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宋淮之的御剑诀很差,仅仅只是学过的程度,不过好在斩情很听话,又稳又快。
跟着寻踪,二人一路避开赶来的魔修,很快就从后山处冲破了魔修的防线。这个地方,已经可以发送传讯符了。
江岫白取出传讯符,还没发送就被寻踪拦下。
【这玩意儿自己飞太慢了,万剑宗离这里十五万八千三百六十里,等你这低级传讯符飞过去,只怕要十数个时辰才能到。】
【你们躲好,我去万剑宗摇人。江小子,令牌给我】
寻踪将他们引到一处密林里,找了一个山洞安置他们后便化作一道青色流光离去。
“来,慢点。”
宋淮之扶着江岫白走到洞内,“等等,先别坐。”
他扶着江岫白,制止了他坐下的动作。一抬手,一把柔软宽大的长榻出现在了山洞里。
“坐吧,我从家里带来的,很舒服。”
江岫白并没有顺着他的力道坐下,而后看着那长榻拒绝道:“不了,我身上脏。”
“没关系。”宋淮之直接强行按着他坐下,潇洒地很,“我带了很多,放心。”
反正储物戒指很大,宋淮之总喜欢看到什么就往储物戒指里揣。
“你饿不饿,渴不渴?”
说着,他取出一张玉桌摆在江岫白面前,又取了几叠糕点,一壶花茶来。
做完这一切,他又转身取出一块防御阵法盘来,塞入灵石激活,山洞便被加上了屏障,炼虚期以下无法闯入。
“去,把洞口挡上。”宋淮之摸了摸手腕上的无相佛莲,它便化作藤蔓攀援在洞顶,开着小粉莲的枝条垂下,将洞口遮了个严实。甚至那小粉莲还贴心地伪装了外表,若是在外面看,和旁边自然生长的野花没什么区别。
在无相佛莲遮挡住后,洞里便没了光亮。不过没关系,下一秒宋淮之便掏出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他甚至配了一个精致地高脚玉盏来陈放它。
在他的布置下,一个简陋空荡的山洞,转眼间就成了温馨小家,比某些散修居住的洞穴都要舒适。
布置好一切,宋淮之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抹了一把脸上不存在的汗,满意道:“看,这样就舒服多了。寻踪带着他们来回最少也要两个时辰,弄得好一点至少也能待得舒服些。”
一转头,江岫白坐在长榻上,十分拘谨的盯着那夜明珠发呆。
“怎么了?是伤口疼吗?”
“没事。”江岫白摇头,“只是我从没见过有人出门,会带这么多……东西。”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这么多无用的东西。
“那你以前出去历练,都带什么。”
宋淮之在他身边坐下,顺手给自己和江岫白一人倒了一杯茶。
“什么都不带。”江岫白垂眸,那茶还冒着缕缕热气。
宋淮之没留神,被烫了一口,吐着舌头正散气呢,闻言含糊道:“什么都不带?那你晚上睡觉怎么办。”
他的声音古怪,江岫白扭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那红润微肿的舌头。莫名的,他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词。
柔软。
搭在榻上的指尖微动,一片薄薄的冰晶便贴在了宋淮之的舌尖。那冰晶六棱状,十分精致可爱。
“在外历练,处处是危险,从不会睡觉。入夜寻一处地方打坐便是。”
“谢谢。”冰凉的触感缓解了被烫到的舌头,宋淮之舌头一卷,顺口将那冰晶吞入口中咀嚼,“你少用点灵力,经脉不痛了?”
“痛。”江岫白很诚实,“但是可以忍。”
什么叫可以忍。
宋淮之翻了个白眼,对他的回答十分不满。
“能选择不疼,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忍受疼痛。”
他想了想,忽然开始掏储物戒指,“对了,你说的药浴,记得要用什么药材吗?”
