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辰这一改编,也对应奥委会给他演出前的选手介绍——18岁的新生代的最优秀花滑男单选手代表,来自中国的Chen·Yu。
新生代嘛,在冰面上原地蹦蹦跳跳也正常。
冬奥会散场之后,就像一场聚会结束,大家意犹未尽,但也各自回到自己的日常生活当中。郁辰跟着大部队回到了莫斯科棕熊俱乐部大本营。
然后同一个星期,冬奥会的前三名,風張浩,安布尔以及约克,几乎同时宣布,将退出在3月之后在法国举办的花滑世界锦标赛。
而今年27岁的约克,在宣布不参赛世锦赛的同时,公布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在获得冬奥会的铜牌之后,这位哈萨克斯坦的大将,要退役了。
郁辰还没有来得及直面师兄退役的震惊,他就要面对另外一个难题——他要不要参加世界锦标赛。
很多一级的选手在冬奥会过后,会选择退出之后的世界锦标赛,原因是冬奥过后身体已经很疲惫了,可能不适合继续参加比赛。
冬奥和世锦赛中间差的时间不到一个月,连着世界上两个地方转,加上时差,对身体的疲惫感会加倍,想要表现好也是很难的。
可是……
郁辰想到,这是他一次难得的机会。他好不容易在冬奥会上面体会了一点他这个赛季,他选的“帝王的故事”中国风的主题的演绎内涵。
他好想再有一次机会,再瞄准金牌,再挑战一次。
在耶塔宣布退役之后,郁辰思考了一天,然后找到了莫洛佐夫教练。老教练发现郁辰过来了,颇为好奇的挑了一下眉,表情就在问‘做什么事’。
彼时耶塔正在跟莫洛佐夫教练呆一起,就是不知道是在被教训,还是在一起开会。这位金发的助理教练,倒是摆出了一副猜到了郁辰将会说什么的,了然于心的表情。
“教练……”郁辰深吸一口气,提出自己的诉求,“我想,去参加世界锦标赛。”
然后,他就看着耶塔师兄,摆出‘果然如此’的神情,转过去跟莫洛佐夫教练炫耀,“我就说我猜得没错吧!愿赌服输,教练你去跟中国队那边交涉!”
原来两位教练之间打了赌,来猜测到底是会拖出世锦赛,还是会过来跟他们说要参赛。输掉的那一个负责跟中国队那边说,毕竟郁辰现在是中国队的一哥,占着一个名额,无论去还是回,都还是要跟那边报告一下的。
老教练低下头笑了笑,没有去反驳像挺着脖子叫嚣,像一只大鹅一样的耶塔,转身往办公室那边走了。
当然,老爷子也不会说,他是故意选择‘不参赛’那一边,将赢面留给大弟子。
三月20号,法国尼斯城,棕熊俱乐部的莫洛佐夫教练,耶塔助理教练,郁辰从机场降落,到达了这里。
棕熊俱乐部里面只有他一个选择参加这个冬奥会之后的世锦赛,所以出现两个教练陪伴他一个的奢侈待遇。
俱乐部里面,俄罗斯的两位女单以及一位男单,都选择了退赛,早早的开始了他们的休赛期,而约克,他在退役之后,有了更忙碌的事情要做。
不是第一次参加世锦赛了,郁辰熟练的跟着教练,看着对方和ISU的工作人员交涉,然后拿到一行三人的酒店入住房卡,以及比赛的练习冰场时间表,以及比赛的时间表。
两位教练将三个房卡里面,房间位置最好的那一张给了郁辰。房间在高层,有一扇对着海边的窗户,在晴天的时候,能够通过房间看到窗户外面的地中海沙滩景色。
郁辰入住了房间之后,将随行的大行李箱放在身旁,转过身安静的看着窗外的海景,看了好一会。
三月份,尼斯位于欧洲南边靠近地中海区域的气候,从窗外看着海滩,都显得格外的宁静。虽然还处在冬末春即的时期,沙滩上没有多少旅客行人,但是和莫斯科那还没有入春的雪景相比,让郁辰有那么一瞬间想起他故乡的气候。
想到这里之后,他马上回过神,从面朝窗户的椅子起来,转身将行李箱放平,开始收拾。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就是正常的赛前签到,赛前训练,以及赛前准备。
本次的世锦赛男单项目,在冬奥拿了前十的选手里面,来的只有四个。参赛选手少了一大部分排名高的,所以这场世界锦标赛,显得格外的冷清,到场的观众来了一半都不到。
相对的,多了好一些郁辰没有见过的,他不认识的选手。中国队的选手名额是满的,而卓幻宣布了不会参加世锦赛。
所以本次来参赛的,除了郁辰,还有之前在冬奥会和郁辰一个宿舍的朱永,以及以前见过一两面的孙畅。
虽然很多强劲的对手都没有参赛,但郁辰还是选择了标准难度的节目编排。双四周跳的短节目,以及四个四周跳+双3A的自由滑。
做出这个决定的是郁辰,而莫洛佐夫教练在听到之后,尊重弟子的想法,没有提出一句异议,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填表,交了上去。
