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先生已经有了安排,吴巡放下了心,“是,先生。”
挂断电话后,傅承焰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时候不早了,简单煎两份溏心蛋和火腿,烤几片吐司,热两杯牛奶。
关火。
然后用托盘端着上楼。
卧室里,江一眠刚泡完澡出来,傅承焰搁下托盘拿过江一眠手中的干毛巾帮他擦头发。
“累不累?”傅承焰温声问。
江一眠笑着,“不累。”
他话音一转,问傅承焰,“你呢?为了这个惊喜,准备很久了吧?”
傅承焰不答反问,“喜欢这个新年礼物吗?”
“嗯,很喜欢。”江一眠轻声说,嗓音都是甜的。
傅承焰不再说话,温柔替他擦着头发,脸上笑意渐浓。
擦干头发,吃完早餐,傅承焰把碗盘端下楼刷了。上楼时,江一眠已经躺好了。
傅承焰走过去,俯身吻他额头,低声说,“困了就先睡,别等我。”
江一眠点头说“好”。
“闭上眼睛。”
江一眠乖顺闭上双眼。
傅承焰宠溺地笑了下,替他掖好被子,才走向浴室。
从浴室出来,他简单擦了下头发,就上床了。
靠坐在床头,打开手机,看吴巡发来的微信。
一双手温柔圈住他的腰。
傅承焰搁下手机,身体下滑了些,把人搂在胸膛靠着。
“不是让你先睡吗?”他吻了吻江一眠的发顶。
“睡不着。”江一眠闭眼蹭了蹭他,嗓音低懒。
“怎么了?”傅承焰温声问。
“可能是太开心了。”
傅承焰笑,“懂了。”
“懂什么?”
他凑在江一眠耳边,暧昧低语,“眠眠,你是太兴奋了。”
“……”
“释放一下就好了。”
傅承焰翻身压住人。
“等下。”江一眠手心捂住他落下的唇。
“怎么了宝贝儿?”
“……要是做完还是睡不着怎么办?”
傅承焰笑,扣住他的手腕压在头顶,“那就多做几次。”
*
江一眠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诚如傅承焰所说,昨夜他确实紧张又激动,虽然表面看起来还算平静,但其实他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异常兴奋,兴奋得睡不着。
本以为以往做了之后很好睡,这次应该也可以。可这一夜劳累过后,他反而越来越精神。
最后,这一夜直到天光大亮都光在受累,全无困意。
后来还是傅承焰把他拥在怀里聊天,聊了很久很久,他才慢慢昏沉沉地睡过去。
一睡着,梦里全是前世今生和傅承焰有关的苦涩回忆,没睡多久就醒了。
摸了摸身旁的人,感受到实实在在的温热和安全感,又才接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现在完全清醒了,身旁的位置已经变凉,傅承焰明显离开很久了。
应该是公司有事,临时加班去了。
江一眠抬起左手,将戴在中指上的戒指举在一直没关的灯光下。
白天灯光不明显,但紧密排列的钻石仍旧折射出彩色的光。
他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了这是现实,不是梦。
傅承焰真的向他求婚了。
他就要嫁给傅承焰了。
他,又要做傅夫人了。
沉浸好一阵,江一眠才坐起来,披上睡袍,摸手机看时间。
下午三点。
同时显示在屏幕上有好几条微信消息和一条新闻推送。
江一眠点开微信,全是元旦祝福。
他从上往下,依次回复着每一个人,安宇,谢昀,林振,林为信,……
回复到秦汐的时候,他多说了几句。
然后又打电话过去,让她不要受外界影响,专心念书和练舞,过些时日他去会秦家找她。
秦汐明白是非,虽然父亲被警方带走,她深受打击,但她知道如果父亲真做错了事,是必须要接受法律制裁的。
所以江一眠在说的时候,她全程都仔细听着,很冷静。
其实经历过上次江一眠的离开,和父亲对江一眠的伤害后,她就已经长大了,知道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所以这次她情绪很稳定。
发现秦汐变得很懂事了,江一眠欣慰又心疼。
多嘱咐几句后才挂断电话,接着回复其他人的微信。
最后一条消息是闻远发来的。
江一眠点开。
【新年快乐!我要走了,这周六的航班,在燕城机场起飞。你说过,会和我见一面。还作数吗?】