“怎么了。”江岫白点头,“我记得。”
“啊,找到了。”
宋淮之手一抬,一个高大结实的木桶便出现在了二人面前。那木桶是用软香木做的,又香又养人。
“你把药材报给我,我看看我这里齐不齐全。”
“我这里有一部分。”江岫白挥手,几株被装在玉盒中的药草摆在了桌上。
宋淮之看了眼,那些药材都很眼熟,“行,你还差哪些报给我。我爹给我塞了不少药材,应该都有。”
“好。”江岫白并没有推脱,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敌人会追来,他早些恢复便能更好的保护宋淮之。
“汇云花、千凛草、人影山参……”
江岫白每报一样,宋淮之便掏出来一样。好在宋今歌给他准备这枚专门装药草的储物戒指时,特地给每种药草标注了名字,不然宋淮之根本认不得。
很快,药浴的材料就凑齐了。宋淮之取出足够的无根之水倒入浴桶,“这些东西怎么用啊,还有你这水需要加热吗。”
“不用。”
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搭在浴桶上,宋淮之下意识顺着那手臂朝上看。江岫白只穿了一件亵裤,之前在奇乳池内养好的身体上再次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这些伤口并没有带来狰狞与丑陋感,反而增添了一份野性的美感。又像是无暇的美玉上蜿蜒而出的裂痕,或许会带来一些瑕疵感,却让这块玉更加生动有韵味。
“冷水就行。”说着,他就要抬腿跨入浴桶。
“唉等等。”宋淮之拉住他,眼睛瞟了一眼某处后又飞快移开,“你……不脱亵裤啊。”
江岫白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耳后没来由地红了一层,好在宋淮之不敢看他,这才没发现。忍着疼痛运转灵力,强行压下那耳后的红晕,江岫白轻声道:“不需要。”
顿了顿,他又解释道:“热水会让一些药草的精华失去效果,所以冷水就好。”
“哦哦,好的。”宋淮之说完自己也有些尴尬,总觉得刚刚那话跟要求人家脱裤子一样,十足十像个流氓。
那浴桶很大,边上还安装了台阶供人坐下。江岫白在那半层台阶上打坐,无根之水刚好没过他的肩膀,轻轻摇动。
“再加点这个。”
江岫白坐下后,宋淮之取出一个内置空间阵法的宝瓶。一手抬起,宝瓶微微倾斜,乳白色的液体缓缓朝水里倾倒。
透明的水一点点带上一丝乳白色。
“奇乳?”
“对。”那瓶子里足有几百斤,宋淮之倒了一半便收手,“这是当时咱们泡之前小阴让我拿的。这里面还有一半,回头你留着还能再泡一次。”
“你也可以用,不必都给我。况且,这时玄阴草送给你的。”
对上江岫白淡色的双眸,宋淮之咧嘴一笑,“我又不炼体,这玩意儿对我用处不大,别浪费了好东西。”
要知道这种奇乳只有秘境里才会产出,且因为宋淮之不曾炼体的缘故,宋今歌也忘了给他准备。所以这宝瓶里的几百斤奇乳便是他全部的存货了。
江岫白自己倒是也经常会去秘境搜寻可用来淬体的奇乳,但往往到手后便用了,手中也没有留存。
眼下有了这奇乳的加持,不光丹田和经脉的修复速度会变快,身体上的损伤也能得到调养。
“谢谢。”
江岫白低头,那奇乳密度极大,融入水中光改变了水的颜色,却并没有增加水的高度。
“我会努力赚灵石,给你买你想买的东西。”
“不用!”宋淮之急忙拒绝,这话听着跟新婚夫妇里,丈夫同妻子作出承诺一样,吓得他连连拒绝。
“我爹给我的财富足够我挥霍,不需要你赚钱给我。”
江岫白没回答,只是将这个决定默默埋进心里。
“对了,这些药草怎么用。”
“给我吧。”
接过药草,江岫白利用特定的手法快速炮制,一颗颗药材很快化作几滴精华落入水中。一桶水从乳白色变为红色、又变为绿色、最后固定在黑色。
江岫白闭上眼,开始在这药浴中运行周天,吸收药材的精华来修复体内丹田和经脉。
宋淮之先是趴在浴桶旁观察,缕缕灵力透过经脉游走,激地那经脉在素白的肌肤上凸起浮现。几番鼓动之下,血珠从皮肤表面渗出,最终形成一层血痂,将江岫白脖子以下全部包裹。
这种情况,宋淮之看着还有些担心。盯了半响,见他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后,才放下心来。
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宋淮之精神也一直紧绷着。眼下有无相守在洞口,还有屏障保护着,他也放松了下来。
打了个哈气,坐在长榻上用手撑着脑袋,眼皮直打架。撑了片刻后,身子一歪便倒在了长榻上,还很顺手地扯过榻上的抱枕塞在怀里翻了个身。
江岫白听到动静,缓缓睁眼看了看他,见他只是睡着了,这才再次闭上眼,全身心修复起丹田和经脉的裂痕。
……
宋淮之是被江岫白叫醒的。正睡眼惺忪着,一抬头就是一个玉面郎君。
“嗯?”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宋淮之揉着眼睛坐起来,“怎么了?”