这次,终于是轮到他在短节目的最后上场了,郁辰就安静的等待着,准备着,看着在他前面五组的选手,一个又一个的上场,比赛,然后退场。
临到他上场了,身上穿着红色底暗绣这龙纹考斯腾的亚裔青年,站在冰场挡板入口边,他的冰鞋套已经摘下,现在正一手扶在挡板上,随手准备踏出一步,进入冰面的舞台。
青年垂在身侧的左手握着拳,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微微颤抖,安静的注视着那轮到他这里,经历过好几场‘战场’和‘厮杀’过后,有些斑驳的冰面。
直到冰面上,送给上一个选手的玩偶被捡完时,他深吸一口气。
他还想再尝试一次,尝试再一次的,瞄准那最高位的位置,将它当做此行的目标,即便这一次,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抄小道的嫌疑。
青年蹬脚来到冰面,在冷清的坐席率不过半的场馆内,低下头摆出准备动作。
如果这场冰面,是我作为‘皇帝’的加冕礼的话。那么,我需要——
那一面金牌,当做皇冠上面的装饰。
…………
……
三月27号,法国尼斯花样滑冰世界锦标赛结束。
那一天的微博体育新闻频道发布了这样一条主题文章——
“郁辰,属于你的金牌”
——卷二·通向奥运的景色——
第118章 重翔·奇怪的变动
四月初, 棕熊俱乐部的三人,从法国尼斯的机场,回到了莫斯科谢尔梅捷沃机场。
前往世锦赛的三人, 在赛后结束的时候留在当地多呆了几天度假,终于回来了,并且去程的时候是每人一个行李箱的,回程则是每人两个。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买了点东西。行李转盘处, 颇有爷孙感的三人站在一起,小的两个听着老爷子发号施令。
“我叫了俱乐部的车来接, 是回去俱乐部还是沿路将你们送回家?”莫洛佐夫叫了问道。
“回俱乐部, 我的车在那听着——”
“我想回家。”
两个弟子一前一后的回答。
老爷子点头,“好, 拿先将辰送回去,然后耶塔你跟我一起回俱乐部。”
行程就这么定下来了。
郁辰回到家之后, 马上的就进入浴室, 将国际航空旅行所带来的身上灰尘给洗去。然后,他出来之后并不是去休息,而是将这次带回来一起的那个小行李箱打开, 将里面的那一套衣服给换上。
那是一套深米色的西服套装, 是郁辰比完赛度假去海滩逛的时候,被两位教练看到,然后极力的劝导试穿,最后买下来的一套西装。
站在浴室镜子前,手里拿着一跳领带的亚裔青年, 将它在脖子上面比划了一下。最后, 他还是觉得自己有的这条黑色领带的颜色,实在是和这身西装不搭, 而放下了。
郁辰专门换上西装的原因,是他刚从机场回来之余,马上就又要出门。
在他家门入口的信箱里面,放了一张大彼得罗夫大剧院的门票,内容是四月份终演的,由莫斯科芭蕾舞团演出的《茶花女》。
不用想,他都知道是哪一位做出来的事情。
但是那位‘送门票的慷慨人士’并没有短信通知他这件事,好在他在今天回来了,不然就直接错过了终演。
将自己收拾到体面却不至于严肃的样子后,青年打开自家冰箱看了一眼,然后抽了抽嘴角拿起钱包手机,披上最外面的外套出门。
出去比赛的时间有点久,他冰箱里面一点能够吃的东西都没有。
而法国那边和莫斯科又隔了两个小时的时差,虽然说没有影响到生物钟的睡眠,但总归让他现在临近吃饭的时间感觉不到饿。
可是如果现在就去大彼得罗夫大剧院等剧场的话,时间又有点早,等演出结束又会饿过了头。佐切卡现在应该已经在做演出准备了,郁辰不打算去联系打扰对方,所以他也不是很想穿着这样一身西装,一个人去餐厅吃饭。
算了,买一个三明治顶一下肚子好了。
这么决定了的郁辰,出门走向了家附近平时常去的那家超市。
超市的入口摆放了一些出售的鲜花,它们并没有被好好的打包装饰成为礼品的花束样子,只是简单的一个种类一把那种。
郁辰结账的时候看了几眼,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的,拿了一束粉蓝色的,一起结了账。并且一手三明治举在嘴边咬,一手抱着花束,形象有些独特的,赶往公交站,去了大彼得罗夫大剧院。
好在等他将三明治吃完之后,形象就好了很多。
《茶花女》演出的时候,郁辰全程抱着那小小的浅蓝色花束,看着舞台那边的演员舞蹈。他没有看过这部小说的原著,所以不清楚原本的故事走向。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当他看到最后的时候,这部芭蕾舞剧将会以悲剧收尾。
女主角因病离世了。
所以……这就是佐切卡这个季度的演出吗……?
