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能说百姓就不管了?
他们不能说。
保守党之首叹了口气,认命的跟着跪下,山呼万岁。
…
姚瑜从未想过这么快就能参加朝会。
一般五品官员及以上才有资格参加朝会。
而他是从六品。
京官一般三年才会进行一次考核,考核之后,优者擢升,劣者降职,不优不劣者不奖不罚。
姚瑜就算是要升官也是在三年以后,经过考核。
而三年之后,他还不一定能升官,升了不一定能升到五品。
照他自己的估算,能参加朝会的年纪,可能三十以后了。
而不是现在,当官不到一个月的时候。
一场朝会,累得他大汗淋漓,姚瑜一夜没睡脚步都是虚的。
姚瑜开完朝会,还得去翰林院当值干活,忙完今日的活才能回家。
一回到家,姚瑜倒头就睡。
…
接下来几日,朝廷没耽搁太久,很快就定下发兵图靼的章程。满朝上下,省吃俭用,就为凑足军饷。
这之后,姚瑜就没再参与进来了。
只是皇上常常会把他叫过去侍驾,只要是姚瑜侍驾,十有八九会挨骂。
被骂的多了,姚瑜心态都好了许多。
安静下来之后,他偶尔会想,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并非他多想,有时候他觉得皇上是故意找茬骂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啊?
他第一次挨骂前表现的和其他进士一般无二。
可怎么就只骂他不骂别人?
姚瑜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原因。
唉!为官不易,伴君不易!
…
姚瑜还不知道,刚从同僚嘴里得知姚瑜一系列大胆的发言后,远在风高州的陆先生眼前一黑,险些站不稳。
他是了解姚瑜的。
姚瑜向来不是个爱表现有上进心的人。
他以为姚瑜入朝之后就算做不到沉默寡言,以他的性子,也不会插嘴太多朝事。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呢?
姚瑜这一系列发言,是疯了吗?
说他激进都是轻的!
这么一桩桩一件件,他事事都在漩涡中心。
皇上要科举改革,他给皇上建议。
皇上要宴请各个属国时辰,他也提意见。
等等等等。
皇上要打胡人,他替皇上舌战群儒?
别的就算了啊!!!
最后一件是怎么回事啊!
听说此事还是姚瑜牵头提起的。
姚瑜是疯了吗?
这是他一个小小的修撰可以掺和的事吗?
万一仗打输了怎么办?
万一输了他姚瑜,怎!么!办!
陆先生发愁啊!
他连夜给姚瑜写了一封信,他要骂醒姚瑜。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真是一点谱都没有!
姚瑜半月后接到了陆先生的信。
可那时已经又发生了很多事。
陆先生说的话他自然也是知晓的,他也是他初入朝的想法。
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姚瑜现在整个人都是割裂的。
他也想像陆先生所说那样,低调做事,可一切似乎一点也不由他,他根本没有办法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事。
而根源似乎就是皇上。
纠结了几天,姚瑜很快看来了。因为他知道,他的行事风格是不由他本人来决定的,本质还是要看皇上需要他怎么做。
所以,他多想无益。
不如顺其自然。
…
极大的压力下,终于到了旬休日。
这还是姚瑜当官以来第一次休沐。
本来该一旬一休的,但上一次旬休日事务繁忙,大家都没怎么休。
难得有时间,姚瑜决定好好陪陪宋凉和善善。
今日姚瑜亲自照顾善善,他给善善洗漱穿衣之后,简单吃了早饭。他打算中午带着善善一起去找宋凉吃午饭。
早上他炒了好几个菜,四个是肉菜,两个素菜。
难得的丰盛。
善善也是许久没和爹爹一起出门了,所以格外的欢快,搂着姚瑜的腿不停的转圈圈,精力旺盛,让姚瑜很佩服。
“快走了善善。”姚瑜去捉他肉乎乎的小手。
善善乖乖由姚瑜牵着,边蹦哒便奶声奶气的问:“爹爹爹爹,我们去干什么呀?”
“去给小阿爹送饭,善善能给爹爹帮忙一起送饭吗?”
小孩子也是喜欢被人需要的感觉的,闻言他猛点脑袋,“要要要~”
姚瑜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蛋,“走啦~”
善善一想到要给大人帮忙了哎,就美滋滋的,摇头晃脑。
期间,为了不让善善疯跑,姚瑜故意跟善善说:“善善,爹爹提不动了,你能来给爹爹帮忙吗?”
善善就撅着小屁股帮姚瑜托着食盒。
吭哧吭哧的样子,别提多卖力了。
…
“关于对胡人发兵的事,不知民意如何了?”皇帝今日也休沐,可身为掌权者,他总忍不住想起政事来。
“状元郎说了,百姓都是极易煽动的,很多人没有自己的想法,别人说什么都信,没有自己的判断能力,非常容易被外界人影响。
所以礼部让人收集了不少胡人在我朝的恶行,广而告之,不光学堂书院,连酒楼茶肆都在传阅这些事。
故而民意是一边倒的支持。”
“那就好!”皇帝忍不住轻笑,“状元郎真是个通透人啊!”
“皇上洪福齐天,最近得了状元郎,皇上在朝中都顺心多了。”
皇帝点点头。聊着聊着他突然来了兴致,“不如换上常服,随朕去宫外走一趟,看看百姓到底是怎么说的。”
不多时,主仆二人便来到宫外。
“京里真是越来越繁华了,与两年前第一次来相比,变化甚大啊!”皇帝喜悦的感叹。
“陛下乃明君,在陛下的治理下,不光是京城,全国各地都日新月异。”
大太监是个会说话的,皇帝很快就被夸的心情舒畅。
“诶?那不是榜眼和探花郎吗?”皇上突然在一家酒楼看到两个熟人。
“听说今日翰林院特意来此小聚,意在欢迎今科几位进士入翰林。”
皇上一挑眉,“那想必姚爱卿也在?”
