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宫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次情劫应在在印护法身上,”闻风吟自顾自地说,“全修真界都知道印护法为了修炼无情道把心脏给挖了,你要如何让一个没有心的人为你动心?”
谢非白:“这就不劳闻家主费心了。”
闻风吟最见不得谢非白这波澜不惊的模样,就好似他说的话是耳旁风,而他这个人和天底下的万万人都没有任何区别。
他怒从心起,飞身就要去抓谢非白,可他的手指还没碰到谢非白的一片衣角,寒光乍见,一柄大剑疾射而来,他若不躲,整条手臂都会被砍断!他急退百米,那剑却像是长了眼睛,竟转个弯跟着他飞,追着不放,他祭出金元宝,格挡大剑!
锵!
两样法宝猛地一撞,再各自分开!
金元宝回到闻风吟手上,大剑则回到赶来的印无玄手上。
印无玄长身而立,狂风卷得他的所有毛发都齐刷刷往后飞,赤-裸的身体一览无余,但他浑不觉羞耻,说:“闻家主,我们的决战还没完,你跑什么?”
闻风吟没想到印无玄是这个么形象登场,脸“刷”地一红,阴阳怪气地说:“印护法,你还真是豪放啊!”
“你把我的衣服轰没了,我没带多余的衣服,”印无玄理所当然地说,“我最近手头紧,闻家主你得赔我衣服。”
闻风吟:……
印无玄又说:“衣服的事先放到一边,闻家主,我们还没分出胜负,你得跟我比完!”
“你衣服都没穿比什么比!”闻风吟无语,“印护法,我和谢宫主正在谈事,还请你速速离开的好。”
印无玄转过身,半跪行礼,低头道:“宫主,请问你和闻家主什么时候谈完?我等你们谈完了继续跟他打。”
谢非白打量着光溜溜的印无玄,冷淡的声音里多了丝笑意,“本座跟闻家主无事可谈。”
印无玄立刻起身,用剑指着闻风吟,说:“闻家主,你听到了,我家宫主跟你无事可谈,你快快跟我决斗!”
闻风吟气急败坏,“谁要跟一个裸-男决斗!”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印无玄莫名其妙,“闻家主的裸-体我都见过千百遍了……”
闻风吟:???
闻风吟:“你何时见过我的裸-体?!”
印无玄:“爱情话本里。”
闻风吟:……
印无玄:“别废话了,快跟我打!”
闻风吟:“打个屁!”
闻风吟是半点跟印无玄决斗的心思都没有了,他既已确定了心中的猜测,自也懒得跟对方纠缠,更何况还是个裸-男,且是个肩宽腰窄腿长臀-翘的裸-男!
一想到这个裸-男就是谢非白的新情劫,他就嫉妒得冒酸水。
“这怎么行?”印无玄皱眉,“是你向我下的战帖,断没有胜负未分就不打了的道理!”
闻风吟气笑了,说:“印护法,你不会真以为你以合体期的修为能胜我吧?”他越过印无玄,对谢非白说,“谢宫主,你我今日叙旧被人打断,着实可惜,来日我再登门拜访,与你把酒言欢。”
语毕,他踩上金元宝,乘风而去。
印无玄想追,谢非白却悠悠道:“别追了。”
印无玄就跟一张才放了弦又被收回来的风筝那样从大剑上跳下来,说:“遵命,宫主。”
说着“遵命”,却不大情愿,他难得碰到个能放开手脚打的对手,还没打尽兴,人就跑了,这让他一口气不上不下吊在中间,十分不爽。
“你受伤了。”谢非白说。
“都是小伤,不打紧,”印无玄说,“不会影响战斗。”
谢非白:“过来。”
印无玄听话地靠近谢非白,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容不下多站一个人。
谢非白将他那玉葱般的手贴在印无玄的肩膀上,在印无玄的诧异中,一股暖暖的白光包裹了他,他的皮肉上泛起了痒,伤口迅速结痂掉落,长出新肉,片刻之后,他身上的伤口已全部愈合。
然而谢非白并没有把手拿开,反而向下摸去,停在左边的胸膛上,那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跳动。
“多谢宫主为我疗伤,”印无玄不解风情地说,“既然我的伤好了,我能去追闻风吟了吗?”
