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口将一杯水喝完后,青年再次将杯子递了过来。
“水,还想要。”
声音还是很小的,但是被佐切卡捕捉到。银发青年将手上,原本留给自己的另一杯水递了过去,将郁辰空了的杯子接了回来。
然后转身倒了一杯新的,迷迷糊糊的将被子举起,自己将那水喝了。
他自己也是有一些渴的。
连喝两杯水之后,郁辰的感觉好很多了,就是脑子还有些晕。
青年用力的睁了睁双眼,有些迷糊的看着自己所处的环境,费德罗夫独栋房子的这个,在昏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馨温暖风格的房子。
然后,他脑子好像清醒了一点。
对,他今天生日,现在是在佐切卡家度过生日会。
他今天19岁了,是他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有记忆当中完整版的听完送给自己的生日歌,有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日会。
脑子清醒了一点,但是又没有完全清醒的郁辰,回想着,突然眼圈红了。
在他面前的是他认识了两年的朋友,是佐切卡。
亚裔青年就这样仰着头,醉酒作用下眼圈通红的,看着他面前的银发青年。
脑子还有点晕,但是并不妨碍他向朋友露出微笑。
可是下一秒,眼泪却不知道为什么,止不住的开始往下流。
“佐切卡,我好幸运啊。”
多亏了两年前他去了大彼得罗夫大剧院,多亏了那场将他困在剧院的风雪,让他认识了佐切卡。
第129章 重翔·奇怪的变动
新出炉的小酒鬼完全喝醉了, 并且开始展露出反应。
先是嘴里说着感谢的话,脸上的表情确实不自觉的流泪,到最后完全没有控制住的, ‘呜呜’哭了起来。
“佐切卡,我好幸运啊……”
郁辰回想着他从小到大的,几乎每一次的生日时候的回忆,然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从孩童有记忆的三岁开始, 到六岁,他的生日都是在祖父母家一起过的, 简简单单的一餐, 和往常并无不同。
六岁之后到十三岁的生日倒是都由姑姑郁贤淑陪着过了,不过那一段时间, 因为姑姑非常忙,要是他生日恰好合上冰场客人多或者学生多的时候, 那他就一般一个人过。少数几次姑姑有空的时候, 她就会专门煮一碗面给他,当做长寿面来过生日。
进了国家队的四年,他就完全不过生日了, 两年前升组的时候他倒是和姑姑一起过的, 去年就是和佐切卡一起,用忙碌的搬家盖了过去。
所以这次真的是,他第一次完整的听到属于他的生日歌,第一次过这么有‘家’的感觉的生日。
“蛋糕,也好好吃。”
距离上一次吃到生日蛋糕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是姑姑在他生日的时候, 陪他下训过后买的一个小的纸杯蛋糕,当做是生日蛋糕。
十年的时间, 蛋糕的工艺和口味肯定都进化了许多,郁辰早已经记不住当时和姑姑两人分着吃的那个纸杯蛋糕的味道怎么样,但是那个味道融合进了回忆,再加上了这次伊万先生专门选的,低糖版本的蛋糕,和那回忆融合成了最美味的糕点。
站在厨房案台后方的佐切卡,缓慢的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他的朋友,好像哭了。
“辰……?”
佐切卡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眼神没有看错,他的朋友确实哭了。青年马上放下手中的水杯,连忙走回来郁辰的身边。
“怎么了?辰怎么哭了?”
总归是有些醉了的佐切卡动作有些慌忙,弯腰到郁辰的面前手抬起,想要忙对方将眼泪擦掉,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很敢碰。
“因为蛋糕太好吃了,”郁辰收住了眼泪,表情肯定的点了下头,然后又想起来还有别的,“伏特加也很好喝。”
“所以吃蛋糕和喝酒,把你给好吃哭了?”
佐切卡皱了皱眉,用有些迟钝的头脑分析了一下,最后选择点头,认同了郁辰的这个观点。
不过好像哭着不太好,佐切卡点完头后,开始想办法,怎么才能够让郁辰不哭。想了半天的他,伸手拉住了面前亚裔青年的手,把人拉了起来。
“走,我们去家庭室!我给辰看其他的蛋糕!”