“有人在靠近。”
江岫白已经换好了衣服,依旧是一成不变的白色劲装,若不是袖口细纹不同,宋淮之甚至以为他拥有一堆一模一样的衣服呢。
木桶中的液体已经被他收拾干净了。
“是万剑宗的人,收好东西,我们准备走了。”
宋淮之一听,立刻爬了起来,利索地将东西收回储物戒指里,走到洞口扯了扯无相佛莲递过来的一根枝条。
“小相,回来吧。”
无相佛莲组成的门帘迅速收缩,顺着宋淮之伸出的手,继续缠绕回他的手腕上充当装饰品。
外面天已经亮了,清晨的阳光照射在宋淮之的脸上,有些刺眼。他下意识伸手挡在眼前,眯着眼看见一抹青色流光带着十数人疾驰而来。
收起防御阵法,江岫白握紧手中斩情戒备,在看清来人后才微微放松。
“师伯,师叔。”
“嗯。”
为首的一老一少两名剑修,其身上的剑意圆融,半点都不曾外泄。
“你若无事,便与我们一同前去。”白胡子师伯对着江岫白面容严肃,一转头,对上宋淮之时便喜笑颜开。
乐呵呵地捋着白花胡子,大老粗的剑修动作生疏地放软了声音,柔声安抚道:“淮之没见过这种场面,一定吓坏了吧。若是不想再去赫连家掺和,便叫你师叔送你回去。”
“前辈好。”
宋淮之对老人还是很尊敬的,尤其是花白胡子看着还这么慈祥的老人。
“我师叔在赫连家呢,不在这儿。”
“害,我当然知道简清宁那小子在赫连家。我说的是你云师叔。”
老剑修将他身边的青年人朝前推了推,笑道:“别叫前辈了,这般见外。淮之叫我郝师伯就行。师伯出来的急,没带礼物,回头你来万剑宗,师伯给你补上。”
“谢谢郝师伯。”
郝师伯的热情让宋淮之有些受宠若惊,不过眼下不是聊天的时候,浅扯了几句,便催促道:“郝师伯,咱们还是快些去吧。我师叔还打着呢。”
“放心。”郝师伯一摆手,十分随意,“区区五个合体期魔修,邪魔外道堆起来的花架子功夫,简清宁那小子保准没事。”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看着宋淮之焦急地神情,郝师伯大手一抬,一柄巨大的宽剑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来,淮之上来,师伯带你去。”
这宽剑极宽,几乎是斩情的五倍,站在上面十分轻松。
宋淮之站在江岫白身后,脚尖轻挪,试探地踩了几脚后靠近江岫白小声道:“你还别说,这宽剑跟地面似的,可比斩情站着安稳多了。”
“嘘。”
江岫白抬手,一根手指竖在唇上,神情有些无奈,“斩情听得见,也听得懂。”
宋淮之低头一看,那悬挂在江岫白腰间的斩情果然在微微颤抖,银白色的剑身上都泛起一层薄红。
嗯,看着像气的。
说人家一把剑的小话还被抓包,宋淮之一想到斩情兢兢业业载他那么久就有些心虚,急忙伸手摸了摸斩情低声哄它。
“错了错了,你最厉害,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一柄剑,别的剑都没有你聪明漂亮锋利优雅……”
吹了一大堆彩虹屁,斩情剑身上的赤色不光没减弱,甚至还越来越浓。
“怎么回事呀,我都道歉这么久了,它咋还生气呢。”
宋淮之收回摸剑的手,悄悄撇嘴。
小气鬼!
“它现在不是生气。”江岫白神情有些尴尬,“它在害羞。”
一把剑还会害羞?
宋淮之有些惊奇,不过转念一想,它既然会生气,害羞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呵呵,看来淮之和斩情相处的很好啊。”
站在最前方御剑的郝师伯注意到他们的交谈和动作,爽朗一笑,“不过淮之可不能厚此薄彼,夸了斩情,也要夸夸师伯的断海。我这老伙计也想受一受小辈的夸赞。”
不用问,那断海一定就是他们脚下的那把重剑。
宋淮之无奈叹气,心说你们剑修的剑还真是神奇,一个个还要靠哄的吗?
从密林到赫连山庄的那点子路,宋淮之全花在哄剑上了。
小宋同学十分心累。
隔了老远,就能看见赫连山庄的凄惨样。火海伴着狂风闪电,几乎吞没了整个赫连山庄。那漫天的血腥气将整个天都染成了血色。
血色弥漫中,一抹青色身影飞速穿梭,浓郁的风元素以摧枯拉朽的攻势侵占了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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