谢非白在他的胸肌上拍了拍,收回手,说:“你会有机会与他再战的,无需执着于这一次。”
印无玄有点失望,但谢非白都这么说了,他自不会反驳。
谢非白捻了捻手指,似在回味肌肉的触感,说:“你可记得本座交给你的任务?”
印无玄垂头丧气,说:“属下会交读书心得的。”
谢非白:“更前面一点的任务。”
印无玄:“爱上宫主。”
谢非白:“在这个任务期间,本座命令你不能随意在别人面前裸-奔,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印无玄觉得这个命令好奇怪,不过他从不会问谢非白为什么,只要是宫主的命令,刀山火海他也会去。
印无玄:“是!属下这就去穿衣服!”
谢非白:“滚吧。”
第七章 护法画像
马未算忙得脚不沾地。
凤栖山上闻风吟和印无玄一战,在云隐宫左右护法的庇护下无人死亡,但受伤人数众多,他得替这些人讨债。
据在场的修士说,闻家主一招“纸醉金迷”天上下起了元宝雨,若是他们能捡一两个元宝倒也用不着再来讨要医药钱,可印护法用乾坤袋把元宝全都兜走了,他们一分没捞着!
“我花钱去看决战,胜负没看到,还受了伤,赔了夫人又折兵!”
“退钱!闻家退钱!云隐宫退钱!”
“马帮主,神仙打架池鱼遭殃,你要帮帮我们这些池鱼啊!”
……
马未算在一片“嗷嗷嗷”的哀叫声中背起了重担。
按照规矩,战书决斗所造成的公众损失由双方平摊。
他先去了闻家,闻家人表示家主自去了凤栖山后一直未归,他们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敢做主。
没有办法,他又去了云隐宫。
对云隐宫他是熟门熟路了,云隐宫的人对他也很熟了,一见到他就大喊“讨债的来啦”,一声传一声,他话都还没说上,印无玄就拎起他的领子要把他给扔下凤栖山。
马未算:……
“等等等等,印护法!”马未算被衣服领口勒得喘不上气,“我来是有正事的!别……别再扯了,我要死了!”
印无玄非但没松手,还把马未算给勒更紧了,“呵,你来云隐宫就没好事,我告诉你,我没钱。”
马未算双脚都离了地,不断挣扎,“你……你捡走了那么多元宝,怎么会……没钱?!”
印无玄:“钱都给账房填补我之前欠下的账了。”
马未算:……
印无玄:“若不是闻风吟胡乱放大招,也不会打破结界,你要找人要钱,就去找闻风吟,他才是罪魁祸首。”
马未算:“我找过了,闻家主没在闻家!印护法……快……松手!我真要……死了!谢宫主……救命啊谢宫主!!!”
印无玄手一松,马未算“啪嗒”摔地上,他打了个滚站起来,又没事儿人一般,说:“印护法,我调查过了,虽然闻家主的大招是决定性因素,但在你们过招时泄露出的冲击也伤到了不少修士,所以赔偿你也是有份的,只不过可以适当减少比例,这需要你和闻家主协商。“
印无玄双手抱臂,冷冷道:“我没钱。”
马未算早就料到了印无玄会是这个反应,说:“那我与谢宫主协商。”
他抬脚要走,印无玄又拽住了他的领子。
马未算舌头一吐,头一歪,装死。
印无玄:“少装死,你说闻风吟没在闻家,那他人去了哪里?”
马未算又活了过来,说:“闻家的家仆说他们不知道。”
印无玄:“呵,家仆不知道,你却能知道,马帮主要讨债,目标即便在天涯海角也能被你找出来。”
马未算:“过誉过誉。”
印无玄:“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你找到闻风吟的位置后告知我,我去帮你讨债,让他把这次的赔偿全部给了。反正他家大业大,这点钱不会放在眼里。”
马未算眼珠子转了转,说:“印护法若能让闻家主连同你那份全额赔偿,我自是无话可说的。”
印无玄放了马未算被拽得皱巴巴的衣领,说:“那就这么定了。”
虽然宫主说他和闻风吟还有机会再战,但鬼知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这场决斗没有打完始终让他心里记挂着,他非得要跟对方分个胜负出来。既然是帮马未算讨债,那就不是他主动找事,在讨债过程中动个手合情合理。
这么一想,印无玄觉得马未算都没那么讨厌了,还算有些用处。
*
和苦哈哈讨债的马未算相比,陶生生却靠着决斗的八卦赚得盆满钵满。
这家伙为了在第一现场观战,在缴纳了高额的住宿费后,提前几日就入住了云隐宫,因此印无玄和闻风吟那一战从头到尾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胜负不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印护法裸-奔啊!