他记得家庭室那边,有他从小到大,长到18岁搬出费德罗夫家之前,每一年生日记录下来的相册。也得亏这位芭蕾舞演员就算微醺,也有一点理智,没有大胆的打开冰箱,给吃撑的两人再来一口蛋糕。
“唔?嗯。”
亚裔青年顺着佐切卡的手借力起身,两人一人一步,互相扶着对方,慢吞吞的走到家庭室坐下。佐切卡将郁辰引到沙发上面坐下之后,就转身到电视柜下方翻找,找到了一个相册本子回来。
“你看!这里有好多蛋糕!”佐切卡翻开相册就跟郁辰介绍道。
这位银发青年从小开始,所有的成长痕迹,就有父母用心记录。除去那每年样式都不一样的蛋糕之外,郁辰还看到了一些别的记录。
比如还是婴儿模样的佐切卡,刚刚开始学习芭蕾舞,站立动作一点都不标准的佐切卡,可能是第一次比赛或者演出,穿上了演出服的佐切卡。
这本巨大的相册记录了佐切卡从小成长起来的记录,郁辰看着这些照片,有种穿越了这个时光,在这些照片记录下来的,不同年龄的佐切卡身边,看着照片它们被定格下来的那一瞬间。
“好羡慕啊……”
郁辰低着头,一张又一张的仔细看记录成长的照片,翻看了一会之后他指着其中一张,举给朋友看,“我喜欢这张。”
这记录的,大概是佐切卡不到十岁,还是少年时候的样子的一张照片。照片里面的银发少年,应该是在演出或者练习定格的时候,被抓拍下来的。
而且郁辰是看了照片才知道,佐切卡小的时候头发比现在长一点,又直又柔顺的,长度能够遮住耳朵。
当年还是少年时期的,漂亮得雄雌莫辩的银发小男生,到现在长成了一米八七的超高个芭蕾舞演员。
在心里感慨完佐切卡的外观变化之后,郁辰就抬起头,抬起头仔细看站在隔壁的那个高个子演员。
嗯,佐切卡现在也很好看。
这样想着,郁辰不自觉的勾起了唇,笑了笑。
咚——
脑子有些迟钝的佐切卡,被郁辰的那乖巧一笑弄得整个人怔住。亚裔青年白皙的皮肤,脸颊是有些红的,是喝醉酒了的缘故而红了的脸显得脸色非常好,黑褐色的眼睛,其下方眼尾有些发红。
啊,对,辰刚才还哭过来着。
银发青年后知后觉想道。
以及那一点点勾起来的唇角,这些脸上显示的外貌信息,都被映入进佐切卡深蓝色的瞳孔里面,再经过信息处理,进入脑海。
佐切卡没有近视,但是他觉得,在脑中处理完信息,所形成的画面,在费德罗夫家昏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朦胧。
咚——
本来就有些醉酒的银发青年,发现自己能够感受到尤为明显的,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时,就感觉血液开始往大脑涌去。
让他觉得自己更加不清醒了。不应该的,两杯伏特加而已,他还没有这酒量就醉得不省人事的地步。
因为视线朦胧看不清,所以佐切卡想要靠近一点。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已经拉紧到超过了安全的社交距离——
费德罗夫家的一楼家庭室内,两位年轻人坐到了主沙发上面,互相挨着,凑得极近。黑发的亚裔青年仰着头,嘴角露着微笑,看着即便坐下来还是比他高的朋友。而佐切卡,在他回过神来的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距离郁辰也就一个指间的距离。
只要再低一点头,他甚至都能够亲吻到他亚裔朋友的鼻尖。
聚焦位置从虚空的未知点,逐渐向前,定在了亚裔青年的鼻尖上面。仔细看那上面还有一点点红,也是哭完过后的正常表现。
“!”
回神后发现这一点的青年瞪大眼睛,猛的拉开距离,确保自己和郁辰隔着一个身位之后,才重新学会呼吸那样,大口喘气。
咚——
他怎么、一个不注意,就凑辰那么近了?刚刚那个距离,他连辰眼睛上面每一根的睫毛,都能够看清楚了。而且,他感觉因为他这吓了一跳的动静,两杯伏特加带来的酒意,清醒了不少。
佐切卡那动静有点大,醉酒当中的郁辰都感觉到了那动静。亚裔青年回过神,看了看离他不近不远的佐切卡。
“嗯?”
他疑惑的哼了一声。
佐切卡还在喘气,内心更是在复杂的矛盾当中,并没有回答郁辰的疑问。心跳声并没有随着他拉开的距离而放缓下来,反而因为他不知道的原因,一直处于紧张当中的快速跳动状态。
“佐切卡?”