亚裔青年看着台上,将银色的头发梳起,因妆容显得五官更加精致有棱角的朋友。那表情稍微有些陌生,可能因为他从来见到佐切卡都是轻松微笑着的,最多在演出当中的神情也是深情。
而从来没有过像这种痛苦而悲伤的。
被朋友的演绎震撼到的郁辰,呆愣的坐在对方给的前排票座位上面,直到演出结束,演员陆续带着笑容重新出来谢幕,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之后的散场,身边观众的离开所带来的嘈杂,让他回过神,并且思考自己应该做什么。观众应该离场,可是他手中的这一小束捧花,还没送给佐切卡。
但是他又不确定佐切卡想不想和他演出后见面,也不知道在哪里见。
就在他纠结得要皱起眉头之际,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了佐切卡的短信。
「辰,我看到你了,还有你送给我的花(是送给我的没错吧?)请在座位上面等着,我等观众都走光后,就过去接你:)」
非常佐切卡的语气,让人想不到这个男人十来分钟前,还在舞台上面演绎一个和所爱之人生离死别,并且误会了她的人。
“……”
郁辰也被带着出戏了,他想了想,回了个「好」过去。
没有否认手上的花到底是不是送给佐切卡的。
又过了几分钟,场内除了郁辰意外最后一个观众都已经离开,然后没过多久,佐切卡的银色脑袋,从舞台后面的幕布,伸了出来。
“辰,这里这里——”将演出服换下了的男人身上换回来普通的运动服,对着郁辰招了招手,“过来过来,我先带你去后台,等我将脸上的妆擦了,我们就能够回家了。”
“哦。”
郁辰应了一声,从前排座位起身,小跑几步来到舞台前。他先将手上的花束放下,然后双手撑着舞台,在佐切卡反应过来伸手想扶之前,一撑一跳,跳上了舞台。
“哇哦,惊人的跳跃能力~”银发青年将手收回来,对着重新捡起花束的郁辰笑道,“花是送给我的吗?这是什么种类的花?看着好可爱。”
“嗯,因为你好几次来看我比赛都带了花,所以我想着也要给你送一个。”郁辰将手里的,只有一个种类一整把的淡蓝色小花递了过去,“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花,在超市买晚饭的时候看到的,顺手就买了。”
这个回答,对比起每次他比赛,都给他精心准备不同种类的花束的佐切卡相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银发青年没有在意友人的过分直男行为,他脸上带着笑容接过了花,一脸惊喜与满足的样子,甚至闭上眼凑上去闻了闻。
那花是没有香气的,反倒是郁辰觉得,佐切卡身上有一股香味,也不知道是演出服带着的古龙水,还是化妆品的香味。
欣赏完花束之后,佐切卡将郁辰带去了舞团属于他的化妆间。新上任的费德罗夫首席先生拥有一个比较小的单人化妆间,这让第一次进入后台的郁辰,开门后发现里面没有人的感觉稍微放松一点。
亚裔青年先走进去,带着些好奇的看向里面衣架挂着的,《茶花女》的演出服。佐切卡跟在后面,只不过在他刚踏进门的时候,他隔壁的那个房间门开了,走出来一位披着金褐色头发的高挑纤细女士。
是这次《茶花女》的女主演,同样也是莫斯科芭蕾舞团的女首席塔季娜娅。女士肩膀挎着包,看样子已经收拾好可以回家了,她出门看到半个在门外的佐切卡时,打了声招呼,并且视线落到对方怀里的小花束上面。
“哟,还没有卸完妆回家?你还有花?去见粉丝了?”
“没有没有没有——”面对长辈一样的女士,佐切卡连忙摆手三连否认,“是我的朋友带给我的,花滑的那个辰·郁,您也听到过的。”
佐切卡在这次难得因场地休演的时期,到了温哥华看冬奥会并且闹出过一两个小热搜的事情,他们莫斯科舞团的人都知道的。
“噢——带进来了?”女士侧了下头,从一米八七的高个子男生手臂缝隙里面,看到化妆室里,紧张到快要炸毛了的黑发亚裔男生,挑了挑眉且并没有追究,“你卸妆的时候给他藏起来,然后尽快离开啊。”
然后她就转身离开了。
听着塔季娜娅远去的脚步声,两人才松一口气,佐切卡急忙往前走一步反手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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