这则新闻隔天就刊登在四海八荒报上,发往全修真界,瞬间就被抢购一空;再隔天他为这新闻配了图(他亲自画的),又被抢购一空;再再隔天,一大堆修真者争先画图投稿,并举办了一场“印护法裸-体图”的评选会,排名第一的有大额奖金!
印无玄在得知此事后立刻去找陶生生算账,陶生生躲在洞府里不出来。因他总是报道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又不经本人允许,仇家多,为了避免被寻仇,花了极大的价钱买了法宝设下了大乘期以下修士都奈何不得的结界,所以印无玄只能站在结界外用眼神虐杀陶生生。
“宫主说了,他不喜欢别人看到我的裸-体,”印无玄抱着大剑,肃杀地说,“陶生生,你只要踏出结界一步,我必杀你!”
“印护法,不要这么生气嘛~”陶生生仍是笑眯眯的,“只是画画而已,艺术创作,又不是真的在裸-奔,想必谢宫主不会怪罪的。”
印无玄拔剑,对着陶生生一剑砍下,剑刃撞在结界上,一道道冲击波纹扩散开来,又归于平静。
陶生生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发颤,要是印无玄铁了心要杀他,用尽全力攻击结界,那结界破掉就是迟早的事。
“哎呀哎呀,印护法,这种事儿呢过几天就消停了,”陶生生劝说,“除了你的裸-体外,也有很多人画你和闻家主决战的时的风采呢!”
“都没决出胜负,有什么风采,”一提到闻风吟,印无玄就不爽了,他眯了眯眼,说,“陶生生,你若帮我做一件事,我就放过你这一次。”
陶生生挺起胸膛,说:“印护法请说!”
印无玄:“你给我找到闻风吟的下落,我就不计较你画我裸-体的事。”
陶生生可说是修真界消息最灵通的人,耳目遍布五湖四海,由他去找人说不定能比马未算更快。
陶生生稍微一思考,就猜到印无玄的想法,他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口应承下来,“印护法放心,我定为你寻到闻家主。”
*
有马未算和陶生生两人去找闻风吟,印无玄就不再在此事上费心思了。当然,他是瞒着谢非白的,毕竟宫主让他不要执着于这一次的输赢,他可不想惹人不高兴。
如今,最让他忧愁的是,他写不出读书心得了!主要原因是写太多了,还不能重样,瞎话编来编去,他已经江郎才尽,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
但是不能交差,势必会惹宫主生气,宫主一生气,他就要受罚。
很烦。
“大护法!”星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宫主问你今天什么时候交心得?”
印无玄手一抖,一大滴墨落在白纸上,他暴躁地吼:“没得交!”
星月:“哇这么凶!你自己去跟宫主说!”
他可不敢这么跟谢非白说话,只能无能狂怒地吼:“别烦我!”
门外的星月耸了耸肩,说:“宫主说你还有半个时辰,要是交不出来的话他亲自来教你写。”
印无玄:……
印无玄立刻奋笔疾书,疾了半个时辰,写出来一堆胡言乱语。
他咬着笔杆痛苦地想,完了,过不了关。
这么想着,门开了,谢非白如同进自己的房间那样熟门熟路地走了进来。
“宫主!”印无玄忙说,“我写完了!”
谢非白挑了下眉,说:“本座看看。”
印无玄局促地捧起纸,递给谢非白,说:“写得太赶了,字有点凌乱,内容可能不是很连贯,但我保证我写得很认真,我……”
谢非白:“闭嘴!”
印无玄不吱声了。
谢非白逐字逐句地看印无玄写的心得,面具下的脸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如果让他来点评,那只有四个字:狗屁不通!
他的大护法就是个一心追求修行的剑痴,舞文弄墨不说一窍不通,但也通不到哪里去。这些日子他让对方交上来的读书心得没有一篇是能看的,错字连篇不说,很多词句还是从别的书上抄来的。不过他的目的本也不是真的让印无玄写什么心得,或者通读市面上的爱情话本,他是想看看对方是否能从这些书里感受到情感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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