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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野之屿(近代现代)——红豆芋泥饼

时间:2024-11-20 12:41:36  作者:红豆芋泥饼
  林野放下手里的行李,进了他们的卧室,赵金枝躺在床上,看起来真的很憔悴,林野心一紧,难道真的生病吗?
  赵金枝此时睁开眼睛,看到林野那一刻表情很奇怪,好像闪过了很多情绪,最终夹杂在一起化成了眼泪,直接在林野面前痛哭了起来。
  “你怎么了妈?哪里不舒服啊?怎么好端端的突然病了啊?”
  “这就要问你了。”林保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没有给林野继续发问的机会,他又接着问道:“你从哪里回来的?”
  林野低声回道:“学校。”
  下一秒一个巴掌重重甩过来,巨大的冲击让林野险些没有站稳。
  林保山终于露出了隐藏很久的狠厉的那一面,他指着林野大声喊道:“学校?我已经跟你们学校打过电话了,他们说你早就退学了,你是从哪个学校回来的。”
  看来预感没有错,果然还是知道了,林野在这种紧张时刻竟然如释重负,时时刻刻悬在半空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干脆的承认:“是,我退学了。”
  又是一巴掌,脸开始火辣辣的钝痛,应该是肿起来了。
  林保山的手指就这样直冲冲的指着他的鼻子:“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辛辛苦苦的供你上大学,你说退就退了,你是好日子过够了是不是?”
  “好日子?”林野轻声重复一遍后,突然笑了:“你觉得我上大学过的是好日子吗?”
  林野不是一个善于诉苦的人,可是挨了两巴掌后,他突然就想把那些打算深埋心底,不予人知的苦统统发泄出来。
  “你们不问问我上大学的生活费都是从哪里来的吗?不问问我怎样可以在兼顾学业的同时又打零工赚钱的吗?”
  “你们再跟别人炫耀自己供出了一个大学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大学生不是一个简单的可以给你们带来骄傲的称号,他也是需要生活的人。”
  “那是你吃不了苦,”面对林野的控诉,林保山一个字都听不下去:“那么多人上了大学都可以勤工俭学,就你不可以?就你吃不了苦?”
  林野张了张口,想要反驳有些东西不是吃苦就可以得到,那些同学对他的漠视嘲笑也不是可以用吃苦就可以解决的。
  而且为什么他就一定要能吃苦,况且他也吃了不少苦了。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说出这些只会更加证明他是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的事实。
  总是在强调他们养他花了多少钱,好像他们之间是商品关系,而没有血缘亲情,林野有时候想如果他去自杀的话,他们肯定第一时间会为养育他所付出的金钱可惜,然后才可能为失去他这个人而难过。
  既然总是说钱,他又重重的吐了口气,想到可能可以安慰道他们,可以快速结束这一切的话:“我现在当演员可以赚很多钱,比我上完大学赚的还要多。”
  他原以为说出这句话一向喜欢强调金钱的父母会欣慰一点,毕竟他们供他上大学的目的也不过是可以找到一份好工作,赚很多的钱。
  谁知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对面两人的脸色更加奇怪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赵金枝终于开口:“所以说隔壁王婶的大儿子说的都是真的?”
  “他说什么?”林野突然明白了事情的源头,他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他现在从事的职业被大家知道是迟早的事。
  “他说你早就没有上学了,说你现在在外面当大明星。”
  其实林野父母刚开始听到林野退学时确实生气,但听到他当上大明星之后还是很开心的,毕竟那是以前只能从电视上看到的人物,可比当个大学生风光多了,如果听到的仅仅到此为止那也不至于引起如此的轩然大波。
  “他还说……还说”赵金枝突然变得很结巴,面部表情很抗拒,好像有什么很肮脏很恐怖的词要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了。
  “他还说你是个同性恋,在和男的谈恋爱。”
  林保山把没说完的话完整的复述了出来,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林野,带着愤怒与不安,他们想通过他的反应来确定这话的准确性,迫切的希望林野能张口说出否认的话。
  同性恋,多么恶心的东西,他们的儿子怎么可以是个同性恋。
  可是林野还是让他们失望了,把最后一丝承载他们亲情的小船推翻,他坦然承认。
  “是,我就是个同性恋。”
 
 
第54章 你们打死我吧-P
  短暂的死寂后赵金枝突然从床上起来,没有任何行动不便,身体不适的样子,她不可置信地扑到林野面前,手足无措地想要去捂住林野的嘴。
  “你在骗我们对不对,你怎么可能是同性恋。”
  林野的沉默加剧了赵金枝的疯狂,他冲上来对着林野拳打脚踢,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各种难听的词汇。
  林野站着没有动,任凭那些拳头和巴掌落在自己身上。
  最后还是林保山拉住了快要竭力的赵金枝,然后看着他问道:“这就是你对我们养育之恩的回报?让我们沦为全村人的笑柄?把你妈逼疯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林野抬起眼反驳道:“我是同性恋也不会影响我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我以后会负担起家里所有的开支,你们就安心养老就行。”
  “安心养老?你干出这么恶心的事情还指望我们安心养老。”
  “要是被所有的亲戚朋友知道你是个同性恋,那我们两个还不如去村头吊死。”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神经病。”
  虽然多年的经验告诉林野不要试图和他们讲道理,但林野还是忍不住说:“同性恋不是病,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
  “喜欢一个男人不是病是什么?男人和男人能生孩子吗?”
