知道这事后,又顾及你们几人的计划,一直派人暗中保护他的安全。但就在刚才,车跟丢了。他现在有危险,我们必须救他!”
林澜和林荞万分震惊,但震惊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听林振安排。
“虽然已经报了警,但你们也知道秦霄不是一个人。所以小澜,你带上林谢两家所有保镖,从车辆消失的位置,兵分几路去找人。傅家的人也已经全部出动,有什么情况随时跟傅承焰联系。”
他话音未落,林澜就飞快出了别墅,领着人上车疾驰而去。
林澜走后,林振又对按捺不住的林荞说,“小荞,你哪儿也别去。秦非跟银行借的周转资金,明日一早邢行长的儿子邢猛就会亲自带人上门催收。我已经跟谢昀说了,明天他会陪着你去秦氏集团,按照计划收购秦氏。”
“而我,申请了探视,明天会去一趟燕城第一监狱。”
说完,他拍了拍林荞的手臂,“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让一眠的计划功亏一篑。不然他回来,我也没脸见他。”
没等林荞说话,他就转身上了楼。
此时谢昀走了进来,把林荞揽入怀中低声说,“别担心,江一眠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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