大太监轻笑,“陛下,您忘了?姚大人不合群。”他顿了一下,问道:“陛下可要去打声招呼?”
皇上失笑,“算了算了,就让他们自己聚吧。咱们直接去各酒楼茶肆看看。”
说话间,他们往京城里最热闹老百姓最多,但却不是最大的茶楼走去。
“皇上,这家茶楼极为简陋,人员混杂,什么贩夫走卒都能进去。不若换一处人少的,以免惊了圣驾。”
皇上直接拒绝,“朕今日就是来听听这些平头百姓是怎么说的,不必多说,走吧!”
大太监只好听从了。
…
姚瑜牵着善善一路走到宋凉租的小铺子附近,眼见都快到了,善善突然就走不动了。
姚瑜看到不远处卖糖人的,就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见善善张张小嘴巴就要开口,姚瑜先他一步,“善善,那个糖糖好不好吃?”
善善抿着肉乎乎的脸蛋,大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使劲儿点点头,“好次~”
姚瑜:……
看着他喷洒出来的唾沫,姚瑜是真的信了。
姚瑜忍笑,“是吗?爹爹想吃。”
善善小胖爪拉着姚瑜的手指,“善善也想吃~”
“可是爹爹没钱,买不起怎么办?”
善善闻言小脸并没有如姚瑜预料的那般垮下去,而是将小手伸进自己的小兜兜里,掏啊掏,掏出一枚铜板,奶气里多了些豪迈,他小手一挥,“善善给爹爹买~”
这还是上次他和宋凉一起卖胭脂,一位好心的夫人在此路过,见善善可爱,就特意买了点胭脂。
宋凉狠狠夸他了,还奖励了他一枚铜板。
这是善善拿到的第一枚铜板,收到之后,他开心了好久,四处跟人炫耀,街坊邻居都知道善善突然暴富了。
后来还是他太嘚瑟了,差点被路边饿极了的小乞儿抢了去。
自那以后,善善就把这枚铜板揣起来了,直到今日,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说着,善善上前一步,将铜板递给老板,奶声奶气道:“给我爹爹买糖糖~”
老板笑道:“小娃娃,一个铜板不够,你得再拿两个来。”
善善扭头看了眼姚瑜。
可是爹爹也没钱~
他拧着眉思量许久,突然伸手一拍小脑袋,“叔叔,一个钱钱给我爹爹舔一口好不好?”
然后还给姚瑜画大饼,“等善善长大,给爹爹买两个~”
意思是现在先舔一口凑合一下。
姚瑜嘴角一抽,忙将人抱走,“爹突然又不想吃了,钱你先存着,等你长大了再给爹买吧。现在咱们先去给你小阿爹送饭饭。”
善善虽然不知道他爹为啥改变主意了,但既然这样说了,他就点头答应。
丝毫不记得,自己其实也想吃糖的。
看着把小孩儿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姚瑜,皇帝忍不住失笑。
还真是有缘分啊!
他出宫两次,两次都遇到状元郎带孩子。
“小姚大人是个顾家的男人。”
皇帝点点头。
心里对姚瑜的人品多了丝肯定。
顾家的男人多是有担当的。
他不相信,这样的人人品能差到哪里去。
第122章 姚瑜事业篇5
明察暗访一天,朝里朝外都很支持对胡虏发兵,民众对夺回失地之事情绪空前高涨。大家无不称赞皇帝是一代圣君,一天的马屁听下来皇帝都有些飘飘然起来了。
有了民意基础,皇帝便能放手去做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如今秦将军的兵马已经枕戈待旦,只等粮草和军饷一到,便可随时发起突袭。
皇帝接下来的日子里,又开始为筹集粮草而发愁了。短短几日,他白了不少头发。姚瑜常常在皇帝眼前晃,可就遭殃了,连日来都没见过好脸,隔几日更是要挨顿骂。
于九闵和孙由几人为他很是担心,觉得他这般惹的皇上频频不悦,时间久了,皇上厌恶了,恐怕会生出祸事。
“我俩也有幸被皇上召见过一两次,可我们见皇上对其他人都是温温和和的,偶尔会严肃点,可从未开口斥骂。”
他们甚至好心的替姚瑜出主意。
“姚兄不若想办法外派为官,让皇上忘了你这个人。”
“听说陛下对心学颇有研究,姚兄或可投其所好?”
…
直到一次皇上召群臣议事,叫了于九闵在一旁做会议记录。
突然遇到一件事,皇帝也忍不住为难,无法,就让人喊了大学士王大人。
说完还没头没脑的加了一句,“顺便把姚瑜也喊来。”
来了来了!
于九闵眼睛霎时亮了。
他光听说皇上常常当庭骂姚瑜,却从未亲见。
虽然有点不仗义,但他其实挺好奇的。
皇上这是又心情不畅,要拿姚兄撒气了?
今日所议之事出现在衮州。
衮州盛行私斗,两村,甚至两县出现私斗都时有发生,财物损失严重,百姓死伤亦是惨重,官府屡禁不止。
今年厉害了,有两个村子甚至用上了火攻,以放火点为圆心,方圆二十里的村民都遭了灾,死了五十余人,伤了百十号人。
这还只是一个村子。
其他的村子伤亡数也不小。
皇上召集众臣,商议解决办法。
有人说要对于组织私斗的首恶量重刑,对于其他从犯亦要加重刑罚。
有人说,重刑之外,最好辅之以仁义道德教化人心。
…
说的很好。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不管是量重刑还是教化人心,都是为了防止大型械斗的发生。
怎么才能行之有效的让百姓都知晓,进而心存敬畏,防止私斗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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