  林野突然嘲讽地笑了,原来还是想抱孙子,他说:“就算我不喜欢男人,我也不会生孩子的。”
  又是一巴掌,林野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有液体在往眼睛里聚集。他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仍旧固执地站在原地接受一切暴风雨。
  其实他大可以骗一骗他们,但是他感觉自己压抑多年的叛逆在这一刻全部起来了,他不想在这个他唯一获得幸福的点上做出任何的让步。
  “你肯定是中邪了,我马上就去找个道士来咱家看看,一定是的,等他看过就好了。”赵金枝又突然神经质地嚷嚷起来,为自己找到病因而庆幸不已。
  林野觉得这个场面实在太滑稽了,他突然很烦躁,忍不住大吼道:“我没有中邪!我也不是神经病!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正常!你们但凡出去看看就知道现在同性恋很普遍,很多人都是同性恋,也都接受同性恋。”
  崩溃的边缘他还试图用一些实例来说服他们。
  “那是因为他们都是神经病!你们都疯了!这个世界疯了!”林保山用更高的声音吼了回来。
  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宁愿否定所有人,站在世界的对立面,也不愿意承认同性恋是正常的。
  “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当初还不如没有生下你,我宁愿你去死,起码我们还能保住一点脸面。”
  听到这句话后林野征了征,原来他们的脸面真的比他的命还要重要,林野对他们的最后一丝希冀也被这句话吞噬了,他从来没有这样的绝望过,于是他面对他们说出了最后的解决办法。
  “那你们就打死我吧。”
  然后他就看着林保山抄起一旁比胳膊还要粗的棍子朝他打过来,嘴里还喊着:“我今天就把你打死。”
  一旁的赵金枝好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上前去阻拦。
  林野还是站着没有动,这次不是因为执拗,而是动不了,巨大的轰鸣声充斥着他的耳膜,眼前无数张相同的景象,重叠,旋转,他好像听不到除了耳鸣外的其它声音了。
  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模糊,他感觉自己失去了平衡,好像在往前栽,一片重影中他突然看到他们家那扇老旧的木门好像被人从外面狠狠推开了,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上来就抱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们不许打他!”
  是温时屿的声音。
  林野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被打死了,所以才会出现幻觉,不然温时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来自身体的温度是那样真实,声音也越来越清晰,连林野父母都停了下来看向他,好像不是幻觉。
  “你们再打他我就报警了。”
  林野这次听得很清楚,是温时屿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哭过的鼻音。他试探地喊了一声。
  “温时屿?”
  “是我。”
  林野咬了咬舌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温时屿吸了吸鼻子正要说就被打断了。
  “就是你对不对,是你带坏我儿子的,就是你让他变成这个恶心的同性恋的。你这个”
  在赵金枝更难听的话出口前林野捂住了温时屿的耳朵。温时屿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被人这样骂过,他不想让温时屿听到那些话。
  下一秒林野的手被温时屿推开了,他冷着脸转过身面对着林野的父母,强行压抑着愤怒说道:“我看在你们是林野的父母的面子上才没有报警,如果你们再动手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哼,笑话,我这辈子就没听过打自己孩子还犯法的,你让警察来抓我好了。”林保山又提起了手里的棍子,眼前的这一幕比听到更让他愤怒,他用棍子指了指温时屿。
  “我今天就是要把他打死,你不让开我就连你一起打。”
  温时屿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他又看了眼林野肿起来的脸,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下意识的就想上前,然后就被林野从背后拉住了。
  “温时屿,不要去!”