江一眠眉心蹙了几秒,敲字。
【作数。】
闻远很快回复。
【好,到时候我发你见面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江一眠没再回,退出微信,下拉屏幕,点开推送的新闻。
#燕城新城区开发和老城区改造政策已出台,两大项目火热招标中#
这一天终于来了。
还来得这么及时。
江一眠将新闻里的每个字都看得清清楚楚。
前世秦霄就是为了得到新城区开发项目,不惜亲手把自己送给傅承焰。
这一世,秦霄已经没有任何价值,能让傅承焰把项目开发权拱手相送了。
江一眠唇角勾起一个浅笑,他倒是很期待秦霄为了秦氏集团四处求人无门的模样了。
*
傅氏大厦总经理办公室。
假期公司无人,傅承焰刚加班开完一场越洋会议。
吴巡敲门进来。
“先生,秦氏集团董事会刚刚结束,秦霄被罢免一切职务了。”
傅承焰凝眸,身体靠进椅背,“嗯,告诉谢昀,他做得很好。我会帮他处理好一切,谢氏以后只会是他一人所有。”
吴巡恭敬应声,“是,先生。”
第112章 别等我
医院里,秦霄发着高烧,昏迷不醒。
而傅承焰将手里持有的秦氏股份全部转让给了谢昀,原本持股占比极低的谢昀一下有了发言权。
使得刚刚成年的秦非在谢昀和一众股东的支持下,一跃成为秦氏集团新任继承人,全权处理集团事务。
为了回笼资金和保住集团总部,短短几天内,秦非超低价出售津海项目刚建成的津海富人区。
所有投资项目资金回撤,投资组合里但凡有一丁点价值的持股全部出售,最后再低价抛售旗下除房地产外的其他所有产业。
江一眠看到迟来的新闻时,正在傅家祖宅陪傅妤修剪山水园林里的花木。
这园子里的花草树木一直都是傅妤在打理,她从小跟着傅显霆在这祖宅长大,对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感情颇深。每年修剪花木她都不让旁人插手。
这宅子不光是这园林里有花木,整个祖宅都遍布景致。
以前管理傅氏事务的时候,她每次都要花上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全打理好。后来傅氏内乱,她退出争斗,之后的精力主要都用在生活和爱好上,就一直打理着这些花花草草。
即使在没有任何事情耽搁的情况下,整个宅子全部打理完毕也需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节后这几天江一眠放学后都过来看傅妤,一是傅妤喜爱他,破天荒让他插手。二是他本身对花木的养护经验和修剪技术也是过硬的,完全符合傅妤的要求。甚至有些她没说出口的造景想法,江一眠也与她不谋而合。
今天周六,忙了一上午,江一眠脱下一只手套,倚在假山上休息,从帆布园艺围裙的口袋里摸出手机,一打开就看到秦氏更换继承人的新闻推送。
傅妤让佣人端来茶点和水果,招呼江一眠到一旁的亭子里坐下吃点东西。
江一眠舒展眉心收起手机,在草坪的自动喷淋装置上按下手动开启按钮,把手洗干净后,才朝着亭子走去。
喝茶的时候他一直在琢磨秦非上位这件事。
当初他联系秦非,给秦非透露秦霄的把柄,让秦非制衡秦霄。他给谢昀说的也是盯着秦非,必要的时候帮衬一下,免得被秦霄轻松踢出局。
但他并没有打算这么快让秦非去做这个继承人。
没有他的帮忙,秦非竟也坐上了这秦氏继承人的位置,肯定是有人相助。
但这个人是谁,江一眠在脑海里把秦非的关系网筛了一遍,全是狐朋狗友,根本无人可用。
傅妤还在和江一眠聊着花草和家常,江一眠耐心听着,时不时说几句自己的看法。两人聊得很投机。
在祖宅和傅家人吃完午餐,两人又回园子里继续修剪花枝。直到下午四点,江一眠才跟傅妤道别。傅妤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江一眠说要去机场送个朋友,傅妤叮嘱他注意安全,两人才分开了。
江一眠上车后,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拨通谢昀电话。
“喂?”电话里传来谢昀的声音,还有嘈杂的人声。
“秦非怎么回事?”江一眠启动车子。
谢昀默了一瞬,笑说,“你不是也打算让秦非那个草包上位吗?”