亚裔青年发现朋友并没有理会他之后,开始自作主张了。他先是从沙发上起身,膝盖往上一撑,变成单膝跪在柔软垫子上面的状态,稍微用力一点将另一跳腿也屈膝跪上去,再身体向前凑,想要靠近佐切卡。
因为跪着的姿势比坐着的时候要高,郁辰这一下能够和佐切卡视线平齐,不需要仰头了。
“怎么了?”青年有些好奇的向朋友问道。
“……”
佐切卡还是没有回答,因为郁辰靠近过来,让他再一次非常清晰的,看到放大版本的亚裔青年的脸。
咚——
原本缓下来些许的心跳声,再一次跳动起来,并且随着郁辰凑近过来的时间越长,跳动得越快。
他好像、出现了非常不得了的变动。
银发青年深吸了一口气,发现面前的郁辰保持凑近过来他这边的姿势,好一会都没有变动之后,鼓起了一点勇气的抬起手,扶在了郁辰的腮边。
咚——
心跳还是很快,而且手上触碰到对方的手掌以及指腹带来的触感,通过神经传递到大脑之后,让他感觉有些发烫。
但那也正常,喝醉了酒的这个小酒鬼脸颊面色红润,脸颊的温度比平时要高是非常正常的。佐切卡感觉自己的脸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就是他其实已经酒醒,所以脸颊,以及大脑的充血原因是什么,他就不愿意现在去细想了。
触碰到人之后,银发青年深蓝色的眼眸柔和下来。在那一瞬间,他很想凭借着心中的冲动,把郁辰的脸捧起来,因为那粉色的嘴唇好可爱,看起来很好品尝的样子。
辰……
深蓝色的眼睛注视到粉色饱满的下唇处,由仅剩的一点点酒精作用下迷散了下来。
然后,还没有等再回过神,他就感觉到怀里一重。
郁辰张开手,抱住了他。
亚裔青年从今早醒来后,就翘起来一两根的头发被这一冲,往上弹了弹,在佐切卡的下巴处撩了一下。
也在那位银发青年的心上面撩了一下。
小酒鬼还没有清醒,倒是能够开口说清楚一点的话。
“生日会,谢谢你,我最好的朋友。”
第130章 重翔·谓‘爱’的忍耐
‘最好的朋友’。
佐切卡愣住了, 任由已经醉到应该没有了意识的辰,将他抱住,也任由对方将头顶的发丝, 撑着他的下颚。
对啊,辰,这个可怜又可爱的男孩,是将他当做最好的朋友来看待的。
佐切卡的酒已经完全醒来, 他也没有急着将扑到他怀里的郁辰扶稳出来,而是虚虚的环着对方的肩膀, 保持一个不过分接近, 但又能够将对方稳住的距离,然后抬眼看向家里一楼的天花板。
在那里, 昏黄色的壁灯并不伤眼,就算他仰着头直视也没有什么问题。青年慢慢的发现这盏灯的样式, 和当时大彼得罗夫大剧院演员后台出口出来时候, 大门口前门厅那的灯样式很像。
灯光的颜色也很像。
他两年多以前,就是在那样的光线,那样的颜色下, 遇到辰的。
一开始是被那陆地上原地起跳的三周半给惊艳到, 本来他就是在非工作休息时候喜欢看冰演以及花滑比赛的人,所以才会在那一跳的瞬间,分析到那还没有成年的男生是花滑运动员。
所以,他是什么时候出现这些奇怪的变动的呢?
银发青年好像看够了那盏灯,眼帘垂下, 深蓝色的眼眸通过被遮住部分视野的睫毛, 落到郁辰的头顶上面。
亚裔青年黑褐色的头发发质看起来很好,他想起来在冬奥会结束过后, 到世界锦标赛之前,这个发型变了一下的,估计是他嫌弃之前头发太长,给剪了。
嗯,现在的发型也好看,短一点显得清爽一点,而且也没有太短。
佐切卡觉得刚刚好。
啊对了,他刚刚是在想什么来着?他什么时候变的。
佐切卡感觉自己的头脑里面思绪分成了很多分,一份在不停的处理着因为和郁辰靠得非常近,视觉嗅觉所带来的信息反馈,一部分在尽全力的思考着自己给自己的问题,还有最后一部分,则是在尽全力的阻止自己的手再收紧一点。
因为再收紧一点点,他就把辰抱得太紧了,他们的腰腹可能就会隔着休闲服上衣给贴上。那样子,辰就很可能会听到他失速的心跳了。
那可就太糟糕了,他可不能够让辰听到。
就是这样带着好几个割裂的复杂情绪,佐切卡垂下头后,又发了一回呆。
但是青年还是没有得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这些个变动的结论,只能够叹一口气放弃。家庭室内的时钟显示,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了。作为舞蹈演员,作为体育项目的选手,良好的生活习性对于他们职业生涯的持续性非常重要。
所以佐切卡打算暂时放弃追究到底,先把辰带上二楼房间休息再说。
“辰?”佐切卡轻手轻脚将赖在他怀里有一个小时的郁辰推开一点,低头看向对方的脸,“还醒着吗?”
“唔……?”
被叫了名字的亚裔青年哼了一声,条件反射的仰头,看到近在眼前的好友的脸之后,勾起唇角笑了笑。
“……”
很好,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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