  “你放开我!他凭什么这么对你,父母有打死自己小孩的权利吗?”
  林野在林保山的棍子打到他们之前强行将温时屿拉出了房子,然后拉着他的手一口气跑到了村口,这一路有很多人盯着他们看,但他们都没有在意,只是向前跑着。
  到了一处山坡,已经离后面的房屋很遥远了,林野终于放开了温时屿的手,两人都瘫坐在土地上。
  温时屿边喘气还边在喊着:“你干嘛拉我?我要不去你真的就想被打死吗?”
  林野突然咧嘴笑了,幅度太大扯到了面部的伤口,疼痛让他下意识地“嘶”了一声。
  “气上头了,看到你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温时屿连忙上前检查他的脸,看着他全身上下都是被打的痕迹,心疼不已,眼泪像珍珠一颗颗的掉落下来,开始还抬手擦,后来实在擦不完干脆趴到林野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林野就这样抱着他,没有说话,任由他发泄式地哭泣,只是手时不时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一拍。
  温时屿哭湿了林野上衣的一整面才抬起头,此时刚好是落日,抬头就看到林野在余晖中鼻青脸肿的冲他笑。
  看起来有点滑稽,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哭好了?”
  温时屿点点头,又用手轻轻地碰他的脸说:“你不疼吗?”
  林野摇了摇头,温时屿想他可能真的和林野互换感觉器官了,林野总是能比他先感受到他的身体状况,而此刻明明遭受一切殴打和辱骂的是林野,心脏疼到快要爆炸的却是他,林野本人竟然还在笑。
  想到这里鼻头一酸差点又要哭了。
  林野赶紧问他:“你刚还没说完,你怎么在这里?”
  温时屿努力把眼泪压了回去,才小声说:“我担心你,就想跟过来看看,找了你身份证上的地址。”
  从林野出门那一刻他就很不安了,在很短的时间内他就决定要跟着林野一起回来,又怕林野不同意,便决定偷偷跟着他,他记得家里还有林野身份证的复印件,便根据上面的地址找了过来。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不是以单元楼为结尾的地址,他看着上面写的省市县镇村,跟着导航,一路换了很多交通工具,第一次坐火车还有大巴,又问了很多人才找到这里。
  谁想到刚走到他家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传来激烈的争吵,他觉得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就透过完全不隔音的门窗听到了那些难以入耳的话,他从来没想过这样难听的话会从一个人的父母口中讲出来,在听到他们要把林野打死时实在忍不住才冲了进去。
  听到他的回答,林野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其它细节,不用问也知道他找过来吃了多少苦头。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硝烟之后他们这片荒无人烟的山坡上安静的欣赏了一场独属于他们的山间日落。
  啪,温时屿打死了一只趴在他胳膊上吸血的蚊子。
  林野这才注意到温时屿露在外面的皮肤被山里肆虐的蚊子咬起了很多红疙瘩。他赶紧拉起温时屿说:“天快黑了,我带你去镇上找家旅馆住。”
  小镇离这里并不远,他们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说是旅馆其实是镇上的住户自己的房子改装的,看起来十分简陋,所幸有洗澡间和空调,林野把温时屿安置好后又出去了,只说一会儿就回来。
  再次回来时温时屿刚刚洗完澡,林野提了一大袋东西,温时屿走过去看他把东西一一拿出来。
  “给你买了新的床单被套,虽然没洗过但应该比这里的干净,你晚上就先穿着衣服睡觉吧。”
  “花露水,你这会儿洗完澡抹一点,楼下店里只有点火的那种蚊香,我怕你睡着了不安全,又跑了几家买了电蚊香,晚上睡觉就不用怕蚊子了。”
  “还有些吃的你肯定饿了吧。”
  看着这些东西温时屿感动的同时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你今晚不和我一起吗?”
  “我还是要回家一趟,说清楚。”
  “可是。”
  林野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别担心,再怎么说我也是他们亲儿子,怎么会真把我打死。挨打我会跑的。”
  看着温时屿还是一副担心的样子,林野低头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分开后才说:“放心你在这里我爬也要爬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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