车子离开傅家祖宅,朝城里驶去,“我是打算让他取代秦霄,但不是这个时候。”
“嗐,那不就得了。”谢昀说,“我是看着这时机正好,就顺手扶了他一把,达成目的就完了。”
“是你帮了他?”江一眠有些惊讶,他知道谢昀办事得力,但没想到他竟有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换掉对家继承人。
“……嗯,是我。”
“秦非接任几天了,今天新闻才爆出来,也是你控制了媒体?”
“认识几个媒体朋友,请他们帮了个小忙。”
“这几天没有一条关于秦氏的报道,不是帮忙这么简单吧?”
“……哎行吧,瞒不了你。”谢昀佯装无奈道,“我在这事儿上可是花了血本了,我就是要搞死秦霄!他不是今天出院吗?我要他出来就只有跪着求我的份儿!我就是为了出气,这是我跟他的私人恩怨!我替你办事这么久,自私一次,不过分吧?”
江一眠沉默了会儿,说,“能理解。”
“总之这事儿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办妥当。除了让秦非提前上位了,其他的我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办的。”说完后,他又问了一句,“影响应该不大吧?”
“没事。”江一眠说,“但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好好好,绝对没有下次,我保证!”
电话挂断,江一眠又给安宇打了电话,让他加快进度。
江一眠其实打算等林澜和林振相认,林家如前世那样搬来燕城后,这时候再帮秦非上位。让秦霄在绝望之时,只能紧紧抓住林荞这根救命稻草。
谢昀刚刚说秦霄今天出院,江一眠想起秦霄之前说他病得很严重,看来这段时间秦霄应该是因为秦氏出事身体超负荷了。
但他看见新闻,一定会采取应对措施。秦霄毕竟做了多年的秦氏继承人,他虽然因为手段阴狠不得人心,但秦非实在不是个聪明人,股东们都是趋利的,谁能帮集团挣钱,谁就能得到支持。
所以秦霄的势力或许会短暂屈服目前的形势,但只要秦霄努力争取,改变了局势,秦非的位置就岌岌可危。
让一个人从高处跌落,不会真正击垮他。
废掉一个人,就要从精神上废了他。
而要想摧毁一个人的精神和意志,就给他希望,又亲手毁掉他紧攥的希望。
秦非的位子要想保住,就必须让秦霄成为一个再也爬不起来的废物。
原本一切都计划好了,如今节奏被谢昀打乱,秦非提前上位,江一眠只能加快进程。
所以和安宇聊完之后,江一眠又给林为信打了电话,约了明天一起钓鱼。
*
两小时后,江一眠到达燕城国际机场。
见面地点闻远定在机场内一家特别的咖啡厅。
机场内的建筑都不高,但这家咖啡厅设在机场内废旧的最高建筑之上,能将整个机场尽收眼底。
江一眠进入咖啡厅的时候,闻远已经等在里面了。
和在津城第一人民医院附近的那家咖啡厅一样,闻远选了中段靠窗的位置。
江一眠目光扫了一圈,见到闻远朝他挥手,微微点头,走了过去。
随着他一步步走近,闻远心跳越来越快。
从盛夏到深冬,跨越两个季节,闻远已经半年没有见到江一眠了。
这半年,他过得有多苦,没人知道。
江一眠在他对面坐下,闻远立马招来服务生,点了两杯黑咖啡。
他记得江一眠的口味,也改变了自己的口味。
江一眠想起闻远的微信头像,是自己曾喝过的那杯黑咖啡。
他叫住正要离开的服务生,“抱歉,其中一杯黑咖啡换成白咖啡。”
江一眠竟然要了杯白咖啡?
闻远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记得在津城那次,江一眠明确说过,很喜欢喝黑咖啡。
这半年他也喝了无数次黑咖啡,成功让自己喜欢上这种苦涩的味道,在心理上靠近江一眠。
今天江一眠却点了一杯和以前口味截然相反的白咖啡,这让闻远突然有些无法接受。
他心怀忐忑地问,“你,不喜欢黑咖啡了吗?”
江一眠微笑着答,“我一直都不喜欢。”
闻远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他推了推银框眼镜,掩饰崩溃般也笑了笑,“我一直都以为,你喜欢喝黑咖啡。”
“是我爱人喜欢。”江一眠目光淡然地看着他。
闻远心脏突然停了一瞬,他开始怀疑此刻坐在他对面那个日思夜想